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們將藥撚子點著,然後就大力的拋出去。


    鐵疙瘩一個個劃過美麗的弧度,徑直奔向了稻草人,隻聽見砰砰砰……聲不絕於耳。


    齊齊的爆炸聲,蓋過了唿嘯的風聲,驚天動地,震天動地的。


    看得唐秉忠和徐文棟兩人這嘴巴張的能塞顆雞蛋。


    一片煙塵後,那些稻草人東倒西歪的,關鍵是‘殘肢斷臂’,傷亡慘重。


    “怎麽樣?”姚長生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震天雷真讓你給做出來了。”郭俊楠看向站在身旁的他道,“威力不比燕廷的差!這下子無論是進攻和守城簡直是如虎添翼啊!”


    “姚先生得有足夠的鐵吧!”陶六一眸光清明地看著姚長生說道,“這鐵可不好弄?”


    “所以啊!炸完之後,還得拿吸鐵石將它們給找迴來。”姚長生苦笑一聲看著他們無奈地說道。


    郭俊楠聞言錯愕地看著他搖頭失笑道,“真虧你想得出來。”


    “不然怎麽辦?”姚長生無奈地看著他說道,“嚴重的缺鐵啊!”


    “這有煤礦了,遲早會有鐵礦的。”郭俊楠拍拍他的肩頭寬慰道。


    “借你吉言了。”姚長生聞言莞爾一笑道。


    “大哥,這……這就是你們說的震天雷?”唐秉忠激動地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這不是看到了。”楚九朝那邊點點下巴笑道,“看樣子,這藥撚子不錯,這麽大的風都沒吹滅了。”


    “大哥,你咋會造這個了。”徐文棟迴過神兒來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這個功勞我和不敢攬,是長生做的。”楚九雙眸柔和地看著姚長生道。


    “卑職不敢居功。”姚長生站出來一步,雙手抱拳躬身道,“是主上英明,敢於決斷,咱沒有完全的把握。也是兄弟們夜以繼日鑽研的結果。”


    這個長生,楚九眼底的笑容溢出來,“大家都有賞。”


    徐文棟黑漆漆的眼眸在他們之間轉了轉道。“主上打算大量製造。”


    “這當然了,不然咱費勁巴力的造這個幹什麽?”楚九異常高興地說道,“以後咱不會怕紅衣大炮了,就用它來對付。”


    “這紅衣大炮的射程遠,咱們隻靠人力可不行。”郭俊楠聞言微微搖頭道。


    “投石機。”徐文棟機靈地說道,“和投石機一起用,應該可以。”


    “文棟說的對,是有這個打算。”楚九滿臉笑容地說道,蕭瑟的寒風都吹不散這心頭的火熱。


    這麽大的風都沒將藥撚子給熄滅了,讓楚九有了信心。


    “大哥,我覺得以後訓練中得加上投擲震天雷。投石機畢竟不如咱人多。”徐文棟非常積極地說道。


    “這個建議好,加上,加上。”楚九興奮地食指點著腳下道。


    “還要試嗎?”唐秉忠看著他躍躍欲試道,“讓俺試試?”


    “這個很危險的。”楚九嚴肅地看著他說道,“這要是沒投擲出去,在身邊炸了,小命就沒了。”


    “這俺能不知道嗎?”唐秉忠聞言笑嗬嗬地說道,“那稻草人可是‘血淋淋’的教訓。”說著比劃著道,“點火,扔出去。”目光看向楚九道,“多簡單啊!”


    “你先撿著土坷垃給咱練練。”楚九食指點著他說道,實在不太相信他的為人。


    “大哥,不用這樣吧!俺又不是傻子。”唐秉忠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這點小事俺能做錯。”


    “剛才還說要做投擲訓練的,讓你練練怎麽了?”楚九板著臉看著他說道,“要麽現在就去練練,要麽就別摸震天雷。”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道,“選吧!”


    唐秉忠看著他沉靜的雙眸,動了動嘴,出聲道,“俺練還不行嗎?”


    大步走到鐵疙瘩麵前,撿起地上的土坷垃,拿著火繩,認真的演練了幾遍,“現在可以了吧!”


    “可以啦!”楚九無奈地看著他點頭道。


    唐秉忠叫上兵卒們道,“來來來,一起啊!”


    動作標準的他們一起將手中的點燃的震天雷給扔了出去。


    這一次有了心裏準備,沒有嚇的閉上眼睛,而且近距離的觀察,更具衝擊力。


    “呸呸……”鋪麵而來的煙塵嗆的唐秉忠他們直咳嗽。


    “怎麽迴事?這麽大的塵土。”唐秉忠拽著袖子扯著捂住的口鼻。


    “你扔的太近了。”楚九遠遠地衝他喊道,“看來是得練練。”


    “總不能拿真的震天雷練吧!”徐文棟聞言想了想道,“得拿差不多的石塊,這誰扔的遠獎勵雞腿、豬蹄。”


    “就這麽辦!”楚九笑著點頭道。


    “試完了吧!”郭俊楠看著他們說道。


    “效果不錯,剩下的就不試了。”楚九高興地說道,“留下人拿著吸鐵石將鐵給老子吸迴來,餘下的人迴城。”


    “是!”安排妥當了,紛紛上馬朝城裏奔去。


    在城外該迴軍營的與楚九他們分開迴軍營。


    而楚九他們幾個進了城,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


    雪粒子劈裏啪啦的擊打在盔甲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楚九驚訝地說道,“哦!下雪了。”


    “都陰了三天終於下來了。”姚長生看著紅彤彤的天空道,“這場雪小不了。”


    “下吧!從咱迴來到現在還沒正經下過呢!”楚九慢悠悠的騎著馬說道,“鄭通都快急死了。”


    “再不下,咱就要用水車趕在上凍前澆澆地。”姚長生聞言笑了笑道。


    “有這場雪,想要圍咱也得停停吧!”徐文棟聞言黑眸輕閃,“這樣咱們又有時間了。”


    “是啊!”楚九毫不掩飾的自己臉上的笑容。


    一行人邊走邊聊,到了帥府紛紛下馬。


    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了門口守衛,他們直接進了帥府。


    “主上,剛才夫人問您迴來了嗎?”親衛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迴稟道。


    “夫人有說什麽事嗎?”楚九看著他邊走邊問道。


    “夫人說,讓你迴來一定要去後堂,有急事。”親衛迴稟道。


    “你們先去花廳,喝點兒熱茶,暖暖身子。”楚九迴頭看著姚長生他們道。


    “大哥先忙吧!我們會照顧自己的。”徐文棟熱情地說道,然後招唿姚長生他們道,“走走走,咱們去花廳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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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九大步流星地朝後堂走去,人未到,聲先道,“娘子,你這麽急找咱幹什麽?”說著微微彎腰跨進了房裏。


    “好消息。”鍾毓秀站起來語笑嫣然地看著他說道。


    “什麽好消息?”楚九三兩步走到八仙桌前,“坐,咱們坐下說話。”端過她麵前的茶盞。


    “陶妹妹來消息了。”鍾毓秀坐下來仰著臉看著他說道。


    “什麽?”楚九顧不得喝水,激動地看著她說道,“鹽製出來了。”


    “先喝水,喝水。”鍾毓秀指指他手中的茶盞道,“剛倒不久,不會燙到你。”


    楚九揭開蓋子,抿了一口,確實不燙,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陶妹妹讓人趕來十輛馬車。”鍾毓秀星眸溢滿笑意看著他努努嘴道。


    “十輛馬車?”楚九吞咽了下口水道,“不會是咱想的吧!”


    “就是你想的。”鍾毓秀重重地點頭道。


    楚九放下茶盞,激動地搓著手,在房間中央來迴地踱著步,碎碎念道,“咱想著這製鹽肯定不太好弄,心裏準備著五、六個月。”雙手撐在八仙桌上,“沒想到三個月。”


    “好了別激動。”鍾毓秀星眸看著他說道,“要不要去看看,我全部搬進了庫房了。”


    “要要要!”楚九伸手拉著她起身道,“走走走。”


    “它們跑不了,我得穿衣服。”鍾毓秀反手扣著他的手道。


    “我來,我來。”楚九鬆開她的手道,腳步匆匆進了臥室,在出來時,手裏多了狐狸皮的帽子,披風,手套。


    “站著別動,我來。”楚九直接自己上手,給鍾毓秀戴上帽子,係好披風,又戴上手套,拉著就走。


    夫妻倆徑直去了庫房,打開門,看著裏麵整齊碼放的麻袋,“這些都是嗎?”


    “對!”鍾毓秀走上前拍著麻包道,“我看過,品質比我那時還好。”說著摘下手套。


    “我來解,你趕緊戴上手套。”楚九直接解開麻包,“這是咱吃的鹽?”


    “對啊!”鍾毓秀盈滿笑意地雙眸看著他說道,“是不是感覺太白了,跟雪一樣。”


    “嗯嗯!我記得你那時的鹽可沒這麽白,還有些泛黃。”楚九不敢置信地說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你放嘴裏品品味兒不就知道了。”鍾毓秀看著不敢相信的他笑著說道。


    楚九扣了些鹽粒放在了嘴裏,還砸吧砸吧嘴,“鹹!”


    “鹹就對了,賣相更好了。”鍾毓秀笑著說道,這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


    自從接到了這些食鹽,鍾毓秀這臉上的笑意就沒落下來過。


    “什麽意思?”楚九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咱這生意被搶了,幾個月沒跟南方的大商賈聯係,你想重新獲得青睞,必須拿出品質好的,在相同的價格下,人家才會買咱的。”鍾毓秀星眸閃著寒光看著他說道。


    “你這殺氣好重啊!”楚九誇張地看著她調侃道,“怎麽了?”


    “沒什麽?”鍾毓秀聞言抬頭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這明明有什麽?誰惹你生氣了。”楚九抓著她的雙手擔心地說道,“你脾氣好著呢!”


    “真沒啥?”鍾毓秀閉了閉眼看著他說道,“就是生意被人給截了,我派人去南方想找找做其他的買賣,結果……”輕飄飄地說道,“被人給拒之門外了。”


    “奶奶的,告訴老子是誰?老子滅了他。”楚九聞言火冒三丈道,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


    “沒事了,沒事了。”鍾毓秀趕緊安撫暴躁的他道,心裏卻甜滋滋的。


    “有這源源不斷的鹽,就能打他們個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鍾毓秀雙手輕輕捋著他的雙臂道,“不用打打殺殺,買賣人用做買賣的辦法。”語氣和緩地又道,“其實很正常,咱這前途未卜,空口白話,人家誰信咱啊!”


    “買賣不做就不做唄!不都說買賣不在,仁義在嘛!那也不用言語侮辱人啊!”楚九心疼將她擁進懷裏道,“讓你受委屈了。”


    “沒什麽?真的!”鍾毓秀雙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看著他調侃道,“人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這立馬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轉移話題道,“你那震天雷今兒不是在城外試試嗎?結果如何?”


    “超乎想象,簡直是大殺器。”楚九開心地如孩子似的。


    “相公,恭喜了。”鍾毓秀雙手抱拳看著他笑眯眯地調侃道。


    “娘子,同喜,同喜。”楚九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


    “走了,走了。這裏好冷,別凍著你了。”楚九拉著她朝外走去,囑咐守衛將庫房的門給鎖好了。


    “喲!已經下了薄薄的一層了。”楚九看著地麵上的雪道,攙扶著叮囑道,“這下雪了,路滑,你可別出來亂跑啊!許多事情可以交給別人去辦!”


    “知道。”鍾毓秀目光暖暖地看著囉嗦的他道。


    “這鹽比我想象的要快,那弟妹是不是就快迴來了。”楚九扶著她邊走邊說道。


    “陶妹妹給我寫信了,要多待上一些時間,將鹽井好好的規劃一下,這樣可以持續的產鹽,而不是沒弄個幾年,就沒了。”鍾毓秀小心翼翼地走著,邊走邊說道,“一會兒看見長生將陶妹妹寫的信給他。”


    “嗯!”楚九輕點了下頭,將她送迴了臥室,然後拿著她遞來的信,塞進了袖籠裏。


    “他們在前院花廳,你讓廚房準備好吃的,今兒高興,我留他們吃飯。”楚九看著她叮囑道,“多做些好吃的。”


    “行。”鍾毓秀連忙應道,“我交代春桃她們。”


    “下雪了,別出去。”楚九看著她叮嚀道。


    “知道了。”鍾毓秀乖巧地點頭道,目送他離開,叫春桃進來,叮囑道,“讓廚房多做些肉菜,冬日裏最好是羊肉滋補。”


    “那還不如涮羊肉呢!有辣椒,各色幹菜。”春桃聞言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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