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汽車停下的時候,車上的人都站了起來。組織者告訴大家車隻能走到這裏,前往小學的那條山路隻能走路上去了。大家先後下了車,然後帶上自己的行李開始往山上走。李琪倒是很輕鬆,空著手走在前麵。寒月背著東西,開始還能跟上,但走了一陣後,她就覺得兩條腿有些不聽使喚了,走走歇歇的,汗水濕了頭發,也濕了衣襟。初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山路上,一路上野花野草清新撲鼻,同行的人裏有幾個走走停停的不斷用相機記錄下沿途的風光。如同寒月一樣感到雙腿無力的還大有人在,走到後來人就分成了幾波。走的快的不停的往前趕,走的慢的自然就在最後麵,那不快也不慢的,又形成了一波。

    李琪迴頭幾次都沒有看到寒月的蹤影,他停了下來休息。雖然有空的時候他也去健身房鍛煉,但那樣的時間並不多,所以這一路走下來,他也隻能是不掉隊,說不上輕鬆。看同行的人一個個趕了上來,仍不見寒月的身影,他正想有沒有必要迴頭去找找看。寒月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滿頭大汗地出現在李琪的麵前的,看到寒月那副德行,李琪忍不住笑了起來。

    “走不動了吧?一看就是平時缺乏鍛煉。”

    寒月喘著粗氣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臉紅得象個蘋果,汗水正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別氣我啊!”寒月白了李琪一眼。

    這時幾個身體比較胖的人也趕了上來,嘴裏還不停地罵著這鬼地方,哪是人生活的。

    李琪看寒月歇得也差不多了,便拉寒月起來,可寒月就象烙在石頭上了,一動不動。

    “包給我吧,大老遠的,還背這麽重的包幹嘛?”

    寒月懶得理他,她現在是巴不得有人能把她給背上去才好呢。雖然從小長在農村,但因為家鄉的交通還比較好,也不曾走過那麽遠的山路,這一趟下來,她真覺得自己吃不消。

    “起來吧,人家還等著我們呢!”李琪又拉了拉寒月,寒月才極不情願的站了起來,並招唿坐在旁邊的幾位接著往前走。

    當他們看到山頂上那所新建的小學時,大家都興奮起來。寒月卻在高興之餘發現李琪還著自己的手。是的,這後麵的路李琪就是這樣拉著寒月上來的,當時因為趕路,寒月也累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可能這會,發現李琪拉著自己,她很不自在,而且覺得臉也火辣辣的。發現寒月掙開了自己的手,李琪迴有頭看了她一眼。

    “想當初,你拉著我走山路的時候,我可比你強多了。”

    “嗯!”寒月被李琪突然來的話愣住了,隨及她又明白了。“是啊,你是比我強多了,摔了幾次都沒摔到水坑裏,是比我能幹。”

    “你就那麽吃不得虧嗎?我說什麽,你都得跟我頂嘴。”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你是十年前那個李老師。”

    寒月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在這樣不經意地說起來,而且聽進了李琪的耳朵裏,那就全然不同了。

    山裏的孩子們敲鑼打鼓的歡迎這些遠到而來的客人,這些為這所學校作出過努力的恩人。孩子們把親手織成的花環送給這裏恩人,那是他們最最純樸的感情。李琪也終於見到自己的老同學關權,就象秘書講的那樣,關權老了,黑了,甚至有些讓李琪認不出來。

    關權對老同學的感激自然不在話下,如果沒有這位老同學,這些山裏的孩子還得住在那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的破爛教室裏。而寒月在看到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村老師裏,她的心裏充滿了對關權的崇敬。在隨及開始的開學典禮上,關權對各位資助者表示了感謝。同時,他還特別的介紹了李琪,這是寒月所沒有想到的。寒月在這個開學典禮上,第一次知道新校的落成大部分資金是由李琪捐且的,而且還知道了‘騰王閣’基金,當然也就知道了這騰王閣的老總。這一係列的狀況讓寒月有點懵,理不出個頭緒來。後來李琪作為資助者代表講了什麽,寒月不知道,關權又講了什麽,寒月也不知道。唯一讓寒月明白的是,現在的李琪讓他太陌生,太陌生了。

    午飯是在學校吃的,全村老少為了感謝這些好心人資助這所學校的建立,各家各戶都拿出來了平時都舍不得吃的好吃的招待這些遠到而來的客人。鄉親們的熱情也深深地感動了資助者們,飯後大家又現場為孩子們捐助了一部分錢。

    午飯後,關權跟李琪又進行了一次深刻的交談,談的都是有關學校的問題。李琪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他出錢資助教育無非就是想讓想上學的孩子有學上,至於學校要怎麽來管理,怎麽來發展,那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了。寒月和一起來的幾個人到學校周圍轉了轉,這裏交通不便,抬起頭來,所及之處除了山還是山。

    臨別的時候,孩子們一直把他們送到半山腰,這讓在家非常感動。都說孩子的情感是最純真的,是沒有任何雜質在裏麵,因此這次活動也讓大家經受一次精神上的洗禮。同行的人裏,沒有一個不曾在電視裏看到過那些關於貧困山區孩子上學難,失學嚴重,學習條件艱苦的報道。但報道歸報道,遠不如自己的親身體會來得深切。

    關權跟幾個鄉親一直把李琪他們送到山下,臨上車前,關權又拉住了李琪的手,感激之情遠不是語言所能表達的。李琪不是個感性的人,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資助教育事業,但這一次他的感觸很深。他很佩服關權,十幾年來走得是那樣的不容易,但這位老同學卻從沒放棄,也許沒有來過這裏的同學永遠不會明白關權當初所做的選擇,想當初畢業的時候,一幫同學在車站跟關權揮手告別,迴來的路上大學都在談論關權迴鄉這件事,談論之餘之更的是認為關權傻,腦子有病,有重慶話說,那叫“腦子進水了”了。再看如今,關權老了,黑了,至今還一個人,因為他把每個月那點工資都給了這所學校,給了那些渴望知識的孩子,家裏窮得不能再窮,自然就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寒月和大家一一跟送行的老鄉告別,他們的心情都很激動,就好像心裏有一把火在燃燒,而且久久不能熄滅。看到李琪跟關權擁抱在一起,寒月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她覺得李琪就像一個迷。

    當司機招唿大家上車,再晚一點天就黑的時候,大家才開始上車。寒月跟李琪握手道別,這讓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村老師,用他的行動為教育事業作出最大的努力。寒月敬佩這位不起眼的關老師,雖然同為教育工作者,她覺得自己與關權相比差距真的很大,甚至在那一刻她希望她所教的學生去那個小學看看,那會對學生是一個最現實的教育。

    寒月上車的時候正欲找個空位置坐下,李琪站起來拉了她一把,然後她便跌坐在李琪旁邊。

    “幹什麽,想殺人啊?”寒月不自覺的便吼了一聲。她這一聲引起了車裏幾十雙眼睛的注視。當寒月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一股熱流直衝臉頰,然後臉紅得像熟透的桃子。

    “叫呀,怎麽不叫了。”

    寒月白了李琪一眼,她覺得自己像個猴子似的任人耍。有了這種認為,寒月心裏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啊,剛才可能出手重了點!”看寒月板著個臉,李琪覺得剛才那樣拉她好象是魯莽了些。

    “‘對不起’這三個字你還是留著吧,那東西你可不富餘,用了一個就少一個。”

    “這麽說,你肯定有富餘的。那你跟我說‘對不起’吧,說不定我還能存上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寒月撇了一下嘴,對李琪的話非常不屑。

    “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

    “明白你為什麽到這把年紀還沒娶上媳婦。”

    “這把年紀?我很老嗎?”

    “你以為自己年輕啊。就你那張破嘴,也難怪沒女人看上你。”

    寒月的話讓李琪哭笑不得。

    “對,我就那副德行。”

    寒月聽了這話,自己也笑了起來。她不知道還能跟李琪說什麽,說什麽這家夥都是一套又一套的讓寒月說不去。

    車在公路上彎蜿,從山上到山下直線距離並不遠,但因為山勢的緣故,真倒成了九曲十八彎。寒月就是在這彎來彎去的山路上進入夢鄉的。走了那麽多路,身體早已經累了,這一坐下來就很容易入睡。李琪看了一眼在身邊睡得正香的寒月,他也閉上了眼。

    車到重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李琪打了個電話讓王秘書開車過來接他,寒月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幾點了?”寒月看了一眼車窗外的燈火問道。

    “快八點半了。”

    寒月沒想到迴來會這麽晚了,原本還打算迴學校的,第二天就報名了。

    下車的時候李琪一直拉著寒月,這讓寒月很不自在。

    “你要拉我去哪裏,我還得迴學校呢?”

    “這會連晚班車都走了,你迴什麽學校。再說了,你包裏應該身無分文了吧,想用兩條腿走迴去?”

    “那你把錢包還我。”

    “你忘了那是你賠償我的損失費?”

    “你可真是越有錢越摳門。你能給貧困山區的兒童損款幾十萬,還跟我計較那點錢。”

    “你都說了那是貧困山區的兒童,你是嗎?”

    “大不了我過幾天還你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了,你讓我這大晚上,住哪裏呀?”寒月有點來火,她正對李琪大吼大叫的時候,王秘書已經向他們走來。

    “閉嘴!”李琪拉著寒月朝秘書走去,“再跟我大吼大叫,我把你扔到大街上。”

    王秘書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總拉著個女人走在大街上,當時有點傻眼。

    “現在去哪兒?”坐上車了,寒月忍不住問道。

    “我家!”

    “不行。送我去賓館!”寒月不想去李琪家,雖然周安芳對她很好,雖然她也喜歡李琪的母親,但她還是不願意去。事實上,周安芳前幾天就迴縣城去了,當然這是寒月所不知道的。

    “送你去賓館?”李琪盯著她,“我隻會帶跟我上床的女人去賓館,你還去嗎?”

    李琪的話不但讓寒月吃了一驚,而且寒月當時的感覺就好象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同時為這話吃驚的還有李琪的秘書,這個跟了李琪兩三年的王秘書還不曾聽過老總這樣跟女孩說話,他也嚇了一跳,隨後他又笑了起來。王秘書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在他之前,李琪也用了兩三個女秘書,雖然她們的工作能力都挺強的,但有時候李琪還需要秘書為自己處理一些私人的事務,象這樣的事務,李琪不方便讓女秘書做。周安芳很不理解兒子怎麽就換了個男秘書,她還真擔心兒子有斷袖之癖。

    王秘書送他們到小區就自己先迴去了,此時寒月肚子空空,而且人也很累了。李琪帶寒月在小區外麵隨便吃了點東西便迴了家。

    寒月沒有看到周安芳,還以為她先睡了。雖然她覺得應該跟周安芳打個招唿,不過既然人家已經睡了,就不好再吵醒別人。李琪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把領帶也扯了下來。看到寒月站在那裏,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的沙發上有釘子嗎?幹嘛站在那裏跟個竹杆似的。”

    “小聲點吧,別把阿姨吵醒了。”一邊說這話的時候,寒月一邊在沙發上坐下。

    “我媽?我媽住在老家呀。”

    寒月聽到這話的時候,幾乎是用蹦的從沙發彈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屋子裏就隻有你跟我?”

    “你以為呢?”

    李琪是笑非笑的看著她,這讓寒月心裏發毛,迴想剛才李琪在車上說的話,她的心裏就更亂了。

    “去洗個澡睡覺吧!”李琪也累了,雖然他覺得逗逗寒月也挺好玩的,但來日方長。

    “你還是把錢包還我吧,我自己到外麵住。”

    李琪聽到這話先是看著寒月,而後站了起來脫掉了外套,寒月嚇得退了兩步。

    “你要幹嘛,不許亂來。”

    “我跟你說,你現在乖乖的去洗涑,再跟我那麽多廢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對你沒什麽想法。”說完這話,李琪拿著外套進了自己的臥室,進臥室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睡我媽的房間。當然,你要願意跟我睡,我也不反對。”寒月氣唿唿地看著他,心裏不知道罵了他多少遍流氓。

    李琪換了睡衣出來便進了書房,每天下班迴來,隻要他還有點時間,他總會上網看看新聞,有時候也看看書。他的書房裏可放著不少文學名著,以前看的時候多,如今是沒什麽時間和心情去看些名著了。聽到客廳裏有腳步聲,李琪知道寒月已經洗好了,但他卻沒有想動的意思。想到寒月,他就有點後悔帶寒月迴來住。他的原則是不帶女人迴來過夜的,哪怕他並不想對寒月做什麽,但寒月始終是個成熟的女人,而且就住他的隔壁,要自己當她不存在好象挺困難。

    寒月洗完出來就覺得有些頭暈,她也沒多想,立刻迴了房間睡覺。臨睡前還不忘檢查一下門是不是鎖好了。

    李琪洗完澡剛睡上床不久,就聽到客廳裏有腳步聲,過一會就是關門的聲音,他以為是寒月起來上廁所倒也沒有在意。可是,在他剛進入夢鄉的時候,又聽到客廳裏傳來快速走動的腳步聲,然後好一陣沒有動靜,沒有關門的聲音,什麽聲音也沒有了,這讓李琪心裏犯嘀咕,難不成家裏進賊了。抱著這種懷疑的態度,李琪起了床,沒有開臥室的燈,隻是輕輕地打開了臥室的門,他到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客廳裏挺黑,寒月房間的燈亮著,門也開著,衛生間的燈也是亮著的。他走到寒月臥室門前,並沒看到寒月在房間裏,他迴頭看了一眼衛生間便迴了自己的臥室。現在李琪是真後悔帶寒月迴來過夜了,這一個晚上要讓她這樣折騰,李琪是沒辦法睡著的。躺迴床上,可這下怎麽也睡不著了,奇怪的是他也好一陣沒聽到外麵有聲音,也沒聽到寒月有關門,這讓他懷疑寒月還在衛生間裏。“那丫頭別不是在衛生間裏睡著了吧?”當李琪有了這個想時候,他決定還是起來再看看。

    衛生間的門虛掩著,並沒有關上,李琪還納悶一個她怎麽上廁所不關門呢。敲了兩下門,但裏麵並沒有人說話,李琪想了想還是推開了門。寒月正爬在馬桶上吐得厲害,因為她背對著李琪,李琪還以為她睡著了。

    “莊寒月,誰讓你在馬桶上睡的?”

    寒月知道李琪站在門口,也聽到他剛才的敲門聲,可這兒她吐得連苦膽都要出來了,哪還有功夫搭理李琪。在馬桶邊蹲了多久,也許有半個小時了吧,肚子裏的東西也差不多都吐光了,可能就算下點胃酸跟苦膽了。寒月隨手扯了衛生紙把嘴插了一下,然後衝了馬桶才站起來。因為蹲在地上的時間長了,腿也麻了,站起來還不穩險些摔倒。李琪見她這樣想上來拉她,也被寒月甩開了。

    “你不用管我,去睡吧!”

    寒月用水涑了一下口,感覺沒有剛才肚子裏驚濤駭浪的那樣難受了。李琪這才發現寒月的臉很紅,而且表情也不對。

    “生病啦?”

    “一點感冒,沒什麽。”

    寒月從衛生間裏出來,李琪拉住了她,順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燙!

    社區醫務室的醫生來給寒月打過針後,李琪才鬆了口氣。醫生臨走前提醒李琪,如果兩個小時後寒月的高燒不退,就讓李琪馬上送醫院。李琪知道,這發高燒說起來不算什麽大病,隻要高燒退了,病也就好了。但是,這高燒要是不退,救治不及時,很可能就會把命給燒沒了。他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就是一直不能退燒,當時多虧他母親及時送到醫院,醫生說如果晚一點就成腦膜炎了。

    寒月打完針就靜靜地睡了,不過額頭上汗倒是不少,李琪就那樣坐在床邊,這大半夜的折騰,他也累了。雖然累了,但他還得看著寒月,他就怕萬一高燒不退,又沒人看著,把這丫頭的命給燒沒了。

    寒月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天也大亮。她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吐了兩次,再後來好象還有醫生給她打了針,別的也就不再記得了。就在她想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李琪躺在身邊,這一發現讓寒月急紅了臉,而且非常後悔昨天晚上跟李琪迴來。後悔之餘,她也恨透了李琪這個流氓,她以為李琪也就是嘴損點,不至於對她做什麽,可眼前的事實證明她錯了,悲憤的眼淚就那樣滑出眼眶。寒月以最快的動作穿好衣服,李琪也在這個時候被吵醒。當他發現並未睡在自己的床上,寒月臉上掛著眼淚正在穿衣服,他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起來啦?不發燒了吧?”

    李琪這話本來是關心,可寒月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李琪莫名其妙。

    “你還有完沒完,折騰了我一個晚上沒睡好。”

    寒月含著淚站在李琪麵前,以她現在的心情隻想去廚房拿把刀把李琪給宰了。

    “我以為,你也就是嘴損點,人應該不壞的。可沒想到,你比流氓還無恥。”話還沒說完,寒月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串串住下掉。

    “我怎麽了我?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睡在一張床上嘛,你至於這樣?”李琪那不痛不癢的話就象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寒月的心,讓寒月的心一點點的被撕碎。這就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男人,那個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的男人。寒月用手擦幹了眼淚,帶著一種哀怨的眼神再看了李琪一眼,便匆匆消失在李琪的視野裏。聽到寒月關門的聲音,李琪的火也一下子竄上心頭。一個晚上沒睡好,一大早起來還讓人打了一巴掌,這讓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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