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大街,高樓林立哲各式各樣的歐式風格和奧斯曼建築藝術的風格的大樓。街邊上琳琅滿目的商品,有紀念品店、有高端手工製品的地毯、有散著各個誘人香味的美食。它們在不斷地朝路人、遊客招手。


    可惜此時的柳蒔滿腦子都想著如果從大師手中買到藍色瓷片,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這番美景。


    “應該就在前麵了。”


    於憶朝剛才給他指路的路人感謝後,迴頭小跑一直他身後的小路說道。


    街巷一角,還算繁茂的樹木,葉子有些萎靡不振,樹蔭偏斜,恰好遮擋住柳蒔他們需要找的房子。


    從店員手中要到了埃布魯大師的家庭地址之後,他們馬不停蹄地往對方家裏趕,對方家並沒有在鬧市之中,而且有些偏、有些清冷的位置。或許做藝術創作的人都喜歡清淨,不希望被別人打擾,也不想打擾到別人。


    “叮叮叮……”


    這是一座獨棟的小洋房,柳蒔再三確認門牌號無誤後,按下門鈴。


    不一會兒,緊閉的鐵門打開了一道縫,一位金黃色的天然卷的小男孩探出腦袋,待看到柳蒔和於憶的長相後,把身子往後縮了縮。


    “你們找誰?”小男孩用阿拉伯語問輕聲地道。


    “……”


    完全聽不懂阿拉伯語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絲毫不明白對方說什麽。


    “小朋友,你能聽得懂英文嗎?”無法,柳蒔試著用英語問了一句,希望對方能夠聽懂,否則雞同鴨講就不好辦了


    小男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聽得懂。


    太好了!


    “小朋友,這裏是埃布魯大師的家嗎?”柳蒔揚起笑臉,盡量讓聲音溫柔、友善些,生怕嚇到對方。


    等柳蒔問完之後,小男孩突然一言不地跑開,直接將兩人丟在門開。


    “啊,怎麽迴事?是我太嚇人了嗎?”


    柳蒔蒙了,呆呆地看著小男孩跑走,扭頭問於憶並還原剛才的笑容,該不會是她笑得太過猙獰,嚇到對方。


    “額,還是別笑了,白晃晃的牙齒,怪嚇人的。”於憶打了一個冷顫,雙手環抱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手臂。


    柳蒔白了故意搞怪的於憶,哪有那麽誇張。


    雖然麵前的門開了一道縫,但是柳蒔和於憶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在門外等候,希望剛才的小男孩是去叫家裏人了。這裏可不是中國,要是貿貿然的進去,被對方轟出來是小,要是被對方報警說私闖民宅就完蛋了。


    “你們找我?”


    這時半掩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白花花胡子,頭戴紅色的高筒氈帽,身穿長袍與燈籠褲的老頭出現在門口。


    “請問你是埃布魯大師嗎?”柳蒔輕聲細語,十分有禮貌地詢問道。


    “對,是我,聽說你們是安卡拉介紹過來的?”埃布魯點了點。顯然埃布魯已經收到店員給他的信息,直接道出柳蒔等人的身份。


    “進來說話吧。”


    說著,埃布魯打開大門,帶著柳蒔和於憶進入內宅,一進門是個小小的花園,種滿了各種鮮花和樹木,院子設有涼亭可供納涼。


    接著麵前是一種三層高的小洋房,大麵積的玻璃門,可以直接看到裏麵的陳設。鋪設華麗高貴的手工編織的絲質地毯,土耳其風格的地台,搭配兩張方桌和一個又一個色彩豐富濃重、花紋古樸典雅的靠墊,周圍還陳列著精美細致的器物。


    既有東方古典的溫文爾雅,又有西方現代的簡約流暢,還融合了濃鬱的當地特色。


    “請坐。”


    埃布魯率先做下後,給兩位倒好茶水,伊茲尼克的瓷器風格深受青花瓷的影響。為了能夠製作出更加完美的作品,這些年來他不斷地投入對中國文化的了解,越了解越是著迷。


    如果沒有這些年廢寢忘食地研究,也不能成就現在的他。所以他對華人對中國人都保佑天然的親近感。這些年不斷研究的同時,他也慢慢地愛上了中國茶,隻要在家裏空閑的時候也會泡泡茶,簡直就是享受。


    “大師,我想問問,你手裏是否還有藍色清真寺的藍色瓷磚嗎?”相互問候後,柳蒔開門見山之間問道,事關靈田,她不得不著急。


    埃布魯先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頓時灑出些許。沒想到眼前的兩位是衝著這個來的,怎麽和剛才店員說的完全不一樣。


    ‘難不成是消息已經泄露出去,傳播開了?’埃布魯越想越多,看柳蒔和於憶眼神也越來越冷淡,完全沒有剛才的熱情好客。


    “怎麽可能會有?”埃布魯放下手中的茶杯,頗為冷淡地說道,大有送客的意思。


    可心中一直惦記著藍色瓷磚的柳,並沒有注意到當自己提到來意的時候,對方態度立馬有了微妙的轉變。


    直到對方的一口迴絕,柳蒔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語誤,沒說清楚情況。使得對方誤以為自己想要的真是藍色瓷磚,其實不然,要的隻不過是高仿品罷了。隻不過,誰也不知道自己竟誤打誤撞,似乎觸碰到對方的逆鱗。


    “啊,不,我的意思是……”生怕對方誤會的她,連忙解釋道。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麵對柳蒔的糾纏,埃布魯冷著臉不斷地搖手,此時他早已先入為主地認為柳蒔有所企圖,目的不存,根本就不想聽她的解釋,也覺得沒有必要。


    “不是,埃布魯大師,我們……”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成這個樣子,說變就變的。柳蒔有些著急上火,還想再說些什麽。


    自己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就這樣空手而迴嗎?


    “走,這裏什麽都沒有!”


    埃布魯看著柳蒔還賴著不走,更是生氣。對方越不走,他越覺得有問題。已經喪失耐性的他直接起身,十分無力地推他們,並稱如果還不馬上離開他的家,就報警。


    “算了,小蒔姐,我們走吧。”


    於憶拉了拉還想再爭取機會的柳蒔的胳膊,輕聲地勸導。雖然他不明白柳蒔為什麽要堅持,但是就以對方現在的態度是根本不可能聽他們說話的。


    雖然柳蒔根本不想放棄,但是就依照對方的態度,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算了,還是走吧,大不了再想想辦法。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等下。”


    這時,就在兩人轉身離開是時候,突然被叫住。迴頭一看,不知何時有一位身材微胖,同樣穿著傳統服飾的老太太出現在客廳。對方手裏還牽著剛才的開門的那位小男孩,正怯怯的又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


    “蘇美爾,你怎麽來了?”埃布魯有些意外地看著老太太,不明白她叫住對方有什麽用意。


    “約茨古,你先迴房間去。”老太太輕輕地拍了拍小男孩的手,目送他離開後再才開口。


    “聽說,你們是為了藍色清真寺的那些瓷磚來的?”蘇美爾看了一眼埃布魯,直接繞過對方同柳蒔說話。


    有戲!


    柳蒔和於憶對視一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似乎事情還有轉機,連忙點點頭。至於為什麽先前反對現在又同意交易的原因,她不想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蘇美人,你在幹什麽!”


    埃布魯聽到後,忍不住拔高聲線,聲音中夾雜著些憤怒。他好不容易才打走,為什麽要提起這事。


    “你想買下它們?”


    柳蒔眨了眨眼睛,扭頭看著已經吹胡子瞪眼的埃布魯大師,然後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埃布魯,你聽我說。我已經受夠了,為了它你是吃不香,睡不好,總有一天你沒有瘋,我卻要瘋了,所以這件事由我來處理……”蘇美爾在埃布魯開口之前先飄,痛苦地同對方爭論道。


    “你……唉,隨你吧。”


    不知是理虧,覺得愧對家人的埃布魯,在聽了妻子的話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任由對方處置。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有點不舍、似乎又有那麽點解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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