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銘迴轉北門,楊延昭道:“南門情況如何?”全江銘道:“敵人攻了數次,均未得逞,達姑魯已然陣亡,阮佩兒的十三太保死了五人。現今已經退了。楊延昭放聲大笑道:“全大俠,那達姑魯可是契丹第一員猛將,攻城拔寨所向無敵,威震西域,不想今日卻葬身在廣信軍,哈哈,這可是朝廷的福音呀!今晚我要大擺慶功宴,酬謝諸位好漢。”

    魯麻胡嘿嘿笑道:“契丹狗賊今日可是賠了孩子又折兵,大敗虧輸,全都滾迴大營了,嘿嘿!”我是誰嘻嘻笑道:“甚麽‘賠了孩子又折兵’,那叫做賠了婆娘又折兵,魯兄弟好學問,嘻嘻嘻!”魯麻胡黑著臉說道:“我偏說賠了孩子又折兵,你待怎地!”大嘴一噘,滿臉不快之色。我是誰湊過去,伸出小指在魯麻胡臉頰上刮了兩下,嘻嘻笑道:“有趣有趣,你一生氣這張大黑臉就更黑了。嘻嘻嘻,一會兒有喝酒大宴,咱倆痛痛快快喝幾杯如何?”魯麻胡把臉扭過一旁,氣的唿哧唿哧喘著大氣,不願理他。

    眾人無心看他二人鬥氣,全江銘痛聲道:“咱們今日雖然大勝,可丐幫金陵分舵副香主陽海天哥哥被柳十三郎殺死了,屍首分家,死狀很慘。”孫堅撫著短臂怒道:“又是這個柳十三郎,你殺了他麽?”全江銘搖搖頭道:“我殺了柳七郎等五人,可惜這廝見機的快,縋城而去。”獨孤行客怪笑道:“這廝是那妖女的愛將,他如何舍得!”張雨晴微笑道:“獨孤大哥,你又錯怪銘哥哥了。這次五#峰之會,銘哥哥將那妖女打敗,沒有留一點情麵。”獨孤行客譏笑道:“沒有留一點情麵麽,為甚沒有將那妖女殺了?”

    我是誰嘻笑道:“這叫含情永永(脈脈),藕斷絲連。嘻嘻嘻。”魯麻胡噗哧笑出聲來,甕聲甕氣說道:“我是誰,喝酒你是行家,可這咬文嚼字,在我老魯麵前卻由不得你。甚麽‘含情永永’,那叫含情麥麥(脈脈)。你白字連連,還要裝作文雅,怕是要殆(貽)笑大方嘍!嘿嘿嘿,哈哈哈!”他自身白字連連,卻兀自還要占據上風,這一番指正雖是錯字連篇,卻又渾然不知,見我是誰一時語塞,自認為大占上風,不由意氣風發,神情顧盼,得意之極,一張大黑臉上泛出紅光來

    “呔,這是甚麽時候,容不得你胡鬧!”孫堅厲聲喝道。魯麻胡見孫堅滿臉怒氣,頓時作聲不得。

    南燕樓道:“獨孤兄,比武之約,須得遵從江湖規矩,縱使麵對十惡不赦之人,咱們俠義之人也不可失了禮數。”

    獨孤行客把眼一翻,說道:“我可不是俠客,若是遇到那妖女,一刀殺了就是了!全江銘,你當著眾人之麵說清楚,是不是對那妖女還心存幻想?”

    全江銘哈哈一笑,朗聲說道:“獨孤兄,你是怕我對不起晴兒,是麽?”獨孤行客哼了一聲,臉上冷冰冰的。全江銘又道:“你大可放心,我與晴兒情深似海,心中再也裝不下別人。再者說,阮佩兒是咱們大宋的公敵,你饒不得她,我更饒不得她!”

    楊延昭笑道:“獨孤兄弟,全大俠的為人你還信不過麽?哈哈,大敵當前,咱們可不能傷了和氣。眾好漢廝殺了一天,又饑又渴,下城去痛飲一場,也好早早休息,準備明日廝殺。”

    眾人來到府衙大廳坐定,雞鴨魚肉流水般送了上來。魯麻胡叫一聲“好香啊!”搶先奪過一隻燒雞,隻是一陣大嚼。我是誰也不甘示弱,捧起一壇酒,三五下扯開泥皮,咚咚咚一陣狂飲。及至燒雞下肚,老酒喝了半壇,二人方鬆了一口氣,相視大笑。北牧原正襟危坐,慢調絲語說道:“別人尚未動箸,你二人卻痛哉快哉,絲毫沒有禮數。”我是誰轉而四顧,見眾人麵前擺滿了美酒佳肴,卻無一人喝酒吃菜,頓覺好大沒趣,嘻嘻笑道:“這酒味道不錯,你也喝一口。”將半壇酒遞了過去。北牧原口中說道:“這如何使得!”卻又耐不住酒香的誘惑,鼻子聳動,眼見是垂涎欲滴。林文君見狀哂笑道:“北老前輩,你號稱逍遙酒仙,恁地扭扭捏捏,可是不大爽快。想喝便喝,何必猶猶豫豫。”張雨晴微微一笑,上前斟滿一碗,說道:“小女敬前輩一碗!”北牧原慌忙接了過來,說道:“既是小姑娘相敬,我也就顧不得禮數了!”舉起碗一飲而盡。喝的慌張,那酒有一小半灑在衣襟上麵。眾人見了哄堂大笑。

    就在此時,楊延昭和全江銘攜手走了進來。楊延昭道:“眾位好漢,我們剛接到少幫主飛鴿傳書,請全大俠介紹詳情。”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全江銘道:“攻打安肅軍的契丹賊子,死傷了三千餘人,咱們可以說是大獲全勝。隻是在敵人攻城初始,他們中了‘驅羊誘虎’之計,為掩護百姓進城,青城派掌門吳一子、湘西土家拳掌門史靈飛、丐幫東京分舵香主常樂等三十八位好漢壯烈殉國。守城的將士也死傷一千五百餘人。”眾人頓時群情激憤,紛紛說道:“咱們這就殺將過去,為死者報仇!”

    錢世英霍地站立起來,顫聲問道:“全大俠,吳一子當真戰死了麽?”他與吳一子是莫逆之交,自然有此一問。全江銘道:“這信中寫得不十分詳細,隻是說雙方交戰空前慘烈,契丹賊子由嵬名浪遇、牛頭馬麵等高手引領,三次攻上城頭,三次被打了迴去。最後一次,敵寇分別攻陷了北門和東門,青城、峨眉、華山、恆山四大掌門率弟子守在東門,正遇嵬名浪遇。激戰至中,吳掌門被嵬名浪遇的子母乾坤圈擊中,當場身亡,其他三位掌門也都受傷,多虧一瓢大師率少林弟子趕到,這才將敵人趕下城頭。”眾人心中驚道:“吳一子等四大掌門的功夫,雖比不上天下五大奇人,卻也相差不遠,四人聯手竟敵不住嵬名浪遇,可見嵬名浪遇的功夫當真是驚世駭俗。”錢世英放聲大哭,將碗中酒慢慢灑在地上,悲聲說道:“吳兄弟,哥哥自愧技不如人,殺不得嵬名老賊,隻有多殺幾個契丹狗賊,以慰你在天之靈!”

    等眾人靜了下來,全江銘與楊延昭低語幾句,大聲說道:“眾位弟兄,咱們隻喝三碗,告慰殉國的英雄好漢。吃罷飯早早歇息,準備明日的激戰!”眾人此時已無心思飲酒,草草吃罷飯,便匆匆離去。

    到了第二日,太陽剛升起一丈高,環城周遭又是號炮連天,戰鼓陣陣。契丹兵士如蟻般向城頭攻去。這一日,雙方交戰六次,死傷五千餘人,屍首已將護城河填平。如此相持了三五日,契丹軍固是死傷累累,可城中守軍也是傷亡過半,隻剩下兩千餘人,協助守城的江湖好漢戰死百人,剩餘之人也大半掛彩。魯麻胡左肩中了一箭,裹紮停當,兀自不肯退下,口中隻是不停地罵娘。合成百姓曉得城池一旦攻破,定然遭受洗劫,便齊心協力相助宋軍守城。

    到了第六日,直到午時,遠遠望去,契丹大營是一片安靜,決無攻城跡象。全江銘心中甚是奇怪,對張雨晴說道:“他們耍甚麽把戲?”張雨晴看了多時,也是頗感迷惘。到了黑夜,隻見繁星點點,晴雲秋月,周遭城外竟是寂靜無聲。二人從南門轉至北門,遠遠地聽見魯麻胡與我是誰的嬉笑之聲。走到近處,卻見他二人揎衣捋袖,擲篩子賭酒。二人中間擺著幾十個酒碗。北牧原坐在旁邊,笑容怒放,手中捧著那個油膩不堪的大酒葫蘆,看得津津有味。

    全江銘無心理會,往遠處走了幾步,手扶女兒牆向遠處望去,隻見契丹大營遠近火把有十裏厚薄,裹得鐵桶相似。看了多時,卻見刁鬥之下一條火龍來迴盤旋,連綿不斷。張雨晴自語道:“夜間紮營下寨,除巡邏外,火把不可輕動。這十裏連營,火把竟如長龍一般來迴遊動,這可犯了兵家大忌。那妖女計謀過人,深通謀略,如此常識怎會不知?”全江銘也道:“真是好生奇怪,莫不是契丹大營有變?”

    二人正自猜疑不定,忽聽魯麻胡嘿嘿笑道:“我是誰,你可是老鼠打洞,輸倒窟窿裏了。我就來個螞蟻搬家,這酒麽―――都歸我喝嘍!嘿嘿嘿,哈哈哈!”我是誰跳將起來,大聲嚷道:“甚麽螞蟻搬家,酒都讓你喝了,我不幹,我不幹,你玩賴!”探手搶過一碗酒,嘻嘻笑道:“我這叫老鼠挖地洞,偷你的酒喝。嘻嘻嘻!”常人賭酒,是輸者喝酒,他二人卻是贏者便分一碗酒。北牧原拉著長聲說道:“妙哉妙哉,既是老鼠打洞,我這酒仙也湊湊熱鬧。”伸手抄起一碗便喝,嘴裏兀自叫著:“好酒,好酒!”

    “老鼠打洞……老鼠打洞……”張雨晴盯著契丹大營那條來迴盤旋的火龍,喃喃自語道。全江銘笑道:“晴兒,甚麽老鼠打洞?那是魯三叔他們行令賭酒,莫非你也想過去湊湊熱鬧?”

    “不對,我明白了!”張雨晴大聲說道:“你剛才說,契丹大營有變,看來果真如此。”

    全江銘疑惑地望著張雨晴,說道:“老鼠打洞,老鼠打洞……你是說……”全江銘想了一想,忽地恍然大悟,說道:“你是說,契丹人是故意停止攻城,他們在連夜挖一條地下通道,一直通進城裏,好殺咱們個措手不及!”

    張雨晴冷笑道:“不錯,這妖女打的就是這般主意。哼,咱們將計就計,給她來個‘水淹耗子’!”

    全江銘道:“事情緊急,咱們這就去找楊將軍。”

    二人到了將軍府衙,楊延昭和郝思武正在書房商議軍情。楊延昭道:“你倆來得正好,快快請坐,我正要派人去尋你們。”

    張雨晴笑道:“是為了契丹軍停止攻城一事麽?”

    楊延昭和郝思武相視愕然,齊聲道:“你如何曉得?”

    張雨晴抿嘴笑道:“小女胡亂猜測,誰知一猜便中。二位將軍如何看待這一變故?”

    楊延昭搖搖頭道:“我二人商議半晌,百思不得其解。”

    張雨晴道:“我二人剛才觀察敵營,發現敵營中火把連綿不斷,來迴盤旋,不知究為何故。後聽魯三叔說到‘老鼠打洞’四字,我才恍然醒悟,思忖敵人定是要挖一條地洞潛進城裏。”

    楊延昭道:“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層,似此怎生奈何?”

    全江銘笑道:“晴兒已想出對策,她要給敵人來個‘水淹耗子’。”

    郝思武疑道:“狗賊們鑽在地下,咱們如何得知他們從哪裏出來?”

    張雨晴道:“這個不難,地下打洞,必有聲響。咱們四下派出士兵,用竹筒沿城牆根處伏地細聽,有聲響處便是敵人的地洞出口。等那洞口打開,咱們用水灌之,當可淹死賊寇。”

    楊郝二人撫掌喝采道:“好計策!”郝思武想起沸水潑澆攻城敵兵之術,噗哧笑出聲來,又說道:“咱們架起數百口大鍋圍在周遭,將滾沸之水倒將進去,那洞內的契丹狗賊,不被燙死也被淹死。”

    楊延昭道:“就是這般主意,郝將軍,你傳令下去,命兵士沿城晝夜監聽。”郝思武應聲去了。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唿哨之聲,“白衣使者”忽喇喇飛了進來。全江銘急忙取下雞毛信觀看,說道:“少幫主說,圍困安肅軍敵軍也停止了進攻,問咱們這裏情況如何。”張雨晴道:“那就把咱們觀察的情況和采取的計策告訴他們,讓他們加以戒備。”全江銘從書案上取出紙墨筆硯,草草寫就,塞進哨管裏,說道:“‘白衣天使’,快快飛去,不要誤了大事。”張雨晴撫摸著“白衣天使”的羽毛,深情地說道:“它就是‘白衣天使’麽?”全江銘點頭道:“正是。這種雙程信鴿本來就少,這‘白衣天使’麽,更是罕見的具有靈性。”說罷,把手鬆開,那鴿子忽喇喇飛了去。

    郝思武出了府衙,派出三百名精幹兵士,手執竹筒沿著城牆跟四下探聽,晝夜不停。直到了第三日日暮時分,士兵來報,說西門牆根隱隱約約聽到了咚咚響聲。郝思武急忙來到將軍府衙,楊延昭正與全江銘、張雨晴、獨孤行客等人閑話。郝思武大步進來,嗬嗬笑道:“張姑娘,你真是神機妙算,契丹賊子果真挖了地洞。隻不知為何繞彎子到了西門?”

    張雨晴抿嘴笑道:“那妖女過於精明,為了避開咱們的視線,寧可多費一日功夫,繞道西門。”

    獨孤行客道:“你們打甚麽啞謎?”

    張雨晴笑道:“我們在說老鼠打洞,魯三叔最是清楚。”

    魯麻胡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道:“甚麽‘老鼠打洞’,我可不曉得!”

    全江銘和張雨晴相顧莞爾,隻是盯著魯麻胡大笑。

    魯麻胡登時急道:“你們笑我做甚!”

    南燕樓和林文君齊聲笑道:“快說出來,甚麽‘老鼠打洞’,莫把魯三叔急壞了!”

    全江銘正要解釋,張雨晴用手捂住他的嘴,故作神密地笑道:“休得說出來,我最歡喜看魯三叔著急的模樣。”

    魯麻胡噘著大嘴,把臉轉過一旁,嘟嘟囔囔說道:“不說就不說,我偏不著急。”臉雖是側向一旁,眼睛卻偷偷向張雨晴瞟去。

    楊延昭哈哈笑道:“魯三爺莫要生氣,我來告訴你。”當下便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魯麻胡頓時精神大振,嘿嘿笑道:“晴兒,你雖然精明,若不是我先說出‘老鼠打洞’,諒你也猜不出來。嘿嘿,感情這裏還有我老魯的功勞。哈哈哈!”

    眾人出了府衙,直奔西門。張雨晴用竹管聽了聽,那咚咚之聲聽得愈發清楚,直起身說道:“是這裏了,快架鍋燒水。”

    郝思武令兵士架起三百口大鍋,點燃柴火,那火熊熊燃燒起來。時間不大,鍋裏之水已是鼎沸翻滾,冒出了騰騰熱氣。全江銘等眾好漢手執利刃守在地下響聲之處,隻等洞口打開,戳殺番兵。

    又過了一會,隻聽轟的一聲,響聲之處坍塌下了下井蓋般大小一塊,三五個番兵縮頭縮腦地鑽出洞口。全江銘大喝一聲,與獨孤行客一起出手,那番兵的頭顱登時被削了下來。後麵跟隨的眾人見那三五個打頭的士兵忽然間沒了頭顱,頓時驚慌起來,曉得對方有了準備,欲要後退,可那地洞之下擠滿了契丹士兵,一時間哪裏退得迴去!

    楊延昭喝道:“往裏灌水!”幾百名宋軍精壯大漢手提盛滿沸水的鐵桶,猶如走馬燈一般,一桶桶滾沸之水澆了下去,地洞內哎喲之聲登時響成一片。及至那三百口鐵鍋裏的水用盡,洞口熱氣升騰,裏麵已是漸漸悄無聲息。想是那洞內的契丹士兵大半已被燙死。

    楊延昭令士兵先將人尿豬糞灌了進去,再填進碎石土塊將洞口夯實,自和全江銘等人迴轉府衙。

    翌日晨,楊延昭匆匆來到全江銘寢室,喚道:“全大俠醒來!”全江銘一骨碌坐了起來,說道:“契丹兵又開始攻城了麽?”楊延昭道:“敵軍拔寨都起,不知是何用意,咱們快去看看。”二人匆匆趕到北門,登上城頭看時,隻見契丹大隊人馬已經遠去,隻剩下一座空空的寨欄,鍋灶中的殘火還兀自冒著青煙。看了良久,全江銘忽地想起,契丹招駙馬時,耶律奴瓜曾言,大軍所發,繞過諸州縣,直逼東京。尋思道:“敵人圍困廣信、安肅兩城,久攻不下,莫非是醒過味來,果真直接去取東京汴梁?”沉吟良久說道:“楊將軍,敵兵忽然撤圍,怕是要直接攻取東京。”

    “不錯,敵人正是此意。”張雨晴與獨孤行客等人登上城頭說道。

    楊延昭眉頭緊鎖,說道:“如此東京危矣!”

    張雨晴道:“楊將軍不必擔憂。我料契丹此次必敗。兵法雲:兵不弄險。敵人孤軍深入,雖可逞一時之威,但朝廷若派一支精兵截其糧道,四方勤王之師又齊聚東京,如此敵必敗,我必勝矣!”

    楊延昭苦笑一聲道:“計策雖妙,朝廷未必采納。你哪裏曉得,咱們邊關將士久與敵人周旋,大小數百仗,雖是輸輸贏贏,卻並未挫了銳氣。可朝廷之中,那些權貴可是畏敵如虎。如若敵軍逼近東京,定然朝野震動,是戰是和,隻怕是眾說紛紜。如此自亂陣腳,還有甚麽勝仗可言!可歎太祖皇帝一根杆棒打下四百座軍州,令契丹不敢小覷。時至今日,卻如此被契丹狗賊欺負,楊某心中之氣實是難平。”

    張雨晴道:“將軍所慮甚是。可朝中自有寇大人在,主和派焉能占了上風!”

    楊延昭道:“王欽若、陳堯叟之輩勢力浩大,又深得皇上寵愛,隻怕寇相獨木難支。”

    “全大俠,”楊延昭忽地撲翻身拜倒,說道:“當此危難之際,楊某替大宋百姓求你一件事情,你無論如何也要答應!”

    眾人心中愕然,均不知楊延昭何以如此。全江銘慌忙攙扶楊延昭道:“將軍這是做甚,萬事皆好商量,快快起來!”

    楊延昭昂頭說道:“隻是要你答應,不然,楊某決不起來!”

    全江銘哈哈笑道:“咱們是患難與共的生死弟兄,無論甚麽事,我都應允,決無返顧!”

    楊延昭一躍而起,欣然說道:“那好,我料寇大人也未必說得動皇上禦駕親征,由你出麵,不愁皇上不答應。”郝思武撫掌笑道:“去年全大俠夜入皇宮,勸皇上饒了末將的性命。這次故技重施,要拯救大宋百姓於水火之中,全大俠此舉當真是利民利國,功在千秋!”

    “好極好極,江銘此番逼宮,不由那老兒不答應!楊將軍、郝將軍,你二人的主意果然不錯,嘿嘿嘿,哈哈哈!”魯麻胡搖頭晃腦,得意之極。

    楊郝二人聞言登時臉色大變,二人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縱使戰死疆場也決怨言。可這“逼宮”二字實是犯了謀逆大罪,雖是從魯麻胡口中說出,卻是因自己而起,此事若是讓朝廷知曉,定然會被滿門抄斬,一世英名也就付之東流。又思之,全江銘本與朝廷有仇,若是一言不合,將皇上殺了,自己更是萬罪難恕了。念及此,二人不由汗流浹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三,你胡唚甚麽,快閉住你的鳥嘴!”孫堅厲聲喝道。魯麻胡見狀曉得自己說話不妥,對孫堅又有三分懼怕,伸了伸脖子不敢作聲。

    全江銘心中明白,楊郝二人上陣殺敵,可謂是豪氣萬丈,可對懦弱的朝廷愚忠不二,卻顯得英雄氣短。念及此,暗道:“這官場之上,爾虞我詐,陰險邪惡,忠貞之士活得如此艱難,當真是可悲可歎!寇準雖是一代名相,可要勸說真宗禦駕親征,卻也不敢逼迫太緊。少不得我自去東京走一遭,行那‘逼宮’之事,不怕真宗不答應。”當下豪邁說道:“二位將軍且請放心,我這就收拾行裝前往東京,奏請皇上出兵抗敵!”

    楊延昭見他說話寬轉,提到皇上口氣還算恭敬,這才心中稍安,說道:“也不急在一時,午時我給你們餞行。”全江銘道:“時間緊迫,哪裏有許多客套。獨孤兄----------------------———”全江銘轉身對獨孤行客說道:“這裏的眾位好漢都交與你了。請代我轉告少幫主,若是東京戰事一起,還望眾位好漢急趕過去。”獨孤行客點點頭算是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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