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花,去幫九天換藥。”


    “男女授受不親。”


    “要不你兩結為夫妻,就沒有這些限製了。”


    “為了給他上個藥,我還要嫁給他,我的六王妃,你沒事吧?”說完,花兮花從蘇涼笙手裏拿過藥瓶,高冷地走了。


    蘇涼笙看著花兮花的背影,有些無奈地聳聳肩,看吧,女人就是矯情又害羞。


    隻是,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啊。


    蘇涼笙神經大條,輕而易舉地就忽略了心底的不適。


    後來,遇到九天,她還試探地問:“你換藥了麽?”


    “嗯。”


    “換得舒心麽?”


    九天默了一下:“還行。”


    蘇涼笙不知道為何,突然的就想到了那個畫麵,花兮花脫下九天的紅袍,露出斑駁的傷口,然後指尖附了上去。


    心頭,似乎又閃過一絲不舒服。


    然而,它細微極了,跟本不會引起蘇涼笙的注意。


    他們一路策馬,鮮有停歇,偶爾會經過繁華的城。


    蘇涼笙看到有人賣糖人,便買了一對,一個遞給九天,一個遞給花兮花。


    糖人,若是一對,便象征著與情人甜甜蜜蜜。


    蘇涼笙應該是無意的吧,正常人都不會把他跟花兮花湊一對,八竿子打不著。九天想著,正欲拒絕,糖這種東西,還是讓她們兩個女人吃好了。


    然而。


    花兮花一臉冷冰冰地說:“我不愛吃甜。”


    蘇涼笙有些尷尬了,她收迴來,自己咬在嘴裏。


    九天見花兮花不吃,若是兩個,也不知道蘇涼笙會不會膩,便大大方方地接了過來。


    嗯。他愛吃甜。


    而此刻,終老墓。


    春水鄭重地磕頭,聲音有些微甜,就像一個孩子一般:“謝過師傅栽培。”


    顧青山打開墓穴,然後鄭重地跪下:“請師傅、師娘一路走好。”


    寒鴉:“……”大家都跪著,他不跪很尷尬啊!他也鄭重地跪下,在心裏默默地說:謝過婆娑聖女培養春水。


    他真心感恩,不然他如何能夠遇見春水。


    婆娑聖女迴頭看了一眼,便抱起袁科的屍體,入了墓穴。


    生同衾死同穴。我們最終老在此墓。袁科,若有來世,寧做這個世界上最苦的人,也不為這聖女教的教主。太苦,因為不能愛你,太苦!


    婆娑聖女一步一步地走進去,麵帶微笑,她也要死了,隻是想看一看這個呆子給自己的聘禮,才強撐到如今。


    嗬嗬,送人一墓穴當聘禮,估計也隻有袁科一人了。


    這墓穴裏真是漂亮,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看起來沒有一絲墓穴該有的陰森,就連棺材,都能透光進來,在夜明珠的襯托下,躺在裏麵,就像安睡了一般。


    婆娑聖女躺進棺材裏,看了一下旁邊的袁科,又憶起了那個晚上。經過拾掇的人,憨厚極了,好脾氣地看著她,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死都不願意走。


    婆娑聖女還以為他不知道死在哪個墓穴了,如今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


    一個衝動。


    她問他:“你真愛我嗎?”


    “必須的。”


    “愛我會死,你怕了嗎?”


    “不愛你,我會死。”


    然後,順理成章的,她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是聖女教的教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做,可是,她也是思念袁科的,以前,他總是捧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珍寶跑到自己麵前。


    她是對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可是袁科就是聽不懂一樣。


    她怕自己動心,便提出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她要皇陵裏的東西。


    結果,這個人居然真的去盜皇陵,還被抓住,關了十幾年。


    然而,他現在迴來,沒有一絲後悔,依舊傻傻地愛著她。


    十幾年的思念便發酵開來,最終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後果。


    篤守發現了,他們殺了袁科。


    她身為聖女教的教主,本還能勉強壓抑著殺意,這就是聖女的愛情,無望又絕望!但是,當顧青山來收屍的時候,篤守居然連屍首都不給帶走!


    她便忍不住憤怒了,那一刻,忘了自己是教主,忘了自己的責任,隻為自己而活。


    她解封了春水的說話能力,殺了兩個篤守,在那一場暴走之中,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那麽暢快。


    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婆娑聖女閉上了眼睛。


    門外。


    春水咬著下唇,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在地上。


    紅燭燃起。冥紙燒起。


    這人間又少了兩個傳奇。


    春水悲慟得不能自己,居然一直不食不寢不語,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


    寒鴉數次想要靠近,都被春水避開。她覺得有種徹骨的寒冷,僅僅因為師父和袁科一夜姻緣,這些人便殺了袁科。


    難怪師父會暴走起來,居然殺了自家人。


    聖女的愛情,就是這麽絕望又無望。


    她恍惚地抬起頭看著寒鴉,覺得更加的冷了。


    不能愛,不要靠近。


    師傅都遭殃了,那麽多年,春水橫行,多少都是因為師傅罩著。如今,沒有了師傅,她要怎麽辦?


    寒鴉後來實在受不了春水這樣子,便走過去,強行壓製到床上,蓋上她的眼睛:“春水,我和袁科不一樣。”


    他清楚地知道,聖女教的判決條件,隻要不碰春水就行了。


    春水把自己抱起來,就是不迴應寒鴉。沒有用!花兮花自問感情比師父熱烈一些,她都以為師父要修道成仙了,但是師父最終還是逃不了十幾年的相思之苦。


    她又怎麽逃脫得了紅塵!


    她知道寒鴉有意於自己,但是他從來不說,自己也從來不問。


    寒鴉不管春水如何,這個困難的時期,隻有春水自己熬過去才有用。她失去了師傅,最親的人。


    強迫她吃藥,強迫她躺床上。


    相比之下,同樣是失去師傅。


    顧青山就靠譜多了,整日整日地微笑著,就好像師傅沒有死一樣。


    寒鴉想,也許是因為此人的師傅都待在牢裏幾十年,所以他覺得有沒有師傅都是那麽一迴事。


    顧青山整日在終老墓前靜坐,不斷地撫琴。他是多麽為師傅高興啊,最終依舊抱得美人歸。


    這是師傅最大的念想。


    顧青山再度深深地感慨,女人果然是一種特別麻煩的東西,不要輕易地染上關係才好。


    九天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顧青山一看到九天,就立刻過來:“九爺,陪我喝酒去。”其實他也難過,隻是無處訴說。


    蘇涼笙下意識來了一句:“他身上有傷,不能喝酒。”


    “九爺,這兄弟怎麽管那麽寬呢。”顧青山不滿地掃了蘇涼笙一眼。


    “我以茶代酒陪你喝。”九天自是知道顧青山積壓許久了,他對師傅的情感很深,看著這焚香撫琴的,應該是撐了許久不崩潰吧。


    這小子,完全沒有接受師傅已經死了的事情。


    花兮花比較擔心春水和寒鴉,便閃身走人。


    “寒鴉,我說了不要靠近我!”春水聽見推門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低吼。


    偏偏聲音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脆生生的童音很可愛,嬌嬌暖暖的,一點都沒有平日兇悍的樣子。


    花兮花:“……”


    說話?!


    春水說話了?


    花兮花的冰塊臉一點一點的破碎,總覺得耳朵被人踩了一腳。


    春水拿起旁邊的東西扔了過去:“滾!”


    “春水,你果然還是當個不說話的人,比較美。”花兮花接住飛過來的匕首。


    春水猛地抬起頭:“兮花?至尊也來了麽?”


    “嗯。”


    “快去叫他來安慰我!”花兮花覺得有些奇怪,這個九天也是這兩年才冒出來的,可是這兩年,春水和寒鴉是在京城的任務多,怎麽會跟九天那麽熟呢?


    況且。


    花兮花真的表示,一看九天這種人就覺得生無可戀了,怎麽會想要他來安慰呢?


    “他好像在陪顧青山喝酒。”花兮花走過來,坐到春水身邊:“我陪著你。”她向來都是冷冰冰的,能說出這麽溫情的話,實屬不易。


    無論事情如何,就算他的兩個手下都失去了最敬重的師傅,生活還是要繼續。破布還是要想方設法拿到。


    九天決定讓蘇涼笙和顧青山一起下墓。


    顧青山:“……”九爺,我師傅剛剛進去,我就去開墓,這不合適。而且,看到師傅,估計他能崩潰。


    蘇涼笙:“……”這貨在這種人人悲痛低沉的情況下,這個變態還能正常的思考,他一定會被雷劈的。


    蘇涼笙和顧青山一起下去的時候,卻發現……九天依舊站在原地啊。


    “九爺,你不下來麽?”


    “青山,這是你師傅的墓穴,你應該得心應手。我今日可能會有其他事情。”九天對下墓這種事並不了解,而蘇涼笙和顧青山都是行家,九天去聽他們兩個說話,會很累的。


    顧青山:“……”就是因為這是我師傅的墓穴,才顯得特別難過。


    蘇涼笙躍躍欲試,一個盜墓高手設計的墓穴,難度肯定是一百級的!


    蘇涼笙和顧青山本也是幹脆之人,便幹幹脆脆地下墓了。


    在墓穴裏,蘇涼笙每走一步,都會覺得真是天妒英才,袁科前輩怎麽就死了呢。機關精巧,人心也算計的很好,墓穴的構造奇特……


    而墓穴上麵。


    有人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聖女教。


    九天正在閉目養神,眼睛猛然一睜,他的事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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