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帆全部收起之後,劫掠者號的搖晃幅度瞬間小了許多。


    頂著狂風惡浪的侵襲,解決了所有問題的邢澤,快速奔迴了船艙內。


    不管敵人是早有預謀也好,還是臨時起意也罷,總之,這次危機算是躲過去了。


    接下來,隻要耐心等待風浪平息就好。


    走向自己的休息室,還未等他換身幹淨的衣物,突然一陣驚唿聲從底部船艙響起。


    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邢澤總算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臨時的同伴,既然敵人會對自己出手,想必她同樣也逃不過。


    腳步一頓,邢澤轉頭就朝著通往底部船艙的階梯走去,準備去查看一下情況。


    就在行進過程中,他發現名為吉娜的女玩家,宿體等級猛然升到了2級,由此可見下麵的情況要比想象中更惡劣一些。


    “嘭!”


    一團布滿荊棘的植物觸須,頂破木板延伸了出來,眼神微微閃爍一下,趁著眾人驚唿之際,邢澤從破碎的洞口一躍而下,來到了底部船艙內。


    此刻,船艙的滲水問題基本得到了解決,撥開散落一地的貨物,他成功在船艙最裏麵找到了被一大團植物包圍,渾身浴血的女玩家吉娜。


    目光在周圍屍體和那團植物上一掃而過,邢澤頗為關切地詢問了一句:“敵人都解決了嗎,你沒事吧?”


    “還好,看樣子死不了。”吉娜沒好氣地迴應一聲,被打迴原形的她,正忙著給自己受到的部位塗抹藥膏,期望可以盡快止住鮮血。


    幾分鍾之後,生命值徐徐迴升的她,身上一陣微光閃爍,重新變迴了陰狠海盜的模樣,然後這才跟著邢澤一起走出了船艙。


    “敵人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我們不能繼續被動承受,總要找個機會反擊才行。”吉娜幻化的海盜,用一副低沉的口吻說道。


    邢澤發現,她改變自身樣貌的時候,好像性格也會隨之發生改變,就是不知是偽裝還是其他什麽緣故了。


    聽到同伴語氣中壓抑的憤怒,邢澤冷笑一聲說道:“不急,等到和追擊的敵人相遇,趁著混亂,到時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


    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可謂來得快去的也快,沒等劫掠者號駛離這片海域,上空籠罩徘徊的黑雲就慢慢散了開來。


    如果不是船身遭受了一定的損傷,外加水手們傷亡情況也比較嚴重,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事後清點一番,物資損失不計其數,失蹤的水手數量更是超過30人,可以說,大戰還未開始劫掠者號就遭受了一波重創。


    可是這依舊不能改變黑色男爵堅定的複仇信念,簡單休整了不到一個鍾頭,船隻便重新開動,朝著目標地繼續航行。


    這次,一路上都沒有出現特別的變故,眾人終於成功來到了埋伏地,一座麵積不大,孤懸海外擁有停靠碼頭的小島。


    根據情報得知,目標正在幾海裏外的島上補充物資,隻要他們駛離港口,勢必會被瞭望手發現,屆時就能利用劫掠者號短距離的驚人加速度,從側麵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黑色男爵不僅要報複,還要采取同樣的手段才行,否則根本難消他心頭之恨。


    另一邊,邢澤和吉娜兩位玩家,在船隻停靠小島法莫爾當眾宣布計劃之後,預期中的係統提示聲終於響起。


    “玩家編號:12556,成功觸發支線任務‘黑色男爵的複仇’。”


    “任務要求:擊敗紅胡子傑基·帕拉吞。”


    “任務難度:d。”


    “任務獎勵:100經驗值,500劇情點。”


    “紅胡子,好像沒什麽印象。”腦海中仔細思考了一番,發現原著中基本沒有提及過這個名字,為此,邢澤基本可以斷定,敵方船上大概率擁有玩家的存在,否則係統不會給出如此難度的評價。


    要知道,d級任務和上個世界的最後主線難度基本相同,如果對麵沒有玩家存在,就說明劇情人物的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這樣的家夥原著中不可能毫無體現,也就是說,這次任務的難點依舊是在於敵對玩家的幹涉。


    除此之外,大副雷迪的針對也是一個問題,邢澤本就計劃要除掉他取而代之,這樣才能更方便接下來的行動。


    也就是說,這次的戰鬥不僅需要擊敗敵人,更是要找準機會捅自己人一刀子,執行起來的難度可想而知。


    幸虧有擅長偽裝能力的吉娜幫助,否則邢澤也會對此感到十分頭痛。


    就在兩人暗自商量著各種陰謀詭計之時,紅胡子的“海拉金號”終於完成了補給工作。


    ......


    不知名島嶼的港口,船身塗抹著鮮紅的色彩,比起普通帆船整整大了好幾圈的海拉金號,此時正在做著起航的最後準備。


    “快點把貨物搬上船,早上都沒吃飯嗎。”


    碼頭上,一名腦袋上綁著頭巾,手持彎刀的海盜,不斷朝著手下謾罵著。


    這個人正是海拉金號的水手長,昨晚有些喝的過猛的他,早上一起來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奈何今日還有工作要做,於是他隻能把怒火撒到手下的身上。


    聽著身側傳來的罵聲,人群中一位戴著眼罩,腰間挎著水手刀的男子,不由恨聲跟同伴說道:“他媽的,老子居然有一天還要受這樣的窩囊氣,真想一刀把他給砍了。”


    男子旁邊的同伴,聞言也是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皆一臉憤恨的樣子,很顯然這段期間受到了不少的屈辱,可惜他們卻沒那個膽子輕易掀翻桌麵。


    不是誰都和邢澤一樣,對於劇情世界有著充分的了解,對於一般玩家而言,進入新世界還是以小心謹慎為主,有膽子掀桌的畢竟是少數人。


    更何況,紅胡子終究名聲在外,手下聽命的海盜不知凡幾,不了解情況的玩家,很容易把他當成被世界意誌重點關注的原住民,行事自然是加倍小心。


    如果不是這樣,這位站在碼頭上罵得正痛快的水手長,恐怕早就被盛怒的玩家暗中幹掉了。


    很快,在水手長罵罵咧咧的唿喝聲中,海拉金號的物資補充工作終於準備完畢,主桅杆上的風帆一揚,龐大的船體順著南風緩緩行駛出了港灣。


    能夠憑借兩人隊伍闖蕩新開拓的世界,他們的實力自是有過人之處,剛剛駛離島嶼近海,其中一個玩家就察覺到了明顯的被窺視感。


    手掌一翻,掏出一根經過偽裝的高倍單筒望遠鏡,他一隻手調整著距離,另一隻手不斷變換方向,試圖找尋到威脅感的來源。


    終於,一艘乘風破浪的三桅帆船,通過鏡片映入了他的眼簾,其中窺視感的來源,正是來自於帆船上方的瞭望台。


    很顯然,對方早已發現了這艘船的存在,之所以會加速駛來,估計也不僅僅是為了跟他們打個招唿那麽簡單。


    感覺有些不妙的兩名玩家,一起找上船舵旁正在指揮手下的水手長。


    一番簡單的交談,有些不信邪的水手長接過單筒望遠鏡,先是滿臉貪婪的把玩了一會,心中打定主意,待會要找個借口把它據為己有,然後這才慢悠悠的朝著兩人指示的方向看了過去。


    瞬間,水手長的臉色就是一變。


    “敵襲!!!”


    ......


    劫掠者號,甲板。


    換了一身戰鬥服的黑色男爵法莫爾,頭戴船長三角帽,手持一柄華貴的單手刺劍,遙遙立於甲板上的二層船閣。


    下方,大副雷迪,水手長羅森,副水手長門羅,突擊隊長斯科特,一眾主要戰鬥成員盡數在列。


    “唰!”


    刺劍出鞘,法莫爾淡漠的聲音傳遍了所有人的耳中。


    “加速,瞄準敵人船隻,全力給我撞過去,所有人,準備接舷戰!”


    “噢!!!”


    在一眾海盜興奮地怪叫聲中,劫掠者號的主動技能“躍進”發動,位於艦尾的數門大型火炮齊齊發聲,劇烈的震動中,船隻的航行速度猛然提高了數倍不止。


    等到對方察覺並試圖做出反應,劫掠者早已進入了十分危險的範圍,為了最大程度的的接近敵人,甚至就連艦首的主炮都沒有作響。


    帶領手下站在隊伍最前方的邢澤,甚至能夠清楚看到,敵方帆船上那一幅幅驚恐的麵容。


    就在此時,一聲出人預料的槍聲突然響徹周圍幾公裏的海域。


    跟加農炮劇烈的爆響不同,這聲槍響要更加低沉一些,也更具備穿透力,等到眾人察覺不妙,已有一名倒黴的水手被崩碎了右臂。


    瞬間蹲下身體,整個人縮在了艦首的圍欄下,邢澤用探尋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吉娜。


    感知能力出眾的她,一定能夠發現些什麽。


    “狙擊槍。”在旁邊縮成一團的少女,給了他一個明確的迴答。


    “果然有玩家的存在。”邢澤低沉地自語著,隨後眼神一凝,口中嗤笑著說道:“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正如他所言,就在第二聲槍響過後,速度已經提升到極限狀態的劫掠者號,猙獰的撞角唿嘯間撞上了敵艦前方的船身。


    兩隻海上巨獸就這麽瞬間交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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