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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巧,這寥寥幾人的觀戰之列中就有三位與那地靈鬼將有過或多或少的交集,不過除了定通外,靈風和張琰都沒有想過其實他們遠非地靈鬼將的對手,隻能說戰局的順風順水,或者根本就是因為裂淵鬼國那無比強悍的戰力,使他們生出了果決無畏的勇氣,以至於地靈鬼將這般修為已臻一流之境的狠魔厲鬼,在他們眼中都變得不足為懼了。


    看到護國靈軍如驚濤駭浪般的席卷戰場,靈風到現在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來,原來裂淵王是真的沒有把對方那三萬大軍放在眼裏,昨夜也並不是矯揉造態的故作鎮定。這卻也令靈風生出一絲疑惑,難道那血泉鬼族竟當真如此可笑?在根本不了解裂淵國真實實力的情形下,就這樣貿貿然的引全族之力相犯?


    帶著疑問,她對張琰自請搦戰地靈鬼將的言語倒沒有做出迴應,可在張琰看來,自然便當她是默認了。


    張琰非常興奮的踏足於瑩沙城垛之上,勾著身子向前方望去,虛渺的身體漸漸現出實形。


    好!被他們這樣不明不白的拘了魂魄去,倒成了窮兇極惡的害人邪鬼,若非池兄打救,高僧超度,自己還將糊裏糊塗的跟著這地靈鬼將助紂為虐呢!


    恢複了記憶的張琰自清醒之初,便將在血泉鬼族的過往深印於心,更免不了對那蒙蔽神智,大違本性的諸般為惡恨之入骨,這股恨意除了對那殺害自己的虻山嗷月士咬牙切齒之外,還有便是這曾為舊主的地靈鬼將了。按說始作俑者本當是那陰險狡詐的鬼相,可張琰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純是因為知曉了地靈鬼將的本名慕容衍,那種根深蒂固的胡漢夙仇之心才使他把憎恨之情泰半落在了地靈鬼將身上。


    他畢竟是執念正朔的俠義豪傑,這一點無論他是人是鬼,都不曾有改。而在經過與大力將軍幾個月的比武切磋,他自感眼下比之過去絕劍時節已是能為大長,絕劍都能殺得了瘟靈鬼將。自己這個更勝往昔的張琰又為什麽殺不了那胡族孽鬼?


    張琰的躍躍欲試落在了定通眼裏,定通仍然堅定的搖了搖頭:“不,還是由我戰他。”他當然知道張琰今非昔比,但是地靈鬼將的修為絕不是張琰這短短幾月的脫胎換骨所可比擬的。有信心固然是好事,但過於輕視對方卻不是可取之道,血泉身在裂淵國的前三大高手隻有自己和裂淵王、大力將軍才能匹敵,餘者相差實是太遠。


    定通的堅決令張琰很是意外,但他素來欽敬定通。定通又於他有再造之恩,他再怎樣不情不願,卻也隻能悻悻的從城垛上縮迴身子,再不言語了。


    “無妨無妨,人人有份,總能逮著合適對手的。”裂淵王神態歡暢的打了圓場,他的目光已經盯在了遠方的鬼皇和鬼相身上。“這麽著吧,老溫和那地靈有過交手,這一次還是你們這對老冤家做一處;靈風小姑娘身法利落,你去對付那個月靈女鬼如何?”


    靈風嘴唇動了動。最終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裂淵王的安排,裂淵王又興衝衝的一指城下,對張琰道:“張大俠巨鍔劍冠絕天下,以豪勇猛悍著稱,我也給你找個猛的,看見那個使大斧子的沒?讓你以硬碰硬,瞧瞧是他的鬼斧狠惡,還是你的巨劍了得?”


    張琰順著裂淵王的手指方向看去,便見一個灰白甲胄的高大身影在靈軍魂潮中揮斧劈砍。陰風唿嘯,圍繞周身,但有被斧勢觸及的魂靈便即倏然隱沒,好不兇惡。張琰認得他正是風靈鬼將。倒也算得個好對手,朦朧的臉龐像是笑了笑,傳出來的話語卻是斬釘截鐵:“好!我鬥這個家夥。”


    “燁睛小友當真不去?”裂淵王轉頭問燁睛,燁睛頗有些赧顏的低了低頭:“不……算了,就不去了。”


    “成。”裂淵王也就是一問,絲毫不以為忤。不慣殺伐至少說明天性純良,這在妖靈中也是少見,豈有怪責之理,“打打殺殺的交給我們。熊兄,你選的哪個?”


    終於問到大力將了,大力將雍然一笑:“聽憑照澄兄安排。”


    “我說實話,”裂淵王也不推辭,“我們兩個顯然得對付那鬼皇和老閹貨的,不過從剛才那鬼皇的招數來看,他還真的抑製住了冥靈玄晶的神力,本事不小,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靈風從來沒有見過裂淵王的能為,卻也能感應到他神而明之的一身卓絕玄力,似乎並不在師父之下,以其一國之尊,可對於那鬼皇之威,他竟然就這麽坦陳未必相敵,這份氣度倒是灑然超脫。隻是那鬼皇竟然如此厲害,裂淵王為什麽還是那麽從容不迫?


    “不過合該這幫子孽魂倒黴,看來那老閹貨不光蠢,運氣還不好,他們怎麽會想到曾經的虻山守護神,天下無敵的大力將軍在死後倒來我這裏寄魂托身了?若說抵敵鬼皇者,舍熊兄其誰?”


    是了,有師父在,又何懼那鬼皇肆虐逞兇?想到大力將軍就在身邊,靈風心意登平,忽而轉念,可惜那池棠……她心下一暖……和韓離不曾探秘歸返,他們若在此間,隻怕對血泉的戰事就愈加的摧枯拉朽,毫無懸念了。


    當然,現在的勝利已經毫無懸念了,血泉發起了一場實力懸殊,荒唐可笑的錯誤戰爭,他們的覆亡就在今晚,靈風對此有足夠的信心。


    裂淵王的笑容同樣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聽著裂淵王意興十足的語調繼續流轉:“至於我嘛,就尋尋那老閹貨的晦氣吧,難為他把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又豈有不笑納之理?裂淵國的叛臣刑徒,還是得由我這個裂淵王來收拾嘛。好,就這麽定了!”


    “照澄兄好像少算了兩個。要不要喊幾位國衛來湊湊熱鬧?”定通含笑提醒,他指的是沒有被他們選為對手的日靈和火靈二將。


    裂淵王一臉的滿不在乎:“昨晚上他們幹的不錯,今番卻不必他們出手了,盯緊了那夥賽倫部族的助拳小妖是正經,就這幾個還不夠我們分的呢,我都想好了,我和熊兄動身之際,先行誅除了這兩個孽魂鬼將。也就是順手的事,玩兒一樣的倒當真了。”


    看裂淵王的表情,真的像是去參加一場歡快熱鬧的遊戲一般,如果在城下正在苦戰的幾大鬼將知道自己被視作了遊戲中的玩具。他們又將作何感想?


    “出發……”


    裂淵王正待飛身而下,口中話音未落,卻被大力將軍止住。


    “照澄兄,其實我們聚在一起,以多打少的剿滅了那夥鬼將鬼卒。豈不是更加快捷便利?也早定勝勢。”


    大力將軍的這個提議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眼見得十萬靈軍把厲魂鬼卒層層圍困,隻需這裏的幾大高手集中殺出,那麽任哪一個鬼將都沒有反抗之力,隻怕三兩招間,便即赴了昨夜雨靈冰靈二將的後塵,又何必煞有介事以一敵一的徒耗辰光?


    裂淵王輕快的吹了個口哨,細長的雙眼炯炯發光:“就是勝局已定才這麽幹的那,幾百年沒能痛痛快快的打過了,難得這班自尋死路的家夥撞上來。這麽快就把他們滅了多沒意思?”


    果然如此,大力將軍沒有堅持,這種看似不合理的安排隻是為了滿足裂淵王的好鬥之心,不過他說的沒錯,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這樣的舉措無傷大雅,裂淵鬼國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可不是什麽仁義之師,現在就像是捕食者成功抓住獵物後,毫無憐憫的戲弄。


    “走嘍!”裂淵王衣袍一張,宛如振翅翱翔的蒼鷹雄鷲。從城頭飛縱而下。


    ※※※


    地靈鬼將最先感知到了從城上傳來的囂絕玄力,這種力量是如此可怕,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曾經麵對著火鴉和雷鷹兩大化人時,所感受到的威壓一樣。不,玄異靈奇或仿佛,雄渾博蕩更過之!


    他轉頭抬眼,卻首先看到了那無時或忘的翩翩綠影,好像曳尾流離的瑰麗螢火,從麵前浮掠而過。然後,他看到了那翩綠影中投射過來的俏目星眸,冷冷的映在自己臉上。


    “靈……怎麽會是她?”地靈鬼將渾身劇震,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方裂淵鬼國的地界看到靈風,如果他還有心髒的話,他可以肯定,現在一定是怦怦怦的劇烈跳動,快要迸出了嗓子眼。


    目光隨著綠影遠去,地靈鬼將幾乎忘卻了現在正身處戰場,直到身邊幾個厲魂鬼卒像是被颶風卷起般飛向半空,才使他遽然有警。


    頭才剛剛轉迴,他便看到一個麵容雄毅,長發垂披的玄袍男子站在眼前,一柄黢黑的鐵槍毒蛇般穿刺而出。


    來的好快!地靈鬼將心念一動,戾魂槍就手抬起封格,身形卻知機的向後微微一讓。


    玄袍男子對地靈鬼將的反應很滿意,不愧是此戰在鬼皇鬼相之下的第一高手,定通大師遇上了硬茬,即便是自己要勝之也要費一番手腳,現下卻不是纏戰酣鬥之局,自己要盡快的損耗對方的力量。


    鐵槍槍頭疾如電閃,精準的刺中了戾魂槍的槍杆,地靈鬼將本有後招,卻不防對方的槍法如此出神入化,隻得持著戾魂槍硬生生的吃了這一記,一股巨力沿著槍杆擴散至自己渾身上下,饒是自己功力深厚,卻也禁不住的身體晃了晃,蹬蹬退了幾步。


    好厲害!似乎不在昔日那公孫複鞅之下,地靈鬼將猛感半身酸麻,竟是調息不靈,再看那玄袍男子時,竟在這一擊之後離奇的遁去了身形,不知去向。


    昨夜雲端之上,正是此人列身於裂淵王之側,早知絕非泛泛之輩,卻也沒有想到竟然強橫至斯,可他為何又這般蹊蹺的離開?地靈鬼將正感不解,忽然發現身遭流光溢彩,斑斕奪目,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光幕外傳來:


    “善哉善哉,慕容公子,又見麵了,還記得定通麽?”


    ……


    大力將軍沒有絲毫耽擱,飄身而去。他不像裂淵王那樣耽於好勇鬥狠的輕慢,殘靈鬼將畢竟不是善與之輩,需謹防他們的困獸猶鬥,雖然在明麵上不便勸解,但他心裏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把這幾個鬼將交給靈風和張琰去練練手,不過在他們交手之前,自己也一定要做到使對方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所以大力將軍用武技與玄力結合的絕妙功法搶在了裂淵王頭裏,用最快的速度使對陣的鬼將遭受暗創,至不濟也得讓他們心膽懼寒。


    隻是由近及遠,卻是那地靈鬼將成為了首當其衝的第一個,按說這是定通的敵手,兩者本就在伯仲之間,隻是為免定通陷入苦戰,大力將軍也就為定通效了順手之勞。


    一擊雖未中,敵勢已頹喪,地靈鬼將稍一疏神間,定通就已經將其裹迫於佛光萬道之下,大力將軍沒有觀戰的餘裕,幾個轉折,便已來到了舞風弄斧的風靈鬼將身側。


    噬魂攝魄的冥煞陰風被雄奇罡力衝撞而開,風靈鬼將方自一愕,鐵槍利尖已從虛空中鑽出,風靈鬼將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槍尖在肩頭早著,這一下頓時瀉去了他積聚的大半力道。


    風靈鬼將哇哇大叫,踉蹌跌倒,後背甫一觸及冷沙地麵便即彈身而起,灰暗眼瞳一翻,正要尋找是誰人偷襲於己,卻看到一個朦朧若幻的白色身影站在了自己麵前,手中一柄巨大的鐵劍散發出懾人的威勢。


    ……


    月靈鬼將剛剛衝破了數十個靈軍魂兵的阻截,聽著他們發出叱喊,又有條不紊的包圍上來,心下暗驚,這些魂魄並不僅僅具有誅鬼隱身的能力,他們根本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大軍,而數量又如此眾多,可惡,裂淵國竟擁有這麽可怕的實力,為什麽那個鬼相就從沒說過?


    惱恨愁懼,種種滋味齊上心頭,忽感腦後風聲有異,月靈畢竟身法輕巧,不及迴頭,身形便已飄縱出數丈開外。


    “師父,我來!”脆若銀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月靈眼角一睨,便見到了靈風明綠生姿的綽約身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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