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些山民才是小浪川地區的原住民。”王鴻運解釋得很詳細,看楊霄沒有不耐煩的表情,又把上川和下川兩個地區的曆史淵源講清楚。


    按王鴻運的說法,包括他老婆在內的下川地區基本上都是外來戶,祖上遷移到小浪川地區定居的。


    居住在上川地區的山民才是土生土長的小浪川人。


    山民世代居住在山裏。


    這些人靠打獵為生。


    建國後政府劃立小浪川國家森林公園,保護該地區的生態環境,並且經過幾輪大規模收繳獵槍,山民才逐漸開始學習耕種。


    不過山民打獵的傳統依然被保留下來。


    幾乎家家戶戶私藏火藥槍、弓弩,收繳一批,過幾年又會冒出來。


    屢禁不止。


    隻要上麵不嚴打,政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山民進山打獵。


    山民也少與山外的人接觸。


    即便是下山,最多到小浪川鎮出售山貨,購買一些柴米油鹽。


    這種缺乏溝通、放任的政策終於釀出大禍,三年前發生山民圍攻政府工作人員和投資人的惡性事件。


    新聞通報中沒有使用“暴動”這個詞,不過在楊霄看來性質差不多,甚至可以在“暴動”前麵加上一個更惡劣的定語“武裝”。


    王鴻運談起三年前的事情直搖頭,唉聲歎氣地說道:


    “當時紅線都畫好了!


    小浪川鎮原址重建,打造民族特色的小浪川古鎮。


    全鎮居民提供兩個安置方案。


    一個是按戶籍人口發放拆遷款,另外則是古鎮建成後迴遷,提供相同麵積的住房,並且補差價。


    上川地區的山民全部從山裏遷出來,安置在小浪川古鎮上。


    臨簽字鬧出幺蛾子,哎!”


    王鴻運再次歎息,說出其中的原因:


    “下川地區的人對這個安置方案沒有意見。


    政府的考慮算是很周到了。


    不想留在小浪川,拿著錢走唄。


    願意留在小浪川的,舊房換新房,還能拿到補助,兩全其美。


    可上川地區的山民不樂意啊!


    他們不願意出山……”


    “再加上有人在裏麵使壞,才把事情攪黃了吧?”楊霄接過王鴻運的話補充道。


    覃天宇那個時候在西康一手遮天。


    他想要拿到小浪川地區的獨立開發權,


    在政府和山民間挑撥離間。


    不然僅僅因為一件丟失的行李,事情哪會鬧得這麽大。


    那件行李到底丟沒丟,恐怕都得打一個問號。


    事情已經過去三年,覃天宇也已經被槍斃,再去追究已經沒有意義。


    “是、但也不完全是!”王鴻運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


    “楊局長,這上川的山民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


    其實在山民說內部,也存在不同的派係,我給您說說這裏麵是怎麽個事,您就明白了。


    咕嘟!”


    王鴻運說得口幹舌燥,端起茶杯連著喝了幾口茶水,才繼續說道:


    “不願意下山的主要是一幫老人。


    他們這輩子沒怎麽跟山外打交道,從山裏搬出來怎麽生活?


    這是大部分山民的顧慮。


    年輕一輩倒是願意出來,不過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叫阿寶的,算是第一批下山的山民,也是年輕一輩山民的領頭人。


    這個人可不得了,他在小浪川鎮壟斷了山民的生意,不管是誰,想要跟山裏做生意,都得經過這個阿寶才行,山民自己的山貨拿到鎮裏,也隻能賣到阿寶的鋪子。


    三年前說白了就是阿寶代表山民在跟政府談,結果沒有談攏。”


    “阿寶!”楊霄來崇禮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小浪川有這麽一號人物。


    王鴻運提起阿寶一臉的厭惡,說道:


    “阿寶把小浪川當自己的。


    張口就要兩個億!


    楊局長,這不是耍渾嘛!


    小浪川國家森林公園是國有資源,憑什麽給你一個土族錢啊。


    能安置你們就不錯了。


    再加上那個時候確實有別有用心的人在裏麵使壞,這才眼睜睜地看著利國利民的項目給黃了。”


    “原來如此!”楊霄從王鴻運這裏得到更多三年前的內幕消息,好奇地問道:


    “王大隊長,如果按你這麽說,那個阿寶已經涉嫌嚴重犯罪啦!


    當時縣公安局沒有對他立案調查嗎?”


    “嘿嘿!”


    王鴻運尷尬地摸著鼻子,難為情地說道:


    “楊局長,咱們今天就當是閑聊,出了辦公室的門,我可什麽都沒說。


    立案?


    沒證據啊!


    山民是自願跟阿寶交易的,他出麵跟政府交涉也是代表全體山民。


    根本就沒辦法立案。”


    得嘞!


    感情王鴻運在這跟楊霄胡咧咧呢!


    把沒有根據的臆測,加上個人情感,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一通。


    結果什麽證據都拿不出來。


    不過“阿寶”這個人還是引起了楊霄的興趣。


    他到底是維護山民權益的帶頭人呢?


    還是為禍一方的土霸王?


    民俗節能否順利召開,小浪川的旅遊項目能否上馬建設,這個阿寶很可能是個關鍵人物。


    “楊局,沒什麽事我就先下去工作了!”王鴻運見楊霄正在思考問題,小浪川的情況也聊得差不多,適時地結束今天的談話。


    楊霄向王鴻運點頭,坐在辦公桌旁目送王鴻運走出辦公室。


    小浪川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即便覃天宇死了,想要順利開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小浪川鎮是崇禮縣占地麵積最大的一個鄉鎮,不過戶籍人口確是最少的,隻有六千四百三十二人,其中居住在鎮裏的戶籍人口隻有二千三百多人,另外四千多人都居住在山裏。


    如何安置這四千多山民是關鍵問題。


    還是采用三年前那種一刀切,把所有山民全部移居到山下的辦法肯定不行。


    楊霄不關心安置問題。


    他關心的是因為安置方案而引發的後續問題。


    更何況山民裏還有一個“領頭人”。


    這樣的人十個裏麵至少有八個是有私心的。


    說得好聽點是為鄉親爭取權利,其實這裏麵都是見不得光的交易。


    其他人不見得能得到多少好處。


    從王鴻運的話裏能夠感受到對這個人的怨氣很大。


    也許不僅僅是因為阿寶攪黃了三年前小浪川開發那麽簡單,沒準兩人還有其他過節。


    在崇禮,能讓刑偵大隊大隊長吃癟的人可不多。


    楊霄有理由懷疑阿寶這個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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