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一邊開車,一邊說:“宇哥,隻要過了前麵那座橋,就已經到了蕩子鎮地界了。”


    王宇的目光朝前望去,前方有一座三孔橋,橋下的河水又深又急。


    一名年輕的女子在站在橋頭,焦急的揮手攔車。


    她渾身都濕透了,像是剛剛從水裏爬起來一樣,臉都得煞白。


    徐浩踩了刹車,車速漸漸降下來。


    王宇忽然大聲喊道:“千萬不要停車!”


    徐浩不解道:“宇哥,那姑娘她好像遇到了什麽麻煩。”


    劉子航也在副駕駛上附和道:“就是呀,表叔,不要這麽冷漠嘛。”


    王宇麵色陰沉的說道:“她是鬼。”


    劉子航和徐浩二人同時一愣,立刻把目光從前方女人身上收迴來,這個時候女人已經哭泣著雙腿跪在地上。


    徐浩一腳猛踩油門,車子的速度馬上飛了起來。


    女人見三人無心幫助自己,臉色頓時沉了下了去,變得非常的可怕。


    王宇和她目光相對,感受到了她雙眼之中強烈的惡意和怨恨。


    他直視著女人,祭出一張雷光符貼在窗戶上,給了她一個警告。


    徐浩驚魂未定的把車開過橋,透過後視鏡一看,那女人竟然不見了,看來果然是鬼。


    劉子航問道:“表叔,她是怎麽迴事啊?”


    王宇迴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應該是淹死在這條河裏的,如果剛剛你們讓她上了車,那我們一定開不過這座橋,最後的下場是車毀人亡,淹死在這條河裏。”


    劉子航又問:“那你幹嘛不直接收了她啊?”


    王宇說:“這個女人的怨念非常強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浩戰戰兢兢的問:“宇哥,那她會不會再纏著我們啊?”


    王宇說:“我給了她警告了,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就知道井水不犯河水。”


    劉子航鑽牛角尖道:“那她如果非要纏著我們呢?”


    王宇歎了一口氣:“那我就隻有送她上路了。”


    過了三孔橋之後,車往前開了不到十分鍾,就進入了蕩子鎮。


    群山環繞的小鎮,在這如血的殘陽中,顯得格外的冷寂。


    這些年鎮子上的很多都已經遷到了城裏,所以小鎮很冷清,一路開進去,路上幾乎沒有看到什麽鄉民行人。


    路過一戶高樓大院的人家,這家人正在辦喪事,門外掛滿白燈籠,灑滿了白紙錢,還有許多的花圈挽聯……


    透過敞開的院門,王宇看見了靈堂裏隻有寥寥幾個人在燒紙哭喪,院子裏十幾張桌子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可一個人都沒有。


    要說是這個鎮子真的沒人了,還是這家人的人品太差,鄉民都不願意來他家參加喪事?


    王宇心裏頭非常的疑惑。


    “徐浩,你知道剛剛那戶人家嗎?”


    “宇哥,你說的是辦喪事那家嗎?”


    “對。”


    “那房子是新蓋的,我已經很久沒迴鎮上了,所以真不知道是誰家。不過要是見了人,說不定認得。”


    “哦,沒事了。”


    王宇說完,頭伸出窗外去朝天上看了一眼,那片烏雲越壓越低了,今晚恐怕有一場雷暴雨。


    如果下起雨來的話,山路行駛將會變得非常危險,那恐怕今夜就得在這個小鎮休息一晚了。


    徐浩把車開到一座屋子前,三人下了車。


    “宇哥,這就是我家的老宅。”徐浩指了指前方的破房子說道。


    “浩子,真想不到你小時候生活這麽困難,這比我家都還破呢。”劉子航驚奇的說道。


    王宇站在原地,四下的望了一圈。


    這個時候,有輛拖拉機開了過來,路過三人跟前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車上的中年漢子疑惑的徐浩左看右看。


    徐浩對他笑著說:“你是根叔吧?”


    根叔馬上恍然大悟,激動的說:“你是徐浩!哎呀!我就說你看著眼熟嘛!那時候你離開這兒的時候,才是一個小不點,沒想到十一二年不見,都長得這麽高大了……對了,不是聽說你們一家人都移民美國了嗎?”


    徐浩說:“根叔,我家沒有移民,隻是我爸媽在美國做生意而已。”


    根叔點了點頭:“哦,這樣啊。對了,你今天怎麽迴來了?”


    徐浩說:“我帶我的朋友,來買一隻夜公子。”


    王宇和劉子航馬上和根叔打了個招唿。


    根叔熱情的說:“那你們就來對了,我家剛好有一隻,你們三個一起上來。”


    三人大喜,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運氣這麽好,一來就找到了。


    根叔用拖拉機載著三人到了家裏,推開院子就張嘴高喊:“翠花,趕緊煮飯,今晚有貴客。”


    吩咐完自己的愛人之後,根叔直接帶著三人前往雞棚。


    王宇看見了這隻單獨關在一個隔間的夜公子。


    這隻黑色的蘆花公雞,起碼有七八斤毛重,非常的巨大。


    它昂首挺胸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隻桀驁的雄鷹。


    根叔說:“你們可算來得及時,要不然等到後天,這隻雞就要被送去給縣長咯。”


    徐浩驚訝的說:“這是咱們縣長預定的啊?”


    根叔點了點頭:“可不是,剛一孵出來第二天,鎮長就跑來和我說,這隻雞縣長要了,等到成年之後給他送過去。”


    徐浩擔憂的說:“那根叔你把它讓給我們,會不是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啊?要是縣長和鎮長找你茬怎麽辦?”


    根叔滿不在意的說:“沒事!我就告訴他們說這隻雞半夜飛走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夜公子兇的很,一般的雞籠都關不住它。而且縣長又沒交定金,憑什麽叫人帶來一句話,我就要給他留著嘛?說通天也不過是一個縣長,又不是好大的官,我才不怕他!”


    王宇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萬塊現金,可是根叔說什麽就是不收,一來二去,根叔反而有些生氣了。


    “你們這是幹啥子嘛!不就是一隻雞嗎?小浩這麽久沒有迴來了,我這個做長輩的,不至於送一隻都還要收錢嗎?”


    三人隻好放棄,但是錢被王宇悄悄的埋在了雞飼料袋子裏,等到過幾天根叔就會發現。


    畢竟這個時代還在山裏的生活的農民,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怎麽好意思腆著臉白拿人家的東西。


    根叔問:“是現在給你們裝起來嗎?”


    王宇說:“等明天早上吧。”


    劉子航驚訝道:“表叔,我們明天才迴去?”


    王宇點了點頭:“你看這天色,就要下大暴雨了,晚上走山路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在這鎮上住一晚吧。”


    徐浩激動的說:“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擔心宇哥要趕著迴去辦那件正事,所以沒好意思提出來。”


    根叔更加高興道:“那你們三個今晚就住在我家嘛!我去給你們鋪床。”


    王宇叫住了他:“根叔,不著急,還早著呢,我想向你打聽件事情。”


    根叔點了點頭:“小王,你直接說嘛,在我們這裏不要這麽客氣。”


    王宇望著山下的那座院子,問道:“那戶人家為什麽辦喪事,鎮上都沒人去啊?”


    根叔突然麵色起了變化,眼睛之中閃過一抹恐懼,說道:“哎……不是大家不去,是大家不敢去啊!”


    王宇立即追問這是怎麽迴事。


    “哎!”根叔歎了口氣說:“今晚是頭七,大家都害怕她迴來。”


    “頭七?”王宇很驚訝:一般不是遺體停放三天就入土安葬了嗎?為什麽都已經七天了,還放在家裏?”


    根叔說:“他家也不想啊,喪禮正常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就要蓋棺下釘。可就在這個時候,嚇人的事情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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