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要是知道嶽晚晴為了陷害她,連自殘的事兒,都做出來了,怕不是要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狼滅。


    白蓮花這職業,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上任的。


    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直到保姆過來敲門,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大小姐,嶽先生喊您下去一趟。”


    “知道了。”


    嬰淺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這便宜爹怎就突然關心她上了。


    給係統提供的情報裏,嬰淺生母去世後,他就迫不及待的給嶽晚晴這個私生女帶進門,之後和嬰淺的關係,算是徹底破裂。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嬰淺也沒在怕的。


    反正便宜爹也不是攻略對象。


    不用客氣。


    她洗漱完,下了樓。


    客廳裏早已坐了三個人。


    凝重的氣氛,給她一到場,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嬰淺看向顧行之,揚眉一笑。


    “這麽早就過來澆花啊?”


    “澆花?”


    顧行之皺起眉,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嬰淺也懶得解釋,隻意味深長的看了嶽晚晴一眼。


    白蓮花也是花啊。


    沒男人看,都不盛開的。


    顧行之一在場,嶽晚晴的演技再一次爆發,低眉斂目的坐在顧行之身邊,姣好的臉上一片蒼白,身周還縈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不等嬰淺開口去問。


    嶽青峰率先發作,他一掌拍上茶幾,掀起一陣巨響,冷哼一聲,道:


    “嶽嬰淺,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女兒!”


    嬰淺一愣,這才去看坐在顧行之和嶽晚晴對麵的中年男人。


    論起相貌來,嶽嬰淺可以說是和嶽青峰毫無相似之處。


    她模樣隨了母親,生的太過美豔淩厲,五官各個精致,眼尾天生微微向上挑著,顧盼之間帶著一抹凜然的傲色。


    而嶽晚晴卻完全不同。


    一雙和嶽青峰如出一轍的圓眼,嘴唇下撇,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憐惜。


    嶽青峰最是討厭嬰淺的臉。


    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她的母親。


    甚至連性子,都是一樣的囂張至極。


    一點也不像是嶽晚晴,溫溫柔柔的,看起來就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而此時,嬰淺又是一副給他們都沒放在眼裏的姿態。


    尋了個離他們都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她隨口道:


    “有話快說,我沒時間陪你們打啞謎。”


    她是一點不客氣。


    本來就沒睡夠,起床氣強壓了沒和保姆發,卻不代表現在也要繼續忍下去。


    一大清早就發瘋。


    鬼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


    嶽青峰看她那副傲慢的德行,就氣不打一處來,登時起了身,怒道:


    “還裝?你自己看看,你給你妹妹傷成什麽樣!我這麽多年培養你教導你,希望你能不像你的母親那麽蠻橫,誰知道你現在不僅僅是蠻橫,還喪盡天良!”


    嬰淺斜他一樣,道:“有話就說話,別沒事找事扯到我母親身上。”


    她雖然沒見過那個女人。


    但看完了係統給出的信息,對她的好感,可比這個家裏的其他人,要強的多。


    至少這個便宜爹拍馬難及。


    嶽青峰看嬰淺還敢頂嘴,頓時氣的夠嗆,一張臉都漲的通紅,嶽晚晴見狀,忙道:


    “爸你身體不好,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她說著,就要起身,隻是動作才到一半,就臉色一白,又虛弱的栽迴到顧行之的懷中。


    給嬰淺看傻了眼。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給什麽叫矯揉做作,演繹到了極致。


    她都想站起來為嶽晚晴鼓掌歡唿。


    太精彩了。


    最起碼能拿個最佳女主角。


    顧行之一臉心疼,“晚晴,你先等等,我去叫醫生。”


    “不用。”嶽晚晴忙拽著他的袖子,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堅強的笑臉,“我不疼的,行之你不用在意的,我...”


    她故意沒給話說完。


    餘光瞥著嬰淺,像是怕極了似的,低著頭聲都不敢吭。


    這點小動作,自然給顧行之收在眼底。


    他冰冷的目光掃向了嬰淺,聲音如徹骨寒冰,不帶絲毫感情。


    “嶽嬰淺,你不把晚晴當妹妹,她卻仍然護著你,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當然不了。”嬰淺倒了杯茶,施施然的抿了一口,“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還裝?”嶽青峰冷哼一聲,指著嶽晚晴,喝道:“給她看看,她都做了什麽好事!”


    嶽晚晴像是嚇了一跳,毫無血色的唇顫了兩下,手指抓住衣擺,緩緩向上掀起。


    血腥氣在這一刻濃鬱到了極致。


    嬰淺和顧行之都是一愣。


    他隻知道嶽晚晴受了傷,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腰腹上裹著兩層紗布,此時都已經給血打濕,暗紅不斷蔓開,已經有血跡沾染上腰際,隱隱能看到裏麵狹長的傷口。


    像是給用刀割出來的傷口。


    不淺,且血還未曾止住。


    隨著每一次唿吸,嶽晚晴的臉都更白幾分。


    衣服一掀,她看起來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似的。


    眼中蓄著兩汪淚,手指依舊抓著顧行之的衣擺,聲音細細小小,更顯可憐。


    “爸,行之,這不是姐姐做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才弄傷了自己,真的不是姐姐。”


    她一邊說著話,眼淚一邊跟著掉了下來。


    梨花帶雨的,一雙眼給水汽一蒸,整個人都透出一種脆弱的美感。


    別說是顧行之了,連嬰淺都要相信了。


    難道是她夢遊,過去割了嶽晚晴一刀?


    不可能啊。


    她壓根就不知道嶽晚晴住哪間房。


    嬰淺打心底的佩服她。


    但凡這點白蓮花的本事,能出書授課,讓廣大的女性朋友們能學到半分,都不至於母胎單身到現在。


    她豎起大拇指,誠心讚歎道:


    “牛啊妹妹。”


    她和看熱鬧似的,湊過去瞧了兩眼傷,真誠的建議道:


    “其實,不用為了看著慘,故意少包兩層紗布,要是感染了,被說顧行之,就是觀音菩薩都救不了你。”


    許是嬰淺語氣實在太輕快了點。


    渾然沒有表達出自責和心虛之類的情緒。


    讓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古怪。


    嶽青峰的喝罵斷在嘴邊,他瞪著嬰淺,一張臉時青時白。


    最後黑了個徹底。


    “嶽嬰淺!”


    他豁然起身,掄起巴掌,對著嶽嬰淺就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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