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澤確認洞窟裏沒有人留下以後,他才鬆開了按住星河的手。


    星河一下子從地上躥起來,“為什麽要按住我?”


    杜澤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剛才那樣的情況,就算我不按住你,你又能做什麽。”


    星河沒有迴答,因為他沒辦法迴答,在剛才的情況下,他的確什麽都做不到,這裏的石梁離地麵有近十米,他連從這裏下去都做不到,更不用對上那隻詭異的大烏鴉以及那個戴眼鏡的施法者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應保持冷靜,但眼見重吾他們兩個被抓來,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且之前喝的那藥的藥效也讓他燥熱不堪,根本平靜不下去。


    星河做了兩個深唿吸,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並開始整理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毛文和撒庫村的失蹤案沒有直接關係,不過他們為那個眼鏡男提供了實驗場所,物資和掩護。而那個眼鏡男,他在這裏進行某種魔法實驗,並且已經研究到了關鍵時刻,不過這個時候巴薩似乎不想再為他提供庇護了,這可能是森林外正在調動的軍隊讓毛文們感受到了壓力,不想再趟這趟渾水。


    眼鏡男在這裏研究的魔法是什麽?還有他和巴薩所說的恩情又是什麽?以及還有一點重要的,那個眼鏡男,巴薩叫他克魯·兀瑟。星河轉頭看向杜澤,“你叫克魯·杜澤,而那個男人叫克魯·兀瑟,你不需要解釋些什麽嗎?”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我和撒庫村的失蹤案沒有任何關係。至於那個克魯·兀瑟,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星河,你要知道,帝國這麽大,有個把同名同姓的人都是有可能的。”杜澤看著他,目光看起來很真誠。


    星河承認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一個相同的族名在帝國的確算不上什麽新鮮事,但是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我怎麽相信你?我們一見麵你就在波旁炸了一家賭場,還有撒庫村的那棟房子,我在那棟房子裏發現了克魯這個族名,你怎麽證明這些都隻是巧合。”


    杜澤沒有說話,他走到石梁的斷口邊坐了上去,“那些不是巧合,你看到的那棟房子,以前屬於我。不,應該說是屬於我爺爺,但是十七年前,我爸在那家賭場裏把我們家的一切都輸掉了然後再也沒迴來,我爺爺被他氣死了,我媽媽在村頭的樹上上吊了,我在撒庫村呆不下去了,便離開了。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這樣的答案是星河沒有想到的,茉莉隻跟他說杜澤因為一些事離開了撒庫村,但卻沒有說是這樣的事。不過即便知道了是這樣並不代表著他會去同意杜澤的做法,杜澤的爸爸在賭場裏輸光家產確實有賭場的責任,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爸爸的原因,他有憤怒不代表他可以去炸掉那座賭場,牽連到那麽多無辜的人。


    “那麽茉莉呢?她怎麽還住在那棟房子裏?”星河問。


    “茉莉沒告訴你嗎?”杜澤迴頭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星河搖搖頭,“她隻說你們一起長大。”


    杜澤笑了笑,“她這麽說倒也沒錯。”


    “你有喜歡的女孩嗎?”杜澤忽然問。


    星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搖頭表示自己沒有。


    “是嗎,以後總會有的,不過你要記得以後有喜歡的女孩以後千萬要抓緊了,別給別人留機會。”杜澤低下了頭,開始迴憶起自己的往事,“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很喜歡茉莉,她也很喜歡我,我們兩家的大人關係也不錯,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


    “不過事情總不可能一帆風順,對嗎?”杜澤抬起頭問星河,不過他並沒有期望星河的迴答,很快又自顧自地說道:“在我家出了那檔子事以後,她父母便不太希望我們在一起了,所以我離開了撒庫村,在外麵闖蕩了一段時間,賺了些錢。我以為自己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於是我迴家了,不過那個時候茉莉已經嫁人了,嫁給了買下我家房子的人。”


    “對了,我記得我家房子被賣出去的時候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你是在哪看到克魯這個族名的?”杜澤轉頭問他。


    “在壁爐裏的牆磚上,那裏的雕花上刻著克魯這個詞。”星河迴答。


    “是這樣啊。”杜澤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苦澀,透露出傷感但也有解脫的意味。


    杜澤看起來情緒不高,盡管這是他造成的,但星河卻不想去安慰他。他的遭遇的確讓人同情,但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同情不起來,所以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他岔開了話題,“我要去找重吾他們。”


    “再等等。”杜澤抬頭看了看洞窟頂上的岩壁,“毛文們正在撤出這座采石場。”


    “你確定?”星河問。


    “再等一會兒吧,那兩個小孩才剛剛被抓過來,就是排號也沒這麽快排到他們。”杜澤迴答。


    星河在他背後又站了一會兒,直到他真得忍不下去了,“不確認他們兩個沒事我沒辦法安心,而且你來這裏也是為了找茉莉的女兒和她丈夫的吧,你就不擔心他們出事嗎?”


    “真的要出事也不差這一會兒。”杜澤這樣說,不過還是站了起來,“不過現在動身夜也差不多了,畢竟還要找路。”


    “你不認識這裏的路?”星河詫異地問。


    “當然不認識,之前我又沒有進來。”杜澤理所當然的迴答。


    “那你之前的路都是怎麽帶的?”星河沒好氣的問。


    “憑運氣囉。”


    這樣的迴答,星河是不相信的。不過雖然他覺得杜澤是有識路的方法,但在聽到他這樣迴答以後心裏多少也還是有些打鼓的。隻是,這礦道裏的路他也不認識,所以也隻好跟著杜澤了。


    這條礦道的前路已經斷了,而這裏的石梁離地麵有近十米,也跳不下去,所以他們兩個也隻能走迴頭路了。他們很快就迴到了剛才的那個岔口,星河不知道岔口的另一條路通向哪裏,不過剛才那些烏鴉從這裏飛進來至少證明這條路不是死路。


    隻是,在星河跟著杜澤通過這個岔口走進那條他之前沒走過的路的時候,他聽到了某種野獸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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