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顯南怔怔的望著自己的小兒子,喃喃失語:“予澈,你一向是比你大哥要冷靜聰明的多的人,怎麽今日……”


    “爹,我們是不是誤會三皇子了?”白予澈不想再想太多,嘴一扯就拋出了這個自從從千機閣迴來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困愕念頭。


    捏了捏拳頭,白予澈沒有再看父親的臉,聲音卻是沒有停歇。


    “太子被夜聞凜劫走,是不是不關三皇子的事?爹,您或許不知道,當我在千機閣遇到三皇子的時候,他正帶著手下的暗衛滿山找太子的下落,可是您卻對我和大哥說太子被劫是他在背後謀劃的……”


    白顯南聞言,萬分震驚的望著白予澈,“予澈,你知不知道你在跟爹說什麽話?你覺得爹是在冤枉三皇子嗎?”


    “不,我隻是想不通!”白予澈對自己的父親說:“爹,您是朝中的宰相,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也是自幼就帶著我和大哥效忠太子的人,隻是昨日那三皇子表現出來的模樣,全然不是我們往日認為的那樣殘酷陰險……”


    “所以你就懷疑爹的判斷是錯的?你懷疑爹會誤會三皇子?”


    白顯南有些失望和落寞,斯文俊逸的臉龐上帶著無法描述的偏執和執著。


    “予澈,你怎麽知道昨日三皇子在千機閣是在尋找太子殿下的下落,而不是在追蹤殿下和你們逃跑的路線?”


    白予澈聞言一驚,立即反駁:“但是他昨日與我相遇並沒有為難我,還為我擋了一掌!”


    “就因為他替你擋了那一掌,所以你覺得他是個好人了?”白顯南雙眼眯起,嘴角帶上了不以為然的笑意:“孩子,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和三皇子有賜婚的人,咱們家又是皇上跟前一直得寵的相府之門,他三皇子如何敢毫無忌憚的傷害你?難道他就不怕陰險過頭讓皇上不滿麽?”


    “但是爹……”白予澈聞言卷眸,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


    “你不要再但是了,予澈,你是我宰相府的兒子啊,難道在三皇子和太子孰是孰非的問題上,還要爹向你多加解釋?”


    白顯南打斷白予澈的話,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眸裏盛滿了無奈和不理解,“你應該知道,自古天家無情誼,太子殿下如今最大的對手就是三皇子,而我們白家,一直是追隨太子的!”


    白予澈重重一愣,低下頭去,俊美絕倫的臉龐上投入了些些陰影,好像相府庭院處那雕欄的玉露,冷清沉默。


    “你這孩子啊,心太軟了。”白顯南見狀搖了搖頭,狀如悲痛的低低一笑,再抬頭卻目光灼灼的看著兒子。


    “予澈,原本爹想著你和三皇子無論如何已經算是未來的夫妻,爹也知道你對太子的素日崇敬和情誼,心裏是容忍不了任何人傷害太子的,隻是爹看你一個月後便要與三皇子成親,將來總希望你和三皇子能夠木已成舟便和和睦睦的生活下去,就算道路不通,但至少也兩個人不要心懷憤怒和怨恨,可是如今,看到你這個樣子,爹真的極為不放心,怕是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了。”


    “爹……”白予澈聞言輕輕蹙起了眉頭,俊臉陰暗,揚了揚嘴角沉聲問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心裏突然湧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白顯南一怔,含恨的說:“你可知道,殿下如今身上所中之毒,宮裏的禦醫一個時辰前就曾被爹叫來看過,他們說,殿下這毒根本就不是近期才中的,而是半個月前就已經入侵了殿下的龍體,如今殿下時日漸長,終於毒發……”


    “什麽……”白予澈愣愣的站在原地,雙眸顫動,神情轉換。“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白顯南揚聲反問:“這就表明殿下的毒根本就不是昨日在千機閣所中的,而是半月之前在天牢時所染,而當時看守殿下天牢的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一迴來便使皇上對太子生氣將太子下入天牢的三皇子!你說,你現在還覺得爹是在誤會三皇子嗎?”


    白予澈:“……”


    ——


    時間飛逝,日子一晃便到了一個月後。


    臘月淩寒,封國的京城慢慢進入了百年以來最寒冷的一個冬月,天空時常毫無預警的下起鵝毛大雪,刺骨的寒風一陣一陣的吹著,令人縮著脖子難以忍受的匆匆趕迴家去。


    封國京城的百姓們都期盼著能在家裏的火爐旁烤烤火,去掉一身的嚴寒。而這日,宰相白府的大門處卻張燈結彩的很是熱鬧。


    相府的老管家前前後後的滿府轉著,盡心的吩咐著底下的丫鬟小廝做各種事情,這一切不為別的,隻為了今日是他們相府二公子和三皇子的成親之日。


    “快快快,快把喜條紮好,別弄掉了!哎呀,這個花壇要好好掃掃,上麵撒些吉祥結,快快快……”


    自從一個月前,皇上親自下旨將他們府裏的二公子賜婚給三皇子為正妃後,相府的下人就在管家的帶領下忙忙碌碌的準備了一個月。


    今日,他們總算是在公子成親的早晨萬事俱備,偌大的宰相府被打扮的喜氣洋洋熱熱鬧鬧,還沒有到吉時,前來賀喜的臣子王公們便已經絡繹不絕。


    雖然他家二公子是以妃嫁的身份被皇上賜婚給三皇子,但是相府裏的下人們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大封國的官宦貴族裏自古就有男女妻可以共存的習慣,而且在半個月前,為了讓三皇子成婚,皇上早已經下令讓三皇子搬出皇宮,在京城另辟王府居住。


    而且,皇上估計還看三皇子已經年歲成熟,弱冠幾年,如今又要迎娶皇妃成親,除了讓他另辟王府居住外,還冊封他為一字親王,是為襄親王。


    一個襄字,用在戎馬多年戰功赫赫的三皇子身上,實在是恰當極了!


    宰相府的下人們都單純的以為皇上這是在表彰三皇子戰功卓越,冊他為襄親王就是在讚揚他安撫邊疆平頂國戰有功於社稷相助於皇朝,而今後,他們的二公子就是堂堂的襄王妃了。


    好吧,就算他們的二公子是嫁給襄親王為妃又如何?


    二公子那樣清高絕傲的人,生的又是一張驚豔絕倫的臉,氣質卓群,在朝中又當著禮部侍郎的官位,如今被皇上賜婚為襄王妃也實在是實至名歸的,實在沒必要覺得需要可惜和驚歎什麽。


    但是有些小麻煩的是,他們宰相府好像一直和襄親王不大熟絡啊,皇上當初為何會替二公子和襄親王賜婚呢?當然,下人們的這些小心思和瞎操心,相府的主子們是不知道的。


    他們往日隻看到宰相和兩個公子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忙什麽,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敢讓主子們聽到彼此的閑言碎語。


    但是這一日,喜娘帶著丫鬟們拿來喜服給新郎倌,叩了叩二公子的房門卻發現裏麵無人迴應。


    “這……”喜娘覺得奇怪,不禁開口再度喚道:“二公子?奴婢給您送喜服來了,二公子?”


    “王姑姑,二公子不在房裏嗎?”身旁的小丫鬟低低的開口問道。


    “好像是的!”王喜娘蹙了蹙眉頭,左右顧盼了一下,有些著急的說:“這可如何是好,吉時已經快到了,襄王迎親的轎子怕是已經要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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