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又對裴明珠道:“你且安心用飯,太太不過是一時氣話,等氣消了自然放你出來。”


    裴明珠卻又換了個人一般,也不再生氣發怒,隻管懶洋洋一笑,“好呀,嫂子一片苦心我怎麽能不領?對了,您能不能跟娘說一聲,讓姐姐來陪陪我,我想她了。”


    她說的姐姐,自然是裴夫人所出的長女裴明瑾。


    趙氏聽她語氣裏雖說還是帶了點刺,卻比方才平和得多了,,隻以為她是想過來了,忙點頭答應,:“你放心,我這就去告訴娘,她素來疼你,必不會駁迴的。”


    裴明珠沒說話,趙氏忙走了出來,離開了裴明珠住的院子方長出了一口氣,看看左右無人,又低聲冷笑,“若不是命好做了裴寂的女兒,此時便是多長兩個腦袋怕是也早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快步返迴裴夫人的院子,將裴明珠的話轉達了,裴夫人自是沒有二話,立時吩咐身邊的心腹嬤嬤去裴明瑾的婆家送信,讓裴明瑾下午過來。


    裴寂是首相,如今又眼看著要當國丈,裴明瑾本來在婆家就地位崇高,此時更是無人敢惹,一聽了裴府來人說的話,裴明瑾夫家姓張,她婆婆張夫人立時就對裴明瑾說道:“媳婦,依我看也不用等到下午了,你不如這會子就過去,也正好陪著親家母用午飯。”


    裴明瑾十分會做人,忙笑道:“婆婆用飯,媳婦豈能走開?這也太不孝了些,且我母親本來就是讓我下午過去,此時去了反而不美,我還是侍奉您用了飯再動身吧。”


    張夫人對裴明瑾越發滿意,又自覺臉上有光,麵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對裴府嬤嬤笑道:“親家母就是好能耐,女兒都教養得這般好,怪不得能趕上這樣天大的福氣。”


    那裴府嬤嬤趕緊謙虛了幾句,心裏自也得意。


    裴明瑾應付完婆婆,這才坐車迴了娘家,一見了裴夫人就道:‘怎麽這麽急三火四的讓我迴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女孩子出了嫁不到逢年過節或者是遇上了喜事,即便是同城,也是很少迴娘家的,是以裴明瑾有此一問。


    裴夫人一副頭疼難忍的樣子,“還不是你妹妹,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根筋搭錯了,一天到晚鬧的都叫什麽事?幸虧姑娘大度不計較,不然若是她在皇上麵前說上兩句,隻怕連你父親都要吃掛落呢。”


    裴明瑾低頭想了想,對母親道:“小女孩子家家的,有些子什麽想法也不稀奇,您也不要憂心,我去勸勸她。”


    她到了裴明珠的院子裏,也不要丫頭通報,自己掀了簾子進去,看見裴明珠正拿了一本書坐在窗下,有一搭無一搭的看著,一臉的百無聊賴。


    裴明瑾先打趣了一句,“喲,這是什麽時候打定了主意要做才女了?你能看書,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裴明珠聽見姐姐的聲音也笑了,丟了書站起來給裴明瑾見禮,“姐姐。”


    “還沒忘了禮數,顯見得理智都還是在的,怎麽就在娘麵前鬧起來了?我勸你還是收斂著些,那位可不是你親姐姐,未必樂意容忍你。”橫豎屋裏伺候的都是裴家的家生子兒,又是裴明珠的心腹,裴明瑾說起話來也隨意。


    裴明珠順著姐姐的話頭道:“可不是嘛,還是姐姐見事明白,隻可惜爹娘讓一個幹親的身份迷惑了,竟真以為自己個兒要做皇親國戚了,殊不知幹的就是幹的,人家心裏未必有你呢!”


    裴明瑾聽妹子這話說得仿佛大有深意似的,心中難免有些不解。


    她就泛泛勸道:“爹爹做了這些年的官,看人看事自然是極透徹的,他要這麽做必然有他的用意,咱們做兒女的隻在一旁靜候吩咐就好,又何苦惹他老人家生氣?且又添了亂,更不好了。”


    裴明珠卻道:“姐姐這話錯了,爹爹若是想當國丈,何不實打實的做個親國丈?這幹的義的想來也沒什麽滋味。”


    裴明瑾瞬間瞪圓了眼睛,“你想幹什麽?我可告訴你,你別亂來啊!”


    裴明珠詭異的笑了笑,“姐姐,皇後既然姓裴,顯見的皇上還是要重用裴家,既然如此,這個裴皇後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裴明瑾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妹妹,“你瘋了不成?她是什麽來曆外人不知你豈有不知的?皇上哪裏是要皇後姓裴?分明是為了掩人耳目!皇上隻是要娶上官顏夕那麽個人,借咱們家的殼子,不過是為了堵大臣們的嘴!難不成你真這麽糊塗,以為皇上是讓咱們家出皇後呢?”


    裴明珠冷笑道,“能堵了誰的嘴?如今滿京師官場上,誰不知道她的來曆?誰不在背地裏笑話呢?”


    裴明瑾簡直恨鐵不成鋼,“隻要大家表麵上不呱躁,私底下說些什麽,皇上又聽不見!我聽娘跟我提過,當時群臣上書鬧得很是洶湧,定要另擇名門淑女為後,皇上卻堅持不肯,雙方沒一個肯讓步的,都僵持得厲害。”


    “收幹女兒這事,若不是咱們爹見機得快趕著跟皇上提了,還未必輪得到咱們家呢,別的不說,就是樊相,那是皇上潛邸裏的老人了,又是奇人姬元先生的弟子,如今在群臣裏也甚有聲望,他來充當這個國丈,大臣們也不會說什麽的。”


    裴明珠聽了卻並不氣餒,她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問眼前這個胞姐,“姐姐,你說咱們家現在的聲望威勢,比之當日王家如何?”


    “王家?”裴明瑾反問了一句,想了想又道:“你說的可是孝安皇後的娘家?”


    孝安皇後就是夜子玄的生母,當日王家的二姑娘,夜子玄登基後追封了生母,他痛恨王家苛待他母親,雖然沒拿外祖父一家問罪,卻也沒給什麽實職,王家空擔了個皇帝外家的名頭,卻是日益沒落了。


    裴明珠點頭道:“就是那個王家啊,當日他們家出了皇後,可是著實風光呢!”


    裴明瑾道:“若是論起聲勢來,咱們家比王家昔日還要強些,王家不過是仗著出了皇後,咱們爹爹卻是首相,又是擁立有功的。”


    裴明珠拍手道:“是了,姐姐,若是我做出王家的事來,你說皇上會不會拿咱們家問罪?”


    裴明瑾又瞪圓了眼睛,“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隻是想效仿王家故事!”裴明珠悠然一笑,看著姐姐。


    裴明瑾給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她穩了穩心神立時怒道:“你少胡來,你這個主意壓根就行不通,當日王家做這事那是天時地利,王廢後自己也爭氣,能哄著先皇不追究,又有太後撐腰,孝安皇後自身又懦弱,多少巧合多少功夫幾下裏合力才做成了這樁事,如今你要行這事,爹爹第一個就不能同意。”


    她說著手往東邊紅衣住的方向一指,“我雖隻見過她兩次,卻也看得出來不是個好惹的,她原就是公主出身,做過太子妃的人,能從南月全身而退又轉而哄得皇上娶她,你以為是善茬呢?隻怕你才動了這個念頭,她轉眼就能把你滅了!”


    裴明珠撇撇嘴,“姐姐又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能哄了皇上娶她又如何?孝安皇後當日,還不是先皇自己選中的?結果又怎麽著?王廢後頂著她的名頭入了宮,還不是一切順利?還生下了皇長子封了儲君呢!至於後頭出了岔子,那是她自己犯糊塗,早知道斬草除根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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