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愷一腳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我,“跟誰睡過沒?”


    雨刮器在拚命的工作,透過擋風玻璃看著馬路上的車來車往。


    我一笑置之,“別停在這兒擋路了。”


    蘇紹愷十分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啟動了汽車。


    他開車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終於在差點闖了一個紅燈之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來開?”


    蘇紹愷調整了一下心情,朝我擠出一個笑容,然後發動了汽車。


    快到家的時候,蘇紹愷裝作無意間問起,“剛剛你想問我什麽?”


    “沒什麽,或許是我多慮了。”我拒絕跟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因為我發現,再聊下去,我可能會暴露自己已經想起來了這個事實。


    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一次的意大利之行,他和許婉清到底有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因為在我的心裏,蘇紹愷的身體出軌比精神出軌更可怕。


    我可以容忍,在和我的婚姻裏,蘇紹愷愛著別人。


    那大不了是我的婚姻過的辛苦一點罷了,而歲月終將會將一切鋒芒和戾氣一起碾碎,剩下的則是被過濾掉殘渣之後的生活本質。


    如果連身體都出軌了的話,我想以後的每一次歡愉,我都會覺得惡心。


    結婚之前,蘇紹愷是什麽樣子,和誰在一起,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那是他遇見我之前的生活,我無權幹涉。


    可是,他在我的身邊,我至少希望他的身體會是忠誠的。


    這個問題注定無疾而終。


    到家的時候,何嬸拿著傘到別墅門口迎我們。


    看這個降雨量,我估計明天的新文一定全部都是關於這個城市的受災的情況。


    因為我發現,我下車的時候,雨水已經淹過了我的腳背。


    高跟鞋瞬間就被淋濕了,雨水流進鞋子裏,每走一步都顯得是那麽的寸步難行。


    蘇紹愷將車停好下車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高級手工定製的皮鞋就這樣泡在了雨水裏,看著都覺得心疼那筆錢。


    蘇紹愷朝我伸出手將雨傘打在了我的頭頂,“拿著。”


    我趕忙接過他手中的雨傘。


    蘇紹愷將我打橫抱起,我就呆呆的舉著雨傘遮在我們的頭頂上。


    從車庫走到別墅裏,雖然距離很近,但是蘇紹愷這個舉動,還是讓我心裏一暖。


    何嬸遞來毛巾讓我們擦擦手,“先生,許小姐,要不要給你們熬點薑湯,千萬不要感冒了。”


    蘇紹愷看了我一眼,點頭道:“也好,少煮一點吧,亦如吃不慣薑的味道。”


    末了,蘇紹愷又補充了一句:“何嬸,說了很多次了,叫她太太,別一口一個許小姐。”


    “知道了,先生。”何嬸自知自己說錯話,惹得蘇紹愷不高興,趕忙躲迴廚房裏,免得被責備。


    何嬸走到廚房,隨即又走了出來,“對了,許小姐,有您的快遞。”


    何嬸將一個快遞盒子遞給我,輕飄飄的,我看了看寄件人,臉一下就煞白了。


    又是上次給我寄菜刀的那個人沒錯了。


    我讓何嬸拿了一把刀給我,就在客廳我當著蘇紹愷的麵把快遞拆了。


    刀片劃開盒子縫隙間黏貼上的透明膠帶,然後我將盒子裏的東西倒了出來,一股血腥味立即往鼻腔裏竄。


    我沒忍住,一下子幹嘔了起來。


    就連蘇紹愷都嚇一跳,當那個玩意兒從盒子裏掉出來的一瞬間,就連他都驚呆了。


    一隻帶血的手指,就那麽清楚的落在我的腳邊。


    蘇紹愷蹲下身子,將帶血的手指撿起來,用手捏了捏,才放心的站起來,對我說:“亦如,你別怕,這個是假的。”


    我迅速平複了一下驚恐的情緒,笑的有些勉強。


    “老公,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這麽奇怪的快遞了。”我又用了撒嬌這一招必殺技。


    蘇紹愷一怔,忙將我拉倒沙發前坐下。


    “我第一次收到的是一把菜刀。這一次是帶血的手指,老公,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有人在威脅我?”


    我帶著哭腔,其實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


    這種在蘇紹愷麵前賣慘的把戲,我已經駕輕就熟了。


    蘇紹愷緊張的不得了,這個畢竟是關係到我的人生安全。


    他聽完我的電話,拿著手機打著一把傘就衝出門了,任憑我在後麵怎麽喊他,蘇紹愷都沒停下腳步。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蘇紹愷迴來了,渾身上下都被雨淋了個透徹。


    白色的襯衣緊緊的貼在他的皮膚上,也勾勒出他精美的身體曲線。


    我此時除了疑惑已經沒有其他別的情緒了。


    我一心隻想知道,蘇紹愷到底去了哪裏。


    蘇紹愷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毛巾擦了擦臉,讓將一個用透明口袋包好的移動硬盤遞給我,“亦如你去把電腦拿下來,我今晚一定要將這個混蛋找出來。”


    “哪個混蛋?”我指了指快遞盒子,問蘇紹愷,“這個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即使讓你找到了快遞公司的快遞員又能怎麽樣呢,他還不是一無所知。”


    “我打電話去問過了,這家快遞公司,今天根本就沒有送到我們家來過。”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想,難不成,這個快遞是恐嚇我的人親自送來的?


    我轉頭看向何嬸,“何嬸,你還記得送快遞來的人的長相麽?”


    何嬸仔細迴想了一下,搖頭“就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沒什麽特別,送快遞的時候沒有戴口罩帽子什麽的,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何嬸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恐怖的情緒緊緊的纏繞著,就想一把懸在我頭頂的利劍,感覺隨時可以一劍要了我的命。


    我沒敢耽誤,趕緊從樓上書房將蘇紹愷的電腦抱了下來。


    蘇紹愷臉連濕衣服都沒有換,就蹲在茶幾邊,插上了移動硬盤開始篩查今天別墅周圍的監控錄像。


    反反複複的看幾遍之後,我突然暴怒了,變得毫無耐心。


    被這種不安全感籠罩,我感覺仿佛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於非命。


    外出有車禍,在家還有威脅我的快遞。


    何嬸的薑湯熬好了,我端了一碗給蘇紹愷,他將薑湯放在一邊,依舊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的屏幕。


    終於在仔篩查了三遍之後,蘇紹愷終於從監控裏發現了蛛絲馬跡。


    蘇紹愷將靜止的畫麵放大了很多倍,然後指著屏幕上的人問我,“這個人,你認不認得出來是誰?”


    我看了好久,忽然腦子裏蹦出了一個人名,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送快遞到我家的的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但是從視頻上很清楚的能看清楚,是一個女人給了小夥子錢之後,小夥子才到我家送快遞的。


    這一切都是衝著我來著。


    “有想起來是誰嗎?”蘇紹愷特別著急的問我。


    甚至,見我遲遲不迴答,他雙手猛地拍了拍茶幾,“我問你,有沒有想起來是誰?”


    “我不是在想麽,你著什麽急?”我也裝著很委屈的樣子,半晌才吐出了一個人名,“我懷疑是秦染。”


    顧深遠葬禮之後,她就消失了,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那她現在出現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我能想到的隻有,報複。


    她要報複我。


    蘇紹愷擰眉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是誰。


    蘇紹愷看著我,“你想起來秦染是誰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秦染這個人,在我失憶的劇本裏麵,應該是想不起來的才對啊!


    我有些慌了,這讓我怎麽繼續圓這個謊?


    還好現在蘇紹愷一心撲在想把這個黑手揪出來上,也沒有仔細跟我摳這個細節。


    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也就糊弄過去了,“就剛剛靈光一閃,突然閃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我尷尬了的笑了笑。


    蘇紹愷也沒管我,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然後將斷手指扔進了垃圾桶,並吩咐何嬸明天一早就把垃圾處理掉。


    蘇紹愷將已經溫熱可以入嘴的薑湯遞給我,“你快喝,明天還要上班,你要是生病了,我還要監管兩個公司,你老公可沒有這麽厲害。”


    我捏著鼻子,十分勉強的將薑湯喝了下去,一股辣意在嘴裏蔓延。


    “你不喝麽?”我舉著空碗,這才想起來還有蘇紹愷。


    蘇紹愷搖了搖頭,“我抵抗力強,不會生病的。”


    說著,蘇紹愷攬著我,用他濕漉漉的身體緊緊的摟著我。


    我想將他推開,誰知他卻將我抱的更緊,“亦如,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我仰頭看著蘇紹愷一臉的認真和篤定,忽然覺得有些恍惚了。


    蘇紹愷的演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那頭買兇殺我,這邊又對我萬般保護。


    我趕忙岔開話題,“老公,既然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你會怎麽辦?”


    蘇紹愷用手戳了戳我的腦門兒,笑了笑,“這個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會用自己的辦法,讓她生不如死的。敢欺負我的女人,我看是她活膩了。”


    說完蘇紹愷催促我上樓睡覺,讓我什麽都別管,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在發生了。


    我點頭,帶著疑惑上了了床。


    蘇紹愷不知道在書房裏幹什麽,一直沒迴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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