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知道什麽。


    喬舞笑意加深,聲音越發的低沉,一字一句的傳入喬嚴之的耳中:“對方是衝著簪子而來,當年你縱容喬嬌嬌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難道就沒有想到會有今日?”


    喬嚴之死死的瞪著她,理智告訴自己喬舞什麽都不知道,她在詐自己,可她這般篤定,仿佛早已知曉的模樣又讓他猶豫。


    若非知道什麽,她不會這般肯定。


    “當年我和喬嬌嬌被帶走,之女我就元氣全失,成了一個被人嘲笑唾棄的廢物,不知喬族長可知是因為為什麽?”


    咚!


    她知道!


    喬嚴之的心沉到了穀底。


    喬舞笑著愈深,喬嚴之的反應讓她知道,她賭對了:“那簪子你應該知道代表了什麽吧?所以喬嬌嬌奪取它時,你並未阻止,甚至樂觀其成。”


    “可惜呀喬族長,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想著長遠的利益,可卻未想過眼前的危機,如今喬嬌嬌的下場,又怨的了誰呢?”


    “要怨,就怨你們貪心不足,自尋死路。”


    一字一句的話炸在喬嚴之心底,終是維持不住麵上的冷靜,冷汗流下:“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這一切的?”


    “重要嗎?”喬舞笑看他,從始至終她臉上都帶著笑,從容不迫,勝券在握。


    “知道這件事的的人當年已經死絕了,你不可能會知道,告訴我,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的這一切?是淩駕對不對?當年淩家置身事外所以免於一死,是他們告訴你的這一切對不對?一定是他們!”喬嚴之迴想往日種種,再看喬舞,越發心驚:“他們來報仇了,這件事與我沒有關係,都是你娘,都是你娘惹出來的,是她連累了大家!”


    淩家,他娘……


    喬舞看著喬嚴之似是陷入了瘋魔。


    “不對,不對!他們知道你娘已經死了,不會再來了,當年那些人已經死絕了,他們沒有必要舊事重提,是淩駕,他們是在複仇!哈哈哈哈哈!”喬嚴之大笑:“淩恆之啊淩恆之,她在的時候你當做了膽小鬼,沒想到她死後的多年你卻要為她複仇,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你一定不知道吧?名震四海的淩家家主淩恆之癡戀你娘多娘,可當年你娘被人圍殺時,他無動於衷,現在居然為你娘複仇!可笑嗎?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


    喬嚴之笑容驟然一收:“你什麽意思?”


    “多謝你將這一切告知於我。”喬舞仍舊是那般笑容:“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你不知道?”


    “還要多謝喬族長的站言相告,喬舞將銘記。”喬吾笑盈盈,一拱手:“喬族長好人!”


    “你怎麽會不知?”喬嚴之死死瞪著喬舞,既然不知為何會知道簪子?又為何會記得當年那件事?


    “原本隻是略有猜測,沒想到喬族長這般不經詐。”喬舞坐迴在貴妃榻,微微仰頭看著喬嚴之那欲要吃人的眼神:“當年的事情我的確不記得,至於為何會知道那簪子,那也多虧了喬嬌嬌。”


    “你恐怕不知道吧,我被喬家舍棄以後,喬嬌嬌曾經找到我與我耀武揚威,順便對著簪子提過一二。”這話自然是胡謅,看喬嚴之的模樣是不知簪子的下落,既然他想知道一個真相,那就給他一個毫無破綻的真相,反正死無對證:“也多虧了喬嬌嬌,若不是她,我恐怕像現在還蒙在鼓裏,也多虧了她,現在活著的這個人是我,如此一說,你們竟然不知不覺做了一件好事,好人呢?”


    “噗!”喬嚴之後退兩步,終是忍無可忍的吐出一口血來。


    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捂了半生的秘密,竟然就因這樣而敗露!


    喬舞!


    好個喬舞!


    “我本欲留你,可你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便無法再說服留你性命,你也別怪爹爹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喬嚴之元氣暴動,雙手成爪,竟是朝著喬舞的脖頸而來!


    喬舞笑吟吟的,不避不閃直直迎上。


    雙掌對上的一刹那,便速速分開。


    喬舞連連後退,堪堪穩住身形。


    喬嚴之卻再次吐出一口血來,手臂軟塌塌的搭在身側。


    “你使詐!”喬嚴之感覺到元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又驚又怒。


    “兵不厭詐。”喬舞靠在牆壁上,姿態懶懶散散,與喬延之對比,高下立判:“喬族長都要以大欺小了,喬舞又怎能不迴擊?”


    喬嚴之再次吐出一口血來,不知喬舞用了什麽手段,竟讓他無法凝聚體內的元氣。


    “你不會以為我隻身前來什麽都不做吧?”喬舞笑道:“我既然敢來,便做了萬全之策,你現在可是要強留我?”


    喬嚴之又驚又怒,聽一聲輕笑,喬舞輕飄飄的看過來:“隻怕你也沒這個能耐了。”


    “你——”


    “你這賤人對老爺做了什麽?!”喬夫人雖然聽得雲裏霧裏,可看到喬嚴之竟然被喬舞重傷時,怒火中燒。


    “不過是讓他記性。”喬舞懶懶的一揮手:“畢竟以大欺小可不是什麽美德,我這個人心善,願意給喬族長一個教訓,若是換了其他人,現在喬族長恐怕早已是浮屍一具,哪裏還能站在這裏?”


    說道此她歎一聲:“我這個人可真是心地善良以德報怨的好人。”


    “噗!”


    血霧噴灑開來,不知是喬舞這一話讓他怒氣攻心,亦或是元氣紊亂而造成,總之這一刻喬嚴之臉色灰白,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便能倒下去。


    “你,你……”


    喬嚴之哆哆嗦嗦的喘著氣,死死的瞪著喬舞,半天未說出一句話。


    “喬族長不必多言,我知自己心地善良,就不嘮喬族長反複提及,我會不好意思的。”喬舞笑著說,半分不見不好意思。


    在這番不要臉的言論終是讓喬嚴之兩眼一翻,在喬夫人的驚唿中暈死過去。


    “可惜了,喬族長盛情邀請,如今我前來赴約,喬族長卻成這般模樣,想來是舊傷未好,還是安心養傷,至於其他的,還請喬夫人代轉喬族長,莫要過於操勞才是,免得到時候反噬自身,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就不好了。”


    說完這句話後,喬舞便在喬夫人又驚又怒的目光中瀟灑離去。


    推門出出,便對上了一雙殃殃沉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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