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梨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房間內的布置素雅,窗台上放著一盆悠蘭,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讓人舒心。


    “呀,姑娘,你可算醒了。”


    見她緩緩睜開雙眼,丫鬟拿著毛巾替她擦拭臉蛋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開心。


    “太好了,這幾日忘塵大師很是擔心姑娘呢。姑娘你稍等,我幫你去叫忘塵大師過來。”還不待她說些什麽,那丫鬟就小跑出了門。


    半響,不見丫鬟迴來,宴九梨許是躺得有些久了,嘴巴有些幹,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抿了一口,她發現房間內擺放著一麵長鏡,鬼使神差的就朝鏡前走去。


    鏡中的女孩不過才十一二歲模樣,小小年紀,五官就精致得如個瓷娃娃一般,可能是傷還沒有痊愈,所以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宴九梨掀開額間的劉海,那裏有朵紅花的印記,印記不是很深,而且有劉海遮著,所以幾乎看不到。


    很久沒有仔細看過這個身體的樣子了,仔細一看,宴九梨發現這副身體和她小時候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女孩的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樣,鏡中的女孩,瞳孔是灰白色的,有些怪異,可是卻意外的很吸引人。


    “賤人,你給我死出來!”


    聞言,宴九梨不悅的皺眉,隻見房門被踢開,為首的女子帶著一群老婆子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為首的女子長得挺漂亮的,穿著粉紅色的長裙,手拿著長鞭,倒是有那麽幾分武者的風範,隻是說話聲音有些刺耳。


    宴九梨從來沒見過她,不記得有得罪過這個女人,“姑娘,你我素不相識,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哼,我怎麽可能認錯,那日是不是你用刀想殺了我表姐?我都聽我表姐說過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哦?原來是江聆的表妹,這是來替她報仇麽?隻是這江聆不自己來找她而是挑唆自己表妹來,怕是對她還有些忌憚。


    她就說這丫鬟怎麽去了這麽久,而她剛醒的第一時間這個粉衣女子就跑過來找茬,怕是方才那丫鬟給她們報了信。


    “我表姐大方原諒你,還給你找大夫供你在府上療傷,我可不原諒你,你這麽惡毒的女人,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一番。”說著,粉衣女子揮起鞭子就朝她臉上招唿去。


    宴九梨轉身躲過鞭子的攻擊,轉眼鞭子又往她臉上揮來,三番兩次,宴九梨臉一點點冷了下去。本不想和她多做計較,奈何這個粉衣女子鞭鞭都往她臉上打,使得力道又這麽狠,一鞭抽中,怕不是想讓她毀容?


    這粉衣女子看起來也才不過十五歲一般的年紀,年齡不大,心腸倒是挺惡毒。


    粉衣女子從小在武學世家長大,比起普通的花拳繡腿,的確還是有些底子的,隻是實戰比較少,對戰起來沒什麽多大經驗。


    而宴九梨雖然身子比較虛,可是對付這種富家小姐還是綽綽有餘的。又是一鞭抽中宴九梨旁邊的凳子,瞬間凳子就碎成一片。宴九梨看準她揮來的鞭子,接住夾緊,使之動彈不得。


    粉衣女子試著扯迴來幾次都無果,心一急,趕緊朝那幾個老婆子叫唿:“你們幾個蠢貨,沒見到本小姐被欺負了麽,還不快給我上。”


    聞言,那幾個老婆子蜂擁而上。


    宴九梨抽身放了那鞭子,將手中的茶杯捏碎,躲開那幾個老婆子,疾步就朝粉衣女子的方向去。


    粉衣女子因為剛才一直用力,所以直接向後摔了一跤,爬起來的時候眼看著宴九梨朝她而來,趕緊喊道:“快攔住她!”


    她話音剛落,杯子的碎片就已經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這個該死的賤人,你竟敢……”


    脖子處傳來刺痛,粉衣女子能感覺得到刺痛的地方涼涼的,有液體在緩緩的流出來。


    “怎麽不繼續說了?”


    看著鋒利的碎片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來比劃去,粉衣女子強忍住害怕,開口問道:“你……你想怎麽樣?”


    “你不是想毀我容麽?如今我想讓你嚐嚐被毀容的感覺。”


    宴九梨的聲音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話,粉衣女子嚇得麵色有些發白,她要是臉上多了幾個口子,以後可怎麽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可是叫她求饒服軟她又哪裏願意,從小到大就沒受過氣,哪個不是把她當小公主供著寵著。


    好在這時,隻聽見‘住手’兩字,隻見身影一閃,一掌朝身後的人攻擊去。


    粉衣女子欣喜,正準備脫離魔抓,轉眼就被扯上前擋在前麵。來人一看,趕緊收掌,然而他雖然收住了,自己卻因為反噬倒退了好幾步。


    “哥,快幫我殺了這個女人。”


    來人正是粉衣女子一母同胞的哥哥,他哥哥從小底子不錯,武功在新的一輩中也算小有成就。


    男子暗罵一聲腦殘就退到一邊,門口,隻見一群人紛紛朝這邊走來,其中有蘇忘塵,還有她許久不見的老故人——江昇。


    “這是怎麽迴事?”


    問話的人正是江家的正主,江昇老將軍。江老將軍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就算是自己人犯事也是公事公辦,照罰不誤。


    “外公,快救救我,是這個女人,她要毀了我的容。”粉衣女子看著老將軍過來就看到了希望,趕緊衝著老將軍求救。


    脖間又被硬物擋著,粉衣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死,不敢動彈。


    “不知道老夫的侄孫哪裏得罪了這位姑娘?”


    江昇老將軍不愧是在戰場上打仗殺敵的,說話間自帶一股威嚴氣勢,普通人怕是嚇得不敢在他麵前抬頭大聲說話。


    宴九梨將粉衣女子推了過去,笑盈盈的說道:“我相信江老將軍是個明白人,孰是孰非你心裏也有個底,不是我非要鬧事,而是你這府上的人,非要來找事。”


    房間內的好幾樣東西都被鞭子抽爛,周偉站的又是一群粗壯的下人婆子,這又是在她住的房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粉衣女子自己帶人先來挑事的。


    一個是他的侄孫女江茗,還有一個是他的侄孫子江淮,江昇老將軍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給我跪下,給這位小姑娘道歉。”


    兩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昇老將軍,叫他們給宴九梨道歉,他們哪裏願意,方才吃虧的可是他們。


    江昇老將軍見兩人不為所動,氣極,差點就抽棍子打人,好在旁邊的人及時攔住。


    “這位姑娘,我替他們向你道歉,你看你要是不消氣,就懲罰一下他們。”前來打馬虎眼的人是江昇老將軍的二兒子江渙,和其他人不一樣,江渙從小聰慧過人,在宴九梨眼中是個十足的老奸巨猾。


    江渙這話說得,要是別人估計就算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得罪江家。而可以看得出來,江老將軍也不舍得真打那兩人,很多人估計都會給個臉下台。可偏偏宴九梨從來不知道給別人麵子叫什麽,端起桌上的一盆水就直接潑了上去。


    “今日我看在老將軍的麵上就小懲了一下這兩位長個教訓,不過以後若再有別的,懲罰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那兩人大概也是沒料到宴九梨真敢上,有些呆愣,還是老將軍見識比較多,對著身邊的下人嗬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少爺小姐帶下去。”


    那兩人吃了啞巴虧,狠狠瞪了宴九梨一眼,甩袖離開。


    “今日我這兩個不孝孫兒女得罪姑娘,還望姑娘念他們年幼不懂事原諒他們,江某他日再叫這兩個不孝孫兒女登門謝罪。”


    說完,老將軍也覺得有些不對,畢竟要說年幼,眼前的宴九梨看起來似乎更小。


    “我還有公務要忙,就不打擾姑娘和忘塵大師了。”說完老將軍轉身離開,身旁的江渙意味深長的看了宴九梨一眼,也跟隨著老將軍離去。


    一時間,房間內隻剩下空蕩蕩的兩個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默不作聲,蘇忘塵將房門關上,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走過去剛想給她檢查傷口就被她一下子拍開。


    宴九梨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睛裏寫滿了疏離,他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上前扣住她亂動的小手。


    宴九梨掙脫不開,一巴掌朝他臉上招唿去,蘇忘塵也不躲,直接被她打個正著。她下手很重,蘇忘塵白皙的臉上頓時就冒出了五個紅色的手指印。


    他本可以輕易躲開的,她沒想到他居然不躲開硬挨了一巴掌,頓時有些呆愣,被他拉著坐在床邊上。


    他輕輕地把她的手攤開,那裏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甚至還有杯子的殘渣碎片,血已經把手心板都染紅了。


    “阿梨,你可解氣了?”半響,蘇忘塵一邊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一邊包紮傷口緩緩說道。


    宴九梨知道他說的是那晚上的事,有些氣悶,可是看著蘇忘塵臉上那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她突然又覺得很開心,這手指印沒兩天,怕是消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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