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楊弘的聲音,“裏麵的人聽著,後將軍有令,立刻出門受擒,給你們一刻時間,若是不然,格殺勿論。”


    劉昌聞之,悚然一驚!來的果然不是什麽賊寇,竟然是後將軍的手下。


    想想也是,在汝南的這一畝三分地上,袁術對郡中的掌控絕對是滴水不漏。


    有著手下的數萬精兵,還有家族數百年的經營,汝南在袁術的手中絕對是固若金湯。能在他的治下上門破戶的也隻有他和他麾下的實勢力。


    本來在現不對的時候,劉昌已經抽出了長劍,將夫人護在身後,這時聽說是後將軍的手下,反而有些遲疑。


    長劍在油燈下反映著光,青幽幽的,飄忽不定。


    劉夫人問道,“君子,現在怎麽辦?我們出去嗎?”


    盯著夫人惶恐的麵孔,劉昌一時間心情翻滾。


    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已經包圍了住宅,生死就在眼前,帶著家人衝出去是不現實的,不手就擒還能怎麽樣?


    雖然家中也有專門訓練的類似於私兵的丁壯,可是一部分已經充當呂範的門客雖然歸附孫策了;另一部分則被其二弟劉盛帶出去護衛行商了,並不在院中。


    想反抗也沒有能力啊!並且如果舉兵對抗,那就是**裸的造反,性質就嚴重了。


    這汝南可是袁術的天下,對抗隻有死路一條。而今天事出蹊蹺,等二弟劉盛迴來了,多方打點一下,未必沒有什麽轉機!


    閃電一樣的思考後,所有的打算化作了一聲苦笑。


    於是劉昌低聲向著妻子說道,“真是無妄之災!如今倒地是出了何事,還不可而知,不可鹵莽動手。先出去聽他說些什麽,隻要他們不立下殺手,弄清楚因果,等以後二弟迴來了,自然會做出打算。”


    隻要稍微緩衝一下,劉盛自會找人求情。劉昌自信沒有犯什麽事,今天一事要不是誤會,要不就是殃及池魚,總之應該有迴旋的餘地。


    見妻子也點了點頭,劉昌便丟下劍來。鎮靜了一下心情,親自開門,說著,“不知是何事?”


    “空手,走出來!”楊弘卻是不答,隻是說著。


    兩人依言上前,到了院中,在火把的火光之下,楊弘舉手一揮,帶了二個黑衣人舉步上前。


    劉昌看了上去,覺是長史楊弘。


    楊弘可是弘農楊氏的族人,楊氏是天下少數幾個能與袁家相提並論的世家,加上他長史的職位,楊弘在後將軍府中地位可想而知。


    這劉昌可入不了楊弘的眼睛,故楊弘是沒見過他的,但他確認是楊弘。


    但他的心中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涼了半截,能使得楊弘出動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劉昌心中暗暗叫苦,隻能對妻子低聲說道,“我上前和他問話,你勿要多言!”


    說著快步上前走了幾步,站住躬身道,“細陽劉昌,拜見楊長史!”


    楊弘走近,看了他一眼,現不認識,皺眉道,“你認識我?”


    “楊長史的大名,汝南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楊弘麵無表情,沒有因為對方的一句吹捧而掀起半點波瀾,冷冷的道,“看你也算上道,我就問問你,你可是知道禍從口出?”


    “揚大人,何出此言?我劉昌自信安分守己,絕對沒有傳過任何的謠言。還請大人允許我向後將軍申辯,想必就可水落石出。”


    劉昌突然想起坊間這兩天突然流傳的讖語,“代漢者當塗高。”


    妄論朝廷興替,可是大罪,又與袁術沾邊的口禍,也就是這個了,可是這與自家毫無關係啊!


    猜到了原委,劉昌反而鎮定了許多,於是拱手為禮,誠懇地說著,“還請楊大人給我等自證的機會,援手大德,不敢或忘。”


    “自證什麽?”


    楊弘麵帶不屑,冷笑道,“證明你二子劉密沒有談論過傳國玉璽,還是證明孫家手裏沒有傳國玉璽!”


    嗡!劉昌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失重,差點摔倒在地。


    傳國玉璽也是平常人可以妄自談論的?怎麽還牽扯到了孫家?難道孫家擁有傳國玉璽的傳聞是真的?劉密怎麽會知道傳國玉璽的事情?這裏麵倒地有什麽……


    劉昌的大腦一下懵了,竟然做不出任何的應對!


    這時楊弘一揮手,有黑衣人帶過一個年輕人來,卻是長子劉庸。看樣子長子還是沒有逃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也是,既然是楊弘辦事,怎麽會不知道將院子全圍起來,反而給敵人從後門逃脫的的機會?


    隻是不知次子逃走了沒有?想到劉密經常偷偷溜出去與紈絝鬼混,劉昌不知為何反而鬆了一口氣。晚餐後他就不見了蹤影,應該是早就溜出去了。


    此刻他現在腦袋還亂的很,但直覺告訴他,劉密一定不能落到對方的手裏。否則對方要查的事情,不管和自家有沒有關,決定權全都在別人的手裏,到時候劉家就任人揉搓了。


    這時候他反而希望二弟劉盛不要迴來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至少能給家族留下一脈。


    能與傳國玉璽沾邊的事情不是區區一個縣中的望族可以參與的!哪怕最終於劉家無關,劉家也滅不了被殃及池魚,飛灰湮滅的下場。


    盯著失魂落魄的劉昌,楊弘隨口問了幾句在場的眾人,現毫無所獲,不由的有些煩躁,於是一揮手,隨行的黑衣人猛的猛的長刀出鞘。


    “除了劉家之人,把其餘的人都殺了。”楊弘有些疲倦的說著,命令著。


    後麵的黑衣人,立刻轟然應著,“諾!”


    猛的上前,幾十個多個黑衣人,都披著黑甲,昂然一擁而入。而門外,還有別的隨行,已經封鎖了全宅。


    這些黑衣人,一部分是在戰爭中脫穎而出悍卒,敢殺敢拚,武藝不見得有多高,卻個個殺伐果斷。其餘的則是後將軍府的護衛出身,武藝高強,以一當十。


    一群院丁、下人,哪裏是這些軍中悍卒的對手,頓時,裏麵殺聲頓起,慘叫聲連綿不絕。


    才二三個迴合,一群人皆被拿下,審訊完後,就被斬下了頭顱,亂刀分屍。


    殺聲漸停,這領就又出來了,麵無表情道,“稟報大人,下人們都被殺光了,沒有現劉密的蹤跡。”


    “有沒有暗室什麽的?”楊弘皺了眉,問著。


    “有,隻是有些財物,並不見劉密的蹤影。聽說晚飯之後,有下人看見劉密偷偷的溜了出去。我們晚了一步。”


    “劉家之人好好看管著,至於錢財就分給同來的兄弟們吧!對了,將現場布置成賊寇打劫的場麵。”


    這領聽了,應道,諾!”


    就下達命令,讓手下悍鬼卒財去了。楊弘是出了名的貪財,但他雖然愛財,他卻更願意將之拿來拉攏主公帳下的精銳。


    等手下散去,楊弘的才臉色難看起來。


    此事的關鍵的就在劉密身上,抓不到他,楊弘的算計就誤了一半。


    希望米芾提供的口供能夠有用。


    就在這時,黑衣人已經將後事處理完了,上前稟報道,“事情處理完了,接下來的事情還請大人吩咐!“


    楊弘皺著眉,說著,“立刻去下一地!”


    “諾!”


    ……


    幾乎同時,平輿城裏的一家武館外,馬蹄聲猛的雲集。


    為的是一身披重甲的武將,此人名叫雷薄,乃是袁術軍中有名的猛將,一直鎮守在袁術的老家汝南。


    這次聽著楊弘的調遣,當即調集重兵圍剿這家“通匪”的武館。


    隻見雷薄猛的勒住了馬,問道,“是這處武館嗎?”


    “是!”一人應著。其人黑衣黑甲,正是悍鬼營的打扮。


    “留下幾個活口,其他全部拿下!”


    “諾!”


    馬嘶中,門就被踢開,留宿在武館中的早就現裏事情的不對,一行人匆忙的趕了出來。


    隻是還沒說一句話,就聽見“噗噗”之聲不絕,幾人已經身中數箭,臉上一片迷茫和不解,撲到在地上。


    士兵們衝入,持刀清掃,見人就殺。


    不過武館裏人雖不多,卻都有點武藝,有些血性,全都拚命的抵抗。片刻之後,才被拿下了幾個,剩下的則被殺了個幹淨。


    在士兵們補刀查屍體的時候,一人猛的躍出,身如狸貓一樣,想要搏命一擊。雷薄卻不屑的揮了揮手受,頓時早有準備的士兵們密箭齊,散落如雨。


    “鐺鐺”,這人倒也有幾分武藝,竟然在半空中格開數箭,不過沒跑出幾步便有一箭穿過縫隙,刺中他的咽喉,一擊致命。


    卻是雷薄剛剛放下長弓。對於這樣一群軟腳蝦,他是在提不起任何興趣來。


    這時已有士兵上前搜身,竟然搜出一大堆信件,雷薄翻看了一下,頓時大喜!


    ……


    楊弘趕到郡治平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所有的證據已經被收集了起來。等楊弘詳詳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終於滿意的笑了起來。


    “不知攜帶這些書信的是什麽人?”


    “是館主的入室三弟子,而館主已被證明是孫家的支脈族人,此地是孫家的一個聯絡點,應該不會錯的。”


    雷薄的語氣很是恭敬,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名隻知道戰場廝殺的莽夫。


    “此人受館主的信賴嗎?”


    “聽說他是館主最信賴的人,這兩天他一直神神秘秘的,他對外說館主有特殊使命交個他。幾天前他的家人就失去蹤跡,看來這個使命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楊弘的眼中閃過寒芒,“要是這些信是真的話,那麽孫賁果真是起了脫離孫家,自立一支的心思。隻可惜孫策手裏的東西逼著他不得不向其靠攏。!”


    “難道是那件東西?不知長史下一步打算……”


    雷薄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幾步,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楊弘卻不以為,“我們立下的功勞已經夠了,這得罪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


    雷薄一下子清醒過來,笑著道,“長史說的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興大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萍劍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萍劍手並收藏三興大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