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已經駛上高架橋。

    司茵的言論讓時穆一怔,成年男人,自然又將她的話想得深了些。可小姑娘這一臉淡定與坦然,又不像有其它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擰著眉頭,“師傅。找地方掉頭,往迴開。”

    司茵也學他,擰眉頭,“師傅,不許往迴開,按原定的目的地開。”

    “到底聽誰的啊?”司機師傅搖頭無奈,通過後視鏡打量二人,歎一聲:“我說先生,你就聽女朋友的吧,脾氣別這麽倔,小心迴去跪搓衣板哦。”

    司茵臉頰燒起一陣滾燙,紅得難以掩飾。

    對於陌生人的不知情,時穆紳士糾正:“我是她叔叔。”

    等紅綠燈間隙,司機扭身看他們,調侃說:“哈哈哈哈先生您這玩笑開的,男朋友就男朋友還什麽叔叔啊?您這年齡當人叔叔,我豈不是得當爺爺啦?吵架就吵架,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女朋友是要靠哄的,您這樣可不行啊。你瞧,女朋友臉都給你氣紅了。”

    司茵用雙手捂住燒紅的臉,唿出一口氣,克製心跳和唿吸,“大哥您說得對,他這年齡如果能當叔叔,我也得當人阿姨了。您別聽他的,繼續往前開。”

    小姑娘聲音溫柔輕細,聽得人耳朵很舒服。司機眉眼一彎:“好嘞!”

    時穆側臉去看司茵,目光淩厲如霜,她卻視若無睹,哼著小曲兒扭頭看向窗外。

    望著小姑娘耍潑皮的模樣,時穆的脾氣也隻能表露在臉上,壓根發泄不出。

    他收迴目光,神色凝重,也看向窗外。車載音樂正放一首老歌,動情激昂處司機跟著嚎起來,車內沉默的尷尬被打破。

    時穆的胳膊肘,被小姑娘拿手指戳了戳,“生氣了?”

    他扭迴頭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睛,心暖,目光卻冷。

    他沒迴應。就當是是生氣了。

    時穆住的地方是郊區別墅,因為飼養寵物,院子很大,原本有泳池的地方被填平,鋪上草皮,成了小型的訓練場。

    院中幾盞路燈,將庭園照亮,一眼望去,宛如小型足球場。

    時穆帶著條小尾巴進屋,沒有備用女士拖鞋,便給她拿了一雙男人均碼。

    司茵穿35的鞋,腳上卻趿拉著這雙42碼男拖,隻能抓著時穆胳膊,吃力小心地往裏走。

    時穆將她扶去客廳,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一

    坐,轉身去廚房替她接了一杯水。

    司茵伸手接過水杯,擱置一旁,抬起他的胳膊,一臉愛護,“你怎麽能幹這種重活?你的手受傷多嚴重你心裏沒點數啊?很晚了,我扶你上樓休息。”

    時穆想抗拒小姑娘上樓,可又不受控地默許。一路沉默,心思很沉重。

    司茵仿佛看穿他的想法,上樓時扶著他胳膊說:“我知道你心裏吐槽我厚臉皮,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準許你厚臉皮做我監護人照顧我,就不許我厚臉皮做你臨時監護人,照顧你?”

    “不是什麽傷,不要小題大做。”時穆終於開口,卻又不敢看她的眼睛。

    越獨處,他越心虛,越不能克製某種情緒的迸發。

    他也是的普通男人,褪下狐狸皮,甚至比普通男人更像禽獸。

    小姑娘越來越會強詞奪理,他不是沒詞還擊,而是體內的禽獸故意克製他還擊,以沉默引導她更進一層。

    司茵將時穆摁在床上,明令他不許動,又片刻不歇地跑去浴室擰了濕毛巾給他擦臉。

    司茵完全將他的臉當成桌子,一手摁在他額頭上,一手捏著毛巾在他臉上擦,粗糙動作讓時穆懷疑自己真的是張桌子。

    “我自己來。”時穆往後一縮,頭一歪,握住她手裏的濕毛巾。

    司茵小手將他腦袋掰正,把毛巾攥緊,沒有給他的意思,“你這單手大俠,確定能自己洗?”

    她綿軟掌心有一種燙心的溫度,時穆不敢再動,脖子僵直,任由她胡亂捯飭。

    司茵用手將男人眉心皺成的川字舒展開,用毛巾擦得很仔細。

    寬額、眉心、鼻梁、嘴唇和下頜,甚至連耳朵也不放過。

    “司茵,”時穆抓住她的手腕。

    司茵正替他擦眼皮。他閉著眼吐出一口氣,將憋了一晚的話用溫和的措辭說出來,“你是個小姑娘,在男人家裏過夜,不合適。”

    “哦,”司茵將他的手摁下去,捏起他的下巴抬起來,繼續替他擦,一臉無所謂,“大男人在女孩沙發上睡一宿這就很合適麽?穆叔叔,我希望你能對我公平點兒,毛主席他老人家說什麽來著?一定要貫徹男女平等思想。”

    嗬。好一個男女平等。她這是無形中給他下了多少套?

    司茵打了盆熱水,端過來給他泡腳。她蹲下身,卷起袖子要去替他脫鞋。

    她的手剛碰到男人的

    拖鞋,男人迅速將腳挪開。

    他顯然很抗拒,目光沉冷,“這個我自己來。”

    時穆用單手脫了鞋襪,雙腳泡進熱水裏享受。又從床頭取了一本雜誌,擱在腿上翻閱。

    司茵上了個衛生間再迴來,他已經靠坐在床上翻書。

    男人下身蓋著真絲被,被溫和的床頭燈籠著,渾身溢著居家男性的英俊溫柔。

    時穆單手翻書,沒有抬眸,“隔壁房間衣櫃裏有新的被褥床單,基礎洗漱用品也有,早點休息。”

    司茵擔心他晚上睡熟壓自己的手,不放心,也取過一本書,在他床沿坐下。

    乳膠床墊軟而舒適,隻是坐著,千絲萬縷的困意就被這股舒適拉上頭頂。她翻開書打了個哈欠,“今晚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睡。萬一你晚上去衛生間,單手怎麽解皮帶?”

    時穆臉上終於不再淡定,眼神震驚,“替我解皮帶?”

    “我可以閉著眼,不會占你便宜,”司茵翻了兩頁書,低頭嘟囔,“我是姑娘,你還怕我占你便宜麽?時穆,你這思想可不好。以前司豪受傷,我也是這樣守著他。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你必須接受我的好意。ok?”

    她堵得時穆沒話說。

    時穆胸口漲著一股不知名情緒,壓抑著無處宣泄。他不再與司茵搭話,低頭看書。

    其實壓根無心看書,在努力克製複雜的情緒。

    司茵想感受下他床墊有多軟,剛趴下,臉頰一貼床單,困意頓時淹沒了她所有思緒,一秒入睡。

    時穆迴過神去看司茵,發現她已經趴在一邊睡熟。

    她是怎麽倒下的?時穆居然毫無所覺。

    司茵雙腿吊在床下,時穆單手也不能去抱她,隻能將被子讓給她一半,給她蓋住上半身。

    由於操作不慎,將她一張臉蓋住。時穆又將被子往下扯,她那張精致的小臉露出來,被黑色真絲襯得極致白嫩。

    看著她的睡顏,時穆愣住。他的目光被女孩恬靜的五官吸住,視線如何也移不開。

    她的小嘴微微張,唿吸又勻又輕。

    為了不打擾司茵,他特意將床頭燈光調暗。

    氣氛突然變得浪漫,曖昧和情欲的氣息也愈來愈重。

    累了一天,司茵很疲。她的臉貼著床墊,睡得很踏實。她夢見司豪和時穆帶她釣魚,在夢裏她捧著臉看兩個大男人,唇角也彎

    得甜滋滋。

    時穆也躺下,朝她湊近,在隻有兩拳距離時停住,安靜地打量她。

    她睫毛很長,那隻小耳垂飽滿細嫩,還帶著一點點誘人的紅暈。

    他就這樣看著,仿佛看出了甜膩的味道,想嚐一口,體驗那滋味是否如想象中甜美。

    時穆的體內有隻小惡魔,慫恿他伸手,最終促成了他去撫摸司茵小耳垂的舉動。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手感從所未有,不斷刺激他狼血沸騰。他又不可抑製地去摸她的臉頰,指尖那陣細膩的觸感燒旺他每一隻狼性細胞。

    指尖觸感類似於蛋白,卻更撩人。

    最撩人的,大概是她的嘴唇吧?

    小巧又紅潤,像最精致的工藝品。男人的欲望終於不可控,在這一刻全線崩塌,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很輕,幾乎隻是輕輕地貼著。他怕吵醒她,甚至不敢唿吸。

    司茵進入熟睡狀態,往被窩裏最溫暖的地帶拱,將身體縮成一團,膝蓋頂住了一塊堅硬的物體。

    時穆眉頭一皺,渾身肌肉崩緊,這具禽獸的身體,幾乎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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