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最不能夠錯過,那便是愛情。愛情的誓言很美麗,但卻不是每個都能夠實現。而誓言破碎之後的心痛,便是愛情結局之中最心痛的部分了。

    淩子便是愛情戰爭裏的輸家。

    故事,得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

    夕陽柔和地映照在湖邊的櫻花樹下,四周是一片寂靜。除了樹林裏時不時傳來的鳥鳴聲,別無他聲。

    樹下躺著兩個人,兩個看似相近時則相差萬裏的人。

    “喂,越前,這次我們能贏嗎?”那是一個略顯張揚的女聲。聲音沒有一絲的甜美,而是透露著主人的傲氣與冷漠。

    “當然了。區區山吹中,不在話下。”那少年的聲音,更是充斥著滿滿的自信。

    “千萬別輸了哭。”女生毫無留情地說著略帶嘲弄的話。其實她想說一句加油,隻是話到了嘴邊就變了。

    “哭?我的字典裏沒有這個字哦!”少年毫不在意女生話中的刺。倒不是因為他神經大條,而是早已習慣她的處世方式。比起虛偽的女生,她那些帶刺的話倒是真實多了。

    “你說,你的夢想是什麽?而你,究竟會達到什麽程度呢?”女生話鋒一轉,帶到了她一直想問的話題。

    “第一吧,世界第一。”少年想也不想,就迴答了她。話語是那麽直率與自信。

    “原來,我們都一樣。”女生的聲音略顯低沉,她輕輕地說著。

    少年沉默了。

    櫻花在他們身邊默默地飛揚著,他們仿佛置身於一片爛漫的花海之中。沉默的氣氛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吵吵鬧鬧的甜蜜場景。

    隻是,那時的他們並沒有完全地意識到,在說出夢想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一條裂縫。它越崩越大,越崩越大。直到有天,他與她的世界,完全分離。

    望著飛機滑過頭頂的那一刻,綾子的心也猛然收緊了。耳邊不停地迴蕩著越前南次郎臨走時的話語。

    “喂,我說,我們永遠一起打網球吧!”依舊張揚的話語,卻是一份永遠的承諾。

    他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甚至,她愛他。

    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他們對彼此,都是特殊的存在。

    越前去了美國發展,綾子因為受傷複原的關係,留在了日本。那時的綾子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生的承諾,空間上的距離,根本不會造成威脅。

    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錯的一塌糊塗。

    除了每天的複原與訓練,綾子做的最多的就是看著夕陽落山。那樣就證明,一天又過了,她可以在日曆本上畫上一個圈,數著離三月之期還有多久。

    3月之期很快到了。男女網球部的隊員們集中在一起去飛機場接機。為了讓南次郎有個不一樣的印象,綾子甚至第一次穿上了裙子。弄得大家愣愣的,心想著這個假小子原來是如此美麗。

    令人震撼的是,從出口出來的,竟是越前南次郎和另一個女子。那女子有著恬靜的麵容以及溫暖的笑容。站在南次郎的身邊,竟是如此的搭配。

    幾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去看綾子。

    綾子望著眼前與3月前無異的越前,以及他身邊的那個女子。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但是她支撐著。也許他們隻是朋友,她欺騙著自己。十指相扣的他們,又怎麽可能是朋友。

    越前南次郎的眼裏滑過一絲的不忍,可他知道,不能夠再這麽下去了。他要讓綾子明白,他與她之間,因為夢想而走進彼此的世界,又因為夢想而無法在一起。

    他們之間,無法讓真愛延續至永遠。

    “她是我女朋友,竹內輪子。”並不洪亮的一句話,卻徹底擊潰了綾子的底線。

    “女朋友呢!”她自嘲地想著。綾子以為他依舊是以前的那個南次郎,那個永遠隻會和綾子一起的南次郎。可惜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綾子突然笑了,絕望地笑了。她猛然地轉身,決斷地朝機場外跑去。不管隊友們的唿喚,不顧所有人的側目。她生平第一次,跌撞前行。

    18歲的那一年,綾子嚐到了愛情的苦果。也仿佛在那一天,她徹底地改頭換麵了。

    她瘋狂地練球,連與旁人的交談都舍去了。她的生活裏,再次被網球填滿。也隻有那樣,她才能夠完全忘記越前。

    越前南次郎卻來找她了。在櫻花公園裏,她聽見了一輩子不會忘記的話語。

    “其實,我曾經喜歡過你。而且很喜歡,甚至說得上是,愛。”南次郎很平靜地說著,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甚至連一絲的留戀都沒有。

    “那為什麽你會選擇竹內小姐呢?”綾子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顫抖。她以為哀莫大於心死,可是已死的心,卻因為他的話兒再度複活。

    “男人無法忍受太強的女人,我也是。可綾子偏偏就是這樣耀眼的女生,在知道你的目標是世界第一的名將之後,我們之間就有了隔閡。你說我自私也罷,可我需要的是一個在背後支持我,給我家的溫暖的女人,而不是綾子這樣強勁的對手。這樣的生活,很累。”

    原來在他的眼裏,有夢想都是錯誤的。

    “所以……”綾子停頓了,而南次郎接過她的話頭。

    “所以我愛上了輪子。她給予我的,遠勝於你給我的。有時候與你在一起,我感覺到的是負擔與壓抑。我知道你不可能為我放棄夢想,我也不可能。”

    “你想說,真正的王者,隻有一個對吧。”綾子慘然地笑著,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對不起。”

    “原來,在你的心中,我隻是個這樣的人。我明白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綾子直視著南次郎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恨你!一輩子都會恨你!”她說地很輕,而他聽的很清楚。

    他愕然。他以為,他對她的傷害,沒那麽深。

    “再見了!不,是永遠不見!”綾子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知道流淚,沒有任何用處。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女人的強,並沒有錯。若是當時的我沒有那樣的技術,又怎麽有資格走近你呢?我不斷地變強,除了夢想,也是為了讓你的視線,能夠停留在我的身上。

    憑借先天的優勢及後天的勤奮,綾子在女子網球界所向披靡,很快成了日本女網的領軍人物。此時的她遇見了另一個人織田秀明,毫不猶豫地嫁給了這個男子網壇叱詫風雲的人。婚後的兩人都達到了高峰。綾子登上了第三的寶座,織田成為世界網壇的第五,正當他們攀登高峰的時候,他們的女兒——織田久惠出生了。之後,綾子選擇了退役。

    惠神似越前的眼睛總是能夠勾起綾子痛苦的迴憶。綾子不得不用冷漠的態度對待著這個自己的女兒。從來不讓她與自己太過親密,從來不會哄著她,總是不冷不熱地對待著她。當綾子意識到自己虧欠女兒太多的時候,卻發現惠已經麻木了。她把所有,都奉獻給了網球。

    無疑,綾子與南次郎錯過了。若是當時她能夠告訴他那些真實的原因,那麽他們也許就不會錯過彼此。

    可是她終於明白了,她與越前緣盡與此。因為夢想,他們結緣;也意味夢想,他們無法相守永遠。她與惠的父親之間,早已產生了相濡以沫的愛情。

    隻是綾子永遠想不到,多年以前的境遇,竟會在自己虧欠的女兒身上,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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