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條狗打哪兒瞎蹦出來的,隻一閃,那陣黃風就一掃而過,地上瞬間留下了兩條血淋淋的狗屍。


    在場的人無不駭然,因為這裏的人好多是鬥狗專家,全知道那條藏獒跟左鬥犬的厲害。


    藏獒自不必說,早在大西北就流傳著狗中戰神,草原神犬的傳說,兇狠,霸道,不可一世,攻擊力迅猛,是任何家狗的天敵,獅子老虎都不怕。


    而那隻左鬥犬同樣不差,體格龐大,四肢粗壯,牙齒鋒利,一口下去可以咬死一頭牛。在狗類兇悍的排名榜上比藏獒還要高一級。


    兩條傻狗就那麽在毫無防備下,被黑虎咬死了,臨死前都沒明白咋迴事兒。


    轟地一聲,看台上的人全部站立起來,交頭接耳紛紛攘攘:“這條狗是誰的?怎麽不按常理出牌?狗主人呢,出來賠錢,快賠錢!!”


    這裏所有的看客大部分都是賭徒,已經押了重注在兩條狗的身上,剛剛開盤還沒開始,兩條狗鏖戰正酣,忽然被一條草狗咬死了。


    特別是那條藏獒跟左鬥犬的主人,更加的生氣。


    心愛的寵物被咬死,激起了他們衝天的憤怒,一個勁地衝看台上的評委桌怒吼:“田大海,這個怎麽說?誰來賠錢?誰來賠啊……。”


    看台上有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臉盤方正,一雙大眼,瞧上去很英俊。


    沒錯,那人正是田大海,這鬥狗場就是他開的。


    一年前楊進寶曾經在h市跟他大戰過一場,可惜大敗而歸,楊進寶不但成功收複一員猛將,還生生劈他一刀,最後一腳踹裂了他的蛋蛋。


    那一踹可把田大海害苦了,平時走路都不敢邁大步,他生怕扯著蛋。


    當他明白h市已經沒有他的發展空間時,就到這兒收購了一個鬥狗場。因為他知道幹房產根本幹不過楊進寶。


    開鬥狗場是很好賺錢的,簡直一本萬利,因為數以萬計的富豪都喜歡到這兒鬥狗,一擲千金,別管輸贏,他為那些鬥狗的人提供了場地跟安全,裏外通吃。


    短短一年的時間下來,他至少賺了幾千萬。


    同時,田大海還收購世界上有名的鬥狗,飼養了幾百條,不僅倒狗賣狗,還是鬥狗場的背後莊家。


    看到兩個客戶的狗被咬死,他也十分納悶,仔細瞅瞅下麵的黑虎,覺得有點眼熟。


    忽悠他就打個冷戰,差點嚇得尿褲子,嘴巴裏驚叫一聲:“黑虎!!楊進寶的狗……!”


    田大海是認識黑虎的,一年前就去過娘娘山好幾次,每次到楊家村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楊進寶家的那條青狼獒。


    他知道這條獒狗的父親是楊進寶飼養場最霸道最厲害的狗王,它的母親是娘娘山的一條母狼。


    黑虎就是狗王跟母狼的混血種,這東西遺傳了家狗對主人的絕對忠誠,也遺傳了娘娘山野狼殘忍兇狠的本色。


    通常,第一代的狼狗是無法馴服的,因為野性十足,根本不能駕馭。


    普天之下也隻有楊進寶有這本事。


    楊進寶可是獸醫專家,對天下所有動物全都了如指掌。憑著半部《青囊經》,他將黑虎治得服服帖帖的。


    瞅到黑虎出現,田大海就以為楊進寶來了,這孫子又跑大西北給他找麻煩,還要踢碎他的蛋。


    給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跑得慢了,楊進寶會把他撕碎。


    “各位……!各位別著急,剛才出了一點意外,這樣,咱們先散場,比賽到此結束,後天繼續,兩位狗主人請跟我來,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田大海說完,拉起旁邊一個陪伴的美女趕緊溜之乎也,打算逃走,先避避風頭再說。


    兩個狗主人沒辦法,隻好下去抱上自己的狗,跟田大海去了狗場的辦公室。


    哪兒知道剛剛走到半路,距離辦公室還有三十多米的時候,忽然不好了。


    一匹野馬飛奔而來,四蹄狂奔,馬背上坐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孩抱著男孩的腰嚇得花容失色。


    男孩的手裏抓著韁繩,嬌小的身子跟巨大的蒙古馬極不相稱,馬背上好像騎了一隻猴子。


    男孩一邊抓韁繩一邊喊:“攔住!叔叔嬸嬸們,幫我攔住——!!”


    很明顯那匹馬失控了,四蹄騰空亂撲亂咬,馬背上的孩子已經無法控製,早就嚇壞了。


    瞧到那孩子,田大海也嚇得撲通坐在地上,這迴褲子真的濕了,屎尿橫流。


    那野小子不是別人,竟然是楊進寶的野種……楊天賜。


    也難怪田大海會嚇尿褲子,楊天賜來了,說明楊進寶也來了。這個活閻王真的來大西北了,而且一定是衝他來的。


    田大海也夠倒黴的,楊天賜的那匹馬不偏不倚,一頭就撞了過來,直奔他的前胸。


    蒙古馬一個飛躍,從他的頭頂上飛了過去,兩隻後蹄子一揚,當!正好踹他後背上。


    田大海一個沒留神,出出溜溜被踹出老遠,咚!腦袋撞在了一隻狗籠子的欄杆上,頓時弄個頭暈眼花,腦門上起個疙瘩。


    旁邊的女人嚇一跳,趕緊上去攙扶:“大海哥,小心啊……。”


    田大海差點氣死,狼狽不堪,站起來衝手下的幾個員工怒吼:“把那匹馬給我弄住!還有,別傷了那個孩子,孩子受傷我就完了……。”


    當然不能傷了孩子,因為那男娃是楊進寶的兒子。


    楊進寶的兒子在他的狗場受傷,他眼睛一瞪,殺豬刀一掄,還不活劈了我?


    所以田大海一聲令下,身邊幾個有經驗的員工就動手了,一人一根套馬杆,直奔那匹蒙古馬就撲。


    很快,蒙古馬就被套馬杆套上,三五個彪形大漢一起努力,終於讓馬停了下來。


    這時候,馬背上的楊天賜跟淼淼才籲口氣,男孩拍拍胸口感歎一聲:“臥槽!娘隔壁的,讓你跑!嚇死小爺兒了。”


    倆孩子從馬背上跳下來,根本站不穩,還一個勁地亂晃蕩,嚇得臉色都白了。


    淼淼問:“天賜,這是哪兒?”


    楊天賜說:“不知道,反正不遠,估計咱倆到城東來了。”


    沒錯,這匹馬一路翻山越嶺,在丘陵上兜了一個大圈,最後順著環城路跑東環郊區上來了。


    “楊天賜!小王八蛋!把老子的狗場弄成這樣,你想幹啥?你爹嘞?讓他賠錢!!”田大海不幹了,終於火山爆發。


    他不輸理,而且知道楊進寶特別講理。


    自己的狗場被他的娃弄得亂七八糟,還咬死兩條狗,那條藏獒跟左鬥犬可價值不菲啊。


    那時候起,藏獒就被大西北人用手段炒火了,狗毛比金子都值錢。


    一條剛剛出生的小獒,市場價就賣幾百萬,更何況訓練有素的戰獒,至少要千萬以上。


    再加上那條左鬥犬,楊進寶起碼要賠他兩千萬,才能堵上這個窟窿。


    小天賜根本不認識田大海,眨巴一下眼睛問:“你是誰?咋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爹?”


    田大海說:“我何止認識你爹?他燒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楊天賜說:“你眼神真好使,可惜俺爹沒來。”


    “啥?你爹沒來?他還在娘娘山?”田大海這才籲口氣,心說:娘隔壁的你嚇死我,沒來你早說嘛?老子嚇得褲子都尿出圖案來了。


    “天賜,你咋到大西北來了?”


    楊天賜說:“找俺娘……。”


    “那個娘?彩霞還是巧玲……?”


    “巧玲娘,她在罐頭廠……。”


    “喔……。”田大海籲口氣,這才知道巧玲也到了l市。


    那又怎麽樣?弄壞老子的狗場,就必須賠!那兩條狗也必須賠,少一分都不行!


    “小王八蛋!你這是幹啥?為啥騎個馬亂撞?瞧把我這兒弄成啥了?”田大海氣憤憤怒道。


    “伯伯對不起,俺在學騎馬,可馬受驚了,弄不住……。”楊天賜知道自己惹禍了,趕緊低頭道歉。


    “娘隔壁的,咋不把你摔死?”他心說:摔死你才好,楊進寶就該斷子絕孫。


    “叔叔,對不起……。”楊天賜再次賠禮道歉。


    “對不起就完了?給你娘打電話,讓她賠錢……!牽上你的馬,領上你的狗,給我滾蛋!還有,我會把賬單子送罐頭廠去的,滾滾滾!!”


    本來田大海想把楊天賜扣下的,巧玲不拿錢,他就不放她兒子走。


    可後來一想根本沒必要,簡直是自找麻煩。


    誰敢扣楊進寶的兒子?除非不想活了?想做太監。


    就他那把殺豬刀,指哪兒劈哪兒,惹急了還不把老子當豬劁?


    算老子倒黴。


    “叔叔,你到底是誰啊?”楊天賜又問。


    “小孩子家家的,不管你的事兒,說了你也不知道,我就找你家大人!還不快滾?”


    田大海都要氣瘋了,不是瞧你爹老子厲害,非揍死你不可?真是混蛋爹生了個混蛋兒子,爺兒倆比吉吉,一個鳥樣兒。


    楊天賜沒辦法,隻好牽上馬,然後唿喊上獒狗,準備離開鬥狗場。


    哪兒知道剛剛邁出一步,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慢著!天賜,你還認識我嗎?”


    楊天賜迴頭一瞅,發現了田大海身邊的女人。


    起初,他根本沒有在意那女人是誰,可仔細瞅瞅有點麵熟,卻叫不出她的名字。


    “嬸嬸,你是……?”楊天賜迷惑不解問。


    “我是小慧啊,你小慧嬸嬸,不認識我了?你身邊的這個丫頭……是不是淼淼?”


    “啊?小慧嬸嬸?”楊天賜大吃一驚。


    小慧這個名字他隻是聽說過,卻沒見過。


    因為小慧離開娘娘山整整兩年多了,那時候的楊天賜還是個吃奶的娃,剛剛學會走路,話都說不清楚。小慧在他的腦海裏根本沒有印象。


    他知道小慧是淼淼的娘,從前嫁給洪亮,後來又跟了狗蛋叔叔。


    楊天賜仔細瞅瞅小慧,又瞅了瞅旁邊的淼淼。


    淼淼早就泣不成聲,女孩子從馬背上跳下來的一瞬間,就認出了母親。


    剛才她就瞧田大海身邊女人眼熟,越瞅越熟悉,俗話說母子連心,父子天性,母親的溫柔跟慈祥一下子吸引了她,感染了她。


    “嬸嬸,這是淼淼啊,你真的是……小慧嬸兒?”


    “娃!俺的娃啊!想死娘了……。”小慧忽然瘋了一樣,猛地撲過來抱上了傻愣愣地淼淼。


    她淚如雨下,死死抱上了閨女,越抱越緊,越抱越緊,恨不得納緊自己的身體裏,也恨不得解開懷,讓丫頭再吃她一口奶。


    兩年了,足足兩年多沒見過親生的娃了,她每天想孩子想得不行,可沒料想會在大西北再次見到淼淼。


    “娘……!娘——!”淼淼也哭了,抱上小慧不撒手,母女二人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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