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他們在大街上吵起來,正要勸阻,蔣蔚然已經拉著我上了機車。


    傅瑤在我們出發前補了一句:“你跟她在一起,早晚會吃虧!會死在她手上!”


    蔣蔚然沉默一瞬:“傅瑤,我寧願死在她手上!心甘情願!”


    然後,他發動機車,飛馳出去。


    東西自然在我手裏,我拿著東西沒辦法抓他衣服,所以隻能用頭抵著他後背。


    安全感不夠,但總歸有。


    ……


    第二天,蔣蔚然說天氣太冷,帶我和鍾楚楚到山上去泡溫泉。


    b市的溫泉都是人工的,但是很幹淨。


    我本來沒什麽興趣,但鍾楚楚把小崽兒交給保姆,就拉著我收拾東西。


    做母親之後她變了,最開始見她的時候,她在王局麵前戰戰兢兢,但是現在,她事事都很有主意,也很堅定,幾乎不會猶豫。


    可能,是因為做了母親,所以性格多了點韌性。


    一行幾人到了山上,多加了個胖子。


    這次但沒有騎機車,而是不知道哪裏找了一輛越野車,剛好一車人,還有兩三個空位。


    是胖子在開車,蔣蔚然說,他不碰車。


    我們都沒想到,會在山上遇到江汓和傅瑤,還有剛被接走的林菀以及雷虎。


    她脖子上戴著一根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


    看來,雷虎還真是對她寵愛有家。


    她都這樣了,他還把她帶在身邊,而且好吃好穿供著。


    大概是上次我幫了她,所以她看到我,衝我笑了笑。


    我的餘光一直在江汓身上,直到鍾楚楚把我拉走,進了女生溫泉室。


    身後傳來蔣蔚然和雷虎打招唿的聲音。


    雷虎說:“恩,她身上有傷,我帶她泡泡溫泉,有助恢複。”


    後來我就聽不清了的,隔著門,把一切都擋在外麵。


    更衣之後便下了水,下水之後,我心神不寧,整個過程都心不在焉。


    鍾楚楚倒是閑情逸致高。


    我泡了一會兒覺得心裏煩躁,穿好浴袍到更衣室,拿了鍾楚楚包裏的煙出了門到休息室抽煙。


    就是幾支煙之後,我聽到了林菀的尖叫聲和哭聲。


    然後是雷虎的暴怒聲。


    我掐滅煙頭就往外走,這抽煙,是真的學不會,三根煙嗆了我六七次。


    剛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衣領。


    雷虎憤怒的瞪著我:“你好大膽子!”


    隔著麵具我都能感受到他整張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我一頭霧水,又有些暈煙,隻覺得有大事發生。


    “江荼蘼,為什麽,為什麽你要下毒害瑤瑤姐!”


    什麽?


    傅瑤?


    “還有,你偷了我的項鏈!”


    我定睛一看,果然,她脖子上那根價值不菲的項鏈已經不見了。


    大事不妙,她們要麽是真的誤會我,要麽就是故意找茬。


    偏偏雷虎又那麽信任她相信她,尤其,他現在當她是失而複得的寶貝。


    環視四周,蔣蔚然和鍾楚楚都沒有來。


    “我沒有!這裏有監控嗎?調監控!”


    林菀哭成了淚人。


    以前霸道的小太妹,現在成了柔弱小女生,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雷虎推了我一下,又拉迴來,惡狠狠地說:“這裏沒有監控。”


    她們果然是有備而來,還吃準了這裏沒有監控!


    百口莫辯。


    吵鬧聲太大,引來了工作人員。


    我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證據呢?”我弱弱地說了這三個字,“你說傅瑤中毒,那她現在如何?”


    可能是見我很久沒迴去,鍾楚楚也換好衣服出來了,剛好看到這一幕。


    我朝她看去:“楚楚姐,聯係醫生,這裏有人中毒!”


    我連什麽能讓人中毒都不知道,又怎麽會下毒。


    而且,我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鍾楚楚表情變了,把雙手放在兜裏。


    “不著急,死不了。”


    我秒懂她的意思,她也明白這是一群人在做戲。


    我情緒平靜下來。


    這時候,服務員把我的包拎了出來,說是雷虎的安排,要檢查我是不是真的偷了項鏈。


    我自然心裏有數,沒有就是沒有。


    可是一分鍾之後,他們從我的包裏找出了項鏈。


    而且,還有一包白色粉末。


    一下子就找不著北了。


    但我還是努力理智:“你是在我包裏找出來的?照理說,如果我真的偷了它,那麽我會放在暗格,至少藏起來,不會這麽隨手丟在裏麵。”


    這是我唯一能為自己辯解的。


    其他人的表情微變,但雷虎仍然抓著我衣服。


    “這就是你的聰明之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點把戲,也不是沒跟你一起待過!”


    鍾楚楚把我的包整理好,拉上拉鏈。


    那項鏈就在服務員手上。


    “我小妹怎麽會偷這種東西?不過也就十來萬而已。我小妹除了一串珠子一串荼蘼花項鏈以外,從來不戴任何首飾。”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雷虎剛要開口,林菀說:“她就不能拿去賣錢?”


    “錢?”鍾楚楚更有底氣了,甚至笑起來,“我小妹現在賬戶裏的錢,她這輩子都不一定能用完,為了這麽點錢,冒風險?不至於。”


    林菀咬嘴:“那,她下毒的事怎麽說?藥可也是從她包裏找出來的!”


    “我沒有做!”我擲地有聲,“我犯不著做這種下三濫的事,雖然我不是什麽一本正經的人,但我絕對不會做這種無厘頭的事!”


    “這就是理由?”江汓從走廊口進來,“難以信服!”


    他身後跟著醫生,他們攙扶著傅瑤。


    鍾楚楚往前一步,江汓過來,捏住雷虎的手腕。


    “雷虎,鬆手。”


    雷虎鬆了手,江汓也放開他的手腕。


    “信服?我的東西被人拿了還沒找他算賬,現在……”我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要讓人信服是麽?那麽好,剛才查了我的包,我包裏有東西,我認了!那是不是也要查一查林小姐和傅小姐的包?這才公平!賊喊捉賊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蔣蔚然提著鍾楚楚的包出來了,啪地一聲放在桌上。


    “對,鍾楚楚的包也接受檢查。”


    他和鍾楚楚交換眼神,兩人都很有底氣。


    我瞬間覺得有救了。


    鍾楚楚的包裏自然是沒有的,輪到林菀,她臉色有些不好。


    但蔣蔚然把另一隻手上的包往桌上一甩,拉鏈拉開,直接往外倒東西。


    沒有,什麽都沒有。


    沒有藥。


    我正躊躇,看到她的口紅。


    走過去,拿起那支口紅看了好久,終於確定上麵的是白色粉末。


    “雖然,她包裏沒有藥!但是!她口紅外殼上沾了!我懷疑這就是讓傅瑤中毒的東西!可以拿去驗證一下?”


    蔣蔚然笑:“真不知道你這麽聰明是跟誰學的!”


    說罷他摸了摸我的頭。


    我下意識一躲,反而看到林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這是我擦粉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是粉底。”


    我咬牙:“那你把這上麵的都吃掉?”


    果然,她沒再說話,臉憋得通紅。


    鍾楚楚拍了拍手:“林菀,你好大的膽子!”


    雷虎把凳子一踢:“你們……”


    那些服務員帶著保安全都過來把我們攔住。


    看來,雷虎在這裏還能說上話。


    我都並不占優勢,很可能把白的被他們說黑。


    “我沒做就是沒做!證據也不夠,你們在我包裏搜到藥,但林菀口紅上的粉末怎麽解釋?現在還不能排除她誣陷我的可能!”


    餘光剛好看到江汓點了一支煙。


    蔣蔚然敲了敲桌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聽我一句,如果我們想弄死人,尤其那人還是我非常了解的人,我姐,就不可能用這種方法!還有!林菀小姐,如果你真的有心要和我姐站在同一條線上,就不應該用這種蠢辦法幫她!她是受害人,怎麽說都不為過,但你……你傷還沒好,又想被折騰?怎麽就學不乖,這麽容易被利用?林菀,念書那會兒我就了解你,不應該是這麽沒腦子的人!”


    我很難想象蔣蔚然這麽理智,他一向二不掛五,但現在很嚴肅,嚴肅到讓我覺得他隨時會行為過激。


    林菀聽了蔣蔚然的話,有些動容,但她還是死咬著不放,說她口紅上的是散粉。


    蔣蔚然往前幾步,剛要發火,江汓把煙頭一扔。


    “到此為止!”他就這四個字。


    “然後呢?”我冷笑。


    他看向我:“林菀,你下毒,想過後果?”


    林菀往雷身後縮了縮。


    蔣蔚然笑:“還有,就算追究責任,也是我,作為她弟弟,追究責任,什麽時候輪到你們替我做主了?當我不存在?啊!”


    我扯了扯他的衣服:“沒事,誤會澄清了就好。”


    林菀的臉色都煞白。


    我於心不忍,卻又知道不能再容忍。


    她既然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惜汙蔑我,和傅瑤聯合起來做事。


    那麽,我不應該心軟。


    “小荼蘼,你希望怎麽辦?報警?還是……”


    “不要,不要報警!”林菀大喊。


    她本來就是有案底的人,再進監獄,恐怕沒那麽輕鬆。


    雷虎怒聲:“我看誰敢!”


    “哈哈哈,算了我沒打算追究!”蔣蔚然忽然和顏悅色,“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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