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58】.,為您提供精彩閱讀。


    這消息很快就上了熱搜,當然不是因為安溪,而是因為南家辰,這種多金又多情的單身男性,向來都是八卦消息最喜歡追逐的焦點。


    大概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關注,南家辰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照舊該休假就休假,該出差就出差,就連媒體列出了他的可能尋歡對象,他也不管。


    南家辰掌管的基金,也有負責簡單公關事務的人員,按照南家辰的要求,放了些他的履曆信息出去,完美的學曆、香港市場最年輕的私募基金掌舵人,除了花心之外,他在公眾視線裏的人設一向很好。


    然而幾天之後,風向漸漸變了,南家辰的履曆信息,引出了更多關於他個人消息的深挖,在如沙般散落的信息中間,關於他和南家軒的關係,一點點勾勒出來。


    安溪坐在辦公室裏,一頁一頁翻看網上的消息。網上的消息也是有更迭周期的,人們總以為,信息在哪裏,隨時都能搜索得到,其實要想找到時間久遠的信息,並不容易,哪怕那些信息一直都是公開的。


    可是引出了熱點就不一樣了,每一家網絡媒體,都會盡可能貢獻自己專有的信息,好借助這場熱點,盡可能給自己吸引流量。


    在那些消息裏麵,南家的這對兄弟,一向關係都很差,從小爭吵、冷戰、互相看不順眼。南爸爸為了讓他們兄弟齊心,甚至特意把他們扔去同一家嚴格的寄宿學校,可是仍然沒有用。兄弟兩個一個自己申請了跑去美國,一個索性說不要讀書,跟朋友跑去香港創業。


    南爸爸原本希望他們能手足和睦,將來共同接受家裏的生意,這麽看來,顯然也不可能了,不鬧得生意做不下去就不錯了。他提早做了一項決定,把公司的股份分開,給兩兄弟均等的份額,不允許他們插手管理,隻通過信托方式,允許他們定期收取公司的股利分紅,這才一直相安無事。


    關於信托的那句話,夾雜在一則堪比長篇的煽情報道裏,安溪把它單拿出來,又做了特別的安排,終於引燃了她想要的效果,南爸爸公司裏的其他股東,站出來發聲了。


    信托是通過十分隱秘的方式進行的,原本知道的人就不多,現在的問題是,既然南家軒已經去世了,屬於他的那部分股份,現在在誰的名下,收益又歸了誰。南家的產業裏還包括上市公司,引發了包括股民在內的強烈質疑。


    南爸爸沒有辦法,隻好出麵解釋,說南家軒有遺囑留下來,這部分股份的收益,會在維斯利學院設立一項獎學金,專門資助考進學院的華裔學生學習馬術。


    可是這解釋,並不能叫人信服。


    南家辰原本半公半私地去了非洲,深入草原狩獵,特意租用了衛星電話打給安溪:“筆記女王,我是不是小看你了,你把我爸爸那邊,折騰得焦頭爛額,看起來是得了陸中澤的真傳啊。”


    安溪已經定好了去新加坡的機票,也跟鄧莉請了私事假,一麵收拾東西,一麵講電話:“你過獎了,我並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這話並不完全是敷衍,運用技巧引導網絡上的消息走向,說起來隻是一句話而已,實際操作起來卻並沒有那麽容易。安溪覺得這一次很順利,超出自己的想象,很像是……有人在跟她默契地配合。


    這件事在新加坡當地,受到的關注更多,幾乎占據了全部的新聞頭條。南爸爸不得已之下,宣布聯絡當年為南家軒辦理遺囑手續的律師,準備公開遺囑的文本。直接經辦的律師,已經離開了律師事務所,現在接手處理這件事的人,是許欣妍。


    安溪在機場的電視屏幕上,看見南爸爸對媒體宣布,將會安排專門的溝通會,公布南家軒的遺囑內容。沒有南家辰跟她同行,安溪一個人並不醒目,用帽子和墨鏡遮一遮五官,就不會引人注意,她來得剛好及時,自然是要參加溝通會的。


    因為涉及市場上的散戶股民,溝通會並不限製入場,任何人都可以去旁聽圍觀。安溪到達時,會場內幾乎已經全坐滿了,她等在門口,打算找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占一下。


    會場裏實在太嘈雜擁擠了,安溪站了片刻,就想出來透透氣。剛走出來,迎麵就看到了陸中澤,一個人走過來。


    陸中澤也看見安溪了,停下步子在她正對麵。今天的陸中澤,跟平常不大一樣,不太自信,甚至有點緊張透出來。


    對麵站著,誰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還是陸中澤先開了口,嗓音有點幹澀:“你的專業技巧,很可以。”


    安溪點頭:“彼此彼此吧,畢竟名師出高徒。”


    陸中澤低頭笑了一下,安溪又說:“我是說楊凱成楊總。”那笑定在臉上,難得地有點尷尬。


    這尷尬的氣氛,是被一陣圍追堵截的吵嚷聲打破的,南家辰也到了,看樣子是從非洲剛剛飛迴來,直接落了地就趕來這裏。


    記者像圍著花蜜的蜜蜂一樣,把他團團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問著根本聽不清楚的問題。


    南家辰停下來,指著會場裏麵說:“各位先去會場裏麵等,ok?結束之後還會有專門的提問時間,我現在是不會迴答你們任何問題的,而且我有一些私事要去處理,如果想盡快開始,那就別圍著我,讓我早去早迴。”


    記者當然不甘心,可以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讓開一條路讓南家辰過去。南家辰拐了個彎,徑直走到陸中澤旁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去就像跟老朋友打招唿一樣,對他說:“那邊有樓梯可以上天台,走吧,聊幾句。”


    他維持著那個勾肩搭背的姿勢,把陸中澤帶上了天台,還迴頭招唿安溪:“你想來就可以來。”


    通往天台的門一推開,風立刻就迎麵卷過來,一腳踏上天台,南家辰二話不說,直接照著陸中澤臉上就揮拳打過去。


    陸中澤抬起胳膊格開了,反手也照著南家辰揮起了拳頭。兩個人像小孩子打架一樣,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不是鬧著玩做樣子,每一下都當真下了狠手,沒多久身上都掛了彩。


    當陸中澤反扭了南家辰的胳膊,把他硬摁在地上,南家辰的膝蓋,也毫不客氣地頂在他小腹上。


    陸中澤微微喘著氣開口:“你今天要見媒體,我不打你的臉。”


    南家辰“呸”了一口,從嘴裏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在地上:“你知道麽,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看著最讓人惡心……”


    陸中澤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他沒說完的話,掐斷在一聲輕嘶裏:“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惡心,現在想起來jason是你親兄弟了?他為了躲著你,一個人跑去美國的時候,你在幹什麽?我告訴你,跟他一起掄瓶子打架的人,是我,半夜裏急性闌尾炎發作,送他去醫院的人,是我,你沒資格說我。”


    南家辰不說話,他跟南家軒從小就合不來,南家軒越是忍讓著他,他就越要惹事,直到南家軒一聲不吭地去了美國。陸中秋到香港實習的那一年,其實他也已經申請了美國的預科學校,可是後來……除了把南家軒接迴來那一次,他再沒去過美國。


    他選擇在香港讀大學,因為南家軒最終被安排在香港的一家醫院,靠機器和巨額花費,維持生命。


    那時候他每個星期都會過去,隔著玻璃看看南家軒,從前究竟是為什麽不斷地爭吵,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好像是兩三歲的時候,南家軒捧著果汁在喝,他自己還小,媽媽不準他喝。他趁著沒人的時候,就會跟在南家軒後麵,一聲一聲地求:“哥哥給我一口吧,哥哥給我一口。”


    南家軒一直沒迴頭,他後來也再沒叫過哥哥。


    陸中澤鬆了手,南家辰撐著地站起來,抬手抹一把嘴邊的血跡:“你厲害,可以了吧?你想知道的事,很快就能知道了。”


    南家辰扯開衣領,拉開門就要走下去,經過安溪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跟她說了句話:“不好意思,別記著了,行麽?”


    安溪被這沒頭沒尾的話問得一愣,沒容她有任何表示,南家辰已經直接走了。


    風獵獵地從耳邊吹過,陸中澤的聲音,借著風勢飄過來:“他先前在用你報複我。”


    安溪陡然想到了,南家辰其實早就知道了,陸中澤是迴美國去幫陸中秋這個忙的,他故意叫安溪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叫她接下這個任務並且答應了親自完成,在他們麵臨質疑的時候,提出借結婚轉移視線的方案。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陸中澤真的在意她,如果不在意,一點用都沒有。


    安溪竭盡全力,不讓自己陷進不切實際的幻想裏去,漫無目的地轉開視線:“還好沒被他報複到。”


    “誰說沒有,”陸中澤一步步走過來,停在安溪麵前,“這是我最失水準的一次,醫者不能自醫,卜者不能卜己,你答應跟南家辰迴新加坡訂婚的時候,我就氣瘋了。明知道是作秀,還是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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