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齊凱韻在睡袋裏再也睡不著了。唿吸還是那樣困難,而且躺在睡袋裏並沒有覺得暖和多少。迷迷糊糊的曾聽到夜裏下雨的聲音,齊凱韻挺擔心今天的行程,如果還在下雨,那可就真的沒什麽好玩的了。所以,她早早的起來,除了想看看外麵是不是還在下雨,也想起來走動走動,看看高原的早晨。

    從帳蓬裏出來,外麵還很安靜。雨已經沒有下了,離他們營地不遠的地方還有不少的帳蓬,隻是好像人都沒有起來。凱韻伸了伸懶腰,第一次睡帳蓬,可把這身骨頭給折磨慘了。

    “這麽早就起來啦?”起來上廁所的隊友看到凱韻便問了一句。凱韻衝他笑得很燦爛。

    高原的早晨很冷。因為下過雨,地上也比較濕,吹來的冷風裏夾雜著刺骨的寒,凱韻不由得拉了拉有些單薄的外套。於思遠醒得很早,他在車裏抽著煙,看到凱韻的身影時,他才從車上下來。

    “冷吧?”於思遠走到正在帳蓬邊忙碌的凱韻身邊。

    “嗯!手都凍僵了。”凱韻頭也沒迴的努力想把睡袋裝進袋子裏。

    “先把外套穿上!”於思遠說。

    “嗯?”凱韻迴過頭來,“思遠,早啊!”依舊笑得很燦爛。

    “穿上吧!”於思遠把外套披在了凱韻的肩上,然後蹲下身來幫忙。

    兩個人齊心合力地把睡袋、帳蓬、防潮墊都收拾停當。不過,凱韻的手指也因此被凍得有些麻木了。收拾完東西,兩個人又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說是洗漱,其實因為條件的限製,隻能用帶來的飲用水漱一下口,再用濕巾擦一下臉,然後兩人才迴到車裏。車裏總是要暖和一些的,至少沒有外麵的冷風吹。凱韻一直搓著手,因為手指太僵硬了,都不太清楚手指是不是還長在自己身上。

    早餐,依舊是幹糧,雖然難以下咽,但也沒有辦法。太陽從東方慢慢升起,高原的日出非常漂亮,讓凱韻看得有些傻眼了。隊友們也都起來了,大家都在忙著收帳蓬,一派忙碌的場麵。有人一直在叫太冷了,縮著脖子,巴不得衣服把耳朵一起包起來。這一天幹什麽呢?金黃色的大草原,在早晨的陽光裏顯得格外漂亮。很多來過草原的人說,七、八月開滿鮮花的草原是最美的。但是,在齊凱韻看來,秋天的草原也別有一番韻味。

    齊凱烜很難得的在大院裏住了一晚。早上起來就去了六叔家裏吃早飯,這讓他的母親齊家三嬸有些失望。

    “爸、媽,吃過早飯,我就迴去了。”齊凱烜這樣說。

    “你放假沒事,就陪陪你媽吧。她的身體不好。”六叔邊吃飯邊說。“老四,多住兩天吧,反正迴家也沒事。”六嬸也勸道。

    齊凱烜沒有說話。吃過早飯,他先後去了大伯、二伯那裏道別。看到自己父母親的時候,他的表情總是不那麽自然的。

    “我走了,您注意身體!”這是他跟自己母親說的話。

    “烜,吃了午飯再走吧!”齊家三嬸拉著兒子的手,很是不舍。

    齊凱烜沒有說話。齊家三伯坐在一邊抽著煙,什麽也沒說。

    “這個,您拿著,想吃什麽就買。”齊凱烜從包裏拿了1000塊給母親。

    “烜,媽有錢,媽有錢,你自己留著花!”

    “您拿著吧!”齊凱烜沒有多說。

    迴頭看到父親還在那裏抽煙,齊凱烜站了一會。“您也少抽點吧!”說完這話,齊凱烜便離開了齊家大院。齊凱烽原本也想跟弟弟一起走,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齊家大媽就說話了,“難得放假,迴來就多住兩天,我跟你爸年紀也大了,你以為還能看著你們幾年。”母親的話自然是傷感的。所以,齊凱烽原本想說走的話也沒有說出口。對於齊駿宇來說,多住兩天也是好事。迴到家裏,父親肯定會天天逼著他學習,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所以他願意待在爺爺奶奶這裏。

    開著車從龍門迴到城裏,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因為路不太好走,齊凱烜的車開得很慢,而且因為國慶,路上的車也比較多,偶爾還會堵上一會。路上,他接到了前妻盧梅來的電話,說是有點東西忘記拿走了,問他在不在家,方不方便迴去拿東西。掛了前妻的電話,齊凱烜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翻江倒海。

    在錦雲閣的大門外看到了等在那裏的盧梅。三十出頭的盧梅,因為沒有生過孩子,身材也保持得很好,遠遠看過去,不隻是漂亮,也很有女人味。

    “來啦!”齊凱烜問了一句。

    “嗯!最近,還好吧?”

    “嗯!”齊凱烜的心情並不像他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平靜。

    盧梅在他們曾經的臥室裏找到了自己要拿的東西。結婚照還掛在床頭,隻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

    “照片,拿下來吧!”臨走的時候盧梅說。

    齊凱烜沉默著。

    “我先走了!”

    “我們,我們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嗎?”齊凱烜拉住了前妻的手。

    “相同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了。”

    “你就真的一點不念夫妻感情?”

    “我們,好聚好散吧!”盧梅甩開了齊凱烜的手。

    “你走吧!今生活著,再也不要見麵!”齊凱烜說完這話的時候,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已經放開了對前妻的所有眷念,從此以後,生活裏再也不會有這個人的影子。

    於是,齊凱烜在盧梅離開後打電話讓家政公司的人來打掃衛生,並且把所有關於盧梅的東西統統扔了。他甚至還決定重新裝修這個房子,讓自己的生活裏徹底沒有盧梅的影子。

    結婚照被撕成了碎片,然後像雪花一樣撒在臥室裏。收荒匝在門外捆綁著收到的東西,綁好之後,還大聲地問齊凱烜還有沒有要賣的東西。齊凱烜審視了一下房間,臥室裏的梳妝台是盧梅很喜歡的,每每看到梳妝台好像都能看到盧梅在那裏梳妝的影子。“這個也搬走吧!”齊凱烜站在臥室裏大叫了一聲。然後看到兩個收荒匝把梳妝台抬了出去。梳妝台還比較新,收荒匝正估摸著出個什麽價。

    “這個不賣,你們拿走就是。”齊凱烜看著梳妝台說。

    “當真?”兩個收荒匝高興得很,隨即便動手把梳妝台先往電梯裏搬,就怕齊凱烜反悔。看著收荒匝把梳妝台搬進了電梯,然後消失。齊凱烜歎了口氣。迴首自己的房間,很多東西都賣了,房間裏有些空蕩。家政公司的人正在打掃衛生,這個家已經很難找到盧梅的影子。

    留在齊家大院的齊凱烽一家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可做。10月,正是農村裏的秋耕時節,隻是很多年不曾做過農活的齊凱烽也幫不上父母什麽,而且父母自然也不會讓兒子、媳婦去地裏幫忙。齊凱鳳在大院裏也是待不住的,齊凱烜前腳剛走,她就以參加朋友婚禮為名,不知道開溜到哪裏去了。老太太一直感慨,女兒老這樣怎麽辦,難不成讓她一輩子單身。但是,姻緣這種事,總是老天注定的,也不是老太太著急就能解決的。再說,女兒大了,她也根本不聽老太太的,任你怎麽說,她也不過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實在聽不下去了,她連大院都懶得迴了。齊凱烙也不是一閑得住的主兒。迴到家裏,這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就沒停過,同學、朋友,找喝酒不在少數。齊駿宇倒是樂得自在。在他看來,在大院裏有那麽多位爺爺、奶奶寵著,一天沒事跟爺爺、奶奶們到地裏打發時間,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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