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笑道:“以後若是不經你同意,我……”


    上官顏夕忙道:“我不會同意的。”


    夜子玄嗬嗬一笑,聲音裏充滿愉悅,眼睛裏笑意滿滿的看著上官顏夕,“夕兒,你以為我要說什麽,你不會同意什麽?”


    上官顏夕這才反應過來他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臉色變得更紅,麵上仿佛要滴出血來,燈光下看著越發迷人,夜子玄隻覺得心跳加速,忍不住就想抬起手來去撫摸她的麵頰,卻強自忍住了。


    她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公主,她既還沒有準備好,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忍耐和等待罷了。


    上官顏夕方才對夜子玄說要搬出去住,不過是仗著人多才敢提出來,此時室內隻餘他二人,她反倒不敢說了,那日發生的事情清晰如昨,越想忘越忘不掉,夜子玄的吻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她腦海,讓她不知道是該期待還是該抗拒。


    夜子玄也不說話,兩人就這般靜靜的對坐,雙方都暗自覺得,便是時間這樣靜止下去也挺好的。


    一片靜默裏,伴雲不識趣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啟稟王爺,宮裏來人了。”伴雲一邊說一邊在肚裏大罵隨雨奸猾,自己躲了卻讓他來做這等尷尬事。


    夜子玄身子震了震,伴雲的話把他拉迴到現實,這裏還是睿王府,王皇後和夜子墨還沒有解決掉。他要保護的公主,她的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


    “讓他在書房等著,本王這就過去。”


    “是。”伴雲鬆了口氣,一溜煙的跑著去了。


    這裏夜子玄方站起身來,對上官顏夕道:“我過去看看,不知宮裏來人有什麽事。”想了想又道:“搬出去住的話你不要再提了,若是不想看見我,我不再來就是了。”


    上官顏夕垂首道:“也不是,我沒有不想看見你。”


    她聲音低沉而輕微,夜子玄卻聽見了,他唇角綻開滿足笑意,雙目明亮若繁星,一直到見了宮裏派來的那名內監,臉上的笑意都還沒有完全消失。


    好在他素來都是這般平易近人的,內監對他的笑臉也沒有多想,隻是躬身行禮,“奴才王禮全見過睿王爺。”


    夜子玄道:“罷了,不知伴伴此來有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當,皇後娘娘身染重疾,陛下命奴才來宣王爺進宮,給娘娘侍疾呢,太子殿下已經過去了,幾個小皇子小公主也都在呢。”


    夜子玄心念電轉,麵上卻已經適時掛上一副關切憂心的神色,“母後怎麽會忽然病了,病得可重不重?”


    王禮全道:“具體的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是陛下派來的。”


    夜子玄當機立斷,入宮是在所難免了,他就隻有賭王皇後母子不會這般愚蠢,不至於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在禁宮內殺了他,他當即對王禮全道:“勞煩伴伴了,請伴伴在前引路。”


    一路進宮,夜子玄暗自觀察,發現宮禁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心裏越發篤定,不論王皇後想做什麽,總不至於今晚就翻臉。


    他一麵想著對策一麵進了坤安宮,看見滿屋子圍繞的各色嬪妃以及年幼的皇子皇女,越發心安起來,不再多想,隻管按著皇子見皇後的禮節給王皇後行了禮,口稱:“兒臣給母後請安。”


    又見過夜子墨,“大哥安好。”


    接著又給眾妃行禮,“給娘娘們請安。”


    幾個年長的妃嬪都含笑點頭,年幼的不免低了頭,夜子玄年輕英俊,有幾個人不免心猿意馬起來。金銘兒隱在人從中,唯恐給人看出些什麽,並不敢抬頭。


    四五個年幼的皇子皇女又給他請安,“見過二哥哥。”


    王皇後自看見夜子玄進來,眼中的恨意就一閃而過,此時已經恢複了一臉的和藹笑意,因是在病中,這份和藹不免帶著些虛弱無力,“玄兒來了。”


    夜子玄此時方走至王皇後榻前,“母後,好端端的您怎地突然病了?那傳話的太監也說不清楚,您這究竟是怎麽了?”


    王皇後虛弱笑道:“原也不想驚動你們,隻想著自己養養也就好了,誰知這身子竟不爭氣,緊自好不起來。”


    夜子玄道:“母後吉人自有天佑,萬事不必憂心,想來不過偶染小疾,過不了幾天定能好的。”這話說得甚是寬泛,卻又讓人指摘不出什麽來,王皇後也隻能點頭笑道:“若是能好,倒是借你吉言了。”


    宮中所謂侍疾,不過是在旁邊守著而已,病人也不指望他們能做些什麽,一個個都是自幼當慣了主子的,別說侍湯奉藥,就是端杯茶,都還要懸著心呢。


    是以眾人也隻是在旁邊看著,一應事宜都還是王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們在做。


    這麽一場戲演下來大家都累,王皇後先對眾嬪妃說道:“哀家也累了,你們也各自迴宮去歇息吧。”


    眾妃巴不得一聲,反正看這光景國主今晚是不會過來了,大家雖然也想在王皇後麵前露臉,然而伺候的事卻又插不上手,在這裏幹站著也無趣,還不如迴自己宮裏再另想法子。


    因此各個都屈膝行禮,按著次序離開了坤安宮。


    金銘兒戀戀不舍的偷瞧了夜子玄好幾眼,滿心裏想著說幾句話兒,卻總也找不到機會,又想著夜子玄會不會也看看她,然而夜子玄隻是目不斜視,金銘兒氣得銀牙暗咬也無濟於事。


    王皇後又對皇子皇女們道:“你們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兒,何苦在這裏熬著,也都各自散了吧。”


    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六歲,最小的還被乳母抱著,此時也都紛紛行禮,口稱:“母後安歇兒臣告退。”各人一出了寢殿,自有保姆太監圍上來伺候,簇擁著散去。


    這裏王皇後才對夜子墨夜子玄道:“你們也都迴去歇息吧,尤其是玄兒,依著我的意思,原不需你們過來的,偏生陛下定要你們都來侍疾。”


    話雖然這麽說,心裏卻著實甜蜜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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