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告訴他有關我人族底蘊之事。”清寒聲音突然響起,是極無禮。

    寧素赤足如雪,步入溪流,卻是不以為意,彎腰揚起一捧溪水,散為點點滴滴,映

    著柔和陽光,晶瑩剔透,突地化為一抹清氣,升入雲間,轉瞬之間,接連雲海,遮

    蔽天日,繼而雨水如霧,絲絲飄落,少女歡聲清爽明媚:“不必在意,不必在意,告

    訴他又有什麽關係。你看,”寧素抬頭,纖指如玉,指向雲間,少女般憨然,“下雨啦

    ,一會便又彩虹了,好好玩哎。”

    “寧素,你別忘了你冰宮之主的身份,這般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一聲冷哼,白

    衣女子突然現於寧素身後,姿容清麗,隻是麵上卻是極為清冷,正是清月。“體統,”

    寧素睜大雙目,麵上滿是少女嬌憨,竟說不出的惹人歡喜,但此刻非但對她早有成

    見的清月無法欣賞,便是一齊現身的淩勳雖知她絕無做作之意,可要將眼前嬌憨可

    人的少女與先前印象中清寧安靜的師姐的相比,即便是相處已有幾日,可仍是隻覺

    腦袋轉不過彎來。

    一聲苦笑,淩勳道:“寧師姐,能不能以您原來性子說話,我實在是不習慣。”寧素

    素淡一笑,稚氣盡消,說不出的清華雅貴,搖了搖頭,走出溪流,輕聲道:“本我自

    我,是我非我,陰陽兩生,動靜益合。既然皆為本心,又何必遮掩。”

    清月哼了一聲,聲音更冷:“寧素,我不是聽你論禪講道的,你這些年來維護北海

    妖族,念在以往情分上,我們始終睜隻眼閉隻眼,原以為你自有分寸,沒想到你越

    活越倒數了,連我人族機密也想妖族透露。”

    淩勳看了清月一眼,又朝寧素望了一眼,唇角翕合,神色亦有些無奈。

    “即便我不說又如何,”寧素淡淡一笑,“偃師便不知道嗎?人世間或許存在諸多秘

    辛,可若論最大最令人費解且最令人驚怖的僅有一個,便是偃師了。”纖指微伸,止

    住正欲開口的淩勳,輕聲柔語,“我所知道的,方才皆已說出,其餘雖有諸多猜測,

    但未畢是真,淩師弟你心中即有疑惑,那便自己尋早答案。”頓了一頓,又道,“對了

    ,雲陵我想起來了,他是當年楚國宰相,當年主張‘律以衡天下,法以量萬靈,不論

    人妖,不問貧富,不分尊卑,罪必罰,惡比懲,善比揚,賢畢彰,以現太古盛世’。

    《楚記》中記載,最後因其與妖邪異族勾結,淩遲處死。”寧素說完,自己眉間也是

    凝起,“原本我也奇怪為何一個俗世之人為何會有如此思量,不想是他竟與偃師相識

    。”

    “那他容貌為何與我極為相似!”淩勳心中疑問早便想要頭口,但昆侖之上,薑文天

    宮南雪等人卻閉口不言,而來到冰宮這數日,雖然想要向寧素請教,可又因與之不

    甚熟悉,也不便冒然相問,但見方才寧素為熊王解惑,交待甚詳,此刻也按耐不住

    ,脫口問道。

    “淩師弟,薑師兄他們不曾向你解釋嗎?”寧素神色淡淡。淩勳搖了搖頭,道:“薑

    師兄他們曾在爺爺仙逝前發誓,終生不提有關當年之事。”

    “淩師弟,恐怕我也無法告訴你答案。當年天下大變,我正於此地閉關,出關之後

    ,又逢天下大亂,所有痕跡幾近湮滅,我雖有心追尋,但收效甚微。”看著淩勳麵上

    漸轉黯然,寧素搖了搖頭,道,“淩師弟,其實你若想知道當年真相,最好的方法便

    是向偃師詢問。”方一說完,寧素眉頭又是一皺。淩勳卻是愕然看著寧素,不知道為

    何她竟除此等言論。

    “上朝歌山尋死是嗎?”清月望著寧素,一聲冷笑,“我和淩師弟可沒寧師姐那般遠

    見,早在數千年前便以預見偃師重生,於妖族交好,更沒有如寧宮主這般,百般迴

    護妖族,於妖族中留下美名。”

    “清師姐!”淩勳聽她言語越發不客氣,雖是心底煩悶,可也隻得出聲打斷,正要為寧

    素辯解時,卻聽寧素素淡柔雅的聲音道:“清師妹所言極是,方才是我妄言了。偃師

    的心思,無論是三千年前,抑或是三千年後的今日,又有誰能說得明白。”指尖淩空

    一點,“轟”霞雲亂舞,雨水如絲,頃刻蒸幹,化為茫茫水汽,映著霞光,折出萬千斑

    斕色彩,水汽波動,光華接連,如絲帶流動,將這方世界映得光怪陸離。淩勳清月

    卻突覺身子外側四周,一半虛空沉寂,身子也是沉寂,什麽也覺不到,好似不存在

    一般,而另一半身,隻覺身子好似化為流水,急風一般,便連骨骼肌肉也在不斷有

    序變動。靈識清醒,可身子卻是被虛空同化,不能自己,眼前霞霧蒸騰,可一邊隻

    覺雲霞亂舞,天地好似旋轉,另一邊卻是沉寂無息,萬物皆止。。。

    “萬物有法則生,有理則存,人生一世,究竟意義何在,我重給找到答案,但總要

    為找些什麽來做,證明些什麽。當年我未曾遭到答案,或許今日已有些眉目,可終

    究還是說不清道不明。人言冰宮為我所創,可誰又知道冰宮卻是源自北海妖族之口

    。冰宮不是為了所謂天下正道,冰宮存在隻是維護一方安寧,人族也好,妖族也罷

    ,世間紛爭不休,我亦無奈,避居北海。”

    “有時,我在想,以前世人為何如此追求力量,隻為一個飄渺的‘登仙’,可即便是成

    仙了又能如何,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逍遙自在嗎,自在了便會快樂嗎?”

    “光陰催人老,傳言古之聖人雖是凡人之體,卻可活千載,一坐百載,思悟‘道理’,

    造福世人,可他們真得有那麽高尚嗎,抑或是為了排遣心中寂寞的孤單?”

    “活得太久了,看得多了,經曆的多了,心終究會化為死寂,無喜無怒,宛若枯木

    ,所以總要逃避些什麽,堅持些什麽。。。”

    “我說的又是些什麽,”一聲淡淡歎息,片刻,“人若是老了,話也便多了。淩師弟

    ,清師妹,薑師兄他們將自己所悟大道本源的一縷封入你們體內,翼望你們能過突

    破壁障,至於能不能突破,那便要看你們自己努力了。這份道源也算臨別贈禮吧。”

    淩勳清月聽她說的古怪,皆是費解,但為虛空所融,不能開口,隻見寧素指尖虛點

    ,“轟隆!”一聲,霞光亂舞,將兩人包裹甩開,天地劇顫,兩團霞雲滾滾匯聚,割裂

    蒼穹,對衝急撞,蕩起萬千熾烈電光。

    寧素立於冰峰之巔,遙望天海,冰層接連化為一片綿綿冰蓋,遠處冰峰起伏,千百

    成簇,擋在北方風雪,其上已有萬千冰屋建造,人影紛紛入蟻,具是一片忙碌。

    看著忙碌冰海居民,寧素麵上現出一絲柔和笑意,一絲青色霞光由身上一閃,旋即

    消失,可三百裏內,好像突然有了一縷震動,遠處人群亦停下,四下探查,並無異

    狀,繼續忙碌下去。一縷青色韻華匯聚,化為一團拳頭大小的印記,時而凝聚如翡

    翠,時而虛無飄渺如霧氣,可虛實轉換之間,一縷縷似有似無的青色紋路連同天地

    ,蛛網般消失在遠方。芊指如玉,印記螺旋升入,漸漸化為虛無。

    一聲輕歎,似有不舍,亦有訣別,寧素身子驟然消失,“轟隆隆!”天地顫動,烏雲

    崩散,墨色海麵突是紫藍,冰蓋抖動,北海妖族眼前一花,耳邊“嗡”的一聲,隆隆一

    片,腳下齊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駭然抬頭,可被那熾烈藍紫耀得雙目刺痛,淚

    水長流。不及有所反應,更加劇烈雷鳴接連爆炸,眾人心神劇震,耳邊嗡的一聲,

    什麽也不知道。

    “少宮主,熊王尊上在想什麽,竟然如此出神?”狐璿看著一張外,盤坐凝神皺眉沉

    思的莫問,仍不住開口向身旁素衣女子。

    “想偃師,妖族,天下。”寧素看著遠處海天,不知為何心思怎麽也無法安寧,總覺

    得有些事發生。

    “少宮主,那你見過妖帝偃師嗎,那他怎麽樣,真的如傳說出那般傲絕天下的人物

    嗎?”狐璿低聲問道,聲音中含著一分迷茫,一分畏懼,“與太一道相比,又如何?”

    北海妖族於北海定居已久,雖然天氣苦寒,但有冰宮保護,終究安穩下來,將北海

    當為故地,根本沒有搬遷念頭,可偃師既攜無上威勢重臨天下,若是下令北海妖族

    盡數搬遷,天下又有誰人可違!

    寧雪看著女孩,知她心中隱憂,淡淡道:“偃師行事雖然不可捉摸,但絕非那種蠻

    不講理之人,即便是三千年前,也未強迫過妖族遷移。少族長盡可安心。”寧雪眉間

    微蹙,“偃師,他很難評價,也很難有人能對他能做出評價,師傅他們都說在偃師麵

    前根本沒有什麽隱秘可言,可我總覺得偃師眼中好像很無奈。偃師說話平平板板的

    ,好像沒有什麽感情,他的目光也是淡淡的,沒有感情,可我總覺得他絕不是無情

    ,隻是。。。偃師好像是一團迷霧,沒有能了解他。”搖了搖頭,寧雪也是陷入沉思。海

    風唿嘯,淩厲如刀,一隻白色鯨魚厚重的背脊,兩人寂寂不動,天地蒼茫,神色執

    著而又沉凝,看著兩人,狐璿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多餘。

    “莫問是要去‘風息之地’。”逍遙子將手中的傳書飛劍捏的粉碎,眉頭緊皺,抬頭望

    向對麵十餘人,“諸位道友,你們久居極北,不知是否知道‘風息之地’位於何處?”

    “風息之地,位於極北之處,乃是北海妖族傳說中的聖地,至於具體方位我等亦不

    知,據此最近的是鹿族,不妨讓他們帶路。”一青衣男子神色淡漠,眸子如淵,聲音

    如鐵,渾身上下冷冰冰的毫無情感,正是太上門人。

    “恐怕不行,”縹緲真人看著青衣人,冷笑一聲,“前不久玄霄率領太一道征剿北海

    妖族,激怒冰宮,寧雪將太一門人封鎮海底,若非是看在邪祖麵子上,怕是玄霄也

    難逃封鎮一途,寧宮主也是震怒,已下令北海妖族盡數遷往海市之內,冰宮也遷往

    海市。”

    “既然如此,那也無法。”青衣人淡淡聲道,無喜無怒,“淩師叔他也不知道嗎?”

    逍遙子搖了搖頭,道:“師叔不知,即便是冰宮也隻是記載‘風息之地’位於極北之地

    ,一直北行便可到達,師叔也說,偃師亦是讓莫問一直北向,也未交待具體位置,”

    看了眾人一眼,逍遙子聲音突是有些遲疑,“寧宮主讓寧雪陪同莫問一起前往‘風息之

    地’。”眾人未言,即便是冷漠絕情的太上門人也是皺起了眉頭,冰宮寧雪,聲明不顯

    ,但既然作為冰宮下代傳人,必過過人之處。

    “無妨,冰宮素來不參與世事紛爭,我們於此多想無益,還是趕往‘風息之地’要緊。

    ”飄渺真人淡淡道,“至於寧雪,可將之擒拿,隻要不傷其性命,想來寧宮主也無話可

    說。”

    “的確,偃師行事詭譎難測,莫問此行既是奉了他之命令,必有應對,還請諸位切

    勿小心,若能生擒則生擒,若是不能,不可留下活口,熊王莫問亦為我人族大敵。”

    “逍遙兄,又何必如此謹慎,合我們二十餘名融天巔峰修為,即便是化虛也可一戰

    ,何況莫問依然碎丹,修為大減。”一人笑道。

    逍遙子搖了搖頭,道:“諸位,小心無大錯,寧雪來曆神秘,劉鸞本命青蓮便在她

    身上,還請諸位不要大意。諸位,走吧。”衣袖揮舞,一抹清輝如尖錐破開破浪,疾

    駛如電。

    “狐璿姑娘,你休息一下。”莫問長身而起,一步向前,一蓬清輝迎風而展,擴展百

    丈,將那風浪隔開。

    一路北行,寒氣更甚,海麵上浮著的堅冰,已由零如散星,漸漸變為巨如山嶽,有

    的更是連接一起,化為茫茫冰原。而原本平靜的海麵風浪突起,狂風猛烈,雜亂無

    序,掀起十數丈高的海浪四下拍打,衣衫盡濕,寒氣撲麵,滴水成冰,渾身氣血幾

    要凝結;到了夜間,風浪更甚,卷起浮動冰峰,掀刮厚厚的冰蓋,冰石如雨,銳利

    如刀,千萬齊集攢射,似要將萬物射成篩子,但更為可怖卻是那比白日猶甚嚴寒,

    即便是一般修士,也可瞬息凍為冰坨。

    莫問寧雪正是苦思,對周圍恍若不知,身上華光自生,將風浪隔開,寒氣不侵,狐

    璿知兩人神通非凡,無須自己操心,但卻要撐起氣罩護住坐騎白鯨,她修為遠不及

    莫問寧雪,若僅互自己大可支撐,但於這狂風撐起十餘丈的真氣光照,卻是吃力,

    縱然來時取得秘寶護身,雖然咬牙堅持,可也漸漸力不從心,好在白鯨極耐嚴寒,

    莫問也及時醒來,將她替下。狐璿隻覺壓力頓消,可腳下卻是一軟,險些跌坐下去

    ,渾身酥軟酸麻,更是無一分力氣,咬牙道:“不要緊,前方再過八百餘裏便是罡風

    ,王上要當心。”莫問看了一眼眼前堅毅女孩,微微一笑:“好,這八百裏我便為姑娘

    代勞了。”

    白鯨速度極快,八百裏不過半個時辰光景便已趕到,諸天昏黑,沒有一絲星辰光輝

    ,伸手不見五指,風咆浪嘯,震耳欲聾,即便是修為如莫問這般,也隻是模模糊糊

    間看見遠處一個巨大黑暗,“狐璿姑娘,前方那便是‘風息之地’嗎?”風聲如雷,雖是

    咫尺之隔,莫問不得不提高聲音,莫問護罩徑達百丈,瘋狂浪湧,阻力之巨,便是

    白鯨被朝後推得連連後退,怪叫連連,索幸莫問悟得“動靜”之道,開始之時雖然頗為

    生疏,可一路前進下來,動靜交替之間,添風浪反卷消散,因勢利導,反倒平前進

    動力。可到了此地,業已熟悉的“動靜”之道突然失去作用,原以為隻是掌握不夠純熟

    ,可不想真氣運轉也是大為挾滯,而風浪更急,莫問雖然以神通破開風浪,可海浪

    無序四下激湧,力道萬鈞,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莫問雖是悍勇,卻也隻覺萬分吃力

    。

    “應該,”狐璿提高聲音道,“熊王尊上要當心,據我族中先輩描述,‘風息之地’外圍

    五十裏有一罡風圈,至於具體位置我的不大清楚。”莫問聞言心中一凜:罡風無形,

    本在萬裏高空之內,隔絕天人兩界,可碎萬物,越是接近九霄威力越是難擋,雖是

    處於人間,不可能存在那種威力無壽的罡風,可若真是置身其中,莫問雖有自保之

    力,但也無法控製方向,更何況此地瘋狂浪湧,若是不知覺中進入罡風圈,毫無防

    備下,即便是他,也要重傷,何況寧雪和狐璿兩女。

    一縷清輝悠悠綻放,先是朦朧模糊,可旋即照徹海天,海麵沉墨,冰峰皆碧,兩百

    裏之外,海麵波瀾不興,一座狹長島嶼靜靜孤立,天地寂寂,孤峰千丈。

    “那便是風息之地!”狐璿麵上欣喜,素手遙指。

    一朵青蓮垂落萬千青華將白鯨護住,風浪聲隔,一聲輕吟,風靡浪裂,青蓮轉瞬百

    丈,破空而去,“嗯?”寧雪眉間一皺,白鯨一聲恐懼嘶鳴,重新落迴水中,全身顫顫

    發抖。

    “怎麽,寧雪姑娘?”莫問想到罡風,心中一緊。寧雪搖了搖頭,道:“這裏也沒有

    風。”青華消散,寒氣依舊,可四側風平浪靜,雖是靜水,卻是無冰,借助青華迴首

    望去,三丈之外,入目滿是水牆,巨浪衝拍幾有三十丈高,朝外湧去,怒浪滔滔,

    可卻無絲毫聲響傳來。狐璿張了張口,匪夷所思。

    莫問眉頭也是一凝,看著腳下顫鳴發抖的白鯨,突然躍到海麵上,指尖一點,“咦”

    了一聲,可旋即一塊十丈見方浮冰現出水麵,莫問搖了搖頭,浮冰繼續擴大,“起!”

    一聲輕喝,“轟!”的一聲,海麵晃動,一巨大如山嶽冰山撥空而起,猛然擲向前方,

    “嗡”然破空作響。狐璿駭然,看著前方龐然巨物,小腿發顫,冰山較之土山石山遠輕

    ,但莫問所凝聚冰山單單是浮在水麵的直徑便達到百丈,高五十丈餘,重量幾乎萬

    鈞,可莫問竟然毫不費力地將之舉起,這等氣力放眼天下有誰能及!寧雪眸中驚色

    閃過,朝歌山她便曾見識過莫問神力,可不想隔了不過數日,莫問雖然丹碎修為大

    減,可一身實力非但沒有減弱,比之當日又似更強,這難道便是便是真狸王紅葉“碎

    丹涅槃”的神效嗎?兩女正值深思,可突然發覺那巨如山嶽的冰峰突然不見,“怎麽迴事?”狐璿脫口問道。

    “是罡風。”莫問躍上鯨背,麵色凝重。“錚!”金戈聲起,青蓮鏗然而鳴,青華頓斂

    ,金光如日。光華轉換之間,前方五十丈處顏色卻是出現一分混雜,雖是隻有轉瞬

    ,可莫問寧雪齊是皺眉,神色肅重,狐璿雖是滿心疑問,但見兩人神色肅重,也不

    敢出言打擾。

    片刻,莫問又是掠身而出,“小心!”狐璿聲音方才脫口,卻見莫問突然再四十餘丈

    外停住,雙腳懸空海麵三丈,右手青華匯聚,徐徐向前伸去,心中突然明了。

    “哼!”青華盡爆,怒響如雷,莫問身子斜的橫空飛出十丈,去勢堪比閃電,莫問雖

    是變化身形,阻止去勢,但卻無用。“小心!”狐璿心中一急,正要上前相助,卻見一

    縷縷金華垂落,將莫問身子定在空中。

    “這不是無色罡風,是無空罡風。”莫問重新迴到鯨背,麵上略顯蒼白,看見狐璿關

    切目光,朝她點了點頭。狐璿雖是北海雪狐一族族長之女,但久北海消息閉塞,並

    不知何為“無空罡風”,聽得莫問說得凝重,心中驚奇。寧雪卻是明白,不由皺眉:“

    王上可確定嗎?”

    “橙,青,赤,黑,金,五色罡風各屬五行,皆有其性,無形罡風雖可撕裂萬物,

    作用於一隅之內,威力比之五色罡風略遜。”抬起右臂,衣袖盡碎,皮肉翻卷,血跡

    淋淋,說不出得猙獰可怖,狐璿一聲低唿,幾乎不可相信自己眼睛,莫問麵上驚悸

    ,“若非方才我激爆真氣,罡氣延伸,這條手臂怕是難保。”無空罡風,最接近九霄天

    界的罡風,正如隔絕人鬼兩界的黃泉,即便是大羅金仙可湮滅,即便是道祖之尊,

    陷入其中雖不至於灰飛煙滅,但也難也脫身。青華如水,淡淡閃動將莫問右臂包裹

    ,頃刻之間,皮肉重生,淺黃色的肌膚光澤閃動,莫問麵露出驚異,揮了揮手臂,

    眉頭卻是微微一顫,莫問朝向寧雪詫異道:“寧雪姑娘,這是否是宮主新創法訣,好

    生神奇。”

    “不是,”寧雪搖了搖頭,“是我無意間發覺,與師尊無關。此法雖能愈合傷口,催

    生肌肉,但對內傷卻是無效,王上筋脈隻能慢慢調養,王上切勿小心。”莫問笑道:“

    無妨!”說罷,又是朝罡風圈走去。狐璿大驚,幾步追上前去,道:“王上,這罡風神異非凡,不可輕易涉足!”莫問迴

    頭一笑,將狐璿攔住,道:“姑娘不必擔心,無空罡風固然接天,可海中卻未必,在

    容我一探。”寧雪看著那停於罡風圈外,徐徐下降的熊王莫問,突聽耳邊狐璿緊張聲

    音道:“少宮主,王上是不是離罡風圈太近了。”罡風雖是無形,但經過剛才一番試探

    ,三人已能確定罡風圈位置,而莫問距離罡風圈不過一尺,寧雪看著狐璿略有焦急

    麵容,清麗絕俗的麵上淺笑淡淡:“無妨,熊王尊上自有分寸,少族長敬請安心。”

    寧雪言語方落,前方傳來一聲唿低唿,兩女麵色齊是一變,急急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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