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混去那個棄子的府邸看看?”櫻祭夜問,“有什麽依據嗎?蟲兒你要知道咱們時日不多,不可浪費。”


    蟲兒道“若是依據,我說是憑著女人天生的直覺,你肯定要否決我。”


    “我隻是奇怪,祭夜,你曾說過獨孤九將這個不討喜的兒子撩到此地,正是因為此地偏遠又物資貧瘠。”


    “可是如此蒼涼的地方,能留住如此數量龐巨的女人恪守他鄉,我想除了這些女人怕返迴人族村落會重蹈覆轍之外,這塊草原一定還賦予了她們其他的好處。”


    “再言,你還說烏木蘇這些年突然比之前繁榮許多,肯定是有它背後的道理的。”


    “藥奴與千目在此地雙雙失蹤,就先窺察這裏最高級別的統治者最為妥帖。”


    櫻祭夜讚同道“我也是如此考量,看來咱倆的默契度與日俱增啊,嗬嗬。”


    話不多說,三人各換了身低調樸素的變裝,偷偷潛入烏木蘇鎮去,已近鎮內,蟲兒察覺出此鎮雖然名義上稱之為鎮,但是實際麵積卻足足頂的城市的規模,或許是因為草原地廣人稀的原因,所以在建築空間上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再看已然是傍晚,街麵上反比表麵上看見的更為繁華,行道裏來來往往驅趕著牛馬車,甚至還有蟲兒未曾見識過的高大駝獸,一峰峰駝獸背著草原裏盛產的幹貨自人群中穿梭,駝鈴嗡響,發出清醒人腦的脆零零聲。


    無論街裏巷內,女人的秀麗臉龐比比皆是,銀鈴般的巧笑與衣衫點綴的華美色彩,替幹澀粗獷的草原大鎮描繪上五彩斑斕的妖嬈風致。


    蟲兒拿肩膀故意頂頂櫻祭夜的胸膛,意味深長道“有沒有覺得自己瞬間流淌入被融化的蜜漿裏,春心漸蕩啊,大騷哥?”


    櫻祭夜邪眸微眨,順勢將蟲兒的肩膀摟入自己的懷裏,表麵上鎮定自若道“她們全部加起來都不若你好。”


    蟲兒尚未說話,鶩麵被迎麵來的一群女子撞了一下。


    鶩麵特別抱歉道“失禮失禮,姑娘抱歉啊!”


    撞人的女子偷睨著鶩麵淩波一眼,瞬即漾出了層層柔美又可人的光翊,仿佛紗帳一般籠向了不知所措的鶩麵。


    女子的同伴們均是癡癡一笑,拉著美麗的姑娘迤邐而逝。


    鶩麵的臉當下黃中洇紅,如此生猛且飄忽不定的媚眼直叫他眩暈。


    遂而尷尬道“今天可算是第四迴了,之前是手絹,玉佩,香囊各撿了一個,再這般巧撞下去,怕是我的身子再是個銅鑄鐵敲,也會被衝出個窟窿來。”


    櫻祭夜道“世風日下啊,這些美人兒開始公然蝕引起良家婦男了。”


    蟲兒道“鶩麵哥哥尚未娶親呢。”又補充說“此鎮男女比例失衡,在所有姑娘的眼裏,你們這些男人都像珍惜動物一般精貴,恐著她們又到了適婚的歲數。”


    “如果不自覺撞上來,中意的郎君又怎麽能最先挑中自己呢?”


    “鶩麵哥哥,”蟲兒忽然建議道“剛才你的臉那麽紅,可是相中了方才的姑娘嗎?索性妹妹幫你去追上一追,把那個小妞兒給哥哥娶迴家去。”


    見鶩麵不好意思,又說“其實吧,有很多不遠千裏的人族子民們,背井離鄉地來這裏求親呢。哥哥功法高強又為人正直,想來哪一個小家碧玉都會願意與哥哥成就秦晉之好的。”


    鶩麵再搖搖頭,極力否決說自己的容貌一般,委實配不上剛才那個姑娘。


    櫻祭夜久而不言,忽然對鶩麵道“鶩兄,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伸手把蟲兒推開一些距離。


    蟲兒立起耳朵偷聽。


    櫻祭夜以又低又小的聲音諮詢道“老兄,你褲子裏藏的東西,是不是也像臉龐身體一般,為鋼鐵所鑄?”


    鶩麵的臉瞬間轉為綠色。


    櫻祭夜忽然笑道“難怪以你這種普通的姿容,也能備受小姑子們的青睞。”仿佛解開心結一般,又準備摟向蟲兒的香肩。


    蟲兒閃躲,“好了,別鬧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伸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姑娘,姑娘驚嚇不清,畏畏縮縮地蹲在地上。


    櫻祭夜圓場道“蟲兒,你太失禮了,怎麽能對漂亮的姑娘動粗呢?”


    趕緊把蹲地上的小姑娘扶起來,輕言軟語問“管轄你們這裏的王爺,他的府邸在哪裏,我們想拜訪一下。”


    小姑娘看他昆侖玉姿,仿佛從水墨畫裏飄出來的虛幻人物,不自覺親近道“我們這裏沒有王爺府邸。”


    “那王爺呢?王爺總該是有的吧?”


    小姑娘連連點頭道“王爺是有的,可是他並沒有府邸,隻和普通人一般,住在鎮外的金鱉泉。”


    沒有府邸怎麽能深夜探訪呢?


    櫻祭夜道“無論如何,咱們先去鎮外看看,這裏的女人實在是太多,都像狩獵中的八爪魚,虎視眈眈地勾引著我,再呆下去恐怕我的貞操難保。”


    蟲兒本想調他一調,小姑娘突然推開蟲兒,拉住櫻祭夜的手道“公子,您貴姓?”


    櫻祭夜訝異道“你知道了又想如何?”


    小姑娘道“我娘以前說過了男女授受不親,摸了就要負責,方才你的手剛才拉了我的手,是不是應該考略來我家提親的事?”


    櫻祭夜露出擾人的邪魅笑意,“可是我沒有手啊?怎麽摸姑娘的小手?”他將光禿禿的右臂從袖中拉出,露出了萬分可怖的一截手腕。


    小姑娘十分心疼道“不妨事的公子,你的這張臉長得好俊俏,我是不會嫌棄你是個殘疾人的。”


    櫻祭夜道“可是我嫌棄你長得醜啊!”


    “你還跟她囉嗦些什麽?”蟲兒忍無可忍一掌劈在小姑娘的後頸,小姑娘嗚嗚低語著暈眩過去。


    拖著櫻祭夜光禿禿的右臂,扯住鶩麵從女人群裏掙紮著逃出去。


    難怪王爺都不願意住在烏木蘇鎮裏,把繁花似錦的城市拱手想讓,裏麵實在是太驚悚了。


    幾人走了一些距離,櫻祭夜發出低低的唔噥聲,蟲兒始才發覺自己把他的斷腕扯出三道血痕,趕緊找塊草地坐下。


    鶩麵主動去買些食物,蟲兒留下來照顧櫻祭夜。


    櫻祭夜看蟲兒的眼眶裏流露出抱歉的淚光,斂去頑劣的笑容,特別溫柔道“沒關係的,早已經是塊死肉,該痛的已經遠去,以後不會再痛了。”


    “胡說,”蟲兒緩緩地揉捏著斷腕間的淤痕,替對方緩解痛楚,邊道“如果能尋來無塵木與金縷絲,然後再找到合適的手,我就可以替你換隻新手。”


    “我不需要新的手,”櫻祭夜果斷拒絕道“還完了這隻手,難道我還能再像現在這般,隨意見你?”


    深覺對方的目光灼人,蟲兒微感無奈道“別說雀漓瀟越發像個孩子,你怎麽也不分場合纏起人來,先乖乖叫我把這斷腕上切斷的筋絡好好疏通一番,否則下次逃命的時候,誰敢拽你?”


    找個話題巧妙避開櫻祭夜的糾纏,蟲兒的指尖蘊出三分真氣,紛紛注入斷腕中,緩緩替他疏通手腕上的筋絡。


    “看你把宅子裏的人照顧得極好,為什麽對自己反而吝嗇?”有些奇妙,蟲兒默然中發覺櫻祭夜的手腕雖斷,卻筋脈極其通達,仿佛未曾經曆過切手的劇創,完好如初。


    真是莫名其妙。


    櫻祭夜被她的悉心揉撚再動心肝,忽然含情脈脈道“蟲兒,你好久不曾對我這般溫柔了。”


    “蟲兒,是否你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如此刻般止水溫存?”


    “蟲兒,你是否也肯給我一些機會?或許會察覺我會更加合適來照顧你。”


    蟲兒陡將他的手腕甩開,言辭冷卻道“很多的時候,你比獨孤斬月更加適合做我的愛人,而我並非是不想給你機會,但如果我給了你任何機會,祭夜,你覺得我又算什麽,朝秦暮楚的賤人嗎?”


    櫻祭夜眸底冉冉初升的綠星,尚未脫離一泓蒼穹的約束,已被蟲兒的冷語給擊垮,隕落。


    蟲兒見他邪肆分明的臉龐沉浸在陰狹裏,草枝的軟莖在他身周狂亂地搖擺著。


    櫻祭夜融入愈發黑黝黝的草色中,低低陰沉道“可是,人都是需要被認可的,我也一樣。”


    蟲兒覺得他是欲起身就走的姿態,準備站起來跟在身邊,孰知他轉身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蟲兒牢牢壓製在身下。


    “你!”來不及驚唿,櫻祭夜把她微翕的櫻口狠狠捂住,身子像狂躁的黑豹般,死死抵緊蟲兒的四肢將人大字型分開。


    櫻祭夜!你敢來硬的!!


    蟲兒的力氣足以撼動一個高頭壯漢,可在櫻祭夜的身下居然毫無力氣,她隻能依稀尚存的薄弱唿吸裏散發出唔唔的嘶吼聲。


    她的眼睛瞠得又圓又亮,裏麵滿滿灌注是絕望與憤怒,幾乎像洪濤一般溢出。


    她在櫻祭夜靠近的臉龐上,仿佛看見了另一張貼近的臉。


    傲狠!!!


    蟲兒的心瞬間就沉入寒潭,這一個瞬間將對櫻祭夜的愧疚,全部轉變為冷酷的殺戮。


    她要殺了他!


    對,即使是櫻祭夜,她也要殺了他!!千刀萬剮!!


    櫻祭夜感覺蟲兒的情緒異常至極端,眼波裏的每道藍盈盈的光澤都像是一把把尖刀,在捅向他的靈魂深處。


    他以前也是動不動就壓她的,為什麽這次她的反應竟像地獄中爬出來的怨屍,空蕩蕩的眼窩裏寫滿了虐殺天地的恨意。


    難道她遇到過什麽不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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