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得了這些裝備,隨後在第二日施舍財物的時候,直接就地招募兵馬。


    他的這一手,讓校尉張濟有些措不及防。


    張濟趕緊去通報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中郎將牛輔。


    牛輔是個沒主意的,又趕緊去找董卓。


    董卓就無所謂了,反正是從他西涼兵裏招募人手,也不用擔心有什麽來曆不明的地方。


    左右是肉爛在鍋裏,無非再給張濟一點補償就是了。


    等到張濟得了董卓的許諾,屁顛屁顛的趕迴來,才發現早就大勢已定了。


    以董白在西涼軍中的超高聲望,聽說她要招募衛隊,那些士兵早就忘了自己校尉姓什麽了。一個個連飯也不要了,圍在董白附近十分踴躍。


    董白一個一個的詢問姓名,從中挑選出來一些身高體壯的士兵。


    其中為首的,一個叫做張繡,一個叫做胡車兒。


    張繡是張濟的侄子,在群雄混戰的時候,帶著胡車兒和賈詡把守宛城,也算是割據一方的豪傑。


    這時候,張濟還隻是個校尉,張繡自然還沒來的及出頭。


    得了這兩員武將之後,庾獻十分滿意。


    隨後將兵器一發,讓陳霆帶著將那百十個士兵安置了下來。


    庾獻拿出蓋有渭陽君印信的官文,直接給了張繡一個校尉。


    校尉秩比兩千石,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了。


    董白身為渭陽君,地位可比縣候。


    按照常理本來沒有任命秩比兩千石官員的資格,不過庾獻既然援引的黃巾之亂時的特例,別人自然不敢對董魔王的孫女多說什麽。


    陳霆將張繡等人安置在相府內的一處別院,隨後跑來找董白拿主意,“主君,這些人在相府中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讓那個領頭的校尉帶人去渭陽縣。一來可以就近守護渭陽,二來也有足夠的空間訓練。”


    庾獻笑道,“急什麽,事情還沒完呢。”


    陳霆聽的稀裏糊塗,試探著詢問道,“主君的意思是,還要再招些人?”


    庾獻搖頭,“不招人了,先這麽養著吧。那校尉要是有什麽想法,你和他商量著來就是了。”


    陳霆心中頓時泛起了嘀咕,這是要隨意放養了?


    董白費了那麽大功夫,好不容易招攬了私兵,結果還不聞不問的。


    這是瞎忙活啥?


    陳霆卻不知,庾獻淡定是有淡定的道理。


    按照之前的劇情,董白在招募了私兵之後,董魔王跑去瞧了一圈,結果狠狠的收割了一波,從裏麵挖掘走了不少好苗子。


    庾獻還不確定這劇情會怎麽發展。


    這隻能算是他的一個投石問路。


    果然,第二天的時候,陳霆就臉色大變的跑了過來,“主公,你任命的那校尉被相國親自要走了,一起被要走的還有胡車兒,以及其他十幾個人。”


    庾獻微眯了眯眼。


    這個劇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麵對董魔王的收割,想要私下組建一支自己的力量,果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庾獻不動聲色,“無妨,明日我們再招一些人。”


    連接數日,庾獻陸續從張濟的兵馬中招募了一些士兵。


    董魔王又跑來了幾次,像是梳子一樣把董白私兵中堪用的人才收了個幹淨。


    庾獻算了算時間,當即不慌不忙的靜等著換班的到來。


    既然張繡和胡車兒這倆將才已經丟了,對於董大小姐接下來的破壞,庾獻古井無波……


    然而,就算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庾獻上線後仍舊被董大小姐的手筆震驚了。


    庾獻淘換來的這支私兵雖然被董卓刮了又刮,可畢竟是西涼精銳的底子,拿出去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誰料五日不見,已經被董大小姐換成了一堆大姑娘小媳婦。


    鶯鶯燕燕的雖然看著很熱鬧,但要指望這麽一幫在亂世保命,那就是癡人說夢!


    庾獻清醒地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必須得設法和董白談一談,不然的話非得讓這位大小姐給坑死。


    庾獻也不折騰了,讓露兒取來一塊絹帛,隨後提筆寫了一行字。


    “董白啊,你這是非要和我對著幹嗎?我招募點私兵,招你惹你了?”


    寫完之後。


    庾獻將那絹帛貼身收了起來。


    無論董白是能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通過露兒知道的,庾獻都要試著和她溝通一下。


    若是董白非要任性的和自己做對,那庾獻隻能考慮一些別的辦法了。


    比如。


    在臨近換班的時候,打斷自己的一條腿什麽的……


    這幾天的時間,庾獻什麽都沒有做。


    他以一種鄭重的態度,等待和董白溝通的結果。


    露兒也有些忐忑。


    庾獻不折騰了,反倒讓她有些不安。


    照例的換班,五日之後,庾獻再次出現。


    看到眼前清麗少女,眼神變得銳利,露兒就知道“那位”又來了。


    她有些怯怯的遞給庾獻一幅絹帛,嘴裏欲蓋彌彰的小聲道,“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


    小樣兒。


    庾獻鄙視,直接展開了那絹帛。


    一行秀氣的文字映入眼簾。


    庾獻師從子夏數年,雖然學的都是古字,但許多地方也有共通的地方。再加上還有之前那個庾獻本身的功底,閱讀起來並沒有什麽障礙。


    董白似乎比庾獻想的還要冷靜,既沒有歇斯底裏的質問為何侵占她的身體,也沒有放什麽毫無意義的狠話。


    而是很平靜的在同庾獻講道理。


    庾獻細細的讀了下去。


    ——“離開相府的這幾次,讓我見識到了太多百姓的苦難。洛陽城內外,已經到處都是食不果腹的流民。強壯的男丁還可以自食其力,這些婦孺卻隻能靠我的庇護生活。”


    “如果解散男丁,招募一千婦孺。那我堅持一天,就可以讓一千人多活一天。”


    “我堅持十天,就可以讓一千人多活十天。”


    “抵我性命三十年……”


    庾獻看到這裏,不由仰天長歎,你腦殘啊!這特麽能一樣嗎?


    再說,你這算的也不對啊!


    庾獻當即在後麵奮筆疾書。


    “大小姐,你有沒有接受過起碼的教育,你看看你是怎麽算的?一年按三百六十五天算的話,一萬除以三百六十五,你算算是多少?”


    庾獻把筆一摔。


    靜等董白五天之後的迴帖。


    五天一到。


    庾獻展開卷軸。


    ——“好的教養不是用來顯示自己有多聰明,而是在於關懷他人的仁心和自我砥礪的品德。再說,我算的有錯嗎?”


    哎喲,我去!


    董魔王的孫女在談論仁心和品德,庾獻覺得有一種錯亂的喜感。


    他當即迴複。


    “你這樣說就不講理了,我什麽時候說過教育等於教養?而且,你的算數真的很爛,連小學生都不如。”


    五日之後。


    ——“什麽是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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