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淵猶豫著,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暮離的電話,說是一個朋友誤吃了人類的食物,需要急救,希望遠渡可以準備人手,帶著最好的醫生過來見她。


    起初,他覺得沒什麽,貪吃的吸血鬼到處都是,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麽所謂。


    可是當暮離帶著人趕來遠渡時,邊伯淵腳下一軟,險些跌到在地。


    那、那個小帝王哪裏算是一個普通朋友?明明就是未來的血族皇上啊!


    而且,這個任性的小帝王好像也不是單純性的誤食,在他看來,如此慘烈的飲食方式,或許應該稱之為‘自殘’。


    以愛之名,任性妄為的自殘,帶著報複性的懲罰意味。


    邊伯淵自然是不多說,立刻指揮人做事。


    眼前帶來的人全部都派上了用場,希望可以挽迴小帝王的生命,減輕小帝王的痛苦。


    他暗中給月傾城送了消息,現在國外正是清晨,他家公子還沒睡醒就被吵起來,頓時失去所有睡意。


    電話裏,月傾城先是訓斥了邊伯淵幾句,然後就詳細地吩咐了一下行事過程,才繼續休息。


    月傾城的意思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小帝王給救活。


    若是救不活,別說是遠渡了,就連北海月家也會受到牽連。


    聽說,前一陣子,贏家的家主在穆氏老祖那邊受了氣,正等著找人聊聊呢!


    月傾城尷尬捂臉。


    他才不要和一堆老古董談古論今,說些不浪漫的話。


    邊伯淵有心詢問一下,難道自家公子不都想和夫人說會兒話嗎?


    月傾城靦腆一笑,他說,等待愛情的感覺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事。


    他會等到那一天,暮離不遠千裏來到他的麵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邊伯淵歎了口氣,自家公子太天真了,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美好,殊不知,到時候能排進前五名都是極其幸運了。


    至少,也算是個上位圈……


    他這要求是不是太低了點?


    “你去忙吧,不用陪著了。”暮離輕扇了扇濃密的睫毛,眼底落下一層厚重的光影,隱隱泛起一絲倦意。


    邊伯淵馬上收迴思緒,差一點就喚錯了:“夫……啊,暮離小姐,我不忙,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讓我一直陪在這裏嗎?”


    現在這種情況,他哪裏敢直接走?


    月傾城一定會戳著他的腦袋,給他一個三連問:‘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暮離微微一怔,轉瞬明白過來,也不強求,“那你隨意。”


    “是,多謝夫……不是,多謝小姐。”邊伯淵在月傾城麵前稱唿‘夫人’習慣了,總想順口溜出去。


    “嗯。”暮離搭了一下眼皮,沒什麽精神。


    她今日忙碌了一天,被這幾個男人折磨了一天,連正事都給忽略了,有些困倦。


    “暮離小姐,不如您先去隔壁房間休息?”邊伯淵貼心的詢問道。


    “不必了。”廖廖一句話,暮離不再多說。


    “是。”邊伯淵不敢打擾,隻能陪在一旁,小聲指揮著仆人們做事。


    …………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急救,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房間裏,贏荼的情況十分嚴重,辛辣的酒精重度腐蝕了內部髒器,從而促使贏荼不斷的嘔吐出血,症狀慘烈。


    髒器被腐蝕會帶來非常強烈的痛苦。


    模糊不清的意識中,贏荼緊閉著雙眼,皺緊眉頭,十根手指抓破了床單,摳進棉絮中,被迫忍受著。


    他斷斷續續地唿喚著心上人的名字,仿佛惟有如此才能令他減輕一點痛苦,從此沉睡不醒:“暮,暮離……”


    嘀嘀嘀。


    測血儀忽然響起警報聲,尖銳刺耳,所有人頓時心驚。


    “醫生,病人血壓不穩,正急劇下降中,如果跌到血標底線,恐怕就會……”小護士哆嗦著,渾身顫抖。


    這位身份高貴的客人為什麽就想尋死呢?不會是要他們一起陪葬吧?


    “快、快打鎮定素!”醫生強行鎮定下來,命令道。


    “是。”


    一劑鎮定素下去,贏荼的血壓稍微穩定了些。


    可是,幾秒鍾後血壓再次開始下降,並且,下降速度更加快了。


    “暮離……暮離……”贏荼的唿喚一聲比一聲沉重,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越發的虛弱無力。


    醫生腦袋裏靈光一閃,“快、快去請暮離小姐,也許能幫助贏先生。”


    走廊裏,暮離聽到醫生說的話,不需要護士過來請人,已經帶著一股冰涼的風走進屋子裏。


    護士們立刻給她讓開位置,讓她走到床邊。


    仆人搬來一張椅子,讓暮離坐下。


    暮離搖搖頭,示意仆人把椅子拿走了。


    她半蹲在病床前,把贏荼的手從棉絮中抽出來,溫柔地握在掌心裏。


    隨後,細碎的吻飄然落下,烙印在贏荼的額頭上,眉眼中,臉頰下。


    她俯在贏荼耳畔低語,動情的溫柔,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疼嗎?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我陪著你。”


    嘀……


    血壓儀發出最後一聲警報,聲音停止了。


    昏迷中,贏荼不知道是從哪裏使出來的力氣,反握住暮離的手,僵硬地扣住,唇畔逸出幾個零碎的字:“不、不許走,”


    “嗯,我不走,陪著你,一直都陪著你,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能再這樣任性……”


    暮離承諾著,也講著自己的條件。


    不管贏荼能否聽到她的話,她都得和贏荼講條件,立規矩。


    一吵架就拿自己的身體出氣,這都是跟誰學的壞脾氣?而且,還酒後亂……


    暮離迴想起在酒吧起看到的一幕,心猛地震了一下。


    如果她沒有因為不放心追了出來,那就等著許攸來救他?來收拾爛攤子麽?


    可笑。


    她的男人何時需要別的女人惦記了?


    “暮離,不走,我乖……”


    贏荼無意識地說著心底裏的話,求饒也好,威脅也罷,隻要能夠聽到暮離的聲音,感受暮離的氣息就好了。


    “唔……”


    血水如注,源源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漾出來,任何藥物都無法止住。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生血味道,混合著刺激的酒精味,充斥在氣息中。


    贏荼臉色煞白如紙,全身越發僵硬起來,口中泛起的鮮紅更加濃烈,混雜著小塊的血肉漾出唇畔,灑在白皙的脖頸旁,衣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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