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嬰淺蜷在車後座裏,嘴裏哼哼唧唧的喊著疼。


    她本來是想找個理由留住顧行之,誰知道,這腳居然真的崴了。


    動一下都疼的厲害。


    顧行之給她送去了醫院,嬰淺又拽著他不讓離開,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坐上了他的車。


    “喂。”嬰淺偏過頭,理直氣壯地道:“顧行之,我受傷,你要負全部責任的。”


    顧行之皺起眉,他早該擺脫嬰淺,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看到她眼眶蓄淚,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之後就全程了順著她的心意在走。


    他隻能不去看嬰淺,寒聲道:


    “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那怎麽行。”


    “你想怎麽樣?”顧行之冷哼一聲,“是你自己硬要糾纏不休,受傷也是活該。”


    這人恨不得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厭惡兩個字。


    偶然瞥過來的眼神當中,也寫滿了譏諷。


    想來,是早就知道了嬰淺的目的。


    不過嬰淺也無所謂。


    她是賴到底了。


    一攤手,認真道:


    “在我腳好之前,不然你照顧...”


    “不可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


    顧行之連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拒絕。


    “嶽嬰淺,我不會做讓晚晴傷心的事情,你也不用想著因為這件事,會給我們之間帶來什麽改變。”


    他終於側過頭,聲音當中滿是冰寒。


    “你我之間的婚約,如果你還是不同意解除,我會親自登門退婚!”


    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一般。


    他語氣堅決,卻避開了嬰淺的目光。


    心裏也莫名泛起了些古怪的不適感。


    顧行之狠話說完,嬰淺卻是不吭聲了。


    她環抱著雙腿,嬌小的身體蜷縮在座位裏,長發披散,遮住了半張臉。


    從他的角度,看不見她的表情。


    今天的嬰淺和之前所有時候都不一樣。


    好像變了個人一般。


    如果換成是之前,她絕對做不出闖夜總會的事情來。


    顧行之很快止住了念頭。


    這一定是又是嬰淺的詭計。


    他絕不能上當。


    車裏一時安靜的有些過分。


    嬰淺疼也不喊了,她垂著頭,麵無表情,眼中卻是一片冷然。


    心裏頭早不知道罵了顧行之多少句了。


    好家夥,別人是吃軟不吃硬,他這是軟的死活不吃,逼著她來硬的啊。


    【宿主冷靜呀!】


    係統真擔心她做出點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畢竟嬰淺這人,就不是個好脾氣的。


    要不是顧行之關乎到她能不能迴去,早甩過去一巴掌,轉身走人了。


    還伺候這個大爺?


    呸!


    給他一刀要不要?


    嬰淺壓著胸口沸騰的火氣,看著車停在了嶽家大門口,她拉開車門,話也不說,起身就走。


    顧行之本想開口,警告她迴去之後不要在欺負嶽晚晴。


    誰知道嬰淺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擔心再留下,會忍不住跟這個未婚夫打上一架。


    扇醒這個瞎眼總裁。


    隻是到時候別說是攻略他了。


    估計連下次見麵,都得在局子裏。


    嬰淺腳上裹著繃帶,沾不了地,隻能單條腿,一蹦一跳的離開。


    顧行之坐在車裏,似是有些出神,他沒開口讓司機離開,司機也不敢走,迴頭小心望了他一眼,猶豫了下,還是給車窗調下了一半。


    車窗一開,他手指一顫,想要司機開車,目光卻不受控製的飄向了嬰淺。


    她此時多少有些狼狽。


    紅裙添了褶皺,長發也略有些淩亂,踮著一隻腳,慢吞吞地向前蹦著。


    有夜風吹過。


    卷起裙擺的一角。


    露出更大片的肌膚。


    白的晃眼。


    裙子太短了。


    顧行之無意識皺起眉,道:


    “走了。”


    “是。”


    黑色的商務車無聲無息的駛離。


    嬰淺也蹦到了門口,抬手按下門鈴。


    過來開門的人,卻是嶽晚晴。


    她一見嬰淺,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笑了。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夠狼狽的啊。”


    她堵著門,沒有讓開的意思,眸光給嬰淺下上掃了一圈,嗤笑道:


    “難不成,是出去和什麽男人鬼混了嗎?姐姐,就算行之不喜歡你,你也犯不著這麽作踐自己。”


    顧行之不在,此時門口又隻有嬰淺和她兩個人,嶽晚晴連戲都懶得演了。


    此時的她,還哪裏有之前柔軟膽小的模樣。


    抬著下巴,一臉的傲慢之色。


    嬰淺勾起唇角,誠心誠意地道:


    “妹妹,有考慮去爭一下今年的奧斯卡嗎?”


    嶽晚晴一愣,正想開口,嬰淺忽然向前蹦了一步,手臂環上她的脖頸,向下狠狠一拽。


    那張單純無害的臉撞上嬰淺肩頭。


    肩峰正懟上了鼻尖。


    嶽晚晴頓時紅了眼眶,一把推開嬰淺,後退兩步,捂著鼻子尖叫道:


    “嶽嬰淺,你這個賤人,你瘋了嗎!”


    嬰淺給她推的向後栽了幾步。


    這小白蓮裝的柔軟,力氣是真不小。


    出去搬磚都夠了。


    她揚起眉毛,對著嶽晚晴笑笑。


    “我心情不好,誰讓你來惹我的?”


    嶽晚晴一愣,眼中怨毒之色頓時濃重了不少。


    她一張清純的臉都有些扭曲,看著嬰淺的眼神,恨不得給她抽筋扒皮。


    嬰淺卻毫不在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蹦迴到門前,眯著眼,隨口道:


    “滾開吧,別在我這礙眼了。”


    不等嶽晚晴迴話。


    她細白的手指已經捏住了嶽晚晴肩頭衣料,向著一側,輕輕撥了兩下。


    嬰淺沒用多少力氣。


    但就是這副輕描淡寫的態度,讓嶽晚晴頓時紅了眼。


    她作為痛恨的,就是嬰淺這副模樣。


    好像給誰都不放在眼裏。


    傲慢至極。


    看著她,就好像看著什麽垃圾一樣。


    那雙漆黑的眼瞳裏,完全沒有她嶽晚晴的影子。


    憑什麽?


    嶽晚晴捏著拳頭,她死死咬著牙,視線追在嬰淺背後,恨不得灼出兩個窟窿來。


    同樣是嶽家的小姐,嬰淺就能長在陽光底下,受無數人追捧,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而她呢?


    比陰溝裏的老鼠,還要來的見不得光。


    恨意一波波襲上心頭。


    嶽晚晴站在原地,手掌捏成拳頭。


    嬰淺不是喜歡顧行之嗎?


    好啊。


    那她就給顧行之牢牢捏在掌心。


    要他死心塌地。


    讓嬰淺,也嚐嚐失敗的滋味。


    嶽晚晴迴了房間,站到鏡子前,心一橫,掀起上衣,拿上修眉刀,對著腰腹狠狠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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