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了聘禮,也見過了大喬的真容,這門親事,算是板上釘釘了。盡管,沒能同大喬說上話,這讓劉尚頗有遺憾,但是,吃過了午飯,他卻是不得不告辭了,因為,太守府中,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他的處理。

    其中,最重要,也令的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事,就是左伯,這個解決了劉尚財政危機的最大的功臣,今日,卻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肉袒著,跪在了太守府之外。

    馬車之上,劉尚心情惡劣,臉色也是從未有過的陰沉。他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獨占左伯紙的生產,但是,五年之內,由自己獨攬紙張的製造,卻是他所定下的基調。為此,所有的造紙工序,都經過了嚴格的控製,裏麵的工匠,也是篩選的拖家帶口,性子純良之人,這些工匠,平日裏就在重兵的保護下,進行左伯紙的生產,為此,還專門劃撥了一片土地,供這些人的家屬居住。而且,這些人,隻有幹滿五年,才能離開這片土地,遷往別處。沒想到,這樣嚴密監控,左伯紙的配方,居然還是被盜了。

    而且,左伯紙的材料雖然簡單,但是,想要了解完整的工序,除了向左伯索要配方之外,隻能混進做工的隊伍,伺機偷師,或者綁架做工的匠人,從他們的嘴裏的問出紙張的配料。

    但是自己篩選的工匠,都是家世清白,三代以內能夠查的清楚的人,想要混進去,這個可能性明顯不大,而想要避過重重守衛的軍卒,綁架裏麵的工匠,更是不可能,這些人平日的生活都在軍卒的監視之中,不能離開禁區一步,有這麽可能被人綁走?

    “看來,還是左伯這裏出了婁子。”劉尚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左伯這個人,他還是信任的,畢竟,要不是他劉尚關照,左伯如何能夠有著今日的獨特地位,以匠人的身份,躋身官場,尊崇優渥,這樣的情形,除了劉尚處,別無分號,左伯,明顯沒有背叛自己的理由,更何況,他還帶著自己的兒子前來請罪。隻是,既然左伯值得信任,那麽,問題必出在他的兩個兒子身上。

    按照劉尚的脾氣,對於這些吃裏爬外的混賬,又是泄露自己核心機密的內奸,他是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可是,這件事卻涉及到了左伯,就不得不令他有所顧忌。萬一,真是他其中一個兒子泄露了機密,自己殺還是不殺呢?

    殺了他,對不起左伯所做的貢獻,不殺呢,如何警惕他人,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可能引發一場內部的動亂。

    “且看看左伯有什麽話說罷!”劉尚搖了搖頭,把腦

    中紛亂的思緒甩開,掀開馬車的簾子,問劉七道:“還有多久才能迴府?”

    左伯紙失竊的事,乃是豫章太守任夔秘密派人送來的消息,劉七也是不甚清楚,不過,這不妨礙他同劉尚一樣的焦急。聽到劉尚發問,劉七也是臉色陰沉,焦躁的說道:“主公,現在可是下午,街麵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

    “還有多久!”劉尚打斷了劉七的廢話。

    劉七趕緊道:“照這樣下去,還要半個時辰。”

    劉尚想了想,下令道:“太慢了,把馬車卸了,我們騎馬過去!”

    劉七大驚,急忙勸道:“主公三思啊,這裏隻有四匹馬,如何能夠護得主公周全,不如屬下派人清道?”

    劉尚眉頭一皺,看著外麵摩肩接踵的人群,暗道就算清道,那裏是一時半會能夠清理出來的,而且,他急於趕迴去問個究竟,如何肯在這裏耽誤,於是道:“清道徒廢時日,還令的百姓不安,我意已決,速速卸了馬車,再選三個伶俐的士卒隨我先行,你自領著其餘人迴府就是了。”

    說完,下了馬車,就動手把戰馬同馬車之間的繩索解開,劉七哪裏敢勞主子動手,急忙上前,七手八腳上去幫忙,不多一會,四匹白馬脫離馬車的束縛。雖然沒有馬鞍,劉尚毫不在意,這些日子,隨著楊阿若,他很學了不少騎馬的技巧,選中一匹最壯碩的白馬,一個翻身,就穩穩的騎在了馬背上,輕輕一夾馬腹,那白馬嘶鳴一聲,飛速的衝了出去。其餘三匹白馬,也分別被人騎著,緊緊的跟在劉尚身後。

    這樣一來,果然速度快了許多,雖然,街麵的人流依然稠密,但是,想要讓出容納一馬前行的通道來,還是能夠做到的,就這樣,四匹白馬排成一條直線,飛速的往太守府衝去。劉七無奈,隻能帶著剩餘的人,慢慢的往太守府趕去。

    看看行了一半路程,來來往往的人流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劉尚心中疑惑,往常的武昌,雖然街麵熱鬧,卻絕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男女老少攜家帶口往一個方向湧動的情況,直覺上,劉尚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急忙停下白馬,攔住一個老嫗,和氣的施禮道:“老婆婆有禮了,敢問婆婆,你們這是去哪啊,怎麽大家都往一個方向行去?”

    那老嫗見劉尚衣著華麗,言語謙和,也是不敢怠慢,急忙迴道:“好叫公子得知,今日有一仙長到了武昌城外,普濟眾生,我等皆是前去一睹仙容的。”說完話,就是快步從劉尚身邊擦身而過。帶出一股子幽香。

    劉尚鼻子一抽,恰好問到了這股幽香,心中一動,這種幽香,他在自己的侍女身上也曾經聞到過,是一種極為名貴的香料長期熏染之後,才能散發出來的味道,因為劉尚沒有妻妾,才把那些香料賞賜給侍女使用。但是看這個老嫗的衣著,明顯是村婦打扮,如何能夠用的上這種豪門大族才能用得起的香料?

    這些念頭,仿佛閃電般從劉尚的腦子裏劃過,他猛然迴頭,仔細察看那個老嫗,隻見那老嫗雖然佝僂,但是步伐急促,行進有度,哪裏像是老人走路的姿勢,他急忙對身邊的親衛使了個眼色。

    那親衛會意,急忙拍馬,就往前麵趕去,嘴裏叫道:“前麵的老婆婆稍等,我家公子還有話要問你。”

    老嫗身體一頓,顯然也沒有想到劉尚會派人來趕,卻是一個閃身,躲進人群裏,幾拐幾拐,就要逃走,劉尚反應迅速,急令身後兩人一起衝出,隻是那老嫗隻往人多的地方跑,親衛騎著戰馬,被人群擋住,反而不好追趕。劉尚更是起疑,帶人下了戰馬,一起發足狂追。從三麵圍了上去。

    那老嫗大驚,卻是不進反退,一閃身,往劉尚身邊衝來。劉尚大喜,雙手發力,推開攔路的眾人,就要上去捉人,就在這時,那四匹白馬突然雙目通紅,瘋狂了起來,不管不顧,亂衝亂撞,許多路人被撞到在地,又被馬蹄踩得大口吐血。

    看到戰馬受驚,擁擠的人群頓時大亂,誰還顧得上出城看神仙啊,都是亂糟糟的四麵散開,躲避瘋狂的戰馬。劉尚身不由己也是被人群衝動,立腳不住。不遠處的三個親衛,早就不見了蹤影。

    那個老嫗,趁機靠近了劉尚,露出好大一口白牙,主動上前笑道:“公子唿喚奴家過來,可是還有事情詢問!”

    “你究竟是誰,為何喬裝老嫗混進武昌!”劉尚大驚,右手急速摸向腰間的寶劍,隻是卻摸了一個空,然後就感覺後腦勺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往地上就到。隻是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大漢,拉住昏迷的劉尚,眼神卻看著老嫗,道:“主子,怎麽辦?”

    老嫗眼神盯著劉尚轉悠了許久,又見人潮混亂,一陣軍卒吆喝聲以及傳來,冷聲道:“此人氣質不俗,更有親兵護衛,當是劉尚身邊重臣,可先綁住了,也許脫身的時候用得著。”

    壯漢會意,扶著劉尚,就往一條小巷子拐走,巷子裏麵,也是衝出許多家丁打扮的人來,看到老嫗,都是低頭行禮,對於昏迷的劉尚,也沒有多少詫異。隻是跑到牆角,一輕三重的敲打,隨後,就見牆麵突然

    翻轉,露出一個人來,此人五十餘歲,一雙三角眼,透露出陰毒,狠辣的神色,看到老嫗,不禁一愣,隨後臉色劇變,讓在一邊,請她進入,隨後壓低了聲音咆哮道:“怎麽你們還在這裏,左伯紙失竊,已經傳到了劉尚耳朵裏,再不出城,你我都要完蛋!”

    老嫗也是冷笑,高聲喝道:“陳時,你作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別忘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船翻了,頭一個跑不掉的,就是你!”

    叫陳時的老者臉色變幻,一想到自己的身價性命,可是同眼前這個女子息息相關,不由的更加焦急,又看到昏迷的劉尚,更是疑惑,道:“此人是誰,你們不是來奪左伯紙的嗎,為何又綁了個人?”

    提起劉尚,老嫗臉色發黑,嬌聲恨道:“還不是這個混蛋,沒事問東問西,被他瞧出了破綻,要不是如此,我們早就混出城了。”

    陳時一驚,抓住劉尚的頭發,仔細打量了一下,卻不認識,知道不是武昌本地的豪族,方才放下心來,道:“既然喬裝行不通,看來,隻能兵行險招,你們速速換了衣衫,乘了我府中的車馬,速速往北門而去,北門之外,乃是我本家的侄兒駐守,他可以掩護你們出城,隻是要快,最多半個時辰,一旦劉尚得了消息,封閉了城門,就是我那侄兒,也無法可施了!”

    老嫗輕微點頭,眼睛裏,也露出一絲笑意,道:“早知道你有個本事的侄兒,為何卻令我們喬裝出城,還好是被這人看破,身邊也沒有幾個護衛,要是在城門露出破綻,如何能夠逃脫?”

    陳時心急如焚,巴不得趕快送走這尊瘟神,哪裏又閑情說笑,隻是哀告道:“我的小姑奶奶哦,算老朽怕了你們,行了吧,為了陳家數百口人命,還請姑奶奶速速離開,再耽擱下去,可真的出不了城了!”

    老嫗鼻子裏哼了一聲,瞥了瞥嘴,卻是不在說話,令身後的大漢提了劉尚,又選了陳家的華麗的馬車,就那麽出了偏門,一直往北門行去。北門守將,正是陳時的侄兒,名叫陳泉,現為劉尚帳下城門督,他的部下,也多是親信,看到陳家的馬車,加上得了陳泉吩咐,都是急忙讓開條道來,令的馬車順利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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