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淵略一沉吟,果斷道,“你跟我一起去。”


    “啊?”木清洢一愣,“為什麽我要去?”


    “因為你懂醫術,”蒼瀾淵哪容她反對,拽了她就走,“五弟現在生死未卜,隻有你能救他!……風暮,帶上清洢的藥箱。”


    風暮立刻道,“是,殿下!”


    木清洢不想牽扯進這些事情裏去,試圖跟他講道理,“太子殿下,但是我這……”


    “你不是不相信事情是鈺妃娘娘做的嗎,正好過去看看,沒準隻有你,才能還她清白。”


    木清洢無語問蒼天:看來人果真是不能多嘴的,平白給自己找麻煩……


    昭陽殿東堂的房中,衛賢妃正抱著昏迷的小皇子哭得一塌糊塗,旁邊是一圈跪著的、戰戰兢兢的太醫,孝元帝虎著一張臉坐在一邊,隨時要發雷霆之怒。


    “皇、皇上,”剛給小皇子診過脈的其中一名太醫慘白著臉退下來,“臣、臣無能……”


    “無能!無能!”孝元帝啪啪兩掌拍在桌麵上,“一個一個都這麽說,朕養你們這幫廢物何用!”


    “臣該死!臣惶恐!”所有太醫都叩下頭去,哪裏還敢說話。


    說來也怪,小皇子身上並無任何傷痕,奶娘也說他並未吃任何東西,到底是如何中的毒?


    “都滾出去!”孝元帝一聲怒喝,氣得胸膛一陣發疼。


    眾太醫立刻起身,爭先恐後跑出來,跪倒在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來人!”孝元帝厲聲道,“把薛茗鈺帶上來!”


    “遵旨!”


    侍衛下去帶人,不大會兒,同樣臉無人色的鈺妃走了進來,跪倒在地,神情雖惶急,卻並無半點愧色,“皇上。”


    “說,是不是你給涯兒下毒?”


    “臣妾沒有,”鈺妃神情堅定地看著他,“臣妾很喜歡小皇子,怎麽可能下毒害他?臣妾入宮多年,從未動過毒藥,皇上明察。”


    “鈺妃姐姐!”衛賢妃哭著叫,“求你救救涯兒,求你了!”


    “我沒有……”鈺妃用力咬唇,“妹妹,我真的沒有害小皇子,我隻是帶他去禦花園玩,吃了些點心,那點心我也吃了,如果有毒,我又怎可能無事……”


    “你放過我的孩子吧!”衛賢妃早已哭得筋疲力竭,根本沒聽鈺妃在說什麽,“你要殺就殺我,別害我的孩子,他那麽小,他是無辜的……”


    孝元帝鐵青著臉,卻並未失去判斷力,鈺妃的性子他很了解,對其他妃子從無妒忌加害之心,對小皇子也確實很疼愛,怎麽可能突然下毒害小皇子?


    此時,一名站在衛賢妃身邊的女子道,“皇上,小皇子確實是從禦花園迴來之後就中了毒,而後昏迷不醒的,如果不是鈺妃娘娘所為,又會是誰要害小皇子呢?”


    孝元帝看了她一眼,神情冰冷。


    這女子是靖凝皇後的表親,名叫向雙晴,位封貴嬪,平時與衛賢妃算是比較要好的,一聽說小皇子出事,自然是第一個跑來看個究竟。


    鈺妃安靜地跪著,不急著替自己分辯……這種情況下,她越是急著說話,就越加欲蓋彌彰,於事無補。


    局麵正僵著,內侍通傳,說太子殿下到。


    孝元帝煩躁莫名,道,“叫他進來。”


    “遵旨!”


    蒼瀾淵大步入內行禮,“兒臣參見父皇!五弟如何了?”


    “不曾醒來,”孝元帝又是狠狠一拍桌麵,“這幫廢物,連涯兒是如何中毒的都看不出,都該死!”


    蒼瀾淵看了小皇子一眼,略一遲疑,還是迴稟道,“父皇,木清洢就在門外,是否讓她替五弟看一看?”


    “哦?”孝元帝眼睛一亮,登時又有了希望,“快叫她進來!”不是都說木府三姑娘自從清醒過來,就莫名其妙有了一身超絕的醫術嗎,沒準她能救迴涯兒一命!


    衛賢妃一聽這話,也驚喜莫名地抬頭看過去,重新燃起希望來。


    向貴妃臉上閃過一抹不安之色,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旁。


    “是,父皇。”蒼瀾淵隨即出去,將不情不願地木清洢領了進來,提醒道,“還不向父皇行禮?”


    “免了,”孝元帝一揮手,“木清洢,你且去給涯兒看看,若能醫得好,朕重重有賞!”


    木清洢暗暗不屑,不過人命關天,這些都無所謂,“是,皇上,臣女定當盡力。”說罷走到床邊,“賢妃娘娘,請將小皇子放下,讓過一邊。”


    衛賢妃自然唯她之命是從,趕緊將兒子放下,退到一邊去,擦了兩下眼睛,瞪大眼睛看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木清洢一個人身上,這讓一向都是關起門來治病的她相當不自在,略一沉吟,揮手將紗帳放了下來,“謝絕參觀,請配合。”


    眾人一呆,唯蒼瀾淵早已熟悉她突如其來的奇怪言辭,暗暗好笑,也不以為意。


    木清洢先是替蒼瀾涯把了脈,證實他確實是中毒無疑,再輕輕捏開他下巴看了看,沒有食物殘渣,也沒有什麽難聞的味道,那就不是從口入,那會是……


    驀地想到什麽,她快速脫去小皇子全身的衣物,將他小小的、一絲不掛的身體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終於在他右腳踝處發現兩個小小的血點,她眼睛一亮,“找到了!”


    這兩個血點肉眼極其難辨,難怪那幫禦醫找不到小皇子中毒的原因了。


    “什麽?”孝元帝一驚,過去一把撩開紗帳,乍一見小皇子給剝了個精光,有些不明所以,“這……”


    蒼瀾淵和衛賢妃也過去看,其餘人等卻都不敢上前去。


    “這裏,”木清洢握著小皇子小小的右腳,指著他腳腕上的血點,“小皇子是讓毒蛇給咬了。”


    “毒蛇?”衛賢妃悚然色變,“怎麽會?禦花園中從來沒聽說有毒蛇啊,這……”


    “這個先不急,我要先替小皇子解毒……風暮,藥箱!”木清洢揚手叫。


    “是,木姑娘。”風暮趕緊把這個沉甸甸的藥箱拿進來,放到床上,隨後退下。


    木清洢打開藥箱,一邊冷著臉吩咐,“準備蠟燭,清水,幹淨的紗布,所有人退出去,立刻!”


    這般時候,她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聽。


    孝元帝一聲冷喝,“還不去!”


    “遵旨!”


    眾人頓時各忙各的,不相幹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因為小皇子被毒蛇咬已經有一段時間,毒素隨著血液進了心髒,再不搶救的話,還真就來不及了。


    木清洢先給他注射了一針抗蛇毒血清……這些必備藥,她的藥箱裏都是不缺的,不然怎麽會那麽沉,而且這也不能讓外麵那幫人看到,不然光是這個注射器,估計也能讓他們當成怪物來看。


    仔細檢查了小皇子的心跳、血壓等方麵,確定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木清洢才放下心來,用自己配製好的消毒水替小皇子清洗了一下傷口表皮之後,再以小刀切開他的傷口處,挑出殘留在內的毒牙,做排毒處理。


    一個時辰後,治療總算結算,再次替小皇子檢查了一番,確定他這條小命總算是撿迴來了,木清洢才鬆了一口氣,掀開紗帳下床,擦了擦額頭的汗。


    “怎麽樣?”孝元帝第一個進來,“涯兒怎樣了?”


    “皇上放心,小皇子沒事了,”木清洢往旁讓了一步,“不過小皇子體內餘毒未清,接下來幾日還需好生調理,排出餘毒才行,萬不可大意。”


    “很好!”孝元帝鬆了口氣,龍顏大悅,“木姑娘果然是神醫!涯兒就交給你了,朕必有重!”


    外麵的太醫一聽小皇子沒事了,都暗道好險,這條命總算撿迴來了。


    衛賢妃更是喜極而泣,差點暈過去,“孩子……孩子沒事了……”


    向貴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看她攥緊了衣袖的樣子,似乎很不甘心。


    “賢妃娘娘稍安勿躁,”木清洢提醒她,“小皇子現在需要靜臥休養,且不可再隨意移動他,以免壞事。”


    “本宮明白,本宮不會,”衛賢妃連連點頭,“多謝木姑娘!多謝木姑娘!”


    “不必客氣,”木清洢一笑搖頭,轉向孝元帝道,“皇上是否已經斷定,害小皇子之人,就是鈺妃娘娘?”


    說到這件事,孝元帝斂去笑容,冷聲道,“此事朕會查個分明,絕不會讓兇手計謀得逞!”


    “這個其實也容易,”木清洢神情變的詭異,“臣女有辦法,將兇手找出來。”


    “哦?”孝元帝濃眉一擰,“你的意思,兇手就在這些人其中?”說著話他冷目一掃所有人,盡管除了真正的兇手之外,旁人都沒有害過小皇子,卻還是被他淩厲的氣勢嚇到,紛紛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


    蒼瀾淵眸子清亮,過去不著痕跡地捏了下她的手,“清洢,你有把握嗎?”這種事不好亂說,何況又是在父皇麵前,需慎之又慎。


    “是,”木清洢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轉向孝元帝道,“皇上,咬傷小皇子的這種蛇名為‘小金環’,體形細小,隻有人的拇指那麽粗,長不過尺餘,頭頂有一圈金色斑紋而得名。”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明白她說要找兇手的麽,怎麽說起這蛇的來曆了,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麽關係。


    “這小金環蛇雖然毒,但一情況下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不過要是犯了它的忌諱,它還是不會客氣的,”木清洢似笑非笑地道,“它的忌諱嗎,就是曼陀羅花,隻要在它能感覺到的範圍內有此花,或者此花的香味,它就會攻擊一切活動的物體,以發泄它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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