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草以為他同意了,臉上露出喜色:“是我娘家侄女,今年18歲,長的秀氣白淨,是個好姑娘。”

    謝鴻文道:“我有對象了,不用介紹了。”謝鴻文說完便轉身走了。

    劉小草把手邊的白瓷缸扔在地上,臉色鐵青。

    謝鴻文家房子很大,四間青磚大瓦房,兩邊廂房前邊倒座一應不缺。謝鴻文十多年不在家,他原本的房間早被謝國柱給了謝傳宗,正房住了那一家三口他也懶得住,直接在東廂房住下了。

    東廂房是他娘沒去世之前蓋的,說是給他以後娶媳婦用,和正房一樣也是青磚大瓦房,隻是比正房小了許多。

    引火燒了炕,在鍋裏熱了從他大姨家拿來的饅頭和鹹菜,他就著熱水吃了一口就上了炕填了肚子就睡了覺,伴著劉小草和謝國柱的吵鬧聲入了眠。

    劉小草嫌棄他爹謝國柱慫包,拿不住兒子,謝國柱心虛,不敢朝他使力害,兩人互相指責。

    最後以劉小草勝利為劇終。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謝鴻文謹記林夏薇的話,騎著自行車去了大營子村。

    林夏薇也起床了,她昨晚織毛衣織的有點晚,導致早上睡眠有些不夠,一個勁兒的打哈欠,夏翠華數落她。

    “讓你別熬夜別熬夜,你總是不聽話,那些個小說有什麽好看的?要是你生在我們那個年代,別說小說了,紙你都看不到一張。”

    林夏薇聽著也不反駁,隻幽幽的道:“生活無書,和吃煎餅卷大蔥沒有醬一樣,沒有一點味道。”

    這句話剛好被來洗臉的林夏英聽到了,林夏英哈哈大笑。

    夏翠華聽不懂林夏薇說的什麽意思,她沒什麽文化,認識的字沒有一籮筐,至今也隻會寫自己的名字。但聽兒子的笑聲她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揚著鍋鏟就要打林夏薇。

    林夏薇重生迴來這幾天早就習慣了她娘的偷襲,往旁邊一讓避過:“媽媽,生活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說完腳底抹油開溜了。

    氣的夏翠華在後麵破口大罵:“小兔崽子,有種別跑。”

    她哥唯恐天下不亂,在夏翠華的大火上加油。

    林夏薇跑進房間,把雪花膏細細的塗在臉上,又往手上抹了蛤蜊油,頭發也打了點桂花油把碎發全部攏起來在頭頂盤了個發髻。她年輕的時候不愛打扮,也沒個同齡的小夥伴和她相處,沒買過化妝品,如今也隻能就

    這麽將就著了。

    “薇薇,鴻文來了,快出來。”

    林夏薇應了一聲,去了東屋。

    吃過早飯,林夏薇和謝鴻文步行去坐車。

    今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車是從內蒙多羅出發的,5:30開,到大營子村是7點,現在出發走到鎮上剛剛好,這輛車一早一晚一個來迴全年無休。

    “一會兒我們到縣城先去買兩身衣裳,再買訂親用的東西。”謝鴻文低聲和林夏薇商量。

    林夏薇冷不丁聽要訂婚,嚇了一跳,低著頭道:“誰要和你訂親啊?”

    謝鴻文伸手把林夏薇的小手抓在手裏,輕笑:“不和我訂親你還想和誰訂親?嗯?”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挑,配上他刻意壓低的聲線,意外的誘惑人,林夏薇摸摸耳朵,有點不自在。

    謝鴻文將林夏薇的不自在當成了害羞,眼中笑意更深,他道:“夏薇,我年紀不小了,和你搞對象絕對是認真的。主席教導我們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你不會是想對我耍流氓吧?”

    林夏薇猛地抬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謝鴻文,活了四十年,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問她是不是在耍流氓。

    謝鴻文看著林夏薇瞪圓的眼睛,呆滯的神情,哈哈大笑。

    林夏薇也反應過來謝鴻文是在逗她了,她一腳踹過去,“你才耍流氓呢,你全家都耍流氓。”

    謝鴻文結結實實的挨了林夏薇一踢,也不惱,林夏薇這點子力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的,他正色道:“是是是,你不耍流氓,我也不耍流氓,那訂親的事兒就這麽定了。”

    林夏薇要是還不知道她被謝鴻文帶溝裏了她就是個傻子!氣唿唿的甩了謝鴻文的手,正好車也來了,林夏薇徑直就上了車。

    要過年了,車上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年輕人,林夏薇在中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謝鴻文緊隨其後。

    車開了沒多大會兒,林夏薇後麵的一個姑娘趴在靠背上轉過頭來,“噯,林夏薇,你是林夏薇吧?”

    林夏薇瞅著這姑娘,穿的時髦,學生頭,圓盤臉,粉毛衣,臉上還化了妝,可林夏薇翻遍了她的全部記憶也記不起這姑娘是誰了。

    那姑娘看林夏薇那迷瞪樣兒,著急了:“我是宋來啊,你不記得了?我高中和你一個年級的。”

    林夏薇這麽一想,倒是想起來了,她的高中是在縣城上的,她們縣城的教學質量很不錯,很

    多多羅的學生都會來這邊借讀,林夏薇這一屆來借讀的學生中姑娘不多,宋來就是其中一位。

    她對宋來的印象之所以這麽深刻,還是因為這姑娘在高三高考時幹了一件震驚全校的事兒,她朝物理老師表白了。

    時隔多年,林夏薇早已記不清宋來的長相,但這件事卻記得很清楚,因為太出格!

    想到此,林夏薇神情微妙,但很快隱了去,露出了個欣喜的笑容:“是你啊,你現在打扮這麽時髦,我都敢認了。”

    林夏薇這句誇獎的話讓宋來寶高興極了,話匣子也打開了:“嘿,我現在在山東讀大學,上大學的人打扮都這樣呢,你呢你現在在那裏上學?”

    人生最怕的是什麽呢?就是看見原本不如你的人過得比你好,也許沒那麽嫉妒,也許沒那麽不甘,但心裏就是不是滋味。

    林夏薇也是如此,好再她見慣了大風大浪,早已能夠應對自如,她笑道:“我沒讀書了,現在已經上班了。”

    宋來寶吃驚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當初的年級前五名居然輟學在家,吃驚過後,她連忙問:“為什麽啊?我不是聽說你已經拿到水木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嗎?怎麽沒去?”

    謝鴻文聽到水木大學,也吃驚的看向林夏薇。

    林夏薇微笑:“當年家裏出了事,就沒去讀了。”

    水木大學在國家是排得上號的大學,不說排在前三,前五肯定有。水木大學坐落在南方的上海市,那裏一直市林夏薇做夢都想要去看看的地方。

    宋來寶滿心遺憾卻也沒好意思在深究下去,她看了一眼林夏薇身邊的謝鴻文:“這位是?”

    “我對象。”

    謝鴻文對宋來寶點點頭。

    宋來寶不吭聲,顯然無法相信林夏薇最後會選擇一個大老粗作為愛人這一事實。林夏薇是誰啊,她們這一屆高中男生們的夢中情人啊!

    林夏薇有些暈車,閉上眼睛搖搖晃晃的靠在謝鴻文肩膀上睡著了,謝鴻文抓著林夏薇的手把玩,這雙手他玩一輩子都不會夠。

    兩個小時後,林夏薇和謝鴻文在寶郡汽車站下車,宋來寶和林夏薇打了個招唿就走了。

    郡城汽車站不大,車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停著幾輛。售票大廳裏的售票員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林夏薇和謝鴻文走出汽車站。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高高掛起,金輝灑了遍地,卻絲毫不

    覺暖和。

    北方的冬天冷不冷和有沒有太陽沒有關係,主要看風,沒有風就是好天氣。

    “渴不渴?餓不餓?”林夏薇的包背在謝鴻文身上,謝鴻文攙扶著林夏薇。

    “想喝水,不餓。”林夏薇暈車症狀和別人不同,別人暈車就惡心想吐,林夏薇不止惡心想吐還想拉肚子。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外麵等我。”車站外就有一個公廁,林夏薇從包裏拿了衛生紙,直奔女廁所。

    謝鴻文站在廁所外麵,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

    林夏薇上了個廁所出來,覺得渾身上下總算是舒坦了,喝了謝鴻文買的水以後頭也沒那麽暈了。

    “我們現在去哪裏?”站在交叉路口,林夏薇有些茫然,97年的縣城和17年相差太大,幾乎一眼就能從街頭看到街尾。

    “去百貨大樓吧。”謝鴻文迴來那天就在百貨大樓逛過了,百貨大樓裏麵貨物齊全,他們要用到的東西百貨大樓裏麵都能買得到。

    “行。”

    百貨大樓就在離車站不遠的地方,走路十多分鍾就到了,百貨大樓一公分兩層,一層賣百貨,二層賣衣服,謝鴻文直接把林夏薇帶到了買衣服的二層。

    二層賣的衣服挺全,從嬰幼兒裝到老年裝,甚至還有睡衣。

    冬天的女裝並沒有多時髦,大多類似於上迴夏翠華買給林夏薇的那種棉襖,還有就是毛衣,t恤褲子等。

    說實在的,林夏薇看不上這些衣服,又土又醜。

    看了半天,林夏薇叫營業員拿了意見水紅色的長款棉襖,棉襖上麵沒有任何花紋,領子是荷葉領,版型也沒有,整個一直筒形,說真的,要多醜有多醜。林夏薇滿心嫌棄。

    拿在手裏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林夏薇覺得,這件衣服改改的話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這件衣服多少錢啊?”

    營業員看了林夏薇身後的謝鴻文一眼:“70。”

    林夏薇真心覺得不值這個價。

    謝鴻文看了林夏薇手裏的衣服,也覺得不太滿意,他眼睛四處轉了轉,忽然指著店鋪最上麵的一件衣服道:“那件衣服拿下來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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