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聽了柳英蘭的話,目光自然轉了過去。


    當他的眼神又在柳英蘭的身上遊走了一番後,才抿起嘴來淡然地說,“說吧!你想跟我賭什麽?”


    “我……”柳英蘭聽溫良這樣問,反倒一時卡了殼。


    她的心裏明白,按著溫良的醫術肯定對錢不感興趣。那她能跟溫良賭什麽呢?此刻,她的頭腦裏麵當然浮現出她自己的身影。同時,她的目光也看向手術台與溫良身軀接觸的地方。從心底裏來說,她哪兒是想要跟溫良賭啊?分明就是想把自己貢獻出去吧。


    當柳英蘭的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時,臉上自然就變了顏色。


    此刻,她的心裏自然就懊悔起來!自己沒事兒幹,幹嘛要攙和溫納和溫良之間的事情呢?難道她看著他倆去賭不就好了嗎?


    囁嚅了片刻後,她最終還是小聲呢喃著說,“我不知道。”


    溫良聽了柳英蘭的迴答,便把目光看向沈從文那邊。顯然他想看看沈從文對這件事會有怎樣的看法。


    沈從文看到了溫良的目光,卻不好說些什麽。


    別看柳英蘭是他的部下,他應該護著她;可今天的事情,他已經覺得很丟臉了。不管溫良最後能從病童的體內取出多少蟲子,手術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成功的。


    溫良見沈從文沒有插話的意思,便把目光看迴到柳英蘭的身上,“這樣吧!要是我贏了,你就吻我一下。要是你贏了呢,條件隨便你開。”


    柳英蘭聽到溫良的前半句話,臉色變得更加羞紅了。


    隻是,她並沒有因為溫良的話感到惱怒,反而還有了淡淡的喜歡。此刻,她甚至在想,原來溫良也喜歡她啊……


    當她再聽到溫良的後半句話時,原本是應該提些要求他道歉,或是承認自己醫術不行、醫德敗壞之類的要求的。可這時,她的頭腦卻象是短路了一般。當這樣的話到了她的嘴邊時,卻變成了,“你能陪我吃飯嗎?”


    沈從文等人聽柳英蘭這麽說,臉上先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隨即整個手術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在聖約翰醫院,柳英蘭也算是個冰雪美人了,他們怎麽能夠想到她會主動向溫良示愛呢?


    溫良聽了柳英蘭的話後,眼睛自然也睜得大大的。顯然柳英蘭的話超出了他的預期。此刻,陳豔的臉上則換成了不快的表情!她沒想到溫良招蜂引蝶的能力竟然這麽強悍。


    好在溫良隻愣了一下神兒,就把心緒收歸到病童的身上。不過,他的嘴裏卻沒有忘記向陳豔詢問,“豔兒,你晚上想去哪兒吃飯啊?”


    陳豔雖然氣惱,卻聽懂了溫良的意思。


    看來溫良沒有跟柳英蘭單獨吃飯的打算。當她的心裏這麽想時,臉上的表情自然就緩和了下來。隨即,她就一臉嬌柔地迴答,“我隨便啊!隻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兒吃都成。”說到這裏,她歪過頭去瞥了柳英蘭一眼,“阿良,難道你覺得她能贏嗎?”


    “我沒事兒請你吃個飯還不行嗎?”溫良邊說邊把銀針提了起來。隨即,他又歪過頭去提醒,“五十一……”


    隨著一條條的血吸蟲從病童的眼球裏麵取出,溫良的動作也就變得愈加緩慢了起來。此刻,病童頭腦裏麵的血吸蟲已經用竭。他要想再去湊足一百條的數目,就必須悉心觀察病童體內其他地方的情形了。


    作為醫生,溫良既要贏得賭約,當然還不想讓病童的身軀因為治療再產生額外的負擔。好在隨著真氣的流轉,他在病童的頸部發現了一處新生的蟲穴。這樣,他把那裏的蟲子驅趕到病童的頭腦裏麵,並將它們逼出了體外。


    “一百!”終於這個數字從醫護人員的嘴裏喊了出來。


    溫良聽到這個數字後,便把銀針放到一旁去了。與此同時,他又把病童的眼皮合起,並將手指放到他的眼皮上輕輕地按摩起來。


    沈從文等人見溫良這樣做,除了驚歎他的醫術高超之外,心裏自然也充滿了狐疑的感覺,他是如何知道病童的眼睛裏麵有一百條蟲子的呢?


    就在這時,溫納更是開口忿忿然地問,“溫主任,你不會是為了贏得賭約,故意把治療停下了吧?難道這個病童的眼睛裏麵就剛好擁有一百條蟲子?”


    “當然不是!我會做這種沒有醫德的事情嗎?”溫良倒不介意,直接就把這話說了出來,“不過,你放心!他的眼睛、頭腦都已經沒有問題了。”


    “頭腦?”溫納聽了這話,臉上自然是詫異的表情。


    “當然!”溫良邊說邊衝溫納一笑,“我取出得部分蟲子是從他的腦袋裏麵借過來的。如今在他的腦袋裏麵還有些蟲卵。那些就需要通過藥物去清理了。”


    “你竟然讓病患頭腦中的蟲子經過眼睛離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可能會導致病患的眼睛失明?”溫納聽到這裏,幾乎跟溫良叫喊了起來。


    溫良聽到這話時,手指已經從病童的眼皮上麵離開。隨即,他便一臉微笑地講,“可實際情況是,病童已經康複了。另外,你覺得那些蟲子能夠鑽透他的頭骨,然後再從頭皮那裏出來嗎?美女,中醫很神奇!不是你想象得那麽簡單。”


    溫納原本還想再爭辯些什麽。


    可當她聽溫良提到頭骨時,心裏便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了。在她看來,這些乳白色的蟲子也很難鑽透堅硬的頭骨。如此一來,溫良的選擇或許就是對的了。


    沈從文在一旁看到溫納沒了話說,便插話進來詢問,“溫主任,你這樣做在治療的過程中,會不會加重病童眼部的負擔呢?比如說,他的眼球……”


    “放心吧!當第一條蟲子從他的眼睛離開時,就已經開出了蟲道,後麵的那些蟲子隻是經過蟲道離開得而已。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我有能力讓那條蟲道完全閉合。難道你以為病童的眼睛已經被蟲子鑽成篩子了嗎?”


    溫良說完這話時,陳豔已經把那些銀針全部收攏了起來。


    就在這時,負責術後儀器檢測的醫護人員已經把治療的結果送到了沈從文的手上。


    按照儀器的顯示,如今不僅病童的眼睛裏麵不再存有血吸蟲的蹤跡,就連他的頭腦裏麵也沒有了蟲子活動的跡象。


    沈從文看過儀器檢測的單據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溫主任,你說得對!現在病童的眼睛和頭腦都沒有問題了。那我們剛才的賭約……”


    “那隻是個遊戲罷了!你們要是想履約的話,我當然不會反對了。”溫良邊說邊把目光看向柳英蘭,“隻是我倆這算是誰贏了呢?”


    柳英蘭聽到這裏,才想起他們之間賭約的事情。


    這樣,她便扭捏得向溫良的身旁走來。當她在溫良的身邊站定時,自然就把頭頸向前靠了些,並將一側的麵頰送去他的麵前。


    溫良看到柳英蘭羞怯的模樣,卻沒有當真把嘴靠過去親吻。他隻是輕輕拍打了一下柳英蘭的肩膀,而後又微笑著低語,“算啦!隻不過是玩笑而已,你別這麽當真。”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重新落迴到沈從文的身上,“好啦!沈院長,既然這邊的手術已經結束了,那我跟陳豔也就該離開了。後麵收尾的工作還是由你們來做吧。”


    當這話說完時,溫良就跟陳豔一起大步向手術間外走去。


    沈從文見了,自然也跟到了後麵。當他再跟溫良說話時,那態度就比先前更加恭敬了。不僅如此,他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溫良在和諧醫院的工資待遇。顯然他有了把溫良挖去聖約翰醫院的想法。


    溫良聽了沈從文的這些話,微笑著迴答,“沈院長,我們歐陽院長對我很好!我在和諧醫院是入股的性質,整個中醫科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對現在的環境很滿意。”


    沈從文聽溫良這麽說,依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他瞥了眼陳豔,而後便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了些,“溫主任,我希望你能夠考慮下我們聖約翰醫院!我們這邊不僅環境要比和諧醫院好些,就連醫療設備和醫療條件也比那邊更好些,要是你能到我們醫院來,我們一定會開出比和諧醫院更好的條件。”


    陳豔聽沈從文跟溫良說這些話,便把腳步加快了一些。雖然按著她的身份,可以旁聽沈從文的話,可她還是覺得自己離開會比較妥當。


    溫良看到陳豔離開,心情自然就放鬆了下來。


    方才他有些不能跟沈從文去講的話,現在當然也可以說出口了。當沈從文再提剛才的建議時,他便把嘴湊去沈從文的耳邊,而後低聲地呢喃,“沈院長,難道您也有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嗎?”


    沈從文聽了溫良的話,麵色不由得一怔!


    溫良看到沈從文愣神兒的模樣,便微笑著從他的身旁走開,並向前追趕陳豔去了。隻是不等他走出幾步,沈從文卻在後麵高聲叫嚷,“溫主任,這些事情都好說。其實,我的外孫女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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