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儼然羞辱到了贏荼。


    他握起小拳頭,在半空中使勁兒打向該婭,憤憤然,“你看什麽?不許懷疑我,我就是贏家的人,我不是翻版的。”


    “嗯?哈哈哈,我沒有懷疑你的身份啊,我隻是覺得,淺紫色的眼眸很漂亮,真的,就像是海底的寶石一樣,散發著純淨的光輝。”


    該婭一時沒明白贏荼的意思,等到明白過來後霍然大笑。


    她認真地凝著贏荼的眼眸,說了那般如同情詩一樣的話,溫柔的聲音像是一滴動態的水,融進了贏荼靜無波瀾的心底。


    贏荼仍然被該婭抓著後衣領子,小身子懸在半空中,兩個拳頭握成了小包子那麽大。


    可是,他全然停住了掙紮,怔怔地望向該婭,結結巴巴地問:“真、真的很漂亮嗎?”


    一張小臉迅速變紅,紅暈沿著眼角臉頰蔓延到了耳根,慢慢地又滑向了脖頸。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誇讚他的眼睛漂亮,因為,他們一家子人的眼睛都是紫色。


    隻不過,有人是深紫色,有人是淡紫色,有人是薄紫色,家族裏的人見到他們的眼眸顏色都習以為常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什麽特殊的,直到剛才有一個小女孩誇讚了他。


    那誇讚的聲音怎麽那麽好聽呢?聽得他耳根子都變熱了。


    “喂,你臉紅了?好像煮熟的蝦子啊。”


    該婭大概是在笑話他,可是表情卻又不太像。


    贏荼咬了咬唇瓣,問出了他人生裏第一句蠢話:“煮熟的蝦子好、好看嗎?”


    “啊?哈哈哈。”


    他的話引來該婭一陣爆笑,然後,該婭放下了他。


    該婭的個子比他稍微高一些,眼神裏帶著笑意凝視著他,問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捉蝦子?很好吃的。”


    “不行,我們是吸血鬼,不能吃人類的食物。”贏荼連忙擺手,提醒該婭。


    該婭挑挑眉梢,不以為然,“沒關係啊,我有治傷的藥,可以偷偷的吃一隻,但是你不許告訴別人,這藥是我偷來的。”


    “……”你這個小偷。贏荼默默無語了。


    自那以後,贏荼一找到機會就跑出來和該婭玩。


    兩個人一起捉蝦,一起偷藥,一起跳房子,看著滿世界的山川青空沉陷在廣闊的冰海裏,消失匿跡……


    那段時間,贏荼時常產生一種錯覺,他可能會和該婭一輩子這樣下去。


    然而,有一天,他知道了嫦曦的存在,接著就是那個毫無意義,充滿諷刺的婚約。


    他握著暮家人送來的婚書,跑到爺爺麵前,將婚書撕扯了一片片,想要以這種方式得迴自己的自尊。


    他不要訂婚,不要結婚,一切都是騙局,是該婭為了氣另外一個男人,才把他也牽扯進來。


    他想要的愛情不是這樣,該婭怎麽可以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待他?


    他瘋狂的發著脾氣,可是得到的卻是被爺爺關禁閉。


    他不服氣,咬牙切齒的恨著,同時,心底裏卻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幸虧,該婭選擇了他,而沒有選擇別人。


    可是,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僥幸啊!


    他總要尋找一個機會,把自己的尊嚴奪迴來。


    於是,就有了訂婚宴上那一番說詞。


    結果是,暮氏族人當著所有血族古氏族群的麵,顏麵掃地。


    暮氏老祖甩了甩袖,帶領族人怒氣衝衝的走了。


    贏荼沉著臉色看向該婭,等待著該婭爆發的怒火。


    但是,這個女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發怒的跡象,相反帶著揶揄的笑意。


    該婭走到他麵前,伸手掐住他的臉頰扯向兩邊,笑著說道:“哎呦,小家夥生氣了?想咬人呐?”


    “!!”贏荼冷眼睨著她,不知道她在打算什麽。


    訂婚以後,兩個人都算是成人了,需要共同協作,處理血族事務。


    該婭不喜歡那些族中的事務,就把一切都交給他了,讓他去學習,去處理,慢慢地可以獨擋一麵。


    贏荼以為,當他和該婭度過了訂婚的難關,也許一輩子就應該這樣繼續過下去了。


    可惜,他們再一次經曆了變動,該、婭、跑、了!


    他該怎麽接受這個事實?


    該婭把血族裏的一切事情都丟給他,留下一封書信,就遠渡重洋,去人類世界遊玩了。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隻把這件事告訴了贏荼,讓贏荼替她保密。


    贏荼快要氣瘋了。


    這個女人做事,每一步都目的明確,把他丟進了深淵裏。


    他在所有人麵前編織謊言,隱匿她的行蹤,甚至漂洋過海,追到了大洋彼岸,到頭來卻隻是一場虛無的夢。


    該婭總是喜歡丟下他。


    年幼時,訂婚時,如今千年以後,在人類的世界裏依然如此。


    他對於該婭來說,到底是什麽呢……


    “唔!”心髒一痛,痛至窒息。


    鮮紅的血水湧出贏荼的唇瓣,沁透純白色的床單。


    他想掙紮著坐起來,睜開眼睛,好好質問暮離一句‘你愛我嗎?’,可是,渾身都是僵硬的,使不出半點力氣。


    身體裏那種厚重的堆積感壓得他痛苦皺眉,惟有唇瓣上的一抹香甜令他暫時舒服了一些,總想追著汲取。


    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無法動彈?


    …………


    一夜過去,時間走的飛快。


    豪華套房裏,裴秀信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水,終於放下心來。


    她走到暮離麵前,說道:“新藥起作用了,贏先生身體裏的出血已經止住了,以後好好休養幾天就行了。”


    暮離伸手和裴秀信握了握,“謝謝你,裴醫生。”


    “不客氣,我應該做的。不過,新藥具有一定的僵化性能,短暫時間內,最好給贏先生請一名特殊陪護。”裴秀信知道暮離的身份,能為這種大人物辦事,是她的榮幸。


    暮離凝了贏荼一眼,轉迴身來,“好。”


    “那我先去休息了,再會。”裴秀信和暮離告別後,安排好了醫護人員,就帶領其它人去鄰房休息了。


    暮離站在病床前,握住贏荼筆直僵硬的手指,一張精致絕美的麵容上隱約泛起疑惑,若有所思。


    邊伯淵替暮離準備好了早餐,將餐車推進套房,停在廚廳裏,進來稟報:“暮離小姐,吃點東西吧?我可以留在這裏照顧贏先生,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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