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笙嘻嘻一笑,假裝自己並沒有很驚恐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演戲演全套啊。”道具全部都是用真實的。


    季青墨嫌棄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欺騙和取悅皇上,不用那麽注意。”


    “可是我覺得,無端端被人潑水、無視、羞辱之類的,你有必要那麽犧牲自己麽?”


    “反正不是羅公公,也會是別人,幹嘛不讓自己人上位呢。為了讓他上位,我可是琢磨了不少淩虐自己的方法,還要配合著演戲。”季青墨覺得,能夠把這個不堪的現象變成墊腳石,他也是很佩服自己的,恨不得給自己獻上三炷香。


    蘇涼笙:“……”她還能說什麽,到底這個男人的底線在哪裏?他越是不在意,蘇涼笙就越是覺得,他曾經深受折磨,任由自己的底線一次又一次的被跨越,在一次又一次徒勞的掙紮中,終於放棄了。


    就像一個在沙漠裏絕望的旅人一般。


    但是,這隻是表現。


    有些人,隱忍起來,隻為再露出鋒芒。


    想到這裏,蘇涼笙忍不住就微笑了起來。自己何其幸運,可以見到一頭獅子的鋒芒,並且……沒有被吃掉。


    想一想,她差點就被吃掉了好嗎?!如果不是季青墨心中還存有底線,蘇涼笙真的被毒死了,如今隻剩下一塊墓碑。


    “想什麽?”季青墨看到了蘇涼笙眼底的笑意,她經常自己想事情,然後不說。


    “我在想,為了不被你拖累,我要不要也加入欺負你的行列。”


    季青墨靠在輪椅上,唇角微微勾起:“不,你不行。”


    “為什麽啊?”羅公公都行!季青墨這是要歧視她啊!


    “因為我不想被你欺負。”


    蘇涼笙想想也是,季青墨天天被人欺負了,既然在他麵前露了鋒芒,當然想欺負她平衡一下啦。


    如此一想,蘇涼笙果斷閉嘴了,免得被季青墨欺負了。


    很快,蘇涼笙就把季青墨送到了皇祖母宮中。


    皇祖母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嬌嗔地看了季青墨一眼:“又去玩水了?”


    “嗯。”


    蘇涼笙一聽便知,這種情況一定經常出現吧。否則,又字從何而來。


    皇祖母責備地看了一眼:“去洗澡,我讓人給你準備衣服。”


    旁邊立刻有太監過來幫忙,季青墨是個有秘密的人,若是他赤身裸體,必然被發現了。


    不過,他不在意,反正上來的太監是自己人,是他刻意安排在皇祖母身邊,保護她的安全的。


    蘇涼笙看季青墨走了,然後覺得……這皇宮真是他麽的空蕩蕩的,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


    在加上,皇祖母在旁邊虎視眈眈啊。


    旁邊的宮女遞來一團折疊整齊的衣物,微微一笑:“這是六王爺的衣服。”


    蘇涼笙一臉懵逼啊,這衣服質地挺好,也襯季青墨,可是……給她是幾個意思啊?難道要送給她?或者是要她穿?


    皇祖母看著一臉茫然的蘇涼笙,忍不住出聲提醒:“快給青墨送去啊。”


    蘇涼笙受到了驚嚇,懷裏抱著的衣服差點就掉了。


    要不要那麽驚悚?


    在皇祖母分外關愛的目光中,沈青瓷僵硬地想浴室走去,就連抗議都發不出來,在古時,為妻者,就是要侍奉丈夫的。


    蘇涼笙站在古香古色的浴池外,歪著頭思考要怎麽辦?特別想要知道,如果她今天不把衣服送過來,季青墨是不是就要裸奔。


    而這件事,說不定能夠讓皇上高興十年。


    不過,蘇涼笙到底不站在皇上的那一邊。她克製地敲了敲浴池的門:“裏麵有沒有人?”


    “有。”季青墨早就察覺了蘇涼笙的腳步,她甚至在門口站了許久,季青墨還以為是什麽來者不善呢,殺機積蓄待發。


    然後,就聽到了蘇涼笙的聲音,下意識地就鬆了一口氣。至於為什麽察覺是她,就立刻放鬆了呢?大概是因為,她實在好對付。


    “除了你之外,還有嗎?”蘇涼笙揪著手裏的衣服,如果裏麵隻有季青墨,難道這衣服要她親自送進去啊?


    雖然說,身為一個現代人,不穿衣服去曬太陽都是常事。


    可是,現在是在古代,而季青墨是一個被別的女人注冊了的商品。


    所以,蘇涼笙當然不好唐突啊。


    “沒有。”


    “你們皇家洗澡,不都是陪了十幾個宮女在一旁的嗎?”


    “我寒酸。”季青墨不動聲色地迴著,他向來不喜歡有人看著他洗浴。


    畢竟,那些女人看到他,難免有些帶著敬仰,然後眼光光地盯著他。季青墨不喜,也不適應。


    所以,向來都是一人洗浴。


    他那時不知,以後他會很喜二人沐浴。


    蘇涼笙歪著頭想了許久,據說,季青墨是殘疾人是吧,如果身側沒有什麽,那麽他是怎麽洗澡的呢?


    “衣服。”蘇涼笙言簡意賅。


    季青墨拍了拍頭,怪不得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少了些什麽:“進來,把衣服搭在屏風上。”


    蘇涼笙聽到這句話,有些進退兩難,最終硬著頭皮走進去,反正也還有屏風,實在不行,蘇涼笙的心中也有一層道德的底線。


    所以,不用擔心,絕對會守著節操的。


    蘇涼笙將衣服搭在屏風上,看了一眼裏麵氤氳的霧氣,還有屏風上模糊的剪影,轉身就想走了。


    然後,一個轉身,就看到了皇祖母!


    蘇涼笙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裏拔涼拔涼的,真是……天亡我也!


    皇祖母推了推蘇涼笙:“站在這裏幹嘛呢?快去幫夫君擦身。”


    蘇涼笙嗬嗬一笑:“皇祖母,別擔心,他手長。”


    皇祖母拉著蘇涼笙的手,將她帶進去。


    季青墨聽到了外麵的聲音,暗叫不好,身體更多的潛入水中,隻留下了腦袋。


    畢竟,腦袋不能進水的。


    蘇涼笙捂臉走進來,嘴角都他麽笑僵了好嗎!


    季青墨有些無奈地看著皇祖母:“老祖宗,你知道我洗澡從來不喜歡人服侍的。”


    皇祖母橫了一眼,作勢要生氣:“那是沒有成親之前。你如今已經有家,就應該接受妻子的服侍。”


    蘇涼笙很想說,他不願,我亦是不願,這麽牽強有必要麽!


    但是,她什麽都沒有說。皇祖母就立刻把毛巾扔給蘇涼笙:“快去。皇祖母今天給你撐腰,他不敢說什麽的。”


    蘇涼笙僵硬地走過去,一來是因為對方是老人家,老人家對蘇涼笙有一種奇怪的攻擊力——那就是老人家的話,她都不自覺的聽從了;二來是因為腦子已經進水,無法運作。


    因為!皇祖母這麽說,簡直就是在給蘇涼笙扣帽子啊,說得好像是她去求著皇祖母,哭訴季青墨不近人情之類的。


    如今,真他麽尷尬啊。


    蘇涼笙認命地推了推季青墨,沒聲好氣地說:“受皇祖母的密令,妾身特地跑過來給您搓背!”


    她讓麽背嘛?六王妃就不能享享清福嗎?


    季青墨沉默了一下,他果然覺得蘇涼笙的表情殺氣滿滿,視死如歸。


    茭白的小手,握著毛巾在男人硬挺的背上遊移。


    蘇涼笙縱然再小心翼翼地避免,雙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季青墨,真的就是不小心!或者是隔著毛巾,也能夠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就像一塊硬邦邦的牆壁。


    額……居然沒有退化。


    蘇涼笙突然很想知道,季青墨的腿長成什麽樣子,但是蘇涼笙向來不打探別人難過的事情。


    季青墨當然也不好受,畢竟他真的不喜歡洗澡時候有人在旁觀。


    這是他的病!


    雖然,以後會被蘇涼笙治好!


    更重要的是,他能夠感受到。蘇涼笙的指尖,蘇涼笙的唿吸,蘇涼笙的動作。


    季青墨慢慢就放鬆了下來,他到底是皇家的男子,對於這種場景,骨子裏就是極其容易適應的。


    反正,有人免費搓背,他除了好好享受,還能做什麽呢?


    於是,在皇祖母的監督下,季青墨和蘇涼笙認真地完成了作業,簡直是造孽。


    皇祖母笑盈盈地看著一對璧人,很好,這樣子她就放心多了。


    然而,這個似乎,季青墨發現有人在窗戶偷窺,他猛地瞪向門口,厲聲喝到:“誰!”


    門外的人似乎受到了驚喜,驚慌失措地離開了。


    季青墨瞬間就感知到了是誰,她的身上有一個鈴鐺,是季青墨送的。


    柳卿卿!


    他有些氣惱地拍了拍水麵,這下子……又要去解釋了。


    蘇涼笙很快就從季青墨的動作裏,輕易地就猜到了,剛才門外的人是柳卿卿。她有些尷尬,手中的毛巾便掉了下去。


    皇祖母張望著,甚遣人去打開門,困惑地說:“並沒有任何人啊。”


    季青墨便笑了,哄著皇祖母:“許是我的錯覺吧。”


    蘇涼笙低著頭,覺得有種錯覺——捉奸在床。


    季青墨沒有了心思,便央求著皇祖母:“老祖宗,我要換衣服了。讓別人進來伺候我吧,涼笙瘦小,沒有辦法幫到我。”


    蘇涼笙立刻跟著點頭。


    然後,老祖宗果斷把人叫了進來,但是就是不讓蘇涼笙離開:“涼笙可以幫你穿衣啊。”


    蘇涼笙很想哭啊,季青墨是腿殘,又不是手殘!


    季青墨有些頭疼地揉著額頭,他倒是不介意,隻是蘇涼笙怕是會不高興。


    “老祖宗,青墨不是小孩子了。涼笙當然可以留下來,畢竟她是我的妻,但是老祖宗在這裏,我怎麽好意思赤條條的出來呢?”


    轟!


    季青墨要她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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