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從卡帕多奇亞迴來的時候,於憶就一直在收聽或者撥打電話。柳蒔本有意想要上前問問對方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是否需要幫助,雖然她也沒多大的能耐,貧頭百姓一個,但多數也是一份力量。


    但她一直沒找著機會問問,再看天色已晚,對方估計也已經休息了。


    “還是明天找個機會再問問吧。”柳蒔打著哈氣,隨手關了點燈。


    “叩叩叩……”


    柳蒔才剛剛有點睡意,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會是誰啊,大半夜的’。困意十足的她掙紮地爬起來,隨手撈了一件外套披上,打開電燈後,把門打開。


    “是你呀,怎麽還沒有睡?”柳蒔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看著出現門口衣著整齊的於憶。


    “我是……特意來找你商量件事的。”本想來和柳蒔道別的於憶,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就突然改變注意了。


    明日一大清早他就要搭最早的一班車從卡帕多奇亞趕到伊斯坦布爾去,他已經和對方約好時間,深怕明日來不及與柳蒔告別,所以剛掛完電話後就過來了。


    “生什麽事情了?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的嗎?”一聽對方有事同自己商量,柳蒔神智瞬間清醒,瞌睡蟲一溜煙的跑了,拉了拉隨便掛著身上的衣服,正視道。


    “沒什麽事,別這麽緊張。”於憶看著柳蒔一臉嚴峻的樣子,連忙讓她放輕鬆,“真的沒有什麽大事,他隻不過是受人之托,幫忙處理點事情罷了。”


    “真的?”柳蒔一臉狐疑地看著,不過看於憶此時輕鬆地模樣,確實不太像有什麽大事生,看來自己又想太多了。


    “小蒔姐,你知道土耳其國際鬱金香節嗎?”於憶雙手交叉在胸前,斜靠著門框邊上輕聲問道。


    柳蒔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鬱金香是土耳其的國花嗎?”於憶接著問道。


    柳蒔又是一陣搖頭,一提起鬱金香,大家想到的不都是荷蘭嗎?怎麽就突然變成土耳其的國花呢?此時,她深深地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一問三不知。


    “呃,其實土耳其的安納托利亞才是鬱金香的原產地,一朵朵鬱金香仿佛一個個包裹著豔麗紗巾的美麗伊斯蘭少女。土耳其人把鬱金香視為生命、愛情和長生不老的象征,悉心培育,並把它設為國花……”於憶耐心、詳細地為一無所知的柳蒔做了大致的介紹。


    “除此之外,每年的4月份將會在伊斯坦布爾的埃米爾岡公園舉辦‘鬱金香節’展出國內外培育的各個品種的鬱金香花,這對土耳其人民來說絕對是舉國盛事,受世界的矚目。”


    “在此,我誠心誠意地邀請柳蒔小姐,一同前往參加這樣的盛會,不知您是否賞臉。”說著於憶還特別彬彬有禮地右手放於腹前,左手放於腰後,45度鞠躬,盡顯紳士優雅。


    於憶保持這個姿勢許久,卻不見麵前的人有何動作,忍不住抬頭一看。得,眼前空無一人,拋媚眼給瞎子看,一切白費心機。


    “傻站著幹啥呢,快過來幫我整理東西。”柳蒔看著還傻站在門外的的於憶,招手讓對方進來幫忙。


    原來在於憶說出國際鬱金香節的時候,柳蒔就在也聽不到之後對方都在說些什麽,更加沒有注意到於憶的動作。隻一門心思的想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多難的機會,竟然剛好能讓自己碰上。


    聽聽人家的名頭,國際鬱金香節,這檔次!這氣派!絕對高端大氣上檔次,作為花藝界的一員,怎麽呢熟視無睹呢!


    而且還能就地考察下國際行情,如果有機會的話,試試能不能弄一些珍貴品種迴去。誰讓現在都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國外的月亮特別的圓,國人就吃‘進口’這套。


    不過這不能全怪他們崇洋媚外,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本土市場的質量實在是有待提高,所以在指責別人的同時,還不如把這個時間花在改進上。


    “這個,不好吧。”於憶麵對柳蒔的邀請,扭捏地靠在門邊做羞澀狀:“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適啊!”


    ……


    “你是女人好嗎?”柳蒔雙手叉腰地看著一副小女人羞澀的於憶,無奈地陪著對方接著演下去。


    “可是,你是個男人啊。”於憶半捂著臉,嬌滴滴地迴答道。


    有個這麽愛演的小夥伴,心好累啊。


    於憶,你這麽愛演,你爸媽知道不?柳蒔實在是忍受不了越好明天集合的時間後,直接把對方推出門外。


    “搞定。”柳蒔帶來的行李本就不多,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好一切。拍了怕手,環視一周都沒現遺漏的東西後,重新關燈睡覺。


    次日,淩晨五點,柳蒔就已經坐在酒店的客廳裏等待著。


    “你怎麽起這麽早!”於憶打著哈氣,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隨意地和柳蒔打了個招唿。


    “不是起的早,而是根本就沒睡。”


    原來昨晚柳蒔在對方走後依舊亢奮,滿腦子都在想著鬱金香節的事情,導致精神太好一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從小就有這毛病,隻要一興奮無論多晚,多累都是睜眼到天亮。


    “我們走吧?”於憶走到柳蒔的邊上,幫她拎著行李,往門外走去。


    “其他人還沒到齊呢,你往哪走?”柳蒔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導遊和其他團員都沒有出現。


    “我昨晚沒和你說就我們兩個人嗎?”於憶歪著腦袋無辜地望著柳蒔。


    “沒,什麽都沒說。”


    “呃,好吧,現在知道也一樣。”說完於憶衝咧嘴一笑,滿不在乎。


    “私自離團,這不太好吧?”柳蒔有些猶豫地望著已經走出一大截的於憶,他們就這樣一聲招唿都不的離開,導遊那個小姑娘會瘋了吧?


    “哎,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和導遊溝通過了,接下來的這幾天直接轉為自由行。這下你可以放心地和我一塊走了吧,柳蒔同學。”於憶歎了口氣,無奈地走迴來,同責任感頗重的柳蒔解釋一切。


    “還能這樣?你怎麽走到的”柳蒔大長見識。


    “加錢唄。”於憶聳了聳肩膀,隨意的說道。


    其實於憶這趟出行並不是離家出走,散散心這麽簡單,這次離隊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在出前就已經和旅行社商量好了。


    所以就算於憶一聲招唿都不打,導遊也心中有數。不過現在不同,多了一位柳蒔。昨天不知道怎麽想的,就突然想讓柳蒔也一塊去和自己做個伴。所以在昨晚迴去之後,他又去找導遊說了這事,知道內情的對方猶豫下也就同意了。


    既然通過上級批準,柳蒔心安理得地跟在於憶的身後,朝伊斯坦布爾出,兩人有說有笑地一路前行。


    大洋彼岸的另一邊,在江城的一座老式的花園別墅內,一位老者真正談電話。


    “咳咳咳,你就煩心吧,我已經派於憶過去了。”喬教授身上蓋著一塊小攤子,正坐在搖椅上講電話,時不時地咳嗽幾聲。


    “於憶?就是喬老你曾經提過的得意門生?”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


    “對,就是他。如果不是我的身體不適,去不了,也不會讓你們這麽為難……”喬教授緩緩地說道。


    雖然於憶是他目前的最滿意的學生,從他這裏也學了八分的水平,再加上他自己的天賦,代替自己去趟土耳其應該是足夠的。


    隻不過喬教授相信於憶的能力,並不代表大家也同樣信任他,畢竟他太年輕,讓人不能完全的放心。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是我們為難您才對。生病期間都不能讓您好好的養病,都是我們的罪過。”電話那頭連忙解釋。


    “好了,咱們兩就別客氣了,小於前兩天已經去土耳其了,最近那邊不是很平靜,我就拜托了。”喬教授爽朗地笑道。


    “我知道你心疼學生,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肚子裏,我一定會完璧歸趙,一根汗毛都少了的。”


    電腦那頭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唿唿唿……


    土耳其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偶爾才有小車唿嘯而過。


    柳蒔和於憶兩人呆呆地坐在車站邊上的空椅子上吹著冷風,十分鍾過去了……三十分鍾又過去……


    昨日約好在這等,可約定的時間早已過了,依舊一個人影都看不著。不都說國外的人非常的守時,看來也是需要因人而議呀。


    “嗬嗬嗬。”柳蒔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一邊搓著冰涼的雙手,一邊嗬著氣。又冷又餓又困,他們還要等多久啊。


    “咱們還要等多久啊,咱們能拋棄你的那個朋友嗎?”柳蒔可伶巴巴地低著頭,有氣無力地問道。


    “再等等吧,或許很快就到了……”於憶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時突然有輛車疾馳而過,突然來個緊急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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