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的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但是穆蕭蕭的屍體並沒有被找到,莊重仍舊不放心,還是讓程九陪在蘇鬱身邊。


    蘇鬱和顧靖衡說好去看車賽,剛出門時馮姨打來電話,“少奶奶,有一個從倫敦寄來的包裹,你要迴來看看嗎?”


    包裹?蘇鬱想了一下,沒有抓到頭緒,便道:“放在那裏吧。”


    她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和程九一起出門了。


    車賽在白連山舉行,林薇當然也沒忘記趁機賺一把,代表g·g公司出賽的車手是林薇向莊重推薦的,她自己也悄悄買了一筆這個冷門車手。


    顧靖衡沒有參加車賽,但藺遠和唐曄參加了,他從公司被拉過來助威,還被強迫下了注。


    遠遠看到蘇鬱走來,他終於可以擺脫藺遠無聊的糾纏,連忙朝蘇鬱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鬱自然地挽住他的手,笑道:“我沒有遲到吧。”


    “還沒開始!”林薇搶先道:“要不要下一注?友情提示,買那輛黑色的捷豹。”


    “哦?”蘇鬱轉頭看了眼在起跑線上躍躍欲試的車手們,車子已經熱過身,就等開始了。


    “那我也買捷豹吧。”她笑了笑,把支票交給林薇。


    林薇親了支票一口,衝她眨眨眼,道:“內部消息,保證穩贏!”


    顧靖衡低頭看了蘇鬱一樣,好笑道:“那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林薇遺憾地搖頭,“但是你還可以再加。”


    顧靖衡聳聳肩,“還是算了,我沒有扔錢的習慣。”


    “蘇鬱這筆,保證把你的本賺迴來!”林薇道。


    莊重帶著五十嵐佳惠走來,他笑望著蘇鬱,“這次參加比賽的車子,有三分之一是g·g改造車。”


    三分之一,蘇鬱默念這個數字,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那輛捷豹上。


    “那輛捷豹,也是g·g的。”顧靖衡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道。他比蘇鬱來得早,所以大概了解了一下車子的情況。


    “這裏麵有很多都是玩家,大概占四分之一,除了那輛捷豹會拿下冠軍,其他的都在中間。”顧靖衡笑笑,“其實就是賣車,這些車子,玩家自出。”


    蘇鬱點點頭。


    林肅不知從哪兒找了幾把椅子來,笑米米讓蘇鬱坐。


    這裏是山道,車迷們沿著山道的觀賽點分布,山腳下等待最終結果的人最多。所有的人都在呐喊助威,一個人坐著太奇怪了。


    “我迴車上去就行了。”蘇鬱道。


    “有點冷了,迴車上去吧。”莊重道。


    顧靖衡攬著蘇鬱的肩,低頭一笑,道:“聽你大哥的。”


    被幾個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蘇鬱才和顧靖衡坐迴自己的車子。程九到莊重身旁去了,所以車上就他們兩人。


    顧靖衡把空調打開,握握她的指尖,“冷嗎?”


    蘇鬱失笑,“我還沒有那麽嬌弱。”


    她嘴角噙著笑,目光轉到窗外,道:“先是上坡賽,然後才是下坡賽……真想參賽……!”


    “這種事,想想就可以了。”顧靖衡毫不猶豫潑她冷水。


    “叩叩!”藺遠走過來敲他們的車窗,等到車窗滑下去,得意洋洋地趴在上麵,道:“下坡賽我雖然比不上嫂子,但上坡,我絕對能拿個第一!”


    顧靖衡和蘇鬱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道:“這種事,想想就可以了。”


    藺遠撇撇嘴,不滿道:“還真是夫妻檔,潑冷水也潑得這麽整齊……等著看,冠軍一定是我的!”


    藺遠訕訕地走了,林薇目不斜視地冷笑,“還冠軍,萬年吊車尾!”


    顧靖衡升起車窗,道:“林薇對藺遠意見好像挺大的。”


    蘇鬱笑而不言。


    車子的嘶鳴聲很快在山道上響起來,尖銳又別樣激動人心。蘇鬱的興奮一直保持到深夜比賽結束,結果出來了,上坡塞的冠軍被捷豹拿下,下坡賽被另一個玩家拿下,總之,是和藺遠無緣了。


    比賽結束後,莊重還有掃尾的事要處理,這裏迴老宅又太遠了,於是就近去了林薇的家。


    顧靖衡他們幾個男人湊了一局玩牌,林薇拉著蘇鬱進裏屋,關上門,外麵一點聲音也沒有。


    林薇租的房子兩室一廳的房子,所以其他人隻能將就沙發或者打地鋪了。


    “我看他們今晚也不會睡了,我們先睡吧。”林薇打了個哈欠,抖了抖剛剛吹幹的頭發。


    蘇鬱躺在床上,望著床頭上的卡通台燈,笑道:“就是打地鋪也嫌擠啊!”


    “掛牆上也行。”林薇滿不在乎地道:“男人不能嬌慣,不虐一虐是要造反的!”


    蘇鬱莞爾,“就像藺遠?”


    “你說什麽呢?”林薇避開她的目光,“他已經訂婚了好不好,我才不想當第三者。”


    “我是說,藺遠和聶唯琪,你想多了是不是?”蘇鬱揶揄道。


    林薇老臉一紅,連忙扭過頭蒙上被子,“我睡了!”


    蘇鬱笑了笑,關掉台燈,聽著外麵刻意壓低的聲音,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醜陋的麵容在眼前閃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扼住了一樣,蘇鬱張口想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宛如幹枯樹枝一般的雙手伸向她的喉嚨,蘇鬱雙手亂抓著,心中唿喊著顧靖衡的名字……


    “蘇鬱!蘇鬱!”


    蘇鬱猛地睜開眼睛,入目卻是顧靖衡焦急的麵孔。


    見她醒了,顧靖衡鬆了口氣,扶她坐起來,轉身倒了杯水給她,“是不是做惡夢了,怎麽叫你都叫不醒。”


    蘇鬱背後出了一層冷汗,靠在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喝了兩口水,她才漸漸冷靜下來。剛才的夢境仿佛真的一樣,讓人心有餘悸。


    林薇也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早餐,看蘇鬱麵色蒼白的樣子,她問道:“沒睡好嗎?”


    蘇鬱歎了口氣,“隻是做了個噩夢。”


    林薇撇嘴一笑,“懷孕的女人真麻煩,來吧,本小姐為你準備的營養早餐。”


    蘇鬱一直記著那個夢,早餐也沒吃下多少,心事重重地迴了老宅。


    下車的時候,顧靖衡拉住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什麽夢,把你嚇成這樣?”


    蘇鬱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但是卻讓人毛骨悚然。


    勉強笑了笑,她道:“隻是一個噩夢,我再睡會兒就好了。”


    “我陪你。”顧靖衡蹙眉道。


    “嗯,你昨晚也沒睡好吧。”蘇鬱微微一笑。


    老太太正在客廳看報,抬頭看到他們倆人,不由放下報紙,道:“蘇鬱的臉色不太好看。”


    “昨晚沒睡好。”蘇鬱停下腳步道。


    老太太皺了皺眉,“早說過別去看那個什麽車賽了,趕快上樓去休息,待會兒讓醫生過來一趟。”


    “走吧。”顧靖衡笑笑,“現在你比家裏誰都金貴。”


    蘇鬱低頭笑了笑,瞥見老太太搖頭的模樣,抿了抿唇,趕快上樓了。


    *


    又經過兩次產檢,蘇鬱的小腹已經微凸了,人也胖了不少,衣服褲子全都換成了寬鬆的。偶爾摸摸小腹,她都能感覺到孩子正在健康成長。


    這天,正在吃完飯的時候,王伯突然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跑進來,結結巴巴地道:“老太太……小姐……小姐她迴來了!”


    老太太欣喜地站起身,“顧箏迴來了?”


    “真的是顧箏迴來了?”薑儀也喜不自勝,連忙就離開餐桌往外走。


    蘇鬱也好奇這個小姑子究竟是什麽模樣,就跟著顧靖衡一塊兒出去。


    顧箏拖著大大的行李箱,淺色的大衣弄得灰撲撲的,頭發也好幾天沒有洗的樣子。見到走出來的顧家人,她丟開行李箱依次擁抱老太太和薑儀,和顧世安打過招唿,最後才冷著臉站在顧靖衡麵前。


    “長高了不少。”顧靖衡笑著道:“先進去吃飯,房間一會兒讓珍媽給你收拾出來。”


    “嗯。”顧箏點點頭,轉向蘇鬱,淡淡吐出兩個字:“嫂子。”


    “顧箏你好,靖衡經常跟我提起你。”蘇鬱笑著去拉她的手。


    顧箏抽開手就往屋子裏走,蘇鬱愣了愣,顧靖衡卻笑道:“顧箏就是這個脾氣,別放在心上。”


    蘇鬱笑著搖搖頭,望著顧箏的背影,她原本以為顧箏會是個另類的女孩子,但今天見麵,卻覺得很普通,除了有些冷淡,實在讓人想象不到她能獨自在外周遊。


    晚飯早早就散了桌,一家人都圍著顧箏說話,老太太和薑儀問東問西的。蘇鬱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直到顧靖衡提醒她該睡覺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時間已經這麽晚了。


    “顧箏,明天我們再聊吧。”她笑笑。


    “別說的太晚,奶奶和媽都要睡覺。”顧靖衡上樓時說道。


    顧箏目送他們上樓,目光冷得刺骨。


    兩人剛剛睡下,顧箏就來敲門,道:“大哥,你睡了嗎?我有事跟你說。”


    蘇鬱抬頭望了顧靖衡一眼,“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我等會就迴來。”顧靖衡拍拍她的肩膀,“你先睡。”


    顧靖衡披上衣服走出房間,他並沒有鎖門,隻是虛掩著就和顧箏下樓了。


    蘇鬱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沒想到顧靖衡突然闖進房間,衝到床邊,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低吼道:“那個包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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