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出見司南那天所背的包,把包裏所有的東西全部倒在床上。


    口紅、銀行卡、錢包……


    什麽都在。


    唯獨少了那張紙。


    “會去哪兒了?”我慌慌張張的東翻西翻。


    “你別著急。”祝曉棉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抽迴手,將祝曉棉推開,“一定是在那件大衣裏!”


    我跑到衣櫃裏去翻我那天穿的大衣的衣兜。


    可是翻遍了兩個衣兜都沒有找到那張紙,我憤怒的將大衣仍在地上。


    雙手抱著腦袋就蹲了下去。


    祝曉棉霸氣的抱著我:“不就一張欠條麽,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什麽司南,讓他補一張。”


    說著,祝曉棉就將我拉起來,“這就把你打垮了,許亦如,你別讓我看不起你。”


    “曉棉,等一下。”我有些猶豫,這樣貿然的去找司南是不是不太好。


    祝曉棉不管我的反抗,生拉硬拽的將我拉下了樓。


    秦萬航跟了出來,“曉棉,你別硬來。”


    “行了,我有分寸。”


    祝曉棉把我拉到停車上,她把我塞進副駕駛,然後迅速的發動了汽車。


    “司南在哪個醫院?”


    問話的時候,祝曉棉已經打開了導航。


    我咬著嘴唇,望向窗外,不知道這麽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地址!”祝曉棉朝我大吼了一聲,我渾身一顫,忙看向了祝曉棉。


    “x醫院。”


    十幾分鍾後,我們到達了醫院的住院部。


    祝曉棉拽著我就往電梯走。


    “曉棉,還是不要了。他父親生病了已經很慘了,我們再……”


    “呸!”祝曉棉對我這種態度惱怒的不行,“你孩子都要沒有了,你還管別人死活,許亦如,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對你的前夫太仁慈了,你看看他都是怎麽對你的。人要活得現實一點。不要告訴我,你受了這麽多傷害之後,還相信這個世界對你抱有善意。”


    “我……”我知道這個世界很髒,但是祝曉棉說的話也沒錯。


    到了司南父親的病房,我看到三人間的病房裏住進了三個女人,一時有些錯愕。


    祝曉棉疑惑的看著我:“她們誰是司南的爸爸?”


    我也懵了。


    祝曉棉扔下我跑到護士站,詢問了一通之後,祝曉棉再次迴到病房,拉著我就往外麵走。


    我不知道祝曉棉剛剛大廳到了什麽,之間她渾身都散發著怒氣。


    “許亦如,你被騙了。”


    出了住院部,祝曉棉才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她吼我。


    我被祝曉棉突如其來的暴怒給嚇懵了。


    “護士說了,司南他把被有錢的男人接走了,手術沒有在這裏做。”


    我的腦子裏轟了一聲,渾身都在發抖。


    我抓住祝曉棉的胳膊,“你在騙我?怎麽可能,司南的父親明明病的很重,不馬上手術可能會死,他走了,會去哪兒了?”


    “護士說是轉院了,轉去高級私人醫院了。”


    “哪個醫院,我要去找他?”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當日那個司南會講父親轉走。


    他給我寫借條的時候,明明那麽的真誠。


    他還找我要我的銀行卡號,說是會還給我。


    他被蘇紹愷打的渾身是傷,他為了省那一百多的清創費用,寧可自己忍著。


    現在告訴我,我相信的這個大男生,欺騙了我,他不過是跟我的麵前上演了一場苦肉計。


    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至少,我不相信人心竟然已經肮髒到了這種地步。


    “就你最傻。”祝曉棉不忍再罵我。


    她牽著我,“沒事兒,天無絕人之路,再說了,你又沒怎麽樣,趙尋憑什麽說你私生活糜-爛,我真想撕爛他的嘴。”


    祝曉棉罵了好一陣,見我稍微平靜了一點兒,才住了嘴。


    我忽然想到了酒店,既然趙尋能拿出開放的證據,那我也有我很早就離開的證據。


    可是轉念一想,我當時為什麽非要在酒店洗那個澡呢?


    即使我拿到了監控錄像又怎麽樣。


    我洗澡的那段時間,什麽都可以做了。


    迴家的路上,我靠在汽車裏,十分的頹喪。


    無論祝曉棉怎麽安慰我,我的置之不理。


    快到家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那份突然到秦萬航手裏的證據。


    “停車!”


    祝曉棉一覺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你幹嘛,突然喊停車,嚇死我了。”


    我趕忙給秦萬航打了一個電話,“學長,給你寄證據的快遞包裝你還留著麽,上麵有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和電話?”


    我現在強烈有個懷疑,這是誰故意的幹的。


    並且,我強烈的懷疑,這個人可能是蘇紹愷。


    他這一招是跟我同歸於盡。


    等我黔驢技窮,他必定還有可以反擊的手段,然後絕處逢生。


    到時候,別說現在拿不到樂知的撫養權了,就連以後可能都懸了。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裏萌生的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及時這個人不是蘇紹愷,那也一定是蘇紹愷的身邊人。


    我又想到了趙尋。


    總之,這件事情,可能不是我看到的這個簡單。


    “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和電話都是假的,我已經查過了。”


    秦萬航的話,更加讓我堅信,這個事情的背後一定有隱情。


    “找到司南讓他重寫了麽?”秦萬航問我。


    我們都明白,這個司南可能是我最後的籌碼了。


    -


    秦萬航發動了一切關係,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講司南在金清市找出來。


    可是很奇怪的是,司南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秦萬航找遍了金清市大大小小的醫院,公立的私立的,都沒有發現司南和他的父親。


    我想到那家酒吧,準備上去酒吧試試看,有沒有線索。


    晚上祝曉棉陪著我一起去的。


    在酒吧,我見到了趙老七,他依舊是帶著漂亮的妹妹在卡座喝酒。


    趙老七也看到了我,忙跑過來,“姐,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怎麽沒有看到周少?”


    我擠出一個笑容,找了個街頭搪塞了過去。


    “姐,要不要我再叫上次那個阿誠來陪您?”


    趙老七的話提醒了我。


    這個阿誠會不會知道什麽呢?


    我和祝曉棉在趙老七的卡座坐下,等了大概十分鍾阿誠才姍姍來遲。


    “姐,你來啦?”阿誠一見我就眉開眼笑。


    他自然的坐到了我的身邊,手臂順勢搭在我的肩膀上,“姐,你可有日子沒來了。”


    我笑了笑,然後推開了他的手臂。


    “阿誠,上次那個司南,他今天上班了嗎?”


    阿誠富有深意一笑,“姐,你找司南啊,那天你把他帶走之後,他就辭職了,我還以為……”


    阿誠挑了挑眉頭,肯定是想說我肯定是把他給包了。


    “去你的,我和他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無力的解釋道。


    雖然知道,這些在阿誠的眼裏,不過是欲蓋彌彰。


    阿誠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姐,上次給你點牛奶的男的,那晚上從我們這裏帶了一個妞走。”


    我不知道阿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看了阿誠一眼,還沒來得問什麽,祝曉棉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千塊,“我問你幾個問題,迴答的好,這個錢就是你的了。”


    阿誠看了一眼鈔票,目光有些不屑,“姐,你這也……”太少了吧。


    祝曉棉直接拿了一萬拍在茶幾上。


    正在和陪酒小妹喝酒的趙老七朝我們投來了目光,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有那麽一瞬間的震驚,隨即又恢複了笑意。


    他沒有打擾我們,自顧自額玩兒著。


    “那個妞是誰,我要見她。”祝曉棉說話向來直接,不拖泥帶水。


    阿誠看了一眼祝曉棉,然後伸手拿過茶幾上的錢,他把錢往兜裏一裝,整個動作十分的自然和熟練。


    “那個妞我也不認識,不是我們酒吧的。”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祝曉棉的一萬塊權當是為了狗了。


    就問出這個個答案,也真是心碎。


    “我要那晚的監控錄像。”祝曉棉十分淡定的盯著阿誠。


    阿誠一開始還嬉皮笑臉,聽說祝曉棉要監控錄像,整個人一下就慌了。


    “姐,趕巧了,我們的監控壞了半個月了,老板覺得貴,一直沒有找人來修。”阿誠故作鎮定。


    說完這句話之後,阿誠往旁邊的座位挪了一些,和我們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祝曉棉不怒反笑,“你玩兒我?”


    阿誠又往旁邊挪了挪,渾身有些哆嗦。


    祝曉棉又從包裏拿出了一萬,“你,今晚我包了。”


    阿誠忙擺手,“別啊,姐,我就是一個陪酒的。別的我也不會啊!”


    祝曉棉漸漸逼近,“沒事兒,姐姐可以教你。我最喜歡調教小鮮肉了,特別你是這種,有肌肉又能討我歡心的小哥哥。”


    說話間,祝曉棉已經拽住了阿誠的衣領。


    “小哥哥,跟我走吧!”


    阿誠求饒一般的看著我,“許姐,我真不會,您饒了我好嗎?”


    我不知道祝曉棉到底想幹嘛,所以並沒有打算幹涉。


    “小哥哥,你別看我姐妹兒溫柔,就什麽都跟我姐妹兒說啊!今晚是我包你,可不是我姐妹兒。你把我伺候好了,錢不是問題。”


    祝曉棉故作溫柔的說,可表情並不溫柔。


    阿誠噗通一下朝祝曉棉跪了下來,“姐,您這錢我不要了還不行麽?”


    “兩條路,要麽跟我走,要麽拿監控。”祝曉棉收起笑意,一拳直接錘在了阿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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