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笙見周鷺一直低著頭,以為是吹風機的風力太大或者太熱,他用手又試了一下溫度,摸了摸她的毛,問說:“怎麽了,吹得不舒服嗎?”

    周鷺被他一摸就抖一下,總覺得他掌心的溫度太高,哪怕隔著一層厚厚的毛,也能清晰地傳到她的身體裏。

    周鷺用軟乎乎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撓了撓臉,撓的途中還非常注意四肢的協調性,她想讓自己的動作盡量看著不那麽像一條“傻狗”。

    她決定了。無論宋月笙是否知道了這事兒,她從今往後都要做一條端莊的、淑女的、驕矜的柯基。

    發現周鷺一直沒反應,宋月笙不由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周鷺的小狗眼斜斜地瞟到另一邊,她兩顆眼珠圓圓亮亮的,就是不與他發生對視。

    這模樣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事,自然而然表露出的心虛表現。宋月笙撚著她下巴上的一小撮狗毛,覺得有點奇怪。他一手推了推眼鏡,玻璃鏡片後麵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

    “怎麽了胖團,洗個澡給你洗糊塗了。”宋月笙鼻梁高挺,他見小狗崽後背緊繃成了一條線,一副又防備又慌張的樣子,不禁更加起疑。

    他安撫性地摸了摸周鷺的小狗頭,笑說:“沒人欺負你,緊張什麽。”

    有,有人欺負我的。

    周鷺緊張兮兮地吸溜了一下鼻子。她聳聳背部,示意宋月笙自己身上的毛還沒幹,動作利落點,繼續吹。

    宋月笙莫名懂了她的意思,他又打開吹風機,心裏卻覺得好笑——成精的妖怪也不過如此吧。

    在一片唿唿的風聲中,宋月笙把周鷺背部上的毛裏裏外外吹了個幹淨,然後他一指緩緩下移,從她流暢的背部曲線挪到了麵包型的臀部上。

    他收起幾根指頭,先用食指“啪嗒”一下戳了戳小柯基最中心的那塊臀肉,見她的屁股十分有張力地來迴彈了彈,宋月笙滿意地笑了笑,吹風機這才隨著他的手也轉移了過來。

    周鷺的小狗頭上差點冒了一腦門的汗,不過最容易冒汗的鼻尖已經隱隱有了濕漉漉的汗漬痕跡,她戰戰兢兢地用肉爪揉了揉鼻子,唿哧唿哧地趴在地上吐舌頭換氣。

    宋月笙……剛才又玩她屁屁。

    周鷺情不自禁地拿爪爪捂住了一會兒眼睛,覺得自己簡直沒眼看。到底是因為他是柯基屁股控,還是說,真的有什麽別的潛在原因?

    要是前者還好

    ,要是後者……那她還是爬到二樓陽台,一腦袋栽下去比較好。

    一直以為不會有人看穿她秘密的周鷺一瞬間有了隱約被人洞悉的感覺之後,恨不得找一台時光穿梭機,把自己在胖團身子裏幹的那些傻事全都抹幹淨,不然今後讓她臉往哪裏擱啊!!

    周鷺沮喪地垂著小腦袋,四爪朝地的樣子有點像一隻背著殼的小烏龜,如果她背上真有一塊殼,宋月笙幾乎毫不懷疑她會把腦袋鑽進去。

    他摸摸小狗崽屁股上的毛,感覺那塊也裏外都幹了之後,他掰扯起小狗崽肉嘟嘟的下巴,做了個“啊”的口型。

    “嘴巴張開看看,剛才見你似乎缺了顆牙。”宋月笙說。

    周鷺被他這樣兩指一抬,終於以一種鴕鳥的姿態昂起了小腦袋,她見宋月笙桃花眼上的長睫毛顫了顫,忽然很想伸爪拔一根下來。

    美色誤人!誤人,美色!都怪他長這麽好看!不然她就不會爪子打滑……去摸他胸肌了。

    想到這段黑曆史,周鷺不禁沉痛地用爪子捂上自己腦袋。她悲壯地晃著頭,希望一切都隻是自己腦補過多的結果。其實宋月笙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宋月笙見小狗崽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腦子裏不知自己一個人在沉思什麽年代大戲,他伸手去撓了撓她的耳朵:“傻了嗎,怎麽今天反應這麽慢。”

    他又做了個“啊”的口型。

    周鷺抬眼看著他八顆亮白的牙齒,覺得有點煩,但還是乖乖把嘴巴張開了,隻是張嘴的幅度很小。因為,她要做一條端莊的柯基。

    宋月笙看她張個嘴都不太利索,幹脆直接上手掰開了。他手指很長,指骨分明,撓小狗崽下巴的時候周鷺就能感覺得到,現在被他在牙齒上輕輕磨了磨,周鷺不由渾身一顫。

    宋月笙鬆開她之後,她將腦袋墊在爪子上,用舌頭舔了舔嘴裏缺了幾處牙的地方,心裏忽上忽下地十分忐忑。

    宋月笙洗了遍手,拿幹毛巾擦幹手上的水滴後,他才邊摸著小狗崽身上炸開的亂毛,邊開口說:“現在進入換牙期了,掉了好幾顆牙。我們多補點鈣,牙齒才能長得快。”

    周鷺繼續邊舔牙,邊望他。

    “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麽?”宋月笙順完毛就感覺小狗崽望他的眼神軟乎乎的,他伸指刮了一下狗崽的黑鼻子。

    周鷺被他這太過親昵的動作一撩撥,不由又是敏感地一聳。她“嗚”一聲,完全沒懂自己到底用哪種

    眼神看他了?

    她覺得他們倆之中,一定有個人是腦補帝,不是宋月笙就是她。

    要是是自己,那證明宋月笙沒知道她的糗事,但是也就說明她真用“這種眼神”看他了。要是是宋月笙,就表明他已經知道了她是胖團……

    仔細想一想,好像兩種結果都不是太好啊。

    周鷺耷拉著腦袋,感覺似乎已經沒辦法搶救了。

    宋月笙見小狗崽想著想著又低垂下頭,便以為她是洗完澡後體力消耗太大。畢竟之前的獸醫也說了,幾個月的小狗崽不建議勤洗澡,很容易感冒。

    他抱起胖團,拿毛巾最後擦了一遍她的身子,然後慢慢吞吞地把她放到了嬰兒床上麵。

    宋月笙用的是牛奶味沐浴露。因為最近的小狗崽對現充的羊奶忽然多了股抵觸情緒,所以他已經很久沒在她身上聞到過嫩嫩的奶香味了。

    現下乍一聞,隻覺得四處亂飛的毛裏全透著剛出爐還透著熱氣的奶泡泡。他彎下腰,伸手捏了捏在嬰兒床裏迅速蜷成一團的小狗崽的臉一把:“睡吧,乖。”

    睡就睡,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麽寵溺的口吻……這架勢,哪怕宋月笙馬上給她一個晚安吻,周鷺都不覺得奇怪。

    可這勢頭不對,我是狗啊喂!

    周鷺眨著撲閃撲閃的小眼睛,望向宋月笙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她克製著急速加快的心跳,一爪子撲在他下巴上,把他扒拉開了。

    在我想清楚之前,憋靠近我,也憋撩我!

    周鷺鼓著嘴巴,深唿吸了一大口氣,她睜大烏黑的眼眸盯著他。

    宋月笙見她一臉“你快走”的表情,微微搖頭笑了笑。他掐了掐眉心,把小被子給她蓋好:“晚安。”

    晚安!

    周鷺用爪爪抓住被子,她用被子蒙過臉,隻留了一雙將閉不閉的小狗眼在外頭。

    見宋月笙轉身進了房,她這才踏實地閉上了眼睛。

    在一片昏昏欲睡的困意中,周鷺埋下沉沉的腦袋,邊數羊邊想宋月笙到底知沒知道——單數是知道,雙數是不知道。

    1、2……99、100……203、204……398、399……

    啪嘰一下,小腦袋從肉爪子上滑下來,真正睡著了。

    翌日周鷺醒來的時候,發現宋月笙已經不在家裏了。

    狗籠子前放著新鮮的狗糧、一大桶水

    和一些日常零食。似乎他今天要忙碌很久,所以把準備事宜都放好了才出門。

    周鷺張望了一會兒,才慢慢翻身下嬰兒床。她邊哢嚓哢嚓啃著狗糧邊眯著小狗眼想,昨晚她數羊到最後,是單數還是雙數來著?

    ——

    宋月笙今天確實有事要忙碌很久,這是陳知行的事暴露之後的首個工作日。陳知行雖然隻是副總,但是在公司也能算是核心崗位了。不說別的,光是x市商業城的事情就要好好做一番交接。

    何況,陳知行作為“駙馬”。忽然無緣無故從公司離職,眾人也都不是傻的。他得早點去,堵住他們的嘴才行。

    宋菁這幾天已經在和陳知行辦離婚手續了,陳知行作為過錯方,宋菁要求的是他淨身出戶。有宋月笙手上拍的那些照片在手,這個目的不難達到,隻要陳知行和沈蘊兩人不再做什麽幺蛾子。

    不過,沈蘊是公眾人物,要真讓人知道她做了小三,那她剛剛有起色的事業也會在萬丈高樓中轟然崩塌。

    所以宋月笙倒是不太擔心宋菁那邊會出現什麽意外。她本來就強勢,很少會吃虧的性格。

    小時候不懂事,多半是宋菁照護他多。兩人幼時失母,父親又一直忙於事業,這種經曆大概也多少對她後天性格造成了影響。

    宋月笙一直希望有個真正懂宋菁的人能替他們天上的父母,替他好好照護她,愛情終究還是最好的保養品和療傷劑。

    宋月笙放下文件,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門外突兀地響起了敲門聲。

    宋月笙瞟了眼門邊:“進來。”

    來的是小張,小張手上拿著文件和電話,一看就是公事上有什麽事情要找他。

    宋月笙挑眉,示意他有話直說。

    “x市那邊出了點意外,恐怕得您親自去一趟。”小張把文件給他,開門見山地說。

    宋月笙的手輕點了點桌子。小張是知道輕重的人,x市那邊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才會使他說這樣的話。

    商業城是公司今年的重大項目之一,已經出了陳知行這樣一個大bug,宋月笙不可能再把它撒手推給下麵的人。

    隻是,他要是去了x市,家裏的周鷺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關心,家裏狗已經又活蹦亂跳了o(*≧▽≦)ツ昨天的紅包稍後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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