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笑著說:“再怎麽說,也是喝洋水長大的,能和咱們這喝長江,黃河水的一樣嗎?”


    林家生也走了過來說:“你是喝長江水長大的,我可不是,我是喝珠江水長大的,咱們也不是一個品種!”


    然後一起看了看我說道:“這個怪胎,是喝鬆花江的水,又喝了珠江的,這不得拉多少次肚啊?”


    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傻子說道:“你們這智商,小時候喝水喝多了,都進腦子裏了吧?都別吵吵,安靜點,別打擾我大侄兒睡覺!”


    還沒說完,小家夥又醒了,這迴一看人多,又開始表演了,聲色俱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老馮和林家生忙得直打轉兒,叫道:“孩他.媽,孩子醒了,哭了。”


    叫了半天,廚房裏也沒反應。


    我得意地說:“今天這小家夥,我看著,誰都不管,讓他哭,盡情地哭。”


    兩個人看了看我,懷疑地問:“你確定不是和耀陽有仇?就算有仇也別往孩子身上撒啊!”


    這次,小家夥哭的時間很短,不哭後,就咬自己的手指頭,咬了一會兒,就又哭了起來。兩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進廚房聊天去了。


    慢慢地,我發現小家夥有點不對勁兒,臉色有點發紫,哭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急忙叫著敏姐,讓她過來看看。


    敏姐看了看,笑著說:“他也不是什麽時候哭,都是無理取鬧的,他尿了,屁.股不舒服,你給他換尿片啊,我這兒還吵著菜呢。尿片在那個紅色的包裏。”


    我找了半天,拿了出了尿片,研究了半天,沒研究明白,這個東西怎麽用,就先把小家夥身上的拿了下來,一個小心,把他的小床給弄髒了,又把他抱了出來,放在一邊,又是換被單,又是找新的。這邊他還在鬧,我是真的手忙腳亂了,隻好求救。


    耀陽擦了擦手,走了出來,三下五除二的弄完了。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學著點,我這可是專門上過課的,不白花錢!”


    小家夥這迴兒舒服了,趟在床上,自己玩了起來,還時不時地發出笑聲來。


    我不屑地說:“就這玩意,還花錢學?你真是有錢燒的,有手就會!”


    耀陽拿著一紙尿片扔給我說:“來,你來啊,還有手就會,你長手了嗎?你就靠張嘴活著的!”


    我看著這紙尿片,嘴上不服地說道:“你這是鬼佬的,我不會用,要是國產的,我肯定會用!”


    耀陽切了一聲說:“你看清楚,madeinchina,中國製造,懶得和你說,洗手,準備開飯。”


    看一桌子菜,老馮就往書房跑,我急忙叫著勝男說:“你幫我看下小家夥,我得看住老馮,不然咱們家肯定得招賊!”


    說完,往書房走去,看著老馮拿著一瓶茅台,嘴樂得快到耳根了,見我進來,急忙別著背後說道:“老過年的,別那麽小氣,今天喝點好酒啊!”


    我咧著嘴說:“就那一瓶是40年的,其他的你隨便拿,那瓶我等結婚再開呢!”


    老馮一聽結婚喝的,不舍得放下了,說道:“你可說好了,結婚時,一定得開啊!”


    我點了點頭。


    老馮又找了一瓶天之藍,說:“這瓶可以吧?不過,我還真不喜歡喝這個,有沒有汾酒,瀘州老窖什麽的?”


    我不情願地說:“在那底下的櫃子裏,你自己選吧,次次來都跟自己家似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下次,你來串門,帶點禮過來行不?”


    老馮點著頭說道:“這不本來準備迴老家的嗎?就啥都沒準備!”


    我好奇地問道:“那你咋沒迴呢?”


    老馮神情暗淡了下來了說道:”老林,不讓我走,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我年三十迴去,連門都進不了,一個人在外麵過年,勸我過了初七,再陪我一起迴去,反正我們倆現在也沒啥事做!”


    這時耀陽外麵叫道:“出來吃飯啊!”


    這一桌子菜,色香味全的,我是真沒想到,就問道:“這都是敏姐的功勞吧?敏姐辛苦了!”


    敏姐搖著頭說:“今天真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打個下手,一半是耀陽,一半是勝男做的!”


    我急忙說道:“那還能吃嗎?”


    耀陽和勝男一起瞪著我說:“出去!”


    我小心翼翼挑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菜,夾了一筷子,嚐了一口,別說還真的好吃。就說道:“耀陽,手藝不錯啊,得到我的真傳了!”


    耀陽翻著白眼說道:“就你那兩下子,說出來都丟臉,這不是我做的,是勝男做的!”


    我不可置信地說:“勝男做的?不可能!”


    所有人都盯著我,勝男虎目圓睜,我急忙解釋道:“勝男做的可你這個好吃!”


    耀陽笑嘻嘻地說道:“這求生欲真強,那你再試試,看看哪道菜,是勝男做的?”


    我急忙給大家倒酒,說道:“喝酒,喝酒啊,今天這酒好啊,這菜也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以後享福了!”


    老馮不依不饒地說:“快猜啊,別蒙混過關!”


    林家生跟著起哄道:“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


    勝男斬釘截鐵地說:“猜!”


    我驚心膽跳地夾了一道菜,咀嚼著,想了半天,這耀陽做菜,肯定是在國外學的,估計油少,偏清淡。勝男做菜手沒輕沒重,不是鹹就是淡,可這菜味道適中,這可怎麽猜啊,看了一眼勝男,勝男正瞪著我呢。


    我不滿地說道:“吃個飯跟鴻門宴似的,還讓不讓人過個好年了!”


    勝男微笑著說道:“寶寶乖,給我老實點,今天猜不出來,你一個菜都不準吃!”


    我看著她瘮人的笑容,我顫顫巍巍地說道:“君子威武不能屈,淫賤不能移,不吃就不吃!”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大夥,希望有人能幫我說句話,同情下我。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活躍了起來,沒人看我,耀陽和老馮,林家生敬著酒,敏姐和勝男說著話。


    竟然根本沒人理我。


    我隻好一道菜,一道菜的猜,竟然全讓我給蒙對了。


    我如釋重負,得意地說:“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們家勝男做菜的風格呢?嘿嘿,一幫沒良心的東西!”


    老馮笑著說:“我看你家老爺子在家,可是說一不二的,可怎麽到你這兒就……哎,一代不如一代……”


    勝男哼了一聲說:“你這可是挑撥我們恩愛的夫妻關係啊?”


    老馮急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有點心疼我這徒弟,在外麵唿風喚雨的,迴家就跟隻小貓似的!”


    耀眼咧著大嘴笑道:“他啊,痛並快樂著,廣東話講,怕老婆會發達,沒啥不好的!”


    林家生也說道:“是啊,我覺得吧,他這樣的,就得家教嚴點,現在外麵的狂蜂浪蝶太厲害了。就說老馮吧……”突然,覺得不對,就馬上不說了。


    老馮笑著接過來說:“還說一半,這有啥的,都是自己人,我這點事,我都不怕說,你還怕啥,我倒是想怕老婆,可沒機會了,當初但凡我有一點怕老婆,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


    我打著圓場說道:“過了年,給師母認個錯就沒事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師母就是一時想不開,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犯錯誤啊。”


    勝男可能覺得自己剛剛有點過分,就說道:“其實,我就是喜歡欺負他,從認識他開始就是這樣,有時覺得他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們家的大事,都還是他決定的。”


    我得意地說道:“聽見沒有?大事都是我決定的!”


    老馮不屑地說道:“你們家能有什麽大事?”


    我哼了一句說道:“我們的大事就是,勝男說什麽是大事,就什麽是大事!”


    林家生笑著說:“那我就明白了,那就還是勝男叫你幹啥,你就幹啥啦?”


    我搖著頭否認道:”昨天勝男叫我吃完飯去洗碗,知道我怎麽迴答她?我直接罵她,我就不去,我憑什麽要洗碗,我先去衣服不行嗎?我先去拖地不行嗎?就不去洗碗。她一句話沒敢說!”


    大家哈哈大笑。


    吃得差不多了,敏姐帶孩子去房間睡覺了,勝男也跟著進去了。


    剩下我們四個男人,我問道:“再喝點?還是喝茶?”


    老馮搖著頭說道:“人老了,不喝了,你說以前四個人不得一人一瓶白的,再來幾瓶啤的啊,現在一瓶白酒四個人,都能喝多。”


    我笑著說:“你可拉倒吧,你不老時,酒量也不咋地吧,就是叫的兇,一杯酒你能灑半杯,吐沫星子都夠一瓶酒了,沒見你喝多少,全是勸人喝,那時候,我跟你的時候,沒少替你擋酒。”


    老馮哎了一聲說:“還真挺懷念那個時候的,那時候真是遇魔殺魔,遇佛滅佛。我們兩個就沒有搞不定的客戶,想想有幾個能想我們這樣做銷售啊?”


    林家生笑著說:“阿飛,那時候沒把我氣死,我那時就想,這是個什麽玩意兒?來我這兒當大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愣頭青,沒兩個月都得被炒了。你們是不知道,那氣勢,就感覺我欠他多少錢似的,我妹妹都問我,這小家夥是萬眾集團董事長的親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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