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城今日人滿為患,尤以杳音台閣方圓幾百米為最。

    雖然人潮湧動,談聲鼎沸,不過卻很有紀律和秩序,並未因此而亂成一團,更不用說借此鬧事搗亂。

    當然,這離不開明陽城的城衛兵,就連城主府的護衛也被抽調加入了維護行動。

    鮑雍受命於最高行動指揮,心裏是繃緊了一根弦。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卻知道這是明陽城近幾十年最為重大的盛會,就連明陽王府都收到了天聽指示。

    雖說這次的詩筆會並非正式,在沒經過墨香書軒的同意也未做任何形勢的宣傳,依然在三天之內從南梁國各郡趕來了不少王宮貴胄和家族子弟。若是這次順利完成任務,保得詩筆會完美謝幕,那麽鮑雍未來的前途將是一片光明;反之,如果其中出了一點紕漏導致詩筆會受到影響,估計他的仕途也到此為止了。

    鮑雍連身後的椅子也沒坐,就那麽站在臨時搭建的總指揮高塔上,隨時關注著其他監測點的信號。而他身旁的幾名傳令衛兵更是站得筆挺,有如一杆標槍般。鮑雍偶爾瞄一眼杳音台閣外高掛的水晶影像儀,不禁暗歎墨香書軒的大手筆。這種能將杳音台閣樓層內的現場通過記憶水晶反射到外麵的影像水晶上,實在非是一般財力能夠辦到。

    記憶水晶和影像水晶,除開娛樂之外別無它用,但是在拍賣場僅僅一塊巴掌大的上品高清記憶水晶,便會拍出天價。不僅是因其稀有,更主要的是,這種高品階的記憶水晶能將高手過招的過程一一攝錄記憶下來,以便修習者反複參考研習。

    如掛在杳音台閣外這塊足有三米長寬的影像水晶,其反射的高清影像,就連聲音都有如真人親臨現場般,整個南梁國也拿不出一塊。這倒不是說南梁國貧窮,而是高品階的記憶水晶少如鳳毛麟角,已經達到了有價無市的程度。

    鮑雍搖了搖頭,對於這種奢侈的浪費他很是鄙視。鮑雍長得豹頭環眼,乃是純粹的武夫,對於水晶影像儀中一眾衣冠楚楚的斯文,直接嗤之以鼻。尤其是聽到那些他一竅不通的詩詞歌賦時,更是差點一口唾沫從高塔墜落,砸入仰望水晶屏幕的人群中。

    “什麽亂七八糟的狗屁!”本該休假的鮑雍今天忙得焦頭爛額,心情極度不爽。盡管如此,他依然隻能悶聲發揚阿q精神,不敢高聲語,墨香書軒可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擠在人群中的文一鳴和高塔上的鮑雍有著同樣的心情。若非想方設法要甩開丹安翔和沈悠悠,他哪有閑心參加這狗

    屁詩筆會。

    狗屁不通!文一鳴聽著水晶影像儀中傳來的詩詞朗誦聲暗暗自語,配合著鮑雍加強了阿q精神。

    看著激動得小臉通紅的伊輕煙,不時還附和著那些熱情高漲的觀眾鼓掌。文一鳴相當無語,暗道要是聽到你文哥幾千年底蘊的詩詞還不得瘋了?不過,沈悠悠倒是稍微安靜一些,隻是那看見帥哥出場露出的花癡樣,在文一鳴眼中比之伊輕煙還要不堪,畢竟伊輕煙隻是單純的欣賞而已。

    “文兄弟,初試的內容也清楚了,咱們也進去吧!遲了可是要被清場的。”丹安翔說完,一撩衣袍率先瀟灑的走了進去。

    伊輕煙和沈悠悠連忙甩開身後的文一鳴,跟了進去,那避文一鳴有如躲避瘟神的快步,惹得文一鳴好笑不已。

    文一鳴嘿嘿一笑,正要進入杳音台閣,一名藏青色長衫的俊秀青年卻在旁邊道:“一鳴驚人,文一鳴?”

    文一鳴咦了一聲,側過頭看著這名麵帶笑意的青衫青年,疑惑道:“沒錯,正是鼎鼎大名的一鳴驚人,文一鳴!閣下是?”

    青衫青年差點沒被文一鳴給雷死當場,狠狠的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恢複平靜。

    “果然是你,嗬嗬!”青衫青年好似對文一鳴很有興趣的樣子,拱手道:“在下君兆鴻,昨天在杳音台閣三層聽到文兄豪言欲取魁首,哈哈!所以記得你的一鳴驚人。”

    文一鳴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抱拳道:“哈哈,慚愧!讓君兄見笑了。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說真話,哈哈!”

    “呃...”君兆鴻被文一鳴再次‘震懾’!他算是領教了。不過僅是一錯愕間,馬上迴複了本色,笑道:“文兄報名了嗎?咱們一起進去吧!”

    文一鳴哈哈一笑,伸手取下腰間早已灌滿青花玉釀的葫蘆;揭開塞子,咕嘟猛灌一口,隨意橫袖抹掉嘴上酒漬。而後大手一揮,笑道:“君兄,請!是到了他們仰慕的時候了,哈哈哈哈。”

    人群中看見文一鳴毫無形象的灌酒大笑,大放厥詞,均是皺眉暗啐,一臉的鄙夷之色。君兆鴻有些愣神,在他眼裏,文一鳴的這番舉動沒有半點做作,好似與生俱來一般。放蕩不羈,不拘一格,灑脫豪邁。這是君兆鴻對文一鳴的評價,不過又在心裏加了一句,目中無人!

    文一鳴剛踏入杳音台閣大廳,便看到櫃台邊的卿若雅正用厭惡的目光看著自己。文一鳴舉起酒葫蘆以表示意,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得卿若雅小嘴直撇。

    文一鳴進入杳音台閣一層大廳,眼前豁然一亮。昨天來這裏時到處布置著各種擺設和桌椅,還看不出什麽。今天忽然收拾整理一空,這才顯現出一層的大廳極其寬闊,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除開中間的挺立的幾根大盤藤雕刻柱子,僅僅是正前方搭建了一方高台而已。而且裏麵的人流均是安靜有序的排列著,就算有所議論也是觸頭低聲私語。一些跟隨參賽者而來的人則是站在最後一方,接踵摩肩的墊著腳尖朝前觀望,生怕錯過了精彩的細節。排隊的初試者手中拿著一份自己的得意作品,準備輪到自己時上交給台上的初試主持人,東宮傑。

    東宮傑是一個有些靦腆的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身米白色的束帶長袍,飄逸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上;不善言語的他偶爾露出和煦的微笑,舉止優雅的收著上交的初試作品,十足一個小正太模樣。

    而他後方的雯婕則是在一張長桌前整理著東宮傑收過來的作品。冷漠的表情使得下麵的初試者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冷冰的俊俏少女,將自己的作品分到淘汰一欄裏。

    盡管人人都清楚要走到六層難如登天,依然抱著絕大的希望,渴望能發生僥幸。要知道一旦進入六層就有機會加入墨香書軒,雖然隻是一個外門弟子,甚至是試練弟子,那也比一般的小門派的核心弟子有發展前途多了。那可是南部首屈一指的頂級門派啊。隻需要看人家墨香書軒一個區區非正式的交流會,就讓南梁國如此重視便可見一斑。

    在台下最前方的李正忙碌的轉來轉去,一邊將收來的作品交到東宮傑手裏,一麵不停的看著手裏的登記冊,一個接一個的報出初試報名者的名字。

    “周元!”李正看了一眼登記冊,抬頭朗聲道。肥胖的臉盤露出一抹笑容。

    隨著聲音落下,一名麵無表情的冷峻青年手持作品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優雅的邁著步子來到台前,攤開手中宣紙,輕聲念道:“春日撐篙散浮萍,隔岸綠蛙時時鳴;亭台花深草色新,遊春人在畫中行。”

    “好詩!周公子請把貴作給我吧!”李正笑容滿麵的說道,言語中的恭敬是人都聽得出。其中知情者見慣不怪的議論開了。

    “周元?是我們南梁國四大才子之首吧?怪不得這詩頗有意境!”

    “嗯!不過四大才子中論詩詞歌賦還是以趙弦為首,周元隻是在音律上造詣頗高。”

    “哦...難怪剛才趙弦的唿聲那麽高!這詩筆會可是無形中讓其

    他三人無法完全發揮了!”

    聽著議論,文一鳴用肩輕撞了一下身旁的君兆鴻,抬起酒葫蘆指了指前方,問道:“君兄,四大才子是什麽情況?”

    君兆鴻看著毫不在意而隨飲的文一鳴,暗自苦笑。別人都緊張得不得了,他倒是若無其事的自得其樂,仿佛自己是個局外人一樣。對此,君兆鴻也極其佩服文一鳴的平和心態,解釋道:“南梁國有四大才子,和兩大才女。其中周元擅琴,鄭簡通弈,趙弦精書,梁涵善畫;而兩大才女中東方雪和穆小馥最擅楹聯。”

    文一鳴點頭道:“哦,這周元還行,估計能走到三層。”

    文一鳴一副長者在點評的模樣,愣是把君兆鴻逼出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後好奇的問道:“文兄,真想見識見識你的作品!”

    “哦,對了!”文一鳴一拍腦袋,連忙將懷裏準備好的宣紙拿出來,而後跑到大廳門口的櫃台邊,對卿若雅道:“若雅妹子,快把文房三寶借我一用,感激不盡啊!”

    卿若雅眉頭一皺,道:“文房三寶?”

    周圍眾人聞言無不嗤笑出聲,君兆鴻輕咳一聲提醒道:“文兄,是文房四寶!”

    文一鳴環首看了眾人一眼,揚了揚手中皺巴巴的宣紙,無比正經的說道:“我這裏已經有一寶了,目前隻需要文房三寶!”

    卿若雅:“......”

    君兆鴻:“呃...嗬嗬...!”

    眾人看著文一鳴手中那張破損了幾道口子的宣紙,上麵還有幾抹顯眼的汙漬灰跡,不由齊聲打了個‘響鼻’!

    心有靈犀的同時想道:“這廝是文房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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