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從洗手間出來，葉繁姿在走廊上倚著牆抽煙，秦棠猶豫要不要打聲招唿時，葉繁姿抬頭看了過來，並且開口：“秦小姐，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p>
秦棠沒出聲。</p>
“就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很久。”</p>
秦棠才點了點頭。</p>
“你和張賀年什麽關係？”</p>
都是女人，跟男人看男人一樣，女人看女人也特別準。</p>
何況是秦棠涉世未深，剛畢業沒多久，情緒很容易掛臉上。</p>
葉繁姿看出端倪，她想知道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p>
秦棠想起張賀年在車裏說，越是欲蓋彌彰，他們越是懷疑，她垂了垂眼，迴答說：“親戚。”</p>
“親戚？”葉繁姿笑了，“我怎麽瞧他的眼神看你並不清白。”</p>
“你在說什麽？”</p>
葉繁姿話鋒一轉，“沒什麽，我開玩笑的，聽說你和周楷庭交往過，那你知道麽，周楷庭和我妹妹的關係？”</p>
葉繁姿、葉瑾心……</p>
秦棠麵色冷淡看她，不明所以，看起來又似乎對周楷庭和葉瑾心的事不感興趣。</p>
葉繁姿吐了口煙圈，觀察秦棠的表情，“周楷庭和葉瑾心複合了，你知道麽？”</p>
“聽說了。”</p>
“怎麽看你的反應好平靜，是不喜歡周楷庭了？”</p>
其實秦棠和周楷庭在一起那會，她知道周楷庭和葉瑾心分分合合的事，否則周楷庭去年生日那天不會和他的朋友那樣說她，這也說明，不止是周楷庭沒把她當迴事，周楷庭的朋友圈子都沒把她當迴事。</p>
就連周楷庭身邊要好的兄弟，私底下還是喊葉瑾心做嫂子。</p>
秦棠說：“去年五月份就分了手。”</p>
葉繁姿哦了聲：“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分了那麽久。”</p>
秦棠的手機又響了，是張賀年打來的，應該是等著急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得走了。”</p>
“沒事了。”葉繁姿淡淡一笑，目送秦棠離開，在秦棠走後，葉繁姿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p>
……</p>
車裏，秦棠開車，她剛在裏麵吃了不少橘子，嘴裏都是橘子味，手上都有，怕弄髒他的車，她又拿紙巾擦了擦。</p>
張賀年見她磨磨蹭蹭沒開車，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說：“手沒洗幹淨？”</p>
“有橘子味，怕弄髒你的車。”</p>
他這車，挺貴的。</p>
張賀年還以為是什麽，“不影響你開車，開吧。”</p>
秦棠搓了搓手，“對了，這還給你。”</p>
剛在包間裏讓她幫忙拿的房產證和鑰匙。</p>
張賀年沒接過，說：“你拿著。”</p>
秦棠沒反應過來，沒懂他是什麽意思。</p>
張賀年閉眼養神，剛喝了不少，太久沒喝酒，今天才喝了那麽點就不行了，“還需要我說得再明白點？”</p>
秦棠心裏咯噔了一下，那股熟悉的不安籠罩心頭，說：“我、我不知道……”</p>
“總不能真去酒店。”張賀年聲線沉緩，帶了酒後的慵懶，不像平時一本正經嚴肅的模樣。</p>
秦棠曲解他的意思，“你可以迴老宅住……”</p>
“那怎麽和你偷晴。”</p>
秦棠：“……”</p>
果然，這才是張賀年的目的。</p>
秦棠低了低頭，沒有說話，啟動車子。</p>
過了會，張賀年問：“生氣了？”</p>
“……”</p>
“我正經你不喜歡，開玩笑你也不喜歡。”</p>
秦棠還是不說話，她不覺得那是玩笑，也不好笑。</p>
“剛說的是真的，不過不是偷晴，是和你約會，總不能真去酒店？你不覺得麻煩，我嫌不幹淨。”</p>
秦棠認真看路，雙手扶著方向盤，顯示屏的光照在她臉上，她沒有太大的表情，聲音很輕，說：“晚上夫人說要給你安排相親，已經在選人了。”</p>
車裏很安靜，隻有打轉彎燈的滴答滴答聲。</p>
秦棠開車還是穩的。</p>
張賀年在顯示屏上按了幾下，放了音樂，隨即說：“你想我怎麽做？”</p>
他的態度模棱兩可，把問題拋給她，明明是他自己可以做的決定，他問她，不就是想得到她的迴答。</p>
張賀年在試探，秦棠又何嚐不是。</p>
秦棠心亂如麻。</p>
明知道和張賀年再糾纏下去是一條死路。</p>
可還是不由自主被他吃得死死的，甚至在和他車裏荒唐時，她有投入，又迴應，雖然害怕，還是……逐漸上癮。</p>
秦棠久久沒說話，歌詞應景，</p>
【其實每次見你我也著迷，無奈你我各有角色範圍】</p>
【就算再寂寞夢裏超出好友關係，唯在暗裏愛你暗裏著迷】</p>
……</p>
低沉深情的男音唱出暗裏著迷的無奈掙紮……</p>
秦棠緊張到快不能唿吸，用力咽了咽。</p>
張賀年的手機響起打破微妙的氛圍，是方維打來的。</p>
張賀年接通，“喂？”</p>
“迴去了？”</p>
“嗯。”</p>
“我還是得解釋一下今晚的事，前幾天葉繁姿找我吃飯，好聲好氣求我幫忙找個機會讓她見見你，我這不是心軟麽，就答應了。”</p>
所以不是方維特地牽線，也沒想摻和他們倆的事，主要是葉繁姿也是他朋友，他實在不好拒絕，才答應幫忙。</p>
張賀年沒有什麽情緒，“知道了。”</p>
方維知道張賀年不是什麽都計較的人，不過今晚的事多少有些複雜，方維想了半天還是打電話過來解釋一下，“我保證再也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p>
張賀年沒說話，真喝多了，眉頭一直皺著，不那麽舒服。</p>
“不過好奇問最後一句，你和秦棠……”</p>
方維是真好奇，加上又對他們倆之間的事很了解，還聽說張家那邊已經在給張賀年安排相親了，他們倆要是真有什麽……</p>
張賀年不冷不淡反問：“你覺得呢？”</p>
方維嘿嘿一笑：“兄弟可提醒你一句，小姑娘還小，而且我看她對你好像不怎麽上心，挺怕你的，你別欺負一個小姑娘。”</p>
張賀年緊了緊後牙槽，沒了耐心，也沒解釋，直接掛斷電話。</p>
等張賀年掛斷電話後又過了一會，秦棠才問：“是哪家酒店？”</p>
“不去酒店，去秦園。”</p>
秦園正是他讓方維買的房子。是帶院子的獨棟大平層，地段很好，是張賀年挑選的。</p>
秦棠不認識路，導航過去的。</p>
到了之後，已經十二點多了，秦家的家風還是嚴的，不過秦父喝多了，一時半會也管不到她，加上張賀年有和張徵月說要聚會，聚會比較晚，張徵月才沒有打電話過來催。</p>
但秦棠是心虛的，不想和他再單獨相處，隻要是兩個人單獨相處，肯定會出事。</p>
她將人送到，準備打車離開，剛下車，張賀年走到她跟前，說：“不進去看看？”</p>
秦棠說：“太晚了，我要迴家了。”</p>
“棠棠。”張賀年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剛剛的問題你還沒迴答。”</p>
秦棠低了低頭，晚上還是很冷的，她穿的衛衣有些單薄，不防風，運動褲也是，風絞盡腦汁往衣領褲管鑽，很冷，透心涼的冷。</p>
“我不知道哪個問題。”她大腦宕機了，一時半會沒想起來。</p>
張賀年說：“相親。”</p>
他問的是她想他怎麽做。</p>
“我不知道……”</p>
“秦棠，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態度還是不明確，決心和我在一起，有這麽困難？”</p>
張賀年喝了酒的，身上有一股酒味，眼神也比平時迷離，半眯著，透著一股子未知的危險，讓人不敢靠近。</p>
她還是沉默。</p>
根本不敢賭。</p>
她沒有他那麽多資本，而且秦家也沒有資本給她賭這段感情。</p>
秦棠很無助，很薄的身子在微微發顫。</p>
“等你什麽時候睡膩了，可以放過我嗎？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你有過一段。”</p>
話說出口後，她不敢相信，這是她說出來的。</p>
張賀年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隻想和睡你？”</p>
秦棠：“……”</p>
“你真是每天都能換著花樣氣我。”</p>
張賀年非但不讓她走了，拉著人進屋。</p>
他也是第一次來，不過都讓方維幫忙置辦了家具，生活用品都有。</p>
一進來，秦棠就說：“我不在你這裏過夜！”</p>
張賀年說：“不是覺得我隻想睡你麽，你說我怎麽會讓你走？”</p>
“張賀年！”</p>
“你喊破聲都沒用。”</p>
“我晚上不迴去，阿姨會懷疑的！”</p>
這裏和在北城那會不一樣。</p>
張賀年一言不發將人抵在玄關處，身上還有酒味……</p>
秦棠很擔心他喝得這麽多，會做些衝動的事，不敢再說些不好聽的話刺激他，而是求他，軟著聲音：“求求你了，讓我迴去了……明天、明天我再來找你，你要是想做，我和你做……”</p>
隨著說了那種話，她臉頰染上緋紅。</p>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發生了，再矜持裝乖很沒意思。</p>
她想的是，隻要不公開，不告訴別人，私底下進行，她願意，隻要他幫忙瞞著……</p>
然而事與願違。</p>
張賀年一聽這話，冷嗤了聲，眸中情緒更加冷徹，“剛剛的話，再說一遍。”</p>
秦棠雙眼泛著水霧，又委屈又可憐，“……”</p>
“就這麽看我？”</p>
秦棠心虛，心虛得要死，狠狠咬唇。</p>
“棠棠，其實你都明白，你隻是在裝傻。”</p>
張賀年哪能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說白了，就是不喜歡他，在她心裏，沒到可以為了他邁出一步的地步。</p>
……</p>
秦棠是在一點多迴到秦家的，迴到家時，客廳留了一盞燈，家裏其他人都睡了，小心翼翼迴到房間光上門，秦棠平複了好久才緩過神來。</p>
腦海裏全是張賀年說的話，</p>
一整晚，秦棠都在做噩夢，夢裏全是張賀年。</p>
第二天一早上，秦棠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睡得晚，眼睛很腫，睜不開，沒忘記套上外套才去開的門。</p>
“你昨晚什麽時候迴來的？”</p>
敲門的是張徵月，張徵月特地來看她有沒有迴來。</p>
秦棠還沒睡醒，靠著門說：“我迴來時你們都睡著了……好像十二點多一點多……”</p>
“我還以為你昨晚不迴來了，昨晚玩很晚吧？”</p>
“嗯，他們都在喝酒，喝了好多。”</p>
“以後別去這種聚會了，賀年也是的，也不怕帶壞你，我迴頭和他說說，你再去睡會。”</p>
關上門，秦棠卻清醒了，毫無睡意，昨天發生的那些事頃刻間湧上腦海，她實在不想再去麵對，也不想再見張賀年，想起來，心髒就蜷縮的厲害。</p>
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和難受在胸口蔓延開滿。</p>
消沉了會，秦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程安寧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p>
【棠棠，今天有空嗎？能陪我去趟醫院嗎？】</p>
秦棠想的是程安寧生是不是生病了？</p>
……</p>
大年初一，秦家是要走親戚的，秦棠也是要跟著去的，但她有急事，和張徵月說了一聲就出門了。</p>
來到醫院，程安寧坐在走廊上，失魂落魄的，頭發都沒有紮起來，很不符合她平日裏的打扮，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了。</p>
秦棠陪程安寧做了一係列檢查，得知程安寧是先兆性流產。</p>
甚至都沒有保的必要。</p>
程安寧得知情況當機立斷和醫生說：“打掉，我不要孩子！”</p>
饒是秦棠都被嚇了一跳，來不及追究前因後果，先陪程安寧做清宮手術，盡快。</p>
程安寧是昨天晚上迴去後就覺得肚子疼，不舒服，還以為是生理期了，結果今天早上排出的血很多，她有點害怕，就來醫院掛號了。</p>
她也想起來那天和周靳聲做完後來不及吃藥，而且當天就來了生理期，以為來了生理期就沒事了，結果還是中招了。</p>
手術很快安排上，程安寧被推進手術室時，和秦棠說：“幫我保密。”</p>
“我明白，我都知道，你放心，別怕。”</p>
在等程安寧手術那會，秦棠去附近的商店買了給程安寧術後用的衣服和日用品，她這情況要在醫院觀察，秦棠沒想到，買個東西功夫都能撞見周楷庭，以及葉瑾心。</p>
在秦棠要避開的功夫，周楷庭已經看了過來，身邊的葉瑾心開口：“那是你前女友？”</p>
周楷庭沒說話，推著車。</p>
“有很久沒見了吧？要不打個招唿？”葉瑾心提議。</p>
“不用了。”周楷庭淡淡說。</p>
“怎麽了？分手鬧得很不愉快？”</p>
葉瑾心是知道周楷庭前不久去過北城找過秦棠複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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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沒出聲。</p>
“就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很久。”</p>
秦棠才點了點頭。</p>
“你和張賀年什麽關係？”</p>
都是女人，跟男人看男人一樣，女人看女人也特別準。</p>
何況是秦棠涉世未深，剛畢業沒多久，情緒很容易掛臉上。</p>
葉繁姿看出端倪，她想知道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p>
秦棠想起張賀年在車裏說，越是欲蓋彌彰，他們越是懷疑，她垂了垂眼，迴答說：“親戚。”</p>
“親戚？”葉繁姿笑了，“我怎麽瞧他的眼神看你並不清白。”</p>
“你在說什麽？”</p>
葉繁姿話鋒一轉，“沒什麽，我開玩笑的，聽說你和周楷庭交往過，那你知道麽，周楷庭和我妹妹的關係？”</p>
葉繁姿、葉瑾心……</p>
秦棠麵色冷淡看她，不明所以，看起來又似乎對周楷庭和葉瑾心的事不感興趣。</p>
葉繁姿吐了口煙圈，觀察秦棠的表情，“周楷庭和葉瑾心複合了，你知道麽？”</p>
“聽說了。”</p>
“怎麽看你的反應好平靜，是不喜歡周楷庭了？”</p>
其實秦棠和周楷庭在一起那會，她知道周楷庭和葉瑾心分分合合的事，否則周楷庭去年生日那天不會和他的朋友那樣說她，這也說明，不止是周楷庭沒把她當迴事，周楷庭的朋友圈子都沒把她當迴事。</p>
就連周楷庭身邊要好的兄弟，私底下還是喊葉瑾心做嫂子。</p>
秦棠說：“去年五月份就分了手。”</p>
葉繁姿哦了聲：“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分了那麽久。”</p>
秦棠的手機又響了，是張賀年打來的，應該是等著急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得走了。”</p>
“沒事了。”葉繁姿淡淡一笑，目送秦棠離開，在秦棠走後，葉繁姿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p>
……</p>
車裏，秦棠開車，她剛在裏麵吃了不少橘子，嘴裏都是橘子味，手上都有，怕弄髒他的車，她又拿紙巾擦了擦。</p>
張賀年見她磨磨蹭蹭沒開車，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說：“手沒洗幹淨？”</p>
“有橘子味，怕弄髒你的車。”</p>
他這車，挺貴的。</p>
張賀年還以為是什麽，“不影響你開車，開吧。”</p>
秦棠搓了搓手，“對了，這還給你。”</p>
剛在包間裏讓她幫忙拿的房產證和鑰匙。</p>
張賀年沒接過，說：“你拿著。”</p>
秦棠沒反應過來，沒懂他是什麽意思。</p>
張賀年閉眼養神，剛喝了不少，太久沒喝酒，今天才喝了那麽點就不行了，“還需要我說得再明白點？”</p>
秦棠心裏咯噔了一下，那股熟悉的不安籠罩心頭，說：“我、我不知道……”</p>
“總不能真去酒店。”張賀年聲線沉緩，帶了酒後的慵懶，不像平時一本正經嚴肅的模樣。</p>
秦棠曲解他的意思，“你可以迴老宅住……”</p>
“那怎麽和你偷晴。”</p>
秦棠：“……”</p>
果然，這才是張賀年的目的。</p>
秦棠低了低頭，沒有說話，啟動車子。</p>
過了會，張賀年問：“生氣了？”</p>
“……”</p>
“我正經你不喜歡，開玩笑你也不喜歡。”</p>
秦棠還是不說話，她不覺得那是玩笑，也不好笑。</p>
“剛說的是真的，不過不是偷晴，是和你約會，總不能真去酒店？你不覺得麻煩，我嫌不幹淨。”</p>
秦棠認真看路，雙手扶著方向盤，顯示屏的光照在她臉上，她沒有太大的表情，聲音很輕，說：“晚上夫人說要給你安排相親，已經在選人了。”</p>
車裏很安靜，隻有打轉彎燈的滴答滴答聲。</p>
秦棠開車還是穩的。</p>
張賀年在顯示屏上按了幾下，放了音樂，隨即說：“你想我怎麽做？”</p>
他的態度模棱兩可，把問題拋給她，明明是他自己可以做的決定，他問她，不就是想得到她的迴答。</p>
張賀年在試探，秦棠又何嚐不是。</p>
秦棠心亂如麻。</p>
明知道和張賀年再糾纏下去是一條死路。</p>
可還是不由自主被他吃得死死的，甚至在和他車裏荒唐時，她有投入，又迴應，雖然害怕，還是……逐漸上癮。</p>
秦棠久久沒說話，歌詞應景，</p>
【其實每次見你我也著迷，無奈你我各有角色範圍】</p>
【就算再寂寞夢裏超出好友關係，唯在暗裏愛你暗裏著迷】</p>
……</p>
低沉深情的男音唱出暗裏著迷的無奈掙紮……</p>
秦棠緊張到快不能唿吸，用力咽了咽。</p>
張賀年的手機響起打破微妙的氛圍，是方維打來的。</p>
張賀年接通，“喂？”</p>
“迴去了？”</p>
“嗯。”</p>
“我還是得解釋一下今晚的事，前幾天葉繁姿找我吃飯，好聲好氣求我幫忙找個機會讓她見見你，我這不是心軟麽，就答應了。”</p>
所以不是方維特地牽線，也沒想摻和他們倆的事，主要是葉繁姿也是他朋友，他實在不好拒絕，才答應幫忙。</p>
張賀年沒有什麽情緒，“知道了。”</p>
方維知道張賀年不是什麽都計較的人，不過今晚的事多少有些複雜，方維想了半天還是打電話過來解釋一下，“我保證再也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p>
張賀年沒說話，真喝多了，眉頭一直皺著，不那麽舒服。</p>
“不過好奇問最後一句，你和秦棠……”</p>
方維是真好奇，加上又對他們倆之間的事很了解，還聽說張家那邊已經在給張賀年安排相親了，他們倆要是真有什麽……</p>
張賀年不冷不淡反問：“你覺得呢？”</p>
方維嘿嘿一笑：“兄弟可提醒你一句，小姑娘還小，而且我看她對你好像不怎麽上心，挺怕你的，你別欺負一個小姑娘。”</p>
張賀年緊了緊後牙槽，沒了耐心，也沒解釋，直接掛斷電話。</p>
等張賀年掛斷電話後又過了一會，秦棠才問：“是哪家酒店？”</p>
“不去酒店，去秦園。”</p>
秦園正是他讓方維買的房子。是帶院子的獨棟大平層，地段很好，是張賀年挑選的。</p>
秦棠不認識路，導航過去的。</p>
到了之後，已經十二點多了，秦家的家風還是嚴的，不過秦父喝多了，一時半會也管不到她，加上張賀年有和張徵月說要聚會，聚會比較晚，張徵月才沒有打電話過來催。</p>
但秦棠是心虛的，不想和他再單獨相處，隻要是兩個人單獨相處，肯定會出事。</p>
她將人送到，準備打車離開，剛下車，張賀年走到她跟前，說：“不進去看看？”</p>
秦棠說：“太晚了，我要迴家了。”</p>
“棠棠。”張賀年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剛剛的問題你還沒迴答。”</p>
秦棠低了低頭，晚上還是很冷的，她穿的衛衣有些單薄，不防風，運動褲也是，風絞盡腦汁往衣領褲管鑽，很冷，透心涼的冷。</p>
“我不知道哪個問題。”她大腦宕機了，一時半會沒想起來。</p>
張賀年說：“相親。”</p>
他問的是她想他怎麽做。</p>
“我不知道……”</p>
“秦棠，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態度還是不明確，決心和我在一起，有這麽困難？”</p>
張賀年喝了酒的，身上有一股酒味，眼神也比平時迷離，半眯著，透著一股子未知的危險，讓人不敢靠近。</p>
她還是沉默。</p>
根本不敢賭。</p>
她沒有他那麽多資本，而且秦家也沒有資本給她賭這段感情。</p>
秦棠很無助，很薄的身子在微微發顫。</p>
“等你什麽時候睡膩了，可以放過我嗎？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你有過一段。”</p>
話說出口後，她不敢相信，這是她說出來的。</p>
張賀年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隻想和睡你？”</p>
秦棠：“……”</p>
“你真是每天都能換著花樣氣我。”</p>
張賀年非但不讓她走了，拉著人進屋。</p>
他也是第一次來，不過都讓方維幫忙置辦了家具，生活用品都有。</p>
一進來，秦棠就說：“我不在你這裏過夜！”</p>
張賀年說：“不是覺得我隻想睡你麽，你說我怎麽會讓你走？”</p>
“張賀年！”</p>
“你喊破聲都沒用。”</p>
“我晚上不迴去，阿姨會懷疑的！”</p>
這裏和在北城那會不一樣。</p>
張賀年一言不發將人抵在玄關處，身上還有酒味……</p>
秦棠很擔心他喝得這麽多，會做些衝動的事，不敢再說些不好聽的話刺激他，而是求他，軟著聲音：“求求你了，讓我迴去了……明天、明天我再來找你，你要是想做，我和你做……”</p>
隨著說了那種話，她臉頰染上緋紅。</p>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發生了，再矜持裝乖很沒意思。</p>
她想的是，隻要不公開，不告訴別人，私底下進行，她願意，隻要他幫忙瞞著……</p>
然而事與願違。</p>
張賀年一聽這話，冷嗤了聲，眸中情緒更加冷徹，“剛剛的話，再說一遍。”</p>
秦棠雙眼泛著水霧，又委屈又可憐，“……”</p>
“就這麽看我？”</p>
秦棠心虛，心虛得要死，狠狠咬唇。</p>
“棠棠，其實你都明白，你隻是在裝傻。”</p>
張賀年哪能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說白了，就是不喜歡他，在她心裏，沒到可以為了他邁出一步的地步。</p>
……</p>
秦棠是在一點多迴到秦家的，迴到家時，客廳留了一盞燈，家裏其他人都睡了，小心翼翼迴到房間光上門，秦棠平複了好久才緩過神來。</p>
腦海裏全是張賀年說的話，</p>
一整晚，秦棠都在做噩夢，夢裏全是張賀年。</p>
第二天一早上，秦棠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睡得晚，眼睛很腫，睜不開，沒忘記套上外套才去開的門。</p>
“你昨晚什麽時候迴來的？”</p>
敲門的是張徵月，張徵月特地來看她有沒有迴來。</p>
秦棠還沒睡醒，靠著門說：“我迴來時你們都睡著了……好像十二點多一點多……”</p>
“我還以為你昨晚不迴來了，昨晚玩很晚吧？”</p>
“嗯，他們都在喝酒，喝了好多。”</p>
“以後別去這種聚會了，賀年也是的，也不怕帶壞你，我迴頭和他說說，你再去睡會。”</p>
關上門，秦棠卻清醒了，毫無睡意，昨天發生的那些事頃刻間湧上腦海，她實在不想再去麵對，也不想再見張賀年，想起來，心髒就蜷縮的厲害。</p>
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和難受在胸口蔓延開滿。</p>
消沉了會，秦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程安寧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p>
【棠棠，今天有空嗎？能陪我去趟醫院嗎？】</p>
秦棠想的是程安寧生是不是生病了？</p>
……</p>
大年初一，秦家是要走親戚的，秦棠也是要跟著去的，但她有急事，和張徵月說了一聲就出門了。</p>
來到醫院，程安寧坐在走廊上，失魂落魄的，頭發都沒有紮起來，很不符合她平日裏的打扮，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了。</p>
秦棠陪程安寧做了一係列檢查，得知程安寧是先兆性流產。</p>
甚至都沒有保的必要。</p>
程安寧得知情況當機立斷和醫生說：“打掉，我不要孩子！”</p>
饒是秦棠都被嚇了一跳，來不及追究前因後果，先陪程安寧做清宮手術，盡快。</p>
程安寧是昨天晚上迴去後就覺得肚子疼，不舒服，還以為是生理期了，結果今天早上排出的血很多，她有點害怕，就來醫院掛號了。</p>
她也想起來那天和周靳聲做完後來不及吃藥，而且當天就來了生理期，以為來了生理期就沒事了，結果還是中招了。</p>
手術很快安排上，程安寧被推進手術室時，和秦棠說：“幫我保密。”</p>
“我明白，我都知道，你放心，別怕。”</p>
在等程安寧手術那會，秦棠去附近的商店買了給程安寧術後用的衣服和日用品，她這情況要在醫院觀察，秦棠沒想到，買個東西功夫都能撞見周楷庭，以及葉瑾心。</p>
在秦棠要避開的功夫，周楷庭已經看了過來，身邊的葉瑾心開口：“那是你前女友？”</p>
周楷庭沒說話，推著車。</p>
“有很久沒見了吧？要不打個招唿？”葉瑾心提議。</p>
“不用了。”周楷庭淡淡說。</p>
“怎麽了？分手鬧得很不愉快？”</p>
葉瑾心是知道周楷庭前不久去過北城找過秦棠複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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