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了東宮,上官顏夕用過午膳,略歇了歇,就有宮人來報,“李典記前來給殿下請安。”


    李夢慈?上官顏夕眉頭微蹵,想了想方道:“她乃女官,地位不同妃妾,無需來向本宮請安,叫她迴去罷。”她根本無意與李夢慈見麵,上輩子,李夢慈莫名其妙的死在她麵前,李夢蝶一口咬定是她幹的,易少君大怒,還連累了李嬤嬤。


    這一世,李嬤嬤提前死了,可她如非必要,也不願再跟李夢慈姐妹照麵。


    秋水卻活潑潑的道:“殿下不如見她一見,殿下不是說要接管咱們東宮的宮務嗎,指不定她是主動送過來了呢!”又譏笑一聲,“算她識相!”


    上官顏夕擺擺手,“我是不願見她的,讓她迴去。”


    宮人去了片刻轉迴來道:“李典記說如果殿下不見她,定是惱了她了,她要長跪殿外向殿下請罪才好。”


    上官顏夕微微有些動怒,這還訛上了不成?


    原來這李夢慈幼逢家變,性子十分懦弱無主見,後來與妹妹重逢,凡事皆聽妹妹擺布,李夢蝶告訴她,既然已經懷了易少君的孩子,早晚都要有個名分,不如現在就去給太子妃請個安,也好圖將來。


    她就信了。


    上官顏夕起身向內室走去,“我是不會見她的,她想跪就讓她跪著好了。”又吩咐左右,“你們都離她遠遠的,咱們殿裏的人,一個都不許上前!”


    說到最後,已經是疾言厲色。想那李夢慈無病無災,跪這麽一會子也跪不死她,隻要自己和身邊的下人們離得她遠遠的,她就是不小心死了也賴不到自己頭上。


    她上了臨窗的羅漢床,斜倚著鵝黃色繡淺黃迎春花的大引枕,命碧痕拿兵書來看,既然要對付易少君,要保住扶搖,一切都要早早的準備起來。


    哪知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有小宮女匆匆走進來,“殿下,李典記暈過去了,她身下流出血跡來,伺候她的人說她有了身孕!”


    “什麽?”上官顏夕手一抖,兵書掉在地上,她大為震驚,上一世,因著下跪而小產的分明是範孺人,那李夢慈,何時有過身孕?怎麽這一世事情發生了改變?


    她靜了靜,“你們不要碰她,讓李夢蝶帶人來,抬了她迴自個屋裏去,宣太醫!”


    易少君很快得到消息,迴到東宮立刻去看李夢慈,李夢慈正抱著妹妹哀哀慟哭,李夢蝶怒罵道:“我就說她是個毒婦!姐姐好心去給她請安,她居然敢罰了姐姐跪著,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她抵命!”


    易少君麵色鐵青,一時之間把個上官顏夕恨之入骨,隻麵對著李夢慈不好發作,怕嚇著了她,隻是道:“小慈,你感覺怎麽樣?”


    李夢慈滿麵淚痕,哀哀道:“太醫來看過了,幸好沒出大事,隻是要安心靜養才好。”


    李夢慈插口道:“這次虧了姐姐運氣好,也是小皇子吉人自有天佑,區區幾個惡人,害不了他!”


    易少君拿拇指按壓著太陽穴,頭疼的閉上眼睛,上官顏夕固然可惡,但現在還有用處,還不能讓她死了,他睜開眼看著李夢慈,滿麵心痛之色,“你以後不要去見她,她也當不起你請安!”


    李夢蝶憤憤不平,“姐姐是想著,既然懷了姐夫你的孩子,以後總要跟她姐妹相稱共侍一夫,是以才想著與她交好,卻不想她心思恁般惡毒,竟要害了姐姐!”


    易少君滿麵愧疚,坐在李夢慈身邊,執了她的手,“此事我自會為你做主,若不是為著我,你也不會落到這般委屈的地步。”一時又陰沉沉笑道:“你也不必想著跟她姐妹相稱,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跪在你的腳下!”


    李夢慈卻是虛弱一笑,“我心甘情願的。”


    易少君越發難過起來,對李夢蝶說了一句“照顧好你姐姐”,就站起來要去找上官顏夕算賬。


    他挾著一陣勁風衝進了棲梧殿,厲聲怒喝:“上官顏夕,你到底想幹什麽?”


    上官顏夕正吃著一碗香糯飲,拿著銀質小勺子慢慢的吃盡了,秋水遞過帕子來擦了嘴,才微微一笑,“殿下這是怎麽了,這樣大的火氣?”


    易少君更加惱怒,“小慈有了身孕,你竟敢折磨於她,你不要以為你是扶搖的公主我就不敢動你!”


    上官顏夕毫不在意,抬手扶了扶鬢邊簪的一支燒藍點翠鑲珠薔薇花金簪,又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方輕聲笑道:“你當然不會不敢,你不但有私兵,你還暗地裏拉攏禦林軍統領……”她微微眯起眼睛,威脅的看向易少君,“你有什麽不敢的?”


    易少君又驚又怒,不敢置信的盯著上官顏夕,後者卻是一臉篤定,他瞳孔微縮,聲音裏帶著陰毒,“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上一世,你就是這麽幹的呀,弑君篡位!她冷笑一聲,“我就是知道。”


    她站起身來,拂掉大紅撒花金線繡牡丹洋縐裙上並不存在的塵埃,離著易少君五步遠的距離,聲音不大不小,“我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你老老實實的便罷,咱們照樣合作,但是你若敢對我或我身邊的人不利,我就全給你抖落出去!”


    她微笑起來,“你不老實,我寧願咱們一起死了,我也不能讓你如願!”


    她不怕死,她這次迴來就是來複仇的,隻要大仇得報,死算什麽?誰還沒死過不成?但是易少君,他是絕不會舍得死的。


    他不但舍不得死,他還想要活得更好,人一旦有了欲望就有了顧忌,有了顧忌就不敢輕舉妄動。


    易少君驀地靠近,上官顏夕尚來不及退,已經被他冰涼修長的手指扼住了咽喉,他咬著牙,死死的盯著她,“上官顏夕,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她不答,亦不曾有分毫掙紮,隻有眸光清涼如寒冰深沉若古井,說話裏微微帶著喘息,“最起碼,你現在還不敢。”


    他頹然放手,她已經看透了他,他現在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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