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和巫苓對視了一瞬,方邃便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


    這時,殿內又有其他的聲音,雜七雜八的陸續響起來。


    有人道:“我們昨天早上見你和紀仙子一起走了,再沒迴來,到傍晚時實在忍不住好奇,就去你的住處尋你。想著去問問你和紀仙子消失了一整天,都在幹什麽?”


    又有人以誇張的語氣接道:“哪知道在你的住處外等啊等,外邊雨都等停了,也不見你迴來。說吧!你一日一夜不見蹤影,到底幹什麽去了?”


    方邃聞言忖道:“原來這八卦精神各個種族都有,而且不分地方,在五方天域也是如此。嗯!這問題可不太好答,我不論怎麽說,這些家夥起哄都是必然的。”


    索性道:“昨日沒迴來,是和紀瑤在一起。”


    “嗬!你們看,我怎麽說的,我就說他們準是在一起,你們沒見紀仙子昨日進來,看也不看別人一眼,筆直衝著方邃去了嗎?我就說紀仙子和方邃關係不一般。快快快,按事先說好的,猜錯了的把能量晶拿來。”方邃聲音剛落,果然立即就有人起哄,而且這些人還拿他昨晚的去向打賭,讓人哭笑不得。


    又有人怪叫著問道:“喂!你和紀仙子認識多久了,給我們說說。”


    方邃尋了個位置坐下,想了想,道:“有四五年了吧!”


    眾人一片嘩然:“認識這麽久了?你們昨晚在一起幹什麽了?”


    方邃轉眼瞥了巫苓的方向一眼,見她也在豎起耳朵傾聽,心中微動,她對紀瑤的動向很感興趣啊!口中道:“沒幹什麽?就各自修行來著。”


    “切!”充滿懷疑的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你和紀仙子在一起,能安心修行,你是人不是?這話騙誰誰能信?”


    方邃輕笑一聲,擺了擺手,一臉正色的道:“我的境界你們不懂。”


    眾人更是齊聲哄笑不絕。輪番圍攻方邃。好在不久之後,就有傳承知識的授法師走進來,這殿裏才得以安靜下來。


    兩個時辰後,今日傳授修行理論的授法過程結束。


    方邃便準備依約去與紀瑤匯合,起身往外走,剛出殿門。就聽見身後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急匆匆的追著接近過來。


    方邃不用迴頭,也知道是先前起哄最激烈的幾個家夥。


    果然,有幾個人迅速來到他身畔,簇擁著和他一起往前走。方邃道:“你們幹嘛?”


    “聽說紀仙子在另一處大殿內傳授無上劍道之術。你沒見我們這裏今天不足兩百人嗎?凡是稍懂一點劍術的,都報名去了紀仙子那邊。若不是我對劍術半點不通,也早就去了。”說話者叫摩羅駝,人類青年模樣,是一階一組內和方邃關係還不錯的家夥,此時一臉咬牙切齒的說著,顯然是沒能去聽紀瑤傳授劍術,遺憾到了極點。


    另有一個和摩羅駝勾肩搭背的高大青年叫焚如一。道:“得了,摩羅駝,咱們不都報了名。想去聽紀仙子講授劍術嗎?可惜有審核者問咱們關於劍術的內容,咱們幾個一句答不上來,被淘汰下來了,沒讓去有什麽辦法?”


    摩羅駝咕噥道:“那審核者實在可恨.......”


    說話間,這幾人一起將目光看向方邃,道:“所以我們就來找你了。正路走不通,咱們有後門不是?你這是要去紀仙子那裏吧?”


    見方邃答應了一聲。幾人頓時興奮起來,互視一眼道:“憑方邃你的關係。領咱們去紀仙子那裏旁聽一會兒,不是問題吧?”


    方邃啞然失笑,卻也被他們的興奮情緒所帶動,大手一揮道:“走起!”


    天空中驕陽掛著,地麵上微風吹著,草木搖曳間,清香拂動著。


    磐石宇宙內的道路上,幾個人走著。


    紀瑤在這裏傳授劍術,由宗政副殿主親自到各處宣傳,讓眾人珍惜這次機會,盛況是可以遇見的。


    在磐石宇宙內,有一座格外特別的主殿,如同神話中的仙家福地。這座殿宇,建於一座雄峰之上,想要入殿,先要走過九百階層層向上的石質步道,沿途會經過三潭三亭的磐石宇宙著名景觀,才可以最終看見乳白色雲海環繞下的殿宇。


    這座殿宇以巨木搭建,縱橫宏闊,氣勢逼人,在木製結構上,又鑲嵌了許多金屬的雕塑與符文,古韻彌漫之餘,還流轉著一種連天接地的恢弘氣運,景象雄偉壯麗。


    進入殿內後,會感覺到一股年深日久之下積累的道力氣息無處不在。


    大殿闊達千丈不止,原本很空曠,但此刻人蹤繁密,磐石宇宙內的一階二階修者都有,濟濟一堂,井然有序的坐在一個個位置上。


    方邃帶著摩羅駝幾人甫一走入,便聽見紀瑤的聲音,自清清冷冷中透出一種澄澈與明淨,語調平緩寧靜的傳來:


    “.....不隻是劍術,每一門修行,都離不開天人相合,離不開勤修不綴。凡是有為無為之法,最終追求的,皆是一種本源的‘歸真’層次,若是將道行修的深了,便物物都蘊存著妙理真諦......”


    紀瑤優雅的身形,俏盈盈的立在人群前方,並未佩劍,也沒演示劍術,人數繁多的大殿內,一片寂靜,氣氛出人意料的肅穆,人人聽得入神。


    “......好了,今日就這樣吧!”不久後,眾人意猶未盡,紀瑤卻已經宣布結束,從眾人前方離開,向方邃入殿後所在的位置走來。


    全場的目光隨著她移動,最終一起看向方邃。


    這種情況連方邃也多多少少的感到些壓力,心忖道:“我這真是被羨慕嫉妒恨包圍了哈!”


    紀瑤特立獨行,道心可映日月,並不在乎旁人怎麽看。也不在乎別人誤不誤會,很快來到方邃身前,自自然然的道:“我下午沒什麽事情,咱們去磐石宇宙外走走吧!我想出去看看。“


    摩羅駝等人來此的目的,本來是要追著來看紀瑤。但此時直麵紀瑤,卻都有些緊張起來,期期艾艾的模樣,惹人發嚎。


    反是紀瑤落落大方的問方邃道:“這幾個是你朋友?“


    方邃點點頭,打趣身畔幾人道:“非要嚷著來見你。”


    摩羅駝等人聞言麵色漲的通紅,渾然沒有先前起哄的勁頭。緊張道:“那個......我們來見見......不對,我們是要來學習劍術,嗯,學劍。”


    紀瑤嘴角的一絲笑意漸漸擴散,最終變成百花齊放般的甜笑。道:“見就見吧,見完了嗎?”


    “嗯.....嗯,見完了,這就走了。”這幾個貨色頗有些不知如何自處的窘迫,話罷退後幾步,你推我擠的跑了。


    方邃哈哈大笑道:“咱們也走吧!”


    紀瑤道好,兩人便往外走。


    將將走到殿外的時候,就聽身後的殿宇內有人議論道:“和紀仙子一起出去的是誰。他憑什麽和紀仙子一起走,看起來也普通,怎麽能配的上紀仙子?”


    “......”


    方邃啞然笑道:“你看。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和你一起走走,就成了萬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犧牲多大?”


    紀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得了便宜賣乖是說你吧!”


    方邃眸子微轉道:“我得了什麽便宜,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


    紀瑤歪著小腦袋,如瀑的長發自然散垂下來。似笑非笑的來看他,口氣微惱道:“這麽說我們兩個不清不白。你就覺得占了便宜是嗎?”話罷自己倒先臉紅起來,似乎是意識到這樣說話。有些像是情侶間的調笑嬉鬧,已經不屬於朋友間的說話方式。


    兩人沉默下來,都不做聲,默默往前走。


    一刻鍾後,他們出了磐石宇宙殿,在寰宇神城內四處溜達起來,過不了多一會兒,兩人俱都興致大減,卻是有紀瑤在,凡是遇到他們的人,絕大多數都會被紀瑤吸引,時不時地瞄上兩眼,因此他們在街上走,不是他們在看光景,而是街上的人拿他們當光景在看。


    最終還是紀瑤催動了法力,在麵上化出一層薄霧,掩了真容,兩人才得以繼續溜達,隻不過這樣逛街,未免少了些隨性而為的樂趣,不久後兩人便有些興趣缺缺,又迴了磐石宇宙。


    紀瑤所在的小樓裏,兩人閑談起來。


    方邃趁勢問起地球上出身的修行者,除了自己,在五方域中還有誰,紀瑤掰著手指數道:“有不少呢,東仙域的禹家啊,軒轅家啊.....西方域還有幾家神祇勢力......”


    方邃這才知道自己在這裏的‘老鄉’這麽多,既覺得意外,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奇特感覺,就像是自己正活在神話裏,和眾多傳說中的人距離極近。


    兩人聊了些時候,便去各自修行。


    日子就這樣流逝著,大半個月轉瞬而過。


    這段時間紀瑤曾經離開過數日,不久後又迴來了。兩人結伴同行的時候極多,自然變得更為熟絡,方邃貪圖紀瑤居住的小樓,有著連接大地的靈眼,利於修行,幾乎日日前去蹭修行,後來紀瑤便幹脆將居處出入陣紋的方法告訴方邃,任他隨意來去。


    於是這貨毫不客氣,來得更勤了,比迴自己住的地方還勤勉。


    這一日兩人修行之餘結伴出遊,卻是直接出了寰宇神城,來到古源星上茫茫無邊的曠野裏走動。


    周邊草木清秀,靈泉飛瀑隨處可見,花香鳥叫,勝景如畫。


    紀瑤顯得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才突然道:“我要外出一段時間。”看向方邃,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去的順利,應該不久就迴來了。”


    若是不順利呢?


    方邃意識到紀瑤的外出有些不簡單,問道:“去哪?”


    (閱讀愉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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