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難山?”偃師平板似地聲音微起波均是瀾,“真沒想到還能遇到紅葉後人。”偃師突然頓住,“你們既是真狸族王血裔,怎會如此狼狽,狸族呢?”兩隻紅狸聽聞偃師之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且驚且奇:他們自然不知紅葉是何等人物,也不知何謂真狸族,但兩狸自幼靈識非凡,百餘年來雖無人指引,可不但開啟靈智,更是莫名其妙的憑著直覺創出一套哪怕是妖王也稱讚不已功法。單單就此而言,兩狸在妖族之內已是少有天才;可聽偃師之言似乎這並非兩妖之能,而是源於兩妖是真狸族王的血裔?可後麵卻是問的是狸族怎樣,可妖族中曆來傳說三千年前妖帝率領妖族一十六族與人族高手大戰朝歌山,妖族大敗,妖帝也被人族眾多高手圍攻,落敗身亡。而跟隨妖帝的各族妖王也是十隕八九,若是當年狸族當真有妖王,怕是必然隕落,妖王既隕,狸族自然也便沒落。可方才偃師既然明言,妖族無帝,三千年前妖族之首的正是偃師。妖帝傳說曆經數千年,妖族深信不疑,而偃師性情與妖帝恢弘霸道的性子並不相符,若非方才偃師實力驚人,所施展的神通又太過匪夷所思,幾乎可謂是驚世駭俗,兩狸怕是也很難相信它便是傳說中的“妖帝”!而那原本妖族人界眾所周知的的“朝歌山之役”顯然也是一個謊言?

    “偃師前輩,”右側背脊生出一道黃紋狸族恭聲道,“莫難山三千年前便被流雲散人占據,我狸族四散逃命。這些年來人族大肆屠戮我妖族,天下妖族四處躲藏,消息閉塞,至於今日狸族還有族人多少小妖實在不知。”

    “紅葉呢?”偃師平板似地聲音卻是依舊,“朝歌山上,紅葉真離有熊它們六王全部脫身,流雲雖強但比之紅葉仍遜半分。。。”偃師突然頓住,似乎沉吟。“偃師尊上,您是說朝歌山上隻有您和六大妖王?”黃背紅狸聽到偃師一言,心頭一震,忍不住出聲道,“可我們妖族之內的傳說是當年共有十大妖王且全部都去了朝歌山?!”“沒有,虎王,鷹王另有要務,並未前往朝歌山,九尾狐一族當年並不同意和人族和議,在狐王率領下全族返迴青丘,封閉山門,也未出席朝歌山會;此外,還有數王一直未與我不大對路,也未曾參加。”偃師道。

    “和議?”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銀耳狸族忍不住驚駭失聲,“怎麽會是和議,當年不是我妖族與人族邀戰朝歌山?!怎麽會是和議!”

    “邀戰朝歌山?”偃師平板似地聲音微微泛起波瀾,一雙星雲般的眸子徐徐旋轉,衣袂如青雲翻飛,不再言語。兩隻紅狸見偃師默然不語,也是麵麵相覷,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說何是好,可心頭壓著的疑慮令兩狸如鯁在喉,但又不知如何問起。

    “當年之事既然我妖族參戰族民幾近全部隕落,你們又是從何得知當年之事?”偃師突然問道。兩隻紅狸不知偃師何意,相視一眼,黃背紅狸族答道:“稟偃師,這些都是小妖幼時由父母處聽來,這些年來遊曆各地時,聽得的也大致相同。”“那他們又是由何處得知?”偃師繼續提出的問題讓兩狸不由略感好笑,但仍恭生迴答道:“迴偃師,這個小妖也不清楚。不過想來也是由祖輩處聽來的。”

    “那他們呢?”偃師依舊不依不饒令兩狸不由一愣,兩狸族聰慧非比尋常,百餘年來遊蕩天下見識頗豐,偃師突然發問雖然令它們一頭霧水,可接連兩問卻已經隱隱覺的偃師如此相問必有緣故,此刻略感疑惑,迴答之刻也是大有遲疑:“這個小妖也是不知。”

    “人雲亦雲,道聽途說耳。”偃師淡淡掃了它們一眼,漠然聲道。

    兩狸先是一愣,可旋即心頭怒起,雖知道對麵的是三千年前妖族之主,神通可怖,可仍是怒目相視:三千年間妖族內關於三千年前之事記載或許略有虛假,可皆是由當年幸存妖族流傳下來,未必無真。但它這漠然一言,便將之全盤否定,即便它是妖族之主,也不能如此草率輕視妖族先輩!何況其中又不知有多少妖族,為了將之流傳下來付出生命,又怎麽可以輕辱!單單這一點,又怎能不另它們生憤怒。偃師如星雲般流轉的眸光淡淡掃了兩狸,並不言語,一時空澗無言,唯餘“嗚嗚”澗風刮過。

    紅狸在偃師淡然眸光下,漸漸冷靜下來,望著那負手望天偃師,兩狸心頭又是一醒:單不說偃師修為通天,三千年前天下鮮有敵手,也不言自己乃是它當年故人之後,單憑它這清淡如雲孤高傲決的性子,又怎會欺瞞於己?

    “敢問偃師當年之事。”兩狸拜倒。

    “當年之事我亦不知,”偃師淡然聲音令兩狸一愣,但有了方才經曆狸族並不急於發問,靜靜聽著偃師。“可為何要知道?三千年已過,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往事已矣,迴首無用”偃師平板似地聲音透射出一股莫名情緒,“我想知,自然會去查證,不會求人。三千年雖久,但往事又豈能盡數磨滅,隻是不知你們找到找不到。”兩隻紅狸聞言,大是不以為然,但偃師既言,兩狸也知無法從他口中得知當年真相,也隻得迴答稱是。偃師淡淡掃了它們一眼,星雲似地眸子憂鬱而又蒼茫。

    “偃師尊上重新現世,真是天佑妖族。小妖懇請尊上一統妖族,重掌天地,再現三千年前妖族輝煌。”黃背紅狸熱切聲道,一雙狸眸火熱望著偃師。“天佑妖族?”偃師幽幽望天,卻並沒有迴答,恍如自言自語,“妖族自會重新昌盛,比三千年前還要昌盛。”聲音雖然似是呢喃,但兩隻紅狸卻是聽得清楚,心頭大喜齊聲道,“天降偃師,興我妖族”。

    “小妖敢問偃師尊上是否有何打算?”偃師自發出重振妖族的言語之後,並未有何動作,隻是依舊幽幽望天,不語不動。兩隻紅狸伏在一旁,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麽,更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半晌,黃背紅狸按捺不住,隻得硬著頭皮問道。

    “尚無,畢竟三千年了。”偃師望著蒼穹道,“你們有何想法?”“偃師尊上,今日九月九,朝歌山上人族舉行萬菊會,不如尊上前去一觀。”“朝歌山,萬菊會?”偃師平板似地聲音歎息隱隱,不知是何情緒。

    “也好,”偃師並未多做沉吟,“你們也離開這裏,三日後動身前往朝歌山。”偃師又是一頓,右手一揮,青華流舞宛若浮雲盤繞在兩隻紅狸周身。

    澗風清涼,偃師身影已然不見,兩隻紅狸瞪大雙目看著偃師驟然消失的地方,聚集神念仔細探查,卻無發現一分靈氣波動,不由駭然,心中更加敬服。半晌,黃背紅狸看著銀耳紅狸突然聲道:“你說他究竟真是三千年前妖族之主嗎?”“是不是又有和關係,”銀耳朱紅瞳深沉如淵,“隻要他做到即可。”“我認為他應該沒有說謊,”黃背紅狸眼神也是沉肅,“隻可惜他恐怕並非我妖族所期待之人,方才你也聽到,三千年前我族正值鼎盛之際,若是與人族一爭長短,想來也不至於今日為人族百般欺淩;可是他竟然要與人族和議,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但以此而看他應和熊王一般,皆是心慈手軟之輩,怕是成不了大事。”“所以你方才便隱瞞萬菊會真相?”“我並沒有隱瞞,”黃背紅狸聲音中略帶一絲得意,“朝歌山萬菊會真相便是你我也隻是聽其他妖族傳言,而我們並沒有親眼見過。與其告訴偃師,倒不如讓他自己看得清楚。”“那你真當偃師沒有看出你的心思嗎?”銀耳紅狸突然冷笑聲道。

    黃背狸族一愣,遲疑道:“不大可能吧?”“阿黃你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銀耳紅狸歎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偃師乃是當年妖族之主,勾心鬥角之事所見又豈會少?”

    “可他為何會不拆穿我?”黃背紅狸仍是有些不服。“他為何要拆穿?”銀耳狸族苦笑道,“阿黃,方才他便言你我是三千年前狸族之王紅葉血親後裔,偃師呢?三千年前妖族之主,怕是你我先祖也是他的後輩,你自己說他會和我們計較嗎?”黃背紅狸一時啞然。

    “不過偃師去朝歌山未必是件壞事,”銀耳紅狸瞳孔中浮出一絲尖銳譏誚,“三千年前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聽偃師之言想來也不過是人族背信棄義,而偃師被封印於此地。這等仇怨,偃師怕是再寬懷大量,恐怕心中也不免生出怨懟之心;何況三千年間人妖已是仇深似海,可我妖族卻無力抵禦人族屠戮,雖恨不得食人肉喝人血,但實力不及,隻得四處躲避。”銀耳紅狸雙瞳赤紅,看的黃背紅狸背毛發炸,心驚不已,“而人妖衝突最集中之地一便有朝歌山萬菊會,偃師卻是不知。”兩狸相視一眼,滿是興奮。

    半晌,黃背紅狸突然苦笑道:“我隻恐怕自己是多此一舉。”“的確,”銀耳紅狸也是微微歎氣,“如偃師那樣意誌之堅韌又豈是它物可以左右?隻可惜熊王,好生迂腐。”“我不那樣認為,以熊王一向行事,按人族一句話:求仁得仁死得其所,”黃背紅狸神情默然,“隻恨其他妖王鼠目寸光,全然不顧我妖族大局,竟然夥同人族一同逼迫熊王。”

    “這恐怕隻是一方麵,”銀耳紅狸紅瞳略略一黯,“木秀於林風必毀之,先且不提熊王行事,單單是熊王的修為精進速度之恐怖,”銀耳紅狸頓了一頓,“你又不是不知,僅僅二百餘年,修為之高已經冠絕妖族,這又怎能不令人妖兩族心生忌憚;如果再另熊王繼續下去,恐怕不過兩甲子,熊王之威能哪怕比之那些名門大派絕頂高手也不枉多讓。阿黃,你說,那些妖王們能忍得住嗎?”黃背紅狸張了張嘴,黯然歎了口氣:“而人族又怕我族重新出現像妖帝那般的絕世人物,若是熊王仍在,我妖族上有偃師之神通,下有熊王之聲望,便是那些自詡仁義的各大門派也要掂量掂量。”

    銀耳紅狸搖了搖頭,道:“水滿則溢,月圓則缺。天下並無十全十美之事,何況熊王猶生未必是件好事。”見黃背紅狸一臉困惑,銀耳心底歎了口氣,道:“方才你也看到,偃師或許有容人之量,可殺伐卻是十分果決。若是熊王在此,以它的性子兩人必生衝突,你認為偃師會對熊王手下留情嗎?你也知道我妖族曆來以強為尊,你我勢力低微,又兼是當年狸王血親,故方才屢有冒犯,偃師故不計較。但對驚才絕豔的熊王,你說偃師還會任他存在分薄自己權利嗎?”

    “偃師不會那樣的吧,”黃背紅狸遲疑道,“何況剛才你也看見了,偃師神通之強,簡直驚天動地,熊王。。。”卻也是沉寂下來:偃師實力固然極強,但也是一點一滴修行而來,自然有可能被其它妖族超過,更何況熊王的才能,甚至不遜於妖族傳說中的“妖帝”。

    看了黃背紅狸一眼,銀耳突然聲道:“你可知熊王為何沒有傳人嗎?”黃背紅狸不解看著它,卻是搖了搖頭。“因為熊王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他的法訣,”銀耳紅狸眼神滿是敬畏,“是自天成。”

    黃背紅狸聞言身子一顫,睜大雙目:“你,你是說熊王是天地之子?!”銀耳默然不語,半晌,黃背啞聲道,“可惜,天不予壽;可悲,可笑。。。”銀耳將頭湊在它背上,不語。

    “嗤!”一絲破空之聲驟然尖銳,兩隻紅狸猛然一驚,抬頭一望,隻見數十道刺目華光如閃電般落下,須臾已至,若要躲避已是不及!

    “是這裏。”一聲清雅溫和的聲音道,數十道華光在離地十丈處空中停住,竟是數十衣著雖是看似簡約實則不凡的修士,眸光如電,四處掃視,可對趴在正中的兩隻紅狸竟視若不見!

    兩隻紅狸不由一愣,不可置信對望一眼,它們修行百餘載,身上妖氣已然不弱,這數十人它們雖然全然不識,但氣韻如風似雲,飄渺不可捉摸,偶爾靈識掃過,另它們隻如被雷霆劈中,周生麻痹,癱仆於地,幾乎喪失知覺!兩隻紅狸伏在地上心驚膽寒,知道這數十人雖看似如青年般俊挺,但實則是深不可測的老怪物,遠非剛才死於偃師之手的太康末代弟子可以比擬!雖然不知他們為何對自己視而不見,但兩狸決然不肯以自己性命相賭博,屏息凝神,竭力抑製住顫抖的身子。

    “海兄,是你們太康弟子!”一聲驚唿,眾人紛紛衝落。一墨綠流雲長袍男子上前探查,繼而一股森然殺意沛然直衝青雲,哪怕是相隔十丈又餘的兩隻兩狸也直如墜入冰窟,全身氣血幾乎凝結成冰。“血氣盡消,靈識盡滅,好手段,好本事。”冰冷聲音如刀鋒刮過,墨綠長衣男子猛然起身,長發須張如戟。其餘眾人聞言,俱是一震,紛紛失聲道:“什麽?”他們輩分雖然不算甚高,可卻是一代宗師,自然知道靈識之重,紛紛上前探察。

    “敢問海兄這兩位是師侄是貴派那位道兄弟子?”一旁黃衣男子出聲問道。“這兩人乃是我三師兄嫡傳弟子陸青陸雲。”男子迴過身來,冷峻麵上更是罩滿寒冰,這兩人天資實則不弱,更兼兩人孿生,心意相通,修煉秘法更是太康費盡心思得來,兩人合在一起威力倍增倍長,年輕一輩中雖非無敵,但也鮮有敵手!這些年來太康為了培養他們,不知耗費幾凡心血,如此莫名其妙被人擊殺,又豈能令他不怒。

    “離兄,恕愚兄眼拙,這兩位師侄是怎麽被殺?”另一旁長須褐衣男子走向前去,詳細觀察片刻,不由皺眉,朝墨綠長裳男子問道。兩隻紅狸聽聞,眼中更是流露駭然神色,不想墨綠長袍的男子竟是太康二代弟子中兇名赫赫的天罰劍仙海離!

    自三千年朝歌山之戰後,人族雖然大勝占據各大名山福地,將妖族驅逐至窮山惡地,但實力損耗也是頗大,宿老高手隕落不知幾何,戰後年輕一輩掌握大權,大開山門廣收門徒,直至今日可分為四代:當年人族宿老壽元大多已盡,不複存在。而當年人妖之戰年輕一輩為當今第一輩,但也大多不理世事,閉關潛修。繼其下又分為三代,如此掌握天下大局的正是第二代,亦是一代弟子,可也少有出山。當今最為活躍的正是二三兩代弟子。而海離乃是太康掌門嫡傳六弟子,修為高絕,二代弟子中鮮有敵手,一柄天罰劍不知屠戮多少妖族邪道!

    海離卻是置若不聞,雙目寒光如電,四處掃射,而那長須男子知他脾性,也不著惱。其餘眾人也知他脾氣,既未迴答,便是不知。心中是且驚且奇,四處觀察。

    “海兄,這兩位陸師侄沒有分毫外傷,想來不是那些妖孽所為,隻是邪道何時出現一位修為如此高深的魔頭?”海離頭也不迴冷冷聲道:“不是邪道,這山澗內靈氣雖然混亂,但仍舊純淨。邪道雖有剝離靈覺那等邪術,但也隻能剝奪靈識淺薄意誌不堅之人,他們兩人修為雖然不高,但當今邪道卻無一人能在兩人完好時,他們將靈覺剝奪。”而那些老魔,礙於邪祖指令,不敢對後輩弟子出手,眾人皆知。

    “可妖族絕然無人有如此能力,便是那頭熊妖也隻是稍微勝過我等分毫,比之我等師尊差之甚遠,何況妖族也沒有剝奪神識之法。”另一人插口道。

    一紫衣人忍不住插話道,“既不是妖族,又不是邪道,難道是鬼族不曾?”

    七月七,鬼門開,家家戶戶上燈台。

    “恐怕不是,七月七已過兩月,如今陽氣漸盛,鬼物難生。何況方才那,”一旁青衣人眼中閃過畏懼,看來看眾人略略遲疑道,“那氣勢,諸位想來也是被他引來的吧?”眾人麵上皆是一陣難看,青衣人繼續道,隻是聲音略略喑啞,“我曾有幸聆聽師祖講法,師祖出關,天地變色,而那人的氣勢堪與師祖相媲美。”

    青衣人言畢,青萍澗內登時一陣寂靜,他們數十人互知根底,自然知道青衣人所言師祖,可正是如此才更加忌憚:三千年前人妖之戰中出力最多的並非名門宿老,而是當年年輕一輩!雖然各門各派典籍中沒有明確記載,便是當年身為弟子的當今尊主們教誨弟子時也數次三番稱讚前輩,但無論是當今各大門派掌門還是低輩弟子,心中明白:三千年前那一代弟子整體天賦之恐怖,僅僅遜於三萬年前的諸祖論道之時的道祖!

    一旁兩隻紅狸卻是浮現冷意:偃師實力之強,又豈是一般人物可堪比擬。

    半晌,麵色更加難看的海離道:“諸位道兄,多想無益,此處距朝歌山不過三百餘裏,我怕。。。”說著將陸青陸雲屍身收起,朝眾人道,“各位,我先將這兩位師侄屍身送迴昆侖,朝歌山上的熊妖拜托各位了。”說著朝周圍眾人躬身揖了一禮。數十人聞言麵色具是肅然,他們皆是為那神秘氣勢吸引而來,眾人相視一眼,一雪衣男子點頭道:“海兄所言極是,我們先趕往朝歌山將那隻妖熊斬殺,至於萬菊會暫時取消吧。”眾人齊聲稱是,旋即身如流光朝朝歌山方向飛去。

    黃背紅狸見確定海離一行已經離去,不由癱軟的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卻抬頭發現銀耳一臉狂喜的愣愣出神,口中似乎還在呢喃這什麽,大是驚奇,忍不住湊近,卻聽到它用顫抖的聲音不停地重複道:“妖熊!妖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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