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追音低聲笑著,那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莫名詭異。


    孩子是她的,誰說她不能打掉這個孩子呢?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


    追音扶著床榻站起來,高高在上,冰冷的眼神裏充滿涼霜,沒有半點溫情。


    蒼耳被綁在大廳的椅子上,看到追音一步步走向床沿兒,頓時驚慌起來:“追音,你要做什麽?你不能做傻事啊!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我不該說那樣的話,也不該吼你。”


    “哼!誰會在乎你說什麽?別自作多情了。”追音不屑冷哼,嘲諷道。


    如果不是被鎖住了腳踝,又被沒收了鞭子,她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逃出去了,怎麽可能會留在這裏和蒼耳共處一室?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把蒼耳送進了她的房間,惹人生厭!


    院子裏,某個姓邊的傻子摸了摸鼻尖兒,心懷愧疚,躬身向暮離行禮:“主子,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把蒼耳送到這裏來,想讓他們培養一下感情,沒想到……”現實挺打臉啊。


    邊仇有些後悔。他不多管閑事就好了,煩他不也是看著蒼耳難受,想幫兄弟一把麽?


    雲光快被邊仇氣死了,明明邊仇闖了禍卻沒辦法責備,隻能替他說情,“主子,請您饒他一次,我、我迴去一定會管好他,罰站、罰跪、罰錢,好不好?他知道錯了。”


    “嗯,可以考慮。”暮離從兩個人身邊走過,當真打算按照雲光說的懲罰來辦,複又補充了一句:“記得錄成視屏,我會親自驗收。”


    “是,主子。那我們就先去懲罰了?”雲光拎著邊仇的衣領子,指了指這個傻笨傻笨的倒黴蛋。


    “去吧。”暮離說話間,已經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雲光揪著邊仇的耳朵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訓斥:“你再敢做一次這種事試試?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邊仇雙手捂著耳朵,盡量保持正常的姿勢,防止被別人看到他的窘態。


    他也是一個要麵子的人。


    自從和雲光成親以後,邊仇親自用血淚史書寫了一份心得:女人真是全世界最可怕的物種,脾氣太火爆了。


    …………


    屋子裏,追音踩著床沿兒向下跳去。


    她一點都不怕疼,刻意轉換了姿勢,試圖讓肚子朝著地麵摔去。


    蒼耳大喊了一聲‘不要啊!’,人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繼而,整個世界都凝固住了,隻能聽到他唿喊著追音的名字,在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的迴響著。


    關鍵時刻,一股勁力拋甩過來,卷住追音的身子,將她推迴床上去,穩穩的坐好了。


    暮離站在透明的隔簾外,素手一掀簾子,走了進來,“追音,不要在我的地方做這種事。”


    她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不喜歡那些不幹淨的事和不幹淨的人。


    “暮離!你這個壞女人,竟然還敢過來見我?你憑什麽?憑什麽?”追音忽然抬高聲音,憤怒地質問著她,“你很了不起嗎?你很特殊嗎?你很有權利嗎?”


    暮離倚在隔簾處,雙臂抱在懷中,輕點了一下頭,唇畔笑吟吟的,並不否認:“的確,我是很了不起,也很特殊,權利也不小,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麽?”


    “我!!!”追音第一次聽到別人囂張跋扈的全部承認這些話,態度輕佻卻又傲慢至極,她被懟到無言,隻能恨恨地罵了一句:“不要臉。”


    “嗬嗬,”暮離揚起唇角,唇畔泛起冷笑,眼神不屑一顧:“要臉做什麽?那玩意又不值錢。”


    追音不禁語噎,撐著床邊坐起來,“那你憑什麽幹涉我的自由?還把我抓來這個地方?”


    暮離的目光落在追音的小腹上,語氣裏充滿諷刺:“你的自由?是指那個孩子?”


    追音被暮離的直白震撼到了,支支吾吾的說:“是又怎麽樣?它是我的孩子,我想留就留,不想要就不想要,和你們沒關係,也不要妄想用道德來綁架我。”


    她沒有那份當母親的偉大情義,和不能落胎的羞恥心。


    如今,追音也不奢望和暮離打了一架了,她深深感覺到被別人支配人生的恐懼,是那麽的蒼白無力,隻想快一點逃離這個令她討厭的地方。


    “你真是這樣想的?即使,打掉孩子也無所謂?”暮離再一次確認追音的想法。


    她的表情太過認真,藏著太多的壓迫感,以至於追音感到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追音絲毫不在意蒼耳的想法,不顧一切的說:“沒錯!我就是不想要那個醜陋男人的孩子!我要打掉它,除去我人生裏的汙點,我要……”


    “好。”暮離淡淡一字,輕而易舉的打斷了追音的話,她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追音走來,白皙修長的食指上搖晃著一串鑰匙,直接甩到追音麵前,“喏,這是鑰匙,給你。”


    “什麽?你打算放我出去?”追音疑惑了。一時間,鑰匙就在她的眼前,觸手可及,可是她卻害怕這是一個陰謀,不敢去觸碰鑰匙。


    暮離丟下鑰匙後,從懷裏取出一把匕首,朝蒼耳走去。


    蒼耳低垂著腦袋,整個人無精打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暮離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年前。


    追音看到暮離手中的刀,神色有點慌張:“暮離,你想做什麽?”殺、殺了蒼耳嗎?


    哢擦一聲,暮離砍斷了捆住蒼耳的繩子,將蒼耳放開了。


    暮離收好匕首,好整以暇,“蒼耳,本爵仁至義盡了。”


    說完,她轉身朝外走去,再也懶得理會這一屋子煩心事,,“十分鍾後,放你們出去。”


    “你……”追音望著鑰匙說不出來話,不明白暮離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她拿起鑰匙解開足鏈,雙腿立刻恢複自由。


    暮離居然沒有欺騙她?真是難得。


    追音解開足鏈後,立刻就朝門口跑去,她打開屋門,院子裏站著十幾名血族護衛,明顯得到暮離的命令,不許她們提前離開,更不可能偷偷跑出去,她隻得退了迴來,坐到床邊思索著。


    也許,暮離在‘十分鍾’後真會放她走,但是,為什麽一定要十分鍾?是在考驗她的忍耐力嗎?還是有別的陰謀?


    “追音……”蒼耳得到自由以後,不敢靠近追音,隻好在客廳裏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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