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獵戶,一個叫張大幹,一個叫李狗子,兩人一個村的,家就在山下石灰窯村。


    不同的是,張大幹有媳婦,李狗子光棍一條。


    不過後來得知,李狗子之所以跟張大幹好,是因為他跟大幹的媳婦有一腿,而張大幹也知道其中的關係,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更好笑的是,有一次張大幹媳婦問他你不介意她和李狗子困覺?大幹大度地道:“你愛咋的咋的,隻要耽誤不了我*就行。”


    聽聽這話,就知這倆人是啥貨色了。


    我帶著倆人爬上五勝峰,來到庵裏見到三麻子,先各自報了姓名和住址,然後等著我分發小元寶。


    不過,元寶可不是這麽好得的,要賣命!


    當然,麻子不說這個,而是首先讓他們報出了村裏的富戶名單,挨個分析後,張李二人最後一致認為他們村劉大腦袋是最富的財主,他家有上百畝地,三個小老婆,等等。


    麻子這才朗聲道:“好,今晚就讓我徒弟住你們家裏,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把劉大腦袋家抄了,抓倆娘們來山上,咱特麽啥也不缺了,行吧?”


    倆人一聽要他們綁票,頓時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這營生雖然遍地都有人幹過,可他倆沒那個膽子呀。


    張大幹一咧嘴:“老爺,這,這……我還有老婆孩子呢,萬一……”


    他是擔心事情一旦暴露,家就沒了。


    而李狗子則眨巴眨巴眼來了興趣,試探著問三麻子:“老爺,你說的是真事?”


    “咋的了,你不信?”三麻子道,“年輕人,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跟著我這徒弟幹一票,啥樣的女人咱娶不著,啥樣的山珍海味咱吃不到?你還用的著整天提心吊膽地鑽樹林找野物了?”


    三麻子的這一番話,眨眼就把李狗子的野心炸開了,他猛一跺腳:“好,老爺,我聽你的,草特個娘,老子活了三十多年,還沒正兒八經地跟個女人睡一整晚呢,咱若有了錢,娶個漂亮黃花大閨女整夜造,不,娶倆,玩著看著,想日哪個日哪個,想吃啥就吃啥……”


    這真是個二混子呀。


    他話剛落,三麻子遂一伸大拇指:“這才是純爺們,人生不過幾十年,遭罪是一輩子,享福也是一輩子,既然有機會有本事能享福,棒槌才去遭罪。”


    兩人一對一答,把個李狗子*激的是怒火高竄,暈頭轉向,現在終於碰到祖師爺了,若再不抓住機會,那這輩子隻有拉幫套了。


    把李狗子搞定,張大幹也沉不住氣了,哼哧著一咬牙,悶聲道:“那好,我也跟你們幹,那個臭娘們,太浪,等我有了錢,也娶個大閨女,氣死她……”


    他說著,瞥了李狗子一眼,哼了一聲,顯然他內心對這個二混子勾搭自己的媳婦是不滿的。


    李狗子也不吃這一套,瞪眼道:“咋的了,我跟你說,你以為我占了你家便宜?咱每次出來打獵,哪迴我不是多分給你些獵物?要不憑你的本事,能養活的了老婆孩子嗎?哼!”


    “那,那是你睡了我老婆……”張大幹道。


    “睡她咋的了,她沒了塊皮,還是少了塊肉?不就日搗幾下嗎,我呢,這些年來,給你們家的野兔山雞加起來比你老婆身上的肉不知多了幾倍呢……”李狗子大言不慚,竟覺得自己睡人家媳婦而委屈。


    三麻子見這兩塊貨互相不依不饒,厭惡地擺了擺手:“都別瞎喳喳了,我問你們,今晚幹不幹?”


    “幹!”兩人同時答道。


    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了,我沒想到這麽痛快利索。


    接著,李狗子和張大幹就坐下來,互相補充著給我們細說了劉大腦袋家所在的位置及家庭成員情況。


    劉大腦袋今年五十多歲,家在石灰窯村東頭,深宅大院,有十幾間房子,耳房兩間,倆長工白天幹活,晚上就睡在耳房值夜,家裏還有兩條狗,非常兇猛的。去年有個佃戶去他家交租子,就被兩條狗咬死。


    其家裏人也是個個壞透了,大老婆叫“大白腚”,跟大腦袋同歲,很歹毒,有倆女兒,大的二十多,已出嫁。二女兒十八九,有了婆家,但還沒成親,據說秋後就嫁娶。


    二老婆外號叫“小蘋果”,臉圓,跟個蘋果似的,長相一般,年齡三十來歲,有個十多歲的兒子在鄰村上私塾。


    小老婆是村裏一個佃戶的女兒,叫“大嫚”,今年才二十出頭,人長的很俊,大高個,長辮子,因其家裏欠著劉大腦袋的租子,被拉去頂了賬。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劉大腦袋家數了個透。


    從話語中,我能聽出李狗子似乎對那個“大嫚”垂涎三尺,而張大幹也對“劉家窩頭都是小米麵”的奢侈生活忿忿不平。


    一個貪色,一個貪財,哼哈二將,這就夠了。


    三麻子眯眼想了一會,當即決定,要我們立即下山,先進村潛伏在張大幹家,晚上打劫。


    張李二人雖然有些膽怯,但有我這個領頭的,到時隻跟著混就行,混成了,一輩子的命運就改變了,混不成就逃跑,跟著我上山胡吃海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我揣上幾顆手雷,帶著他倆就要下山。


    張子怡早避在門外聽到,見我出來,忙一把拽住我拉到一邊,沒開口就先掉淚,不讓我去冒這個險。


    我極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絕對沒問題,就是個土財主,弄些錢財很簡單。


    不過,她不關心錢財,關心的是那個“大嫚”,我這才恍然大悟,說劫來那個“大嫚”是給李狗子的,我哪能要呢,這輩子有你一個就滿足了。


    她這才破涕為笑,叮囑一定要說話算話,行動的時候小心點,雲雲。


    我賭咒發誓後,帶著張李二人就匆匆下了山。


    石灰窯村位於五蓮山下東北角,其實還在大山裏,隻是距平原近些而已。


    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們進了村。


    張李二人扛著土槍,槍管上挑著幾隻野兔和山雞,我跟在後麵提著幾隻山雀,這是特意掩人耳目的。


    其時,街上人不多,我們也就匆匆來到一個破舊的院門前,左右望望,急急進去,嘩啦把門關上了。


    院子不大,也很髒,碎草雞糞啥的遍地都是,一不小心就會踩到。


    屋是茅草的,有三間,窗戶是用幾根木棍擋窗欞,總之,這家人很窮,能有這點擋風遮雨的地兒就不錯了。


    進了黑乎乎的小屋,見門右側是一個用土壘的鍋灶,鍋灶上爬滿了蒼蠅,張大幹一揮手,嗡的一聲,蒼蠅全起,有幾隻還撞到了我臉上。


    我娘,真是夠肮髒的。


    東屋沒門,隻一個門洞,西屋也是。


    西屋裏聽到動靜,從門洞裏跑出兩個光著屁股,流著黃鼻涕的髒兮兮的小孩,大的有七八歲歲,小的四五歲,叫著爹,就奔上來挑腳伸手的拽槍管上的獵物。


    張大幹幹脆連槍帶獵物一下塞到了他們懷裏。李狗子也把槍往門邊一放,我見此也把死山雀扔到了鍋灶上,便跟著他倆來到東屋。


    一進門洞,嚇了我一跳,隻見土炕上躺著個女人,隻穿一條破褲子,赤著上身,兩個軟塌塌大奶貼在肚皮上,那頭發像個雞窩似的,亂糟糟的遮住了半張臉。


    “快起來,啥時候了還睡覺,”張大幹嗡聲道,“趕緊下去燒水,來客人了。”


    那女人被擾醒,睜眼往炕下一掃,見有陌生人,忙起身用胳膊掩懷,往炕下出溜。


    我遂把頭扭向北牆避嫌。


    “兄弟,別嫌棄,來,坐炕上。”張大幹拍了拍炕沿。


    李狗子就把我推到過去坐下。


    這時,張的媳婦在外麵叫喚了,說還沒柴草,讓他出去抱些。


    我忙說不用燒水了,不渴。


    張大幹哪兒肯依?說燒開水順便屠戮兩隻山雞,今晚咱好好犒勞一頓,說著就出去了。


    李狗子便坐到了我對麵,往西屋瞅了瞅,神秘地對我小聲道:“兄弟,想不想玩?”


    我一愣:“玩啥?”


    “女人啊。”他詭異地笑了笑,“那個娘們,一個山雀就能玩一次,不,隻要給她個窩頭就行,你有小元寶,跟她睡一年也絕對行,嘿嘿……”


    我靠,我感到一陣惡心,別說我給她東西,就是她給我,我也不幹呀。


    便搖了搖頭。


    李狗子也看出我似乎有些嫌棄,又道:“別看她髒,她若洗白了身子,把頭發梳了,也挺耐看的,主要是潑實,還挺有勁的,嘿嘿……”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試過?”


    “切,”他一撇嘴,“好幾年了,她那二小子很可能就是我的呢。”


    話語裏滿滿的得意。


    唉,人窮,找個棒槌拉幫套,也是不錯的舉措,這應該就是張大幹不計較的最主要原因吧。


    傍晚時候,張大幹和媳婦做好了野兔。


    別看隻做了兩隻野兔,但卻用了好幾個泥盤盛著,有兔肉炒小白菜,辣椒炒兔肝,醋溜兔頭,菠菜燉兔腸,等等。


    一看就是個又懶又饞的主。


    李狗子就催我脫鞋上了炕,盤腿坐了,他和張大幹也坐了,那女人在下麵忙活一陣,端著一桌子菜肴放到了炕上,張大幹遂抄起筷子招唿著我吃。


    那女人衝我一咧嘴,道:“大兄弟,別嫌棄,你看,光一桌兔子……”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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