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梨冷眼看著周圍的幾個人,後麵還有陸陸續續趕過來的,如今她如果不趕緊想辦法脫身,隻怕等下被圍得水泄不通,走都走不掉。更重要的是不能拖累蘇忘塵他們,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們有關聯,隻怕以後他們路途之中無太平。


    “請問這位小兄弟是什麽人?可否露麵一續?”其中一個還算年老些有話語權的中年男子觀察了她一會兒,徐徐開口。


    “一介無名小輩而已,你們攔著,可是何意?”


    那人幹咳了一聲,“那小兄弟可否跟我們迴‘謝莊’一趟。”


    謝莊?這些人居然是謝莊的人。


    從很久以前她跟隨自己師父的時候就經常受到謝莊人的刁難,當年謝莊的大小姐拋繡球選夫婿,無意中繡球砸到了她頭上,她不明所以,隨手扔給了自家師父,然後喜聞樂見。


    這位小姐當時就揚言非她師父不嫁,然而她師父並沒有對她的那份心,直接了當的拒絕了這位大小姐。這位大小姐也是倔強,不服輸,一直跟著他們想盡辦法要讓她師父娶她,有一次甚至還綁了她威脅她師父。然而神女有心,她師父對她根本無意,硬闖教訓了那位大小姐一頓,救了她,還放下狠話,叫謝莊主管好自己的女兒。


    那時候鬧得沸沸揚揚,令謝莊丟了麵子,這位大小姐的父親看不下去,給她找了個門當戶對的的相公,並罰她出嫁之前都不允許出房門半步。


    自那以後,這位大小姐對她師父可能是轉愛為恨吧,經常派人攔殺他們,風裏雨裏,日夜不變,隻要有機可乘,就不會放棄。


    看這些人的仗勢,是不準備讓她直接離開了,不速戰速決的話,她真的就隻能被打出原形被帶迴謝莊麵對那個老女人了。


    “不好意思,我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湊熱鬧。”


    “那小兄弟就休怪我們得罪了。”


    幾人蓄意待發,突然地麵上出現一片煙霧,白茫茫的一片。當煙霧散去,幾人湊上去,那黑衣人已經沒了人影。


    宴九梨隻覺得手一直被捉著,跟風一樣,眼前的人輕功了得,而且不是蘇忘塵。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模樣就被扔在地上,摔得有些疼痛。


    “你到底是什麽人?”


    宴九梨此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易形符已經被他破解,她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是他!那位和她師父長得一般無二的墨公子,難怪剛才鼻尖隻留一抹梨花清香。想不到他今晚也在場,隻是不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麽?


    宴九梨皺眉,知道自己剛脫離了狼窩又入虎口,她可不覺得眼前的人是救她,相反比起麵對他,他更寧願去麵對謝莊的那群人。


    “我不明白墨公子你在說什麽?”


    她話音剛落,那位墨公子便如鬼魅一般湊到她麵前,手捏在她脖子上,“我再問一遍,你到底和她是什麽關係?”


    他的手很纖長,冷冰冰的很涼,更冷的是他的語氣,仿佛下一句她沒解釋出他滿意的答案,她脖子就會隨時被他捏斷。


    宴九梨唿吸加重,因為他手中力道增加,有些唿吸困難,“我不明白墨公子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如鷹般的雙眼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見她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他冷著臉將她扔在一旁。


    宴九梨摔在地上手心擦破了層皮,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轉眼見他把玩著她的忘情笛,一摸腰間,果然不見了。


    “想拿迴去?如果你乖乖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就把這破笛子還給你……”停頓了一下,他又挑眉補充道:“相反,我就把這笛子毀了。”


    宴九梨心中一顫,她相信他說到做到,如果不按照他說得做,他真的會直接把忘情笛毀了。


    忘情笛是當年她師父費了很大的勁才得到的,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師父滿身鮮血,將忘情笛送到她手中,說是送她的生辰禮物。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細心保管,除了陰陽花她最寶貴的便是忘情笛。


    她咬牙衝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我就是這把笛子的主人,所以她才會認定我。”


    那位墨公子一直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在分辨她話語中的真假。


    據他所知,忘情笛理所應當該選擇唐萌萌才對,可是為什麽選擇了眼前的這個小女孩?而且她說忘情笛本來就是她的。


    宴九梨看不透他血紅色的眸子中在醞釀著什麽東西,透著絲絲詭異和邪魅。忽然,他折斷樹上的樹枝朝她攻擊來,被她險險避過。他每一個招式都仿佛要她的性命一般,逼得她節節後退。


    為什麽他的招式會和她師父的招式差不多?長得像就算了,為什麽連身上的氣味武功套路也差不多?失神間她被一掌打中,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


    他慢步上前,伸出手放在她眼前,意思不言而喻。宴九梨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她不明白這個人又想幹什麽,半點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上一秒他身上淩厲的殺意讓她覺得膽戰心驚,而這一秒又這一副無害的樣子,她根本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他仿佛心情很好,見她自己爬了起來,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有些好笑,“阿梨,想不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倔強。”


    這一聲阿梨喚得宴九梨心中激起千層浪花,這明明是她師父常常喚她的語氣,為什麽會從這個人身上說出來?


    “阿梨,你可知道你為什麽保持著這副模樣……”


    還不待他說完,隻見一把臉飛身擦過他的臉,發絲被削落幾根,他絕美無雙的容顏也破了皮,血絲溢出。


    長劍落在她腳下,緊接著便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飛身上前護在她麵前,舉劍直指那位墨公子。


    “你來此處做什麽?”


    墨公子撫摸臉上被擦破的傷口,看不清神情,隻聞他緩緩說道:“你那麽擔心她,看來她還真是那個人了。隻是她既然是,便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做的肯定都是對她好的。”


    蘇忘塵沉著臉,“你既然為她好,便離她遠點。”


    墨公子樂了,長笑一聲,搖晃著手中的忘情笛朝著身後眉頭緊鎖的宴九梨說道:“阿梨,這破笛子,你還想不想要了?”


    宴九梨看了蘇忘塵一眼,再轉而將目光移在他身上,“你想怎麽樣?”


    “不想怎樣,隻想物歸原主罷了。”


    他會那麽好心還給她?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著些什麽,可是眼前的人必定跟她師父有莫大的關鍵,可是她又不相信這個人就是她師父。


    不顧蘇忘塵的眼神阻止,宴九梨繞開他,走到麵前,“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那位墨公子意外的沒有任何刁難將忘情笛交到了她手上,離開之前,對著她說道:“如果以後你有什麽疑問,盡管來找我就是。”說完又看了蘇忘塵一眼,嗤笑一聲揮袖離開。


    蘇忘塵趕緊上前檢查她的傷勢,替她把唇角的血跡擦掉,“阿梨,你覺得怎麽樣?”


    宴九梨抿嘴不說話,蘇忘塵果然有很多事瞞著她,雖然有考慮過他自有他的打算,可是被一直隱瞞在鼓裏並不好受。


    兩人迴去的途中宴九梨一直在等他解釋,然而蘇忘塵並沒有跟她解釋什麽,這讓她很是失望。


    兩個人再次迴到原地的時候那裏已經搭上了三個帳篷,而唐萌萌和葉風白都不在。


    難道他們的地方被霸占了?正在疑惑間,隻見葉風白從帳篷裏麵走出來,興致缺缺。隨後的是唐萌萌,她挽著一個人的手,看起來十分高興。


    那個人除了顧清離還會有誰,他身上就帶了三四個侍衛,想必有幾個在巡邏。他們都做普通人打扮,在各大家之中並不是很顯眼。


    想不到顧清離也過來了,宴九梨皺了下眉頭,不過她現在腦袋中裝的太多東西,沒多餘的心再去管顧清離來此地的目的。


    唐萌萌見到他們很高興,衝上去挽住她的手,“我就說嘛,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幾人眼神在空中對視半響,蘇忘塵雙手合十點頭,算是跟顧清離行禮。兩人接著客套了幾句,唐萌萌無聊,打了個哈欠,握著宴九梨的手興高采烈的說道:“小阿梨,我們終於可以睡帳篷裏麵了,走吧,我們去睡覺吧,折騰了一晚上都沒睡好,累死了。”


    蘇忘塵將目光落她身上,應聲附和,“阿梨,你受了傷,早些去休息一下吧。”


    審視了顧清離一眼,見他正好也看著她,宴九梨蹙眉,徑直拉著唐萌萌一起進了帳篷裏。


    唐萌萌似乎很開心,一邊哼著歌曲一邊解下外衣躺到床上,翻滾了幾下,她神神秘秘的湊上前,“小阿梨,你覺得清離哥哥怎麽樣?”


    “不怎麽樣。”想都沒想,她開口直接迴道。


    “清離哥哥他出宮來找我了,說明他還是很在乎我的吧。”


    唐萌萌一臉向往的說道,宴九梨見她提起顧清離時興致勃勃的崇拜樣,不由得蹙眉,她不覺得顧清離是一個好歸宿。


    剛準備同她說些什麽,唐萌萌已經翻身一邊睡覺,感情這種事,還是得靠自己的吧。歎了口氣,她放棄了勸說的想法,她如今還有很多事困擾著她,蘇忘塵看起來並不打算主動開口同她解釋什麽。


    帳篷外麵,葉風白撇了撇嘴,進了另一個帳篷裏,反正有床鋪好著睡他何必勉強自己在外麵守夜吃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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