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


    奚川省安全生產監督局對九陵市名山化工集團做出正式處罰決定。


    首先是停工一個月,開展內部安全整頓。


    第二個就是罰款五十萬人民幣。


    最後相關責任人被立案調查。


    名山化工總經理邵東陽被正式批捕。


    至於假冒偽劣特種容器的案子,則交由九陵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立案調查。


    這樣的處罰結果還算合理,在楊霄的預料之中。


    五十萬對名山化工來說隻是毛毛雨。


    一個月的停工停產要了金林的老命,即便金林這段時間待在蓉城到處托關係,態度誠懇地認罰,聲稱罰多少錢都行,也沒能逃過停工的處罰。


    處罰決定公布當天,名山集團的股價封死跌停板,市值蒸發幾個億。


    代價不可謂不大。


    而且即便複工,名山化工也很難消除這次處罰的影響。


    外行人看到的隻是名山化工因為存在違反安全生產的情況被處罰,精明的投資者則看到的是名山化工內部管理的混亂,誰也不願意把大把的鈔票投入到一家隨時可能暴雷的公司裏。


    名山化工很可能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甚至可能逐漸退出西部化工龍頭企業的行列。


    對雲景縣和九陵市的經濟發展帶來嚴重的負麵影響。


    即便如此楊霄還是主張重罰名山,因為安全是他這個副市長必須堅持的底線。


    誰要是踩安全這根線,就是楊霄仕途的絆腳石,楊霄會毫不猶豫地把它踢開,哪怕造成很大的影響。


    有人說楊霄犧牲雲景縣幾萬個家庭、幾十萬老百姓,把名山的事當成自己的政績。


    楊霄並不否認。


    他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已經展露出自己逐漸成熟的政治野心。


    如果是幾年前在崇禮,楊霄或許不會如此“小題大做”,那個時候的楊霄無論地位、眼界,還是欲望都不能跟現在相提並論。


    無論雲景縣的老百姓如何記恨,楊霄無心無愧。


    他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個時候記恨楊霄的還有另外一些人。


    楊霄從雲景縣迴到九陵,馬上下令對市內所有大小企業進行消防安全大檢查,一旦發現問題一律停工,一時間九陵市的企業怨聲載道。


    受到處罰的甚至包括一些國有企業。


    誰也沒有想到楊霄的第一把火是雷霆行動,拿著鐵耙把九陵市從上到下梳理了一遍,搞得人心惶惶,這第二把火會燒到安全生產上麵。


    更讓人奇怪的是,在雷霆行動和安全大檢查這兩件事上,九陵市的領導班子集體保持沉默,沒有任何人發表反對意見。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楊霄的新官上任第三把火燒起來。


    誰也不知道這把火會燒到哪裏。


    或許是不想引火燒身,沉默是唯一的選擇。


    九陵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呂通正在向楊霄匯報工作:


    “……邵峰是邵東陽的堂兄,也是雲景縣山峰特種設備製造廠老板。


    邵東陽利用職務之便,將名山化工采購電石儲存桶的生意承包給山峰廠。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家山峰廠並不具備生產特殊化工設備的資質,他們采用舊桶翻新的方式,把已經報廢的容器桶修補翻新後,以新桶專賣給名山化工,修補舊桶中大量使用鐵皮等材料。


    偶爾也會用鐵桶假冒工業標準鋼材桶銷售。”


    呂通已經調查清楚倉庫中出現鐵桶裝電石的來龍去脈。


    目前山峰廠被查封。


    涉案的主犯也已經被緝拿歸案。


    呂通把結案報告遞到楊霄麵前,等待他簽字後就可以向檢察機關提交案件,對相關責任人提起公訴。


    楊霄把結案報告放在桌上,問道:


    “詹德華是怎麽迴事?


    既然他對名山化工的舉報屬實,那麽關於他的指控有沒有問題?


    在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前還不能結案。”


    “楊局……”呂通有些為難,猶豫再三後還是說道:


    “也許並沒有人冤枉詹德華。


    我為此特意提審了邵東陽,他否認自己陷害詹德華。


    詹德華的女朋友鄒花確實以此為借口,多次找到名山化工相關負責人,向名山和其他企業勒索大筆錢財,在連續幾次沒有得逞後,才三次公開舉報名山。


    名山報警處理,在這樣的情況下鄒花才主動向警方自首,舉報詹德華脅迫她敲詐企業的行為。”


    “有意思!”楊霄聽到呂通的匯報,表情變得豐富起來。


    因為詹德華被抓後零口供被定罪,無論是家人還是同學朋友,所有人都認為詹德華是被冤枉的,對他的遭遇充滿同情。


    可是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事情或許沒那麽簡單。


    詹德華和鄒花之間應該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楊霄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份資料,放到呂通麵前。


    上麵夾著一張照片。


    是一個模樣清秀乖巧的年輕女人。


    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臉上依然稚氣未脫,像個大學生。


    資料欄顯示這個女孩就是鄒花。


    楊霄對呂通說道:


    “我查了鄒花的情況,她是詹德華被判刑後一個星期出國的。


    目的地是奧洲。


    申請奧洲簽證的時間周期是十五到三十個工作日,也就是說鄒花在庭審期間就在為出國做準備。


    可是那個時候鄒花是指控詹德華的關鍵證人,身上背著官司,不可能拿到赴奧簽證。


    這隻有一種可能,鄒花在舉報詹德華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所有準備工作。


    你現在還認為鄒花是因為名山化工報警,才被迫舉報詹德華的嗎?”


    “楊局,你的意思是鄒花是同謀!”呂通很快把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做出新的判斷。


    楊霄搖頭,大膽地猜測道:


    “也許不僅僅是同謀,很可能是主謀!


    詹德華被捕後什麽都不說,也可能不是因為害怕名山化工,他是為了保護鄒花!”


    “我馬上帶人去提審詹德華!”呂通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抓起桌上的資料急匆匆地走出楊霄的辦公室。


    呂通這一點跟楊霄很像,任何案子一旦出現疑點,如果不弄清楚,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心裏。


    這也是楊霄看重呂通,把他提拔到刑偵支隊的原因。


    刑警必須具備刨根問底的精神。


    哪怕這個鄒花已經到了國外,也要想辦法把事情調查清楚。


    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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