卿若雅瞥了一眼洋洋自得的文一鳴,將所謂的文房三寶推在文一鳴麵前,不耐道:“要用什麽筆,自己在筆架上取。”

    在她眼中,文一鳴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和搗亂沒什麽區別。若非有規定此處提供筆墨紙硯,她甚至不願意讓文一鳴浪費這些高品質的用品。

    文一鳴當然看見了卿若雅眼中的不屑,提起葫蘆猛灌幾口,煞是舒暢。而後將葫蘆‘咚’的一聲頓在台子上,在筆架上隨意取了一支毛筆,拿在手裏裝模作樣的看了下。然後在櫃台上鋪好那張慘不忍睹的白紙,狼毫染墨,提起筆撓了撓腦門,那樣子讓周圍的人禁不住麵露譏笑。

    卿若雅斜眸瞄著文一鳴,滿臉的鄙視。對於初試的題目她同樣清楚,即親自手書一篇自創詩詞上交即可。這看似簡單,實則考驗的是參與者的文學實力和書法功底。畢竟,墨香書軒是以詩詞歌賦和書法之道為修煉基礎的。

    文一鳴當然也知道初試規則,隻不過要讓他自創一兩首打油詩那肯定是手到擒來,若是實打實的寫上一首能震古爍今的詩詞,他還真辦不到。不過以他曾經的學曆和家學淵源,腦海中裝了太多流傳千古的絕妙詩詞。一時之間他還真想不起寫什麽好,對於重生到另一個世界剽竊古人的原創,他是半點負累都沒有。甚至在心中還自我安慰,這也是以另一種形勢宣揚我華夏炎黃的文化吧,哈哈!

    文一鳴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寫什麽好呢?”

    君兆鴻有些疑惑不解,在他看來,文一鳴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提筆,自然胸有成竹;而且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沒有一絲慌亂;對於周遭的譏諷也是充耳不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此時文一鳴的表現搭配著他的打扮的確滑稽,一身有著數處補丁的舊布衣,因為昨天啃乳鴿的豪邁舉動,導致胸口處有不少的油漬。一手扶在酒葫蘆上,十足一個落魄浪子的形象;另一手提著筆不停的抓耳撓腮,哪裏有半點文人墨客的風範,不被認為是被迫簽字畫押的布衣百姓就不錯了。

    “這文房活寶快逼成狗寶了,哈哈!”一名灰衣青年搖著折扇嗤笑道。

    “文房活寶,快點啊,咱們還等著看你再創一寶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啊!”有人附和著湊熱鬧。

    遠處的丹安翔三人遙望了一眼門邊的台子,暗自搖頭好笑。甚至再次移動步子遠離這個眼高手低的騷包。伊輕煙和沈悠悠兩人此時結成聯盟,躲得遠遠的,生怕文一鳴發現了她們似的。同時心頭暗自鬆了一口氣,幸好有先

    見之明,早早的就甩開了這個瘟神,否則這時不知又要被多少人指戳後背。

    卿若雅哼哼笑道:“大文人,要不就寫個一鳴驚人得了,也顯得你與眾不同嘛!”

    說完之後,卿若雅覺得很解氣,不覺咯咯嬌笑出聲。那笑聲牽動這胸前的高聳震顫不已,看得一眾人等心跳加速,鼻血暗奔。

    文一鳴眼前一亮,笑道:“硬是要得,還多謝小妹兒提醒。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低調,我的名號不能亂寫。嗯...誰說就一定要寫詩詞呢?哈哈!”

    不理會眾人七嘴八舌的譏諷,文一鳴抹平皺巴巴的宣紙;想了想,提筆凝神,筆走龍蛇,唿吸之間一揮而就。而後伸直腰身看著落於宣紙的四個自成一體的行草之上,甚是滿意。一時之間念及古人奮筆疾書後,瀟灑擲筆的豪放之舉,大笑之下‘唿’的一聲將手中狼毫甩出大廳外。

    “哎呀!”

    “我去!老子今天才換的白袍...”

    “哪個龜兒子...靠!”

    ......

    杳音台閣大廳外響起一片喝罵聲!

    “你...!”眼見文一鳴將筆毫霍然擲出大廳,氣的卿若雅手指文一鳴,‘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這可是數百金幣一支的上品狼毫啊!

    遠處高台上的雯婕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大廳最後麵,不悅的掃了一眼李正,繼續低頭整理初試作品。

    李正心裏一哆嗦,伸長了脖子朝後方喝道:“不得喧嘩,再有犯者,直接取締報名資格。”

    由於離得過遠,他們也不知道剛才到底是誰在肆意大笑。

    文一鳴聽著大廳內外均是喝罵,連忙將宣紙收起。朝卿若雅微微一笑,道:“若雅小妹兒,放心!待文某奪得魁首迴來賠你一支上等筆毫。嗬嗬!”

    言罷,還若無其事的朝著眾人嘻皮笑臉的一抱拳,滿臉謙虛的說道:“多謝各位捧場!”而後,肩膀一撞君兆鴻,甩甩頭道:“走,君兄,排隊去!等待文某的神作現世!”

    卿若雅發誓,再也不想看到這無恥之徒,簡直是無恥之尤,無恥至極!

    眾人也是被震得不行不行的,特麽太能裝了!還多謝各位捧場,老子們就是來看笑話的,結果連你寫的什麽都沒看清就收起來了,捧個毛的場啊!話說這家夥到底寫的什麽?好像才四個字就收筆了,哪裏會有這麽短的詩詞;估計自覺不堪入目便不敢獻醜了吧!哼,也算有點

    自知之明,沒有無底線的無恥下去。

    就連一直比較看好文一鳴的君兆鴻也不知道文一鳴寫的什麽,因為當時台子上的高大筆架擋住了他的視線。等他想要一睹解惑時,文一鳴卻引起了大廳內外的騷動,可謂是真正的擲筆有聲啊!待迴過神後那張偏體鱗傷的宣紙已經被文一鳴給收起。

    正當所有人以為文一鳴還是有一點羞愧之心,有那麽一點底線時,卻再度被他所謂的‘神作現世’的豪言,給弄得欲哭無淚!

    是活寶現世吧,現世寶吧!我靠!

    包括君兆鴻在內,均是暗暗腹誹,這丫的臉皮有夠厚,厚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心理素質更是登峰造極啊!

    此時,君兆鴻終於理解了,為何文一鳴身邊的同伴對他均是避之如猛虎。這不避不行啊,這家夥比猛虎猛多了,哥真的扛不住了啊!

    “沒事吧!君兄,我看你臉色不怎麽好,是不是被我的神作驚呆了!不要緊哈,書法詩詞一道需要經年累月的積累,慢慢來。”文一鳴見君兆鴻臉色變換不停,指手畫腳的侃侃而談。

    “呃...咳咳!”君兆鴻懷疑自己以後出門是不是要看看黃曆,今天若他真有個什麽血光之災,鐵定是被這家夥氣得吐血而亡的。

    正當他無言以對,不知所措時,前方高台下的李正喊出了君兆鴻的名字,這讓他大大的鬆了口氣。

    君兆鴻仿若看到救星一般,幾乎是小跑著向高台衝去,還不停的向左右抱拳道:“借過借過,謝謝啊,謝謝!”直到一路跑到李正前方,這才扭頭看向身後,發現文一鳴沒有跟來時,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地。暗道,總算脫離苦海了!

    文一鳴抽動著雙肩嘿嘿奸笑,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實在是非常的欠揍!

    李正詫異的看了一眼驚疑不定的君兆鴻,而後微笑道:“君公子想必今天能讓我們大開眼界,請吧!”

    君兆鴻平緩了番心情,微笑道:“不敢!在下的作品名為《花草》。”而後展開手中的宣紙,念道:“原是自然平常物,但因寄誌言情抒;盛讚低貶朝朝有,不謂世人語語塗。”

    李正不是很懂詩詞,不過看到台上的東宮傑微微點頭,麵露笑意,便知道君兆鴻的作品不錯。連忙接過作品恭喜。

    文一鳴心中亦是暗讚,以詩觀人,君兆鴻這人還是不錯的。

    初試進行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雯婕桌下的一個大箱子裏已堆放了厚厚一摞作品,

    乃是經她篩選剔除不合格的作品。而麵前左右兩邊則是擺放著不到二十張作品,這還是在玉藤香授意下放寬了標準;否者以她的挑剔,估計隻有寥寥數張而已。

    看了看左邊的十來張作品,雯婕微微搖了搖頭。這邊的作品乃是以詩詞佳句意境取得入圍資格的,而右邊幾張乃是靠書法功底入圍的。雯婕輕歎一聲,這些作品均是要麽意境不達,要麽書法神韻不夠,徒有其表。真要選出一副佳作太難。其中叫趙弦和梁涵的還不錯,至於南梁國的兩大才女,嗬嗬!隻是精通楹聯,但又怎麽可能過得了黃雲師兄那一關。黃師兄可是池長老的親傳弟子,在楹聯一道上造詣獨到,連艾溪師姐也自愧不如。看來南梁國這次要讓玉師叔失望了啊!

    雯婕暗道,郡主隊對我們這些小輩其實挺不錯的,每次來墨香書軒都少不了任何人的禮物;為人和善又溫柔,可惜池長老和郡主不對眼,這次哪怕有一個能上五層的也免得讓郡主難堪啊!

    “丹安翔!”李正的聲音響起,讓雯婕迴過神來。

    文一鳴抬起頭,見丹安翔和伊輕煙二女已來到台前。丹安翔朝李正點點頭,道:“在下才疏學淺,作了一首《雨》!”而後打開宣紙念道:“薄霧隨風起,夜聞蛙聲鳴。風吹枝葉錯,雨落岸盛花。”

    李正點點頭,接過丹安翔的作品交給東宮傑,由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這讓丹安翔有些受打擊,伊輕煙和沈悠悠亦是撇了撇嘴,她們覺得丹安翔的詩已經很不錯了。不過看東宮傑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作品後,便交給了後麵的雯婕,也知道希望不大。

    文一鳴倒是沒什麽反應,在他看來,丹安翔潛心修武能作出一首還算工整的詩,已經很不錯了。

    此時,李正看著登記冊上的名單,眼角抽動了下,有些好笑的大聲喊道。

    “一鳴驚人,文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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